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念念在家等到了八點，張旭玉才趕回去。
　　張夫人在門口等著，“你過來，我問你點事情。”
　　“媽，我先上去看看小念。”
　　“就是和她有關，你跟我過來。”
　　張夫人將兒子叫到一旁，問：“你最近是不是和隊里哪個女同事走得比較近？小念昨晚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今天又請假回來睡覺，我告訴你這事兒不對。”
　　張旭玉看了眼二樓，“知道了，我回去了。”
　　張夫人話還沒說完呢，張旭玉就轉身上樓。
　　到了臥室，周念念剛洗過澡從浴室出來，掃了眼張旭玉，“回來了？”
　　“嗯，回來了。”
　　他關上門，跟著周念念回了衣帽間。
　　他拿著周念念昨天買的黑色性感睡衣遞給她。“穿這個。”
　　周念念瞥了眼，拿走睡衣生氣的扔向柜子深處，然后找自己其他睡衣。
　　張旭玉深呼吸，他靠著妻子的首飾柜，看著賭氣的周念念。“什么時候知道的？”
　　“什么？”
　　張旭玉微微解開領口的幾個扣子，周念念看了眼他的胸膛，撇過臉。
　　“我和安可夏的事。”
　　周念念：“……”
　　要談話了。
　　張旭玉又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認出她了？”
　　周念念裹著浴巾，跑神的挑選自己的睡衣。
　　“周子晟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來的。”周念念回答。
　　“什么時候？”
　　“你讀大學，我去找你玩兒時，自己看出來的。”
　　這次輪到張旭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真應了安可夏的話，女人是能自己看出來的。
　　“大學期間，我們確實，談過一兩個月。關系很純粹，很清白，現在也是。
　　上次會議，見到她那次，當天我就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去找你了一趟，突然覺得有點沖動，所以沒有開口，看了看你就走了。”
　　周念念想起，那天張哥確實去找自己了，當時看起來確實有話要對自己說，最后又沒說。
　　張旭玉解釋：“后來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以為她開過會就走了，犯不著因為這點事影響你的心情。而且你那段時間剛好也在忙新品的事，所以自作主張，沒有說出口。沒想到，她主動調過來了。”
　　他望著周念念的后背，周念念肩膀上的水珠都已經干了。“我沒幫她，她也不是因為我過來。大學分手后，我們就從未聯系過，甚至都將所有聯系方式刪除。之后我身邊一直就只有你。
　　最近再見面，她無意，我無情，只是簡單地工作和同事關系。
　　我在昨晚以前，還以為你不知道，而且，我們夫妻之間感情穩定，突然對你說我當年有個前女友回來了，這個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說不出口。感覺，說出來更會傷害你，好像是打算和她好的意思……”
　　張旭玉心中也假設過如何告訴妻子，小念才不會生氣。
　　他想了許多，也想了許多語境。想過約她去吃燭光晚餐，去約會時坦白；也想過和她歡愛之后，趁她意識混亂時說出；也想過兩人坐下，嚴肅的說出。
　　他若愧疚的說出，小念會以為他背叛了婚姻。他若毫不愧疚的說出，似乎對妻子太不在乎。
　　好似不論怎么說，都會傷到小念心。仿佛迫使小念接受自己和安可夏當初在一起，未來他和安可夏可能還會有交際，即使未來真的有交際，小念就要接受的意思。
　　他始終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也不知如何說更為妥當。
　　周念念低頭，手指纏著睡衣的肩帶，“那你為什么現在對我說了？”
　　“因為，你什么都知道了，還都藏在心里。昨晚安可夏告訴我，你最近經常去隊里私下打聽她。而且前天晚上外賣其實是故意給她買，對她強調你的身份。
　　不過前天晚上安可夏怕你誤會，故意和我避嫌，所以當天下午就和許隊換了夜班，也就是，前天其實是許隊在值班。”
　　周念念想起來，那天自己點了夜宵，張哥去隊里問時，當時回復的是袁升和許大哥。而法醫姐姐明明告訴自己，是安可夏和袁升值班的，她當時還奇怪呢，沒聽到她的聲音，原來是都沒在。
　　“許隊按排班是昨晚的夜班，安可夏頂上去。昨晚她接到了一個報案，出警后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案子，必須由我親自過去核實，子晟他們都沒遇到過，所以這就是昨晚為什么我接了她的電話，不論如何也得過去的原因。”
　　周念念低頭，“我知道你是去忙案子了。”
　　所以她沒胡攪蠻纏的阻攔。
　　張旭玉走到周念念身邊，替她選擇了件睡衣，遞給她。“我以前一直以為，你知道我有過前任，會是那種大發雷霆，鬧得家里雞犬不寧，和我分房，和我鬧離婚的性格。這次，是張哥猜錯了。”
　　小念也會將事情偷偷藏在心里，然后自己猜測，緊張的回去隊里打探“敵情”，甚至不動聲色的暗中示威，雖然示威失敗。
　　她昨晚也會費心思的討好自己……不對！小念不是討好別人的人！
　　“小念，你昨晚不是想討好我，說讓我給你留一命，留的是你的命，還是，”
　　張旭玉話沒說完，周念念立馬抬頭，擺出她正房的氣勢，“張哥，你當年為什么要和她談戀愛？你答應她證明你們愛過，愛過我就不相信你們之間純潔。今天你話不說清楚，咱沒完。”
　　張旭玉解釋，“是因為我那時突然意識到：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而安可夏當時在追我，我想身邊換個人，換個狀態調整自己，所以就答應她了。
　　后來分手也是因為我發現我對安可夏沒有意思，我心里都是我最愛的那個女孩兒，哪怕我和‘她’未來不能在一起。最起碼我也不能耽誤安可夏，所以主動提了分手。”
　　周念念這會兒比剛才更氣了，知道張旭玉有前任都沒這么生氣過。“張旭玉！你玩兒的還挺花啊。一個安可夏還不夠，你還有暗戀的人？你喜歡別人沒結果就算了，你還答應人家的追求？你怎么這么渣。”
　　張旭玉望著周念念的視線，逐漸炙熱，“因為當年，我暗戀的女孩兒，和我沒結果的女孩兒，是當時我名義上的妹妹張小沫，如今的——周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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