第5章 值周
趕巧,剛好遇上四班值周了。
表上陳吹眠在高三五班。
中午她偷偷找王芹交換了一下,換到了高三四班,順便包攬了王芹高三衛(wèi)生檢查的活。
中午午覺時間結束,她拿著還沒背完的歷史選修六和記錄表匆匆踩著鈴聲,跑到對面高三樓。
年級組長的奇怪規(guī)定,要在眼保健操五分鐘前到,把沒醒的同學叫醒,眼保健操第四節(jié)完全結束,班主任來了,才能走。
她在走廊上四班門口站著,有些膽怯,不敢進去。
教室里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她和五班門口的王芹對視一眼,兩人同樣的窘迫可憐。
門口進進出出的同學都會掃她一眼。
陳吹眠實在不好意思,干脆趴在外側的圍欄上繼續(xù)背歷史。
眼保健操鈴一響,宛如大赦,她松了一口氣,走進班站在門前。
正低下頭掛值周生的牌子。
誰知張欽年就這么沖了進來,雖然他閃避側身,但手臂還是蹭到了陳吹眠的額頭。
陳吹眠臉唰的紅了,借著檢查,偷偷瞟張欽年的座位。
3-7
她見2-7男生趴在桌上睡覺,走過去提醒。
“同學,眼保健操了”
男生一抬頭,陳吹眠傻了,這不是何稼軒是誰。
何稼軒同桌出聲解釋。
“同學,他今天身體不是很舒服,可不可以讓他趴著。”
“好”
陳吹眠一想到旁邊是張欽年,回去的時候,忍不住瞟了一眼,他右眼角下居然也有一顆痣,之前都沒看到,可能是眼鏡遮住了。
陳吹眠回去的時候,張欽年睜開眼,注視著她的背影。
長的還挺高。
她對誰聲音都這么溫柔嗎。
陳吹眠四周掃視。眼保健操的動作姿勢簡直千奇百怪,無奇不有。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版本。
有的人努力地支撐著腦袋,擺著動作休息,有的人腦袋一墜一墜,最后磕在桌上。
她偷偷打量張欽年。
還是戴眼鏡好看些。
做眼保健操也是一板一眼,老老實實。她在登記表上給他打了個五角星,又挑了幾個認真做的打掩護。
圈了滑稽的兩個男生,注上“午覺過長,不利于下午上課的精神狀態(tài)”,把登記表放在講臺上。
眼保健操結束,但班主任還是沒到。
陳吹眠心里默默祈禱宋老師快來吧。
她都不敢抬頭,剛剛一結束,就有許多雙眼睛看向她。
尷尬兩個字就差寫在她臉上。
張欽年看著陳吹眠低著頭,乖巧又不安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
他起身想去叫宋老師,就看到宋老師出現(xiàn)在門口還和她嘮了兩句。
“宋老師,你明天早點來。我站在這,真的尷尬到想隱身了。”陳吹眠小聲地懇求。
宋老師拍拍她的肩膀,“說明你臉皮還不夠厚,膽子還太小,要多鍛煉。”
放學早早吃完飯,陳吹眠拉著喬舒,希望在人最少的時候,把任務完成。
她又想見張欽年,又害怕見到他。
逛到高三四班,她有些緊張。
陳吹眠從后門進,被張稼軒叫住。
“這周我當值,手下留情,別扣分啊,看在我教你那么多題目的份上。”
“可以可以”陳吹眠點點頭。
不就是放水嘛,高三學業(yè)重本來就查的不嚴,改正就好。
剛想回頭看看垃圾桶。
正面差點撞上張欽年。
兩個人腳步都是一滯。
何稼軒伸手拽張欽年,“別擋著學妹檢查衛(wèi)生。”
張欽年側身回位子寫作業(yè)。
一道數(shù)學導數(shù)題,有些難。
他在草稿紙上寫了第一步,腦子里冒出剛剛陳吹眠的樣子。
他有些心煩,劃掉又寫了一遍一模一樣的。
她最近頻繁出現(xiàn),那個夢總是在腦子空空的時候蹦出來,循環(huán)播放。
張欽年出去吹風,一回頭,對上陳吹眠的眼睛。
陳吹眠覺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產(chǎn)生安撫他的沖動,轉念一想,她是誰啊。
但她隱約感覺他的壞心情源于她。
可能自作多情了。
他的眼神,太復雜,令人琢磨不透。
她晚自習結束,在高三樓一樓等同寢學姐。
學姐最近學習壓力大,放學路上又被前男友纏著。
她便主動請纓當護花使者,和她一起回寢。
302兩個人都退宿了,只剩她們相依為命,學姐又對她特別好。
打鈴了,她開心地奔向一班門口。
“學姐,我爸給我們點了芋圓!”她抱著學姐的胳膊“今天累不累啊,我聽說你們班放學被罰跑圈。”
她蹭蹭學姐的肩膀,“我們今天考了數(shù)學,數(shù)學真的好難,特別是解析幾何大題和導數(shù)真的好難啊。怎么會有人能做出來”
張欽年沒想到放學也會見到她。
陳吹眠親密地抱著一個女生,嘴里嘮嘮叨叨地抱怨著數(shù)學化學,和值周的尷尬。
突然覺得自己形單影只,有些孤單。
張稼軒身體不舒服回家了,他只能一個人走。
他看著昏黃路燈下光禿禿的樹干,和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同學,被風吹的背后一涼。
高三大概就是這樣。
無法逃避的孤獨。
無法逃避的殘酷。
無法逃避的無助。
這一周早上中午下午晚上,陳吹眠都會在張欽年面前刷臉打卡。
快樂每天從早上就滿溢。
她很滿足,動力滿滿,更加認真地聽課做作業(yè)刷題,希望讓他可以在龍虎榜看到自己。
慢慢,張欽年和陳吹眠形成了一種奇妙的精神交流和互相支撐。
他知道她在。
她知道他知道她在。
但陳吹眠比較愁的是何稼軒總是拿著零食,熱情地分享給她。
她不接受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四班甚至還有幾個男生開始起哄。
她在小賣部門口偶遇何稼軒,就提了一下希望他不要在班里給她零食。
何稼軒問她為什么。
她不能明說怕張欽年誤會。
“你們同學起哄”
“你不用理會他們,他們就是無處發(fā)泄壓力”,何稼軒玩笑地問,“你不會喜歡我們班哪個男生吧。”
陳吹眠一向不大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被我說中了?哪個呀?我可以幫你哦”
“不用幫忙,我就是比較欣賞而已,你別問名字了。”
“你怎么不欣賞欣賞我,是我不夠閃耀嗎?我們年級里可沒幾個理科比我好的。”何稼軒嬉皮笑臉地說著心里話。
“不知道,天意吧”陳吹眠也覺得喜歡這種東西,太玄學,就是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敲定了一切。
何稼軒笑嘻嘻地揮手再見,下一秒就收了笑意。
原來她有喜歡的人了嗎
不知道是誰,運氣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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