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蝶仙想必喝醉了
六嫂不惜犯下這欺瞞之罪,毅然決定讓我替代她參加蟠桃宴,不過是咽不下一口氣。自從她嫁入南海,風采不勝當年,原本背地里嫉妒她的仙姬,都開始嚼舌根,說那南海王妃人老珠黃。曾經,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房中總有用不完的珍珠粉,穿不完的金縷衣,戴不完的翡翠瑪瑙,又如何忍氣吞聲,慢慢成為一段過往曾經。
這種感覺我能體會,我在不知不覺中,亦成為了嫁不出去的龍女,成了三界笑柄。“是純正龍族又怎樣?惋惜真的降服了魔獸嗎?那神獸真是魔獸所殺嗎?那……父皇,你說說……我很好奇……這跟我看見的不一樣……”
父皇的表情我已經捕捉不到,很暈很暈,恨不得躺下好好睡一覺,忘記紛爭,忘記煩惱。不知是誰的寬厚肩膀,靠起來安全又溫暖。
“天后,蝶仙想必喝醉了,還是讓若凡送她回南海,南海龍王為天界奮戰多年,他的王妃豈能有半點閃失。”
“這,若凡,你大病初愈,記憶也尚在恢復階段,何況,你不過是文官,修為較弱,我還是派……”
“多謝文大人,這兒媳婦,還是讓本王親自送回去吧。”
“天后放心,若凡不過去去就回,在座,恐怕數我最合適,東海龍王為龍族代表,總不能隨意離席。還請天后恩準。”
……
大伙兒聊的起勁,想送我?也要看本仙同意不同意。
“我不回去,今天如果不跳完驚鴻舞,我死活都不回去。”避開那些企圖扶住我的手,我舞動披帛,飛身躍至御座下,在酒精的作用下,愈發肆無忌憚,全心全意的起舞。樣貌不敢說,性格不敢說,我唯有對那一曲舞姿,多少有些自信。
眼前是急速旋轉的觥籌交錯,耳邊是急速飛過的叮叮啷啷,心中是滯留的百轉千回……我毫無憐惜的拼命轉動身姿,直至眼前由清變混,直至一片漆黑……
“父皇,這次的事情,皆是孩兒的錯,與紅巖沒有關系,與惋惜更加沒有關系,紅巖有孕不說,惋惜身子還未痊愈,還請父皇手下留情。要罰就罰孩兒吧。”
“為父在你們眼中,就是這般暴力。”
眼簾灌了鉛,抬也抬不開,其實已經醒了,卻累的只想睡。耳朵倒是清楚,只是有些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
“轟隆隆”的巨響,以為是那從天降落的雷,我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噗通一聲,華麗麗滾落床,還是屁股著地,那刺骨的疼痛,莫不是盆骨碎了。
“哎呀……”凄楚哀怨,任何擬聲詞都不足以道出我的疼。兩個聲音,是誰的,我再清楚不過,躺在那熟悉的惋惜床上,我鐵定是完全暴露了!倚著床沿,一寸一寸挪動頸項,瞇著眼睛探測敵情。從我的方向,只能看到爹爹的背影,單單一個背影,怒火外漏,從心底深處生出無盡的寒意。六哥貴為南海龍王,斂住了威嚴。雙膝跪地,頭更是貼地,半分都抬不起來。
“君善,你出去。”
“父皇,求你了,惋惜她是年少無知。”
“滾——”
爹爹很少說出如此狠戾的話語,而我完全不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爹爹?”抿了抿嘴唇,吐出不輕不重的兩個音。
“你閉嘴。”爹爹黑袍玉帶,一臉森嚴,燦若星辰的眸閃著青色的光,陰森的像那飄蕩在陰間的鬼火,腿很軟,手很抖,身體完全不是自己的。
“父皇……”六哥剩下的話語被爹爹寬廣的袖袍卷飛,六哥亦是撞上門外的廊壁,嘴角滑下紅艷的血滴,一張臉因為忍痛而憋得通紅。
“父皇……”六哥吃了秤砣鐵了心,勢要爹爹一句話,明明受了傷,那一襲紫袍,即便戰場廝殺,也從不會染上一滴血跡,一片灰塵。如今,鮮血與灰塵交映,化為黑血。濃烈的血腥,刺鼻。他是我至親的六哥,爹爹如果被憤怒蒙蔽了雙眼,下手之重,難保不會讓六哥殘了。
眼見那長袖翻滾,我一個骨碌滾到六哥身前,撐開雙臂,第一次,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對視爹爹,在爹爹眼中看來,我必然冷若冰霜。
雖然很怕,很委屈,我強撐著,瞪著銅鈴般的樣子,若不這樣,我必然被爹爹的戾氣所迫,膽怯的閉上眼睛。
“砰”的一聲,我同六哥逃過粉身碎骨的劫難,我那最愛的惋惜珊瑚床卻碎成了無數塊,敲擊之聲不絕入耳,仿佛百年難遇的冰雹,我攤開的雙手無力的垂下、撐地,恐懼可以強迫自己承受,卻不能完全消去。
“六哥,這是我同父皇的事情,六嫂有孕在身,你放著她不管,當的什么丈夫,做的什么爹。”不想將六哥牽扯其中,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也大概猜到必然與那九重天之行有關,我撒潑耍無賴的樣子,漸漸浮現在腦海,還有倒地的一剎那,眼前飄飛的火紅紗巾,以及耳邊仙家的驚詫的叫喊……
“斂了龍氣,用六嫂的衣物做遮掩,未經允許,私自參加蟠桃宴,全部是我的過錯,一切懲罰,我獨自承擔,即便被剔除仙骨,被逐龍族,亦無悔。”
扭過頭見六哥依舊傻傻站在門外,我垂頭,朝后拼命的揮手,示意他快走。等了許久,身后安靜,六哥有些粗重的喘息,在我耳邊盤旋。
“六哥,算惋惜求你,你走好不好,我求你走好不好……走!”六哥終是默默無聲的走了,始終都不敢看他一眼,害怕在那曾經對我微笑的臉上,看到一絲哀傷或者怨恨。
“剔仙骨,逐龍族,這是你想要的,你就這般討厭東海,討厭……”背后一道剜心的視線,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我連爬帶走地進了屋,隨手掩上了房門,有些話,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一旦說出口,就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父皇,我傻了八百年了?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曾經,我以為我什么都有,只需躺在珊瑚床上,文若凡就會來提親。可是,一場蟠桃宴什么都改變,我努力了八百年的夢想,到頭來皆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我恨自己是東海龍女,力大無窮,其丑無比,還總愛調戲美男的龍女。父皇,這是你喜歡的君惋惜嗎?”
“那文若凡都已經不記得你了,就算他記得你,為父也絕對不同意,不過羸弱的文官,怎配得上東海的龍女,怎配得上你。”
昨日我不過是一時氣話,從來都不會詆毀父皇,即便知道話語的背后是脅迫我孑然一身,我也不會有反抗。我已經了解一切,他何苦還撒謊。
“是啊,他什么都不記得,大概是了解到東海龍女貌丑性差,還對神獸出手,為怕牽連,所以才不惜玩失憶,也要作罷那婚事,父皇,你說是不是?父皇,你到底恨我有多深!”
一直不敢問出的話破口而出,速度快的收都來不及,跪地的雙膝已經發麻,比不上心的麻木,光潔的地面映照我蒼白的面頰,疲憊,無神,本是亮晶晶的眸全是黯然。
“恨你,為何恨你?惋惜,你又開始胡言萬語了,你難道問的不該是愛你有多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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