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公主自盡了
距離晚膳還有半個時辰,時間靜靜流淌,我在腦中回憶關乎玄夜的點點滴滴,極力想抽絲剝繭,找到他失蹤的原因。一想一念,我才知,對他竟是一無所知,唯一認定的不過是他對我的心,可是面對日里的諸多言語,我連這一點也不肯定了。
“啊——公主——公主——”
伺候我的丫鬟,不知為何事,竟是不到晚膳時辰就出現(xiàn)。
“公主自盡了,公主自盡了——”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吼,急切的腳步聲交疊入耳,不多時,一雙溫暖的手踏上我的脈搏。
我透過遮擋的發(fā),瞇著眼看,那一襲絕塵的白,點綴鑲金的祥云,不似龍族打扮。
“莫慌,小聲點,這可是關乎到上仙的名聲,你趕緊通知龍王,記得只通知龍王。”
“是——天君。”
天君?莫不是天帝的之子,三界赫赫有名的靈璧天君,其乃紈绔子弟不說,仗著天帝之名,領兵橫掃魔界,所向披靡。做事陰狠毒辣,他若舉兵,必定生靈涂炭。他言辭懇切,為了天界,即便踏平人間界,也在所不辭,一顆赤誠的護仙心,可以逃過任何惡行。那個從來都是冷著一張臉的靈璧天君,那個仙若犯他,必然粉身碎骨的比魔物還兇殘的混世魔王。
“這鮮血如涓涓細流,緩緩而淌,拖個一天一夜,恐怕也是無礙的。那丫鬟竟是大驚失色,可悲可悲,龍宮的丫鬟,定力太差了。”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專門說給我聽。
忽的,溫熱的鼻息撲在面上,透過半瞇的雙眼,他俊秀冷酷的臉,于我的眼前無限放大,那抿成一條柔美線條的唇就要落在我的發(fā)間。動了,功虧一簣,我只能壓緊牙關忍著,全當被豬咬了一口。
“你若再裝睡,我可就施暴了。”
噌的一下,從梳妝臺上挑起,對著天君垂頭彎腰作揖,“上仙給靈璧天君請安。”
下巴被硬物抵住,垂眸一看,竟是一把羊脂玉為骨,孔雀翎為羽的扇子,清淡的雅香,沁人心脾。扇骨拖著我慢慢抬起頭,對著他一雙琉璃色的眸,在這昏暗的室內,流光溢彩,更是那匣中寶玉,遮不住熾熱的光芒。
上下左右躲避他刀般的眼神,我猶如被神捕逮住的小偷,更是那貓兒腳下的小耗子。
“身高八尺,腳寬一丈,面若兇煞,性如夜叉。”
“咦?”如此境況,我只能有問必答,但是,他所言我真真不懂,只能眨巴迷茫的雙眼,求他給個解答。
“聽說蟠桃宴上,驚現(xiàn)東海龍女,更是盛傳你乃身高八尺,腳寬一丈,面若兇煞,性如夜叉。我凡間歸來,得知此事,便急不可耐的來一探究竟,可到底是失望了,不料,我也是被那掃帚星擺了一道。”
“不想靈璧天君竟然也有如此閑情逸致,惋惜讓天君失望了。”垂下頭,表以歉意,卻被他又一次抵住下巴。
“不過也不算徹底失望,君惋惜,你現(xiàn)在若是親我一口,什么事情我都幫你。聽聞你專以調戲男子為樂,今日便借機允你兩件事。本天君為惡多時,偶爾也想做一件好事。”
明明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青絲玉冠,模樣生的明眸皓齒,挺鼻薄唇,翩然佳郎,原來不過猥褻佳人的狼。
我分花拂柳般貼緊他,雙手攀上他的頸項,仰面湊近他的唇,眸一轉,顧盼之間,用嬌媚化骨的聲音道:“天君莫不是許了什么諾言,想得我一吻。否則,以小女平平姿色,邪淫之名,何以得天君眷顧,竟是甘愿平白卷入小女私事中。”
視線越過靈璧天君,猛的一震,眼前,爹爹黑袍玉帶,本是高高束起的發(fā),此時卻是凌亂在鬢間。看了一眼我抵在天君唇上的指,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找不出合理的借口,若將事情說出,反而更像是臨時而起的借口。
靈璧天君微微側頭,躲開我的指腹,對著爹爹彎腰作揖,道:“拜見龍王,小女傷口不深,經(jīng)過本君一番治療,已是無礙了。”
驟然而起的話語,有些突兀,我同爹爹卻好似沒聽見,就那么僵在原地,一里一外,一驚一木。靈璧天君沒有打破寂靜,反倒冷了場,越顯尷尬。無奈之下,只能握住我負傷的手腕,我攸的一掃眼,他眸色一轉道:“咦,這傷口倒是裂開了,奇妙奇妙——”
我瞥了一眼傷口,血早已止住,只留下一道黑紅的印記,橫跨過白玉的肌膚,傷過留疤,疤經(jīng)過時間的磨礪,總會有消失的那天,可是,心呢?
撲通一聲,突起的聲響讓我從沉寂中蘇醒來,一撇眼,爹爹一襲黑袍,隨風斜飛,他也隨之栽倒在地。我一把推開靈璧真君,手中碧綠的絲帶靈動入蛇,纏住爹爹的腰身,我一個前傾,讓爹爹靠在懷中,不經(jīng)意間的肌膚相觸,才知,他竟是冷的仿若從冰窖中出來,鼻息更是微弱的只余那一口氣。
蛟龍門旁的的雙貝玉床艷麗如紅霞,我卻早已回不去那遙望夫君的天真時代,深深呼出一口長氣,握劍的手不有收緊,凝視那紅纓長槍的穗子,道:“讓開。”
“公主,不是我們不讓,龍王早已下令,不許你出宮……公主,你別鬧了,這招你都使了無數(shù)次了。”
原來那持劍自刎的姿勢,我已經(jīng)耍了無數(shù)次,具體有多少次,我竟是淡忘了,斜睨了一眼一旁冷眼旁觀的天君,我唯有挽起一朵劍花,掀起三層浪花,將那守在蛟龍門的蝦兵蟹全卷進浪花中,收劍之際,那浪花撞向威嚴的龍海之門,發(fā)出劇烈的響動。
那蛟龍門受我的劍氣波及,一分為二,整齊的坍塌在地,蝦兵蟹將的哎呀喊疼聲不絕于耳。這些侍奉龍族的妖怪,也總是被我當做出氣筒,小打小虐過,卻從沒像現(xiàn)在這般來真的,可想,關心則亂,不僅仇恨能蒙蔽雙眼,慌亂亦能。
“對不起。”低吟而出,也不知他們是否明白,至于身后那道揣測的目光,以及那諷刺的嘆息,我不愿多想,只想專注做我目前想做的事情,可那靈璧天君偏生還記得我方才對他的調戲,待我欲要沖出海面時,白袍撩起,斷了我的去路,視線內只有他腰間雙龍戲珠的玉佩發(fā)出耀眼的光,金色的麥穗晃晃悠悠,一下一下,我焦躁的心有些安分了,似乎又活過來一次。
凝視手中的長劍,竟是抵在了天君的脖子上,緊緊貼著肌膚。一個慌亂,只見紅色的液體沿著劍身下滑,空中彌漫的氣味再熟悉不過。
長劍落地,聲若龍吟,我傻站在當場,竟是不知所措。東海的蝦兵蟹將我倒可以直接無視,可眼前是那天帝之子,天后寶貝的兒子,一個閃失,即便爹爹貴為龍王,四神青龍的后代,也保不住龍族安穩(wěn)。
撿回佩劍托在雙手掌心,低頭遞至天君面前。平時挺會說話,到了如此關鍵時刻,說多錯多,只能用行動表示我的決心——想殺想剮,沖著我龍女來,與龍族沒關系。
不知我的意思他懂不懂,碧海劍靜靜躺在我的掌心,寂靜顯得時間也越發(fā)漫長,我微微抬頭偷瞄了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對方雙目微微瞇著,那一抹紫色的眸,閃過異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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