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顧思語趕過去的時候,江盛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只能睜開眼，卻不能說話動彈的狀態,現在是完全能說話,也可以動彈了，只是因為剛有意識，身體技能還沒調整到最佳狀態,所以暫時不能下地走路。

        “顧老師，你來啦。”江盛正在喝稀粥,他看到顧思語的時候,還打了個招呼。

        或許是許久沒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但是態度卻很閑適。

        顧思語忍不住勾起唇角，驚喜地走上前：“這是好了？”

        “唔,應該吧，不然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江盛心情不錯，還跟她開了個玩笑。

        實際上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么回來了,當時被偷狗賊帶走的時候,他是被打了麻醉針,偏偏紀文珊很倒霉，那個偷狗賊偷襲技術不行,第一針打在了她身上，還被紀文珊看到了臉，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一起抓走了。

        幸好之后偷狗賊打罵的時候，他比較機敏，直接拖住偷狗賊，紀文珊才得以脫困。

        當時那個賊人拿刀戳到他身上時，他就覺得恐怕要涼了,沒想到靈魂竟然回到了本體之中，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顧思語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他的說法有些怪異。

        只是此刻沉浸在各種情緒沖擊之下，她沒顧上細想。

        江聞燁先收到消息，卻比顧思語晚到一步，畢竟他離得更遠。

        父子倆相見，本該是激動的場景，顧思語都在考慮和護工一起退出去，畢竟江盛長到這么大，就是和親爹相依為命的，他們倆之間的感情與眾不同，必定有很多話想說，說不定江盛這個愛哭鬼，還得抱著親爹哭起來。

        她一個后媽在場，估計江盛不好意思揮灑自己的情感。

        顧思語正準備開門離開，沒想到就聽見江盛略顯嫌棄的聲音。

        “爸，你真是最毒男人心。”

        顧思語瞬間止步，正準備和兒子來個擁抱的男人，此刻也怔住了，有些呆愣地看過去，完全不明白。

        “我做什么了，就最毒男人心？”江聞燁忍不住詢問。

        江盛看向他，一臉欲言又止，憋了一肚子牢騷，卻發不出來，真的快要炸了。

        他能怎么說，你把你兒子給閹了？

        讓他在現代文明社會，真情實感地體驗了一把當太監的感覺？

        “我就是迷迷糊糊之間做了個夢，夢到你對我不好。”江盛猶豫片刻之后，還是沒選擇說實話。

        倒不是要守護秘密，也不是不信任他們倆，只是江盛變成狗的時候，還是做出許多丟臉的事情，比如但凡扔出飛盤來，他就必定撒歡地跑出去接住，再乖乖叼回來。

        這種完全像條純種狗的時光，他也實在沒什么好分享的，太丟臉了。

        “你個沒良心的，怎么做這種夢？真是沒有小時候可愛了，明明以前做噩夢，爸爸都是拯救你的大英雄！”江聞燁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用力揉了揉他的頭，之后將他擁進懷里，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雖然江盛還在記恨著被絕育的事情，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回抱住自己的老父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親爹似乎瘦了些，完全沒有他當狗那會兒，看起來那么高大了。

        父子倆很快松開彼此，江聞燁又拍了拍他的頭，輕聲道：“跟拍狗頭似的。”

        “思語，小狗找到了嗎？”他只知道小狗失蹤，后面發生的事情，還沒人通知他。

        男人提起小狗之后，顧思語瞬間又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小狗躺在床上，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了，瞬間悲傷的情緒再次回來，面色發白。

        “究竟怎么回事兒？”他立刻起身，走到顧思語身邊擁住她，顯然是給她支撐的力量。

        “小狗沒了。”顧思語剛說完這句話，眼淚就落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大概把過程說了一遍。

        期間江聞燁一直在輕聲安撫她，只是面上地神色也有幾分低沉。

        雖然這條狗的出現是個意外，但是養了這么久，早就有感情了，現在聽到它沒了，他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夫妻倆抱在一起，心情都有些復雜，一邊是養的狗沒了，另一邊又是兒子好不容易醒過來了，真是大悲大喜。

        江盛靠坐在床上，也是有些情緒復雜。

        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其實不用那么悲傷，你們養的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憋了回去，這種聳人聽聞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顧思語和江聞燁也沒有沉浸在悲傷之中，畢竟今天是江盛清醒的日子，還是以他為主。

        他沉睡了這么久，想必心底也沒有安全感，正需要大家的關心。

        至于對于狗狗的悼念，就暫時壓在心底，犯罪分子已經被抓住了，之后會替狗狗報仇的。

        江盛恢復得很好，他也沒再出現二次昏厥的狀態，身體的各種機能逐漸恢復，只要正常進行復健就行。

        顧思語最近也是警局和醫院兩頭跑，從那個偷狗賊家里搜出太多小動物，完全就是個惡魔慣犯，另外要不是紀文珊運氣好，又和小狗聯手，讓她成功逃脫出來，說不定那個惡魔手里已經沾上人血了。

        但就算這樣，故意傷人是逃脫不掉的。

        在處理小狗后事的時候，顧思語一直受到刺激的思維，終于平靜下來。

        紀文珊對著小狗的骨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思語看著她，越想越不對勁。

        等等，小狗之所以沒了，是因為男主靈魂離開了吧，肯定是回到自己身體里面了。

        那之后男主會回來找女主嗎？

        顧思語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將小狗送走之后，她和紀文珊的聯系也沒有斷掉。

        這小姑娘的狀態非常不好，之前就處于極其消極的狀態，甚至用自殺來抵抗母親的控制。

        好不容易被小狗拉出泥淖之后，又忽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并且紀母還牽扯其中。

        紀文珊對母親的敵視也越發濃烈了，但凡紀母敢找過來，她就敢動手打人。

        顧思語甚至親眼看過一次現場，紀文珊跟個瘋姑娘一樣沖上去，把紀母撓得滿臉血花，甚至頭發都扯掉了一把。

        原本顧思語以為她是在發泄，打過罵過幾回，將心里的郁氣發散，之后離得遠遠的，過自己的生活。

        可現實似乎并不是這樣，情況比她想象的嚴重，甚至警-察都登門的地步。

        顧思語忍不住勸她：“文珊，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

        “顧姐，你也覺得我對親媽動手是不孝嗎？可是如果不是她存了私心，趁早報警，小狗也不會死了。”紀文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睛通紅一片。

        “小狗救你是為了什么？難道不是想讓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嗎？如果它知道你用它救下的命，成天就沉浸在這樣的狀態里，它會開心嗎？”

        顧思語見她執念太深，忍不住把小狗搬出來。

        果然一聽她這么說，紀文珊臉上那種猙獰的表情，瞬間消失了，怔怔失神之中。

        “你想想小狗和你在一起時，一起挑衣服，一起玩耍，都是快樂的回憶。它想讓你成為一個快樂并且自由的人。自由不代表你母親不喜歡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你母親喜歡什么，你就反感什么。那么最終你會變成和母親作對的人，而不是真正的你。”

        “好好吃飯，好好生活。等以后你孤單寂寞了，可以再養一條小狗。”顧思語拍拍她的肩膀。

        紀文珊似乎被她說動了，瞬間抱住她嚎啕大哭。

        或許是顧思語的勸說起了作用，又或許是紀文珊自己想通了，她重新開始收拾自己，并且整理了自己的住處，她并沒有選擇搬離這里。

        “雖然這里算是傷心地，但是美好的回憶也很多，我覺得自己可以戰勝那些負面情緒。”紀文珊輕聲說道，悄悄捏緊拳頭，似乎在暗自下定決心。

        顧思語點點頭，沒有再勸。

        其實她已經感到很奇怪了，像這種拯救女主出泥淖的事情，不應該是男主來做嗎？

        只是這男主遲遲不出現，而紀文珊的狀態又實在太差了，顧思語才忍不住開口的，結果這都多少天了，男主還沒來。

        這言情劇本到底還演不演了？

        還是說男主的靈魂沒穿回去，直接跟著小狗一起嗝屁了？

        顧思語倒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主要這事兒實在太讓人好奇了。

        她忍不住開始往娛樂圈打聽，到底有哪位頂流愛豆，最近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電話打到趙雪這里，畢竟經紀人認識的人要比她多多了。

        “你是指什么奇怪的事情？類似于玄學嗎？最近圈里嘲諷的厲害，有個小鮮肉是災星，演什么劇都無法播出，還有在開機不久就出事兒的，現在已經上了圈子里導演們的黑名單了。”趙雪對她的提問，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就是有沒有那種經常昏睡的，甚至長睡不起的。然后在半個月之前，忽然又身體好了的？”顧思語斟酌著說了出來。

        主要她也不知道男主的身體會有什么表現，只能往靈魂出竅那方面瞎猜。

        意識都跑狗身體里面了，那他的本體總不能有個狗的靈魂吧？

        哎，這個方向也可以猜一下。

        “又或者是行為怪異，突然在某個時間段變得像條狗，之后又會恢復，但是始終時好時壞。直到半個月前徹底好了。”顧思語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電話那頭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顯然被她這通描述給震驚到了。

        “這是你最新看中的劇本嗎？”趙雪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我認真提問的。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就圈子里的小鮮肉，還是比較紅的那種，十八線人員就不要猜了。”顧思語馬上嚴肅起來，聲音都變得堅定，讓她聽出自己的認真。

        “還得是當紅小生？”趙雪輕笑了一聲：“顧思語，你是不是在逗我。你說得變狗的，肯定沒有。但是昏睡不醒，又在半個月前清醒的人，不就是你的便宜好大兒江盛嗎？”

        趙雪的話音一落，顧思語仿佛當頭棒喝，瞬間清醒。

        腦子里嗡嗡作響，竟是完全無法思考了。

        “江盛？”她不由自主地念了一遍。

        “是啊，時間也也對得上。怎么了，你覺得江盛這次昏迷另有蹊蹺？”趙雪忍不住問道。

        顧思語連忙打發了她，掛斷電話之后就坐在沙發上，久久無語。

        趙雪提及江盛時，顧思語直接否定了，男主角怎么可能是江盛呢？

        江盛那一趴已經過去了啊，但是當假設穿到狗狗身體里的靈魂，就是江盛時，一些她之前忽略的細節全都冒了出來，并且一一對應上了。

        最重要的證據就是，小狗那邊咽氣了沒多久，江聞燁就打電話通知她，江盛清醒了，這個時間差實在太巧妙了。

        巧合的都像是同一個靈魂。

        再加上小狗在家的時候，只對她書房里江盛的東西感興趣，還各種叼給他們看，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這男主的確又是江盛。

        難道是老天爺覺得溫梨沒配對成功，又給他整了一個女主角？

        顧思語越想越覺得無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是羊毛逮著一個薅啊。

        雖然她覺得江盛就是男主，但還是決定再做一次試探。

        顧思語再去醫院探望的時候，就會告知他有關紀文珊的事情，都是說她狀態不好，無法從小狗的離開中走出來，像是生出什么心理陰影一樣。

        只不過她的試探，似乎都沒什么作用，江盛并沒有什么表示，只是更加努力去康復訓練。

        直到他出院那天，顧思語和江聞燁來接他回家。

        他卻沒有立刻回小區，而是去寵物店抱了一條小狗出來。

        這條小狗看起來也一個多月大，品種正是阿拉斯加，和之前那條小狗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在顧思語這種對狗臉有些臉盲癥的人來說，就算對她說這是同一條狗，她也會相信的，因為長得實在太像了。

        “你要養它嗎？”江聞燁忍不住摸了摸狗頭，輕聲問了一句。

        “的確長得和原來的那只很像。”

        “不，不是我養。”

        “那是讓我們養？”顧思語也忍不住了，捏了捏小狗的爪子。

        “也不是。”江盛搖頭，忍不住追加一句：“你們養我就夠了。”

        坐在前排地夫妻兩人不禁對視一眼，都是有些震驚。

        江聞燁立刻調侃道：“妙妙這是吃醋了？沒想到你連一條狗的醋都吃啊。”

        至于顧思語，則有些心跳加速，她倒是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如果江盛就是那條狗的話，那的確等于他們夫妻倆從頭到尾養的都只是江盛，并不是其他。

        “誰吃醋了！這條狗的去處我已經想好了，你們倆想養狗，自己去抱。”江盛不耐煩地道，還把頭偏向一邊去，免得和他們對視。

        江聞燁挑了挑眉頭，顯然好大兒又開始傲嬌了。

        把他送回家安頓好，一家三口吃了頓午飯，江聞燁去上班，顧思語去午休。

        而江盛則抱起這條狗，去了小區里另外一棟樓。

        他對這條路很熟悉，只是當狗和當人時看到的風景似乎有些不同。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了。

        “誰呀？”門內傳來紀文珊的詢問聲。

        無人回答，紀文珊忍不住皺眉，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后，她比平時更加警惕了，就怕又遇上壞人，但是門鈴聲還是在響。

        她透過貓眼看去，就看見一條可愛的小狗，正吐著舌頭。

        紀文珊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了上來，整個人都是狂喜。

        “小狗！”她立刻拉開門，卻看見小狗被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抱在懷里。

        “你是誰？”紀文珊再次有些警惕。

        只是她沒有立刻關門，因為她覺得眼前的男人非常眼熟。

        “我是江盛，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啊，你是顧姐的兒子！”紀文珊猛地一拍手，顯然是想起來了。

        江盛眨眨眼，顯然他沒想到紀文珊竟然說出這句話來。

        別人介紹他時，都會以他是新人王、斷層c位這種名頭稱呼，最多再加一個江聞燁的兒子，但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從別人的嘴里，聽到“他是顧思語兒子”這種話，相當的不習慣。

        他輕咳了一聲：“是繼子。”

        紀文珊尷尬一笑，顯然她也反應過來，兩人是后媽和繼子的關系，而且歲數相差得很微妙，的確挺尷尬的。

        “你有什么事兒嗎？”紀文珊問。

        “我來給你送狗。”江盛邊說邊將小狗放進了她的懷里。

        “狗？這不是我的狗，是顧姐讓你送的嗎？我跟她說過，我不會養狗的，這是對之前的小狗一種褻瀆，我永遠不會忘記它的，也沒有狗能替代它！”

        紀文珊頓時有些激動，語氣十分堅定，像是被褻瀆了一般。

        江盛聽到她這番話，心里既有些感動又有些無語。

        好家伙，他真的不愧是新人王，原來當條狗還能變成別人的白月光，現在搞得自己要來個替身文學。

        “你誤會了，不是她讓我送的。是另一個朋友讓我送給你的，他說你會喜歡的。”江盛搖頭，認真澄清道。

        顧思語都不知道他把狗送過來，這口黑鍋也不能讓她背。

        “朋友，什么朋友？是我認識的人嗎？”紀文珊有些迷茫。

        “是你認識的。他說他之前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明明是條狗還那么多事兒，多虧你幫忙。雖然你偶爾也幫倒忙，讓他鬧肚子拉稀了，但是他很感謝你。現在他離開了，你也該開啟自己的生活，如果被他的離開束縛住，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江盛一開始說的時候，紀文珊的表情還很不以為然，她覺得眼前的小伙子在胡謅。

        但是伴隨著他越說越多，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你是——”她張嘴顯然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江盛搖頭：“我是受人所托，他已經離開了。”

        “這條狗雖然沒他帥，但是比他可愛，希望能陪你度過之后美好的時光。另外，絕對不是替代，每條狗狗都是與眾不同的，你這么喜歡狗，想必都把他們當成了家人，家人不止一個，狗狗也是如此。”

        他邊說邊拍了拍狗頭，小狗似乎覺得他力氣有些大，沖著他齜牙咧嘴，并且往紀文珊的懷里躲，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嬌。

        紀文珊忍不住抱緊了它。

        “除了家人之外，還有朋友。顧老師非常擔心你，希望你永遠活在陽光下，不被陰霾侵擾。”

        “再見，紀小姐。”江盛沖她點點頭，認真地和她道別。

        “等一下，等一下！”她抱著狗追了出來。

        “還有什么事兒嗎？紀小姐。”他歪了歪頭，滿臉的疑惑。

        語氣禮貌又生疏，完全像是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真的是為了不負朋友所托。

        “我能知道他是誰嗎？”她還是忍不住追問，神色之間有些忐忑。

        江盛認真思索了片刻，回答：“他是你的朋友。”

        紀文珊是抱著被糊弄的心思提問的，其實她的腦子很亂，冒出好幾種猜測，但是眼前的青年明顯不可能告訴她，究竟哪種是對的，所以她遲遲不敢下定論，因為各種猜測都挺離譜的。

        只是沒想到他回答了，而且給了她一個相當妙的答案。

        紀文珊瞬間被感動到了，這次不僅是眼眶紅了，眼淚都忍不住落下。

        “謝謝你的告知，我會好好生活的。”

        她鄭重道謝，真相是什么，她已經不想去追尋了，正如眼前這個青年所祝福的這般，她要永遠活在陽光下。

        “不客氣，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傾訴，隨時可以找我。”江盛沖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這次他沒有回頭，紀文珊也沒有挽留。

        她抱緊了懷里的小狗，將房門關上。

        顧思語是在之后去紀文珊家探望，看到這條小狗的，當時她十分驚訝。

        “啊，小狗，你決定養狗了嗎？”她忍不住湊近瞧。

        “是的，我看它和小狗長得太像了，一時沒忍住，我覺得是它生命的延續。”紀文珊回答。

        顧思語有些懷疑，之前她也提過讓紀文珊養條小狗，畢竟時間去治療傷痕實在太久了，要想走出這種痛苦，或許讓另一條小狗來治愈，會更快一些，可是當時紀文珊非常激動，完全不像現在這么安然恬淡。

        “你這條狗哪來的？”

        “一個朋友送的。”紀文珊勾了勾唇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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