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拉扯
無人區(qū)的月亮格外圓。
偶爾幾聲蟲鳴,喚起聲聲悲涼。
劉覽心神沉浸在遁一玄功中,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真氣,運行幾個周天。
上次耗費精神力使用過‘閉火門’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氣神三寶又有質(zhì)的變化,比起以往,更加凝實。
難道說自己解鎖過這個法門,還能有給自己帶來錘煉精神力的功效么。
如果是這樣,那可再好不過,只是后遺癥的痛苦不好承受;如幼蟲破繭,極難突破。
練起功來,時間過得很快,東方拂曉,日頭若隱若現(xiàn)。
劉覽偷偷將自己的大手抽回來,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翻身調(diào)過頭去,不再與女孩面對面。
凌晨五點。
眾人紛紛蘇醒,開始進餐洗漱。
還未走出無人區(qū),沒人敢浪費水源,只是簡單刷牙;愛美如姜若憫,也只是用濕紙巾擦擦臉而已。
她臉上再沒有一絲笑臉,總是冷漠淡然,機械的與每一個人談話。
徐元過來獻殷勤,她頭也不抬,認(rèn)真吃著自己手里的食物,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林伏發(fā)現(xiàn)了異常,偷偷問劉覽發(fā)生了什么,劉覽搖頭苦笑,并未回答他。
徐、林二人發(fā)現(xiàn)姜若憫有些反常,安喬與石娟也察覺到了劉覽的變化。
這個溫柔似水的男孩變得像塊石頭,他不再給人如沐春風(fēng)之感,而且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他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叫作隨意感。
你在他面前可以隨性而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可以包容你,可以理解你,可以為你著想。
他像是寧靜的海,容納所有人的一切。
就在昨天,他突然變了。
大海變高山,光滑聳立,直插云霄的山。
山就在你面前,你卻爬不上去。
安喬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直言開口,“鄉(xiāng)巴佬,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們做了什么讓你反感,你說出來。”
石娟還是那樣盯著他的側(cè)臉,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出神。
劉覽懷抱銀箱,閉目假寐。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就跳車,讓你后悔不理我。”刁蠻的天鵝少女拿出最后殺手锏。
他終于忍不住,“安喬,請安靜些。”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叫得少女愣住。
等了一會兒,少女再次沖姜若憫問起,“小憫姐姐,咱們這是去哪里,無人區(qū)這是第四天了罷,什么時候可以出去。”
馬尾辮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靜到只有嘴唇在動,“咱們出草原,入東北平原,最后的目的地是興安嶺,采完風(fēng)就回去。”
石娟破天荒問出一句,“有具體路線么。”
劉覽心中一動,還是沒有睜眼。
姜若憫回答,“沒有具體路線,順著導(dǎo)航走。”
她嘴上在回答著兩個人的問話,心里卻泛起一絲漣漪;別人都不問自己,為何偏偏你們兩個人問,還問的這么細(xì)致。
偷偷撇那個混蛋一眼,看看他是什么狀態(tài)。
發(fā)現(xiàn)混蛋居然瞇縫著眼也在偷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看他,又趕緊將眼睛完全閉上,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不了么。
不是刻意疏遠(yuǎn)自己么,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那只溫暖的大手一直在護著自己,這個口是心非的混蛋。
女孩再聰明,也想象不出男孩的經(jīng)歷。
她不會懂他目前的窘迫,所以理解不了他的所作所為。
錢,這個字眼,在她看來;就像是空氣一般,天生就該有,從來沒為這種俗事操心過。
思想契合的兩個人,又都互相有好感,難道不應(yīng)該再靠近一些么,心靈共通的兩個人類有多難碰到一起,他難道不知道么。
姜若憫還有一種感覺。
錯過這個混蛋,她往后的日子里,可能再也不會碰到與她心心相印的人。
世上好看的皮囊千千萬,有趣的靈魂也很多;二者加在一起,便不多見了,偏偏他全有。
最關(guān)鍵的是,與他渡過的每一天,都讓人期待,不會有煩躁感。
你不是刻意疏遠(yuǎn)我么,那么我先疏遠(yuǎn)你,看咱們誰能沉得住氣。
從此刻開始,女孩掌握主動。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愛情的本質(zhì)就是拉扯。你進一步,我便退一步,你退一步,我復(fù)又進一步,若即若離;既在折磨中受苦,又在拉扯中快樂。
劉覽的心也亂了。
具體為什么亂,他自己也不知道。
疏遠(yuǎn)她的感覺好難受,離她近一些,難受的感覺就輕一點,離她遠(yuǎn)一些,難受的感覺就重一點,好復(fù)雜。
有時候心里難受的過分,偷偷看她一眼,又能緩解不少。
為什么看到她時,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不看她時,心里苦得像吃了黃蓮。
姜若憫從昨天的失落中走出來,靈氣重新籠罩這個女孩,她開始與后排的兩個人有說有笑。
停車就餐時,徐元與林伏再過來,女孩甚至還與他們開幾句玩笑,比往日更加親密。
徐公子與林大少還以為自己的女神要垂憐自己,更是加著勁的獻殷勤。
眼前的一切原本應(yīng)該劉覽開心才對,自己不就是這個目的么;疏遠(yuǎn)她,讓她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她是海里的魚,她應(yīng)該回到屬于自己的海,扳正事情本來的樣子。
心怎么好像在被人拳打腳踢。
手里的石頭被自己捏成粉末,自己猶自不知,隨風(fēng)揚了它,復(fù)又拿起一塊,再次捏碎。
一切都落在姜若憫的眼睛里,心里有個小人在得意的大笑;你這個混蛋,我讓你疏遠(yuǎn)我。
遁一門主涵養(yǎng)極好,深沉極大。
我不生氣,我一點也不生氣,我忍著,我假裝看不見;他心里叨叨念念。
車隊重新出發(fā),姜若憫完全變了個人。
后排上的兩個女孩不說話,她反而話多起來,問長問短說這說那。
銀鈴般的笑聲,笑得男孩心里癢癢的。
是因為徐元和林伏么,那兩個是什么貨色,也配與你相提并論。
回頭一想,對呀,我自己又算個什么東西;年紀(jì)輕輕,一事無成,還不如人家呢。
劉覽的克制力極好,將自己的心思全部壓在心中,除了有時會忍不住偷看她一眼。
好死不死的,總被她抓住。
然后自己再丟盔棄甲,慌不擇路的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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