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醒來掀開被子，看著房間內熟悉的擺設，我眼淚都要出來了，我馬爾福又他媽回來了！

        興沖沖地跑到大廳，發現一群穿黑衣服的在開會。

        看了眼身上的粉色吊帶又看看一臉驚恐地看著我的母親和哥哥，想離開已經是來不及了。

        “納西莎，這就是你的小女兒嗎，真是可愛啊……”為首的老禿頭對著我那看起來比之前滄桑了很多的母親，她緊張地不行：“是的主人。”

        老禿頭走到我身邊來上下打量著我，我沒有抬頭和他對視，只是一直看著我的母親和哥哥，不能跟他們用唇語報平安，也不敢隨意扯起一抹笑。

        “那你為什么不讓她一起加入我們呢？孩子，你愿意加入我們嗎？”一種難以抵抗的壓迫力讓我不得不抬頭看著他。

        他現在變得很陌生，死人一樣，像蠟一樣蒼白扁平的蛇臉，沒有眉毛，鼻子是扁平的，側面幾乎看不出。鼻孔是兩條呈v字形的線，沒有頭發，行動起來像蛇一樣。

        也終于到了我當初一直詛咒他的樣子，一個禿頭。

        我按耐住其他情緒，他在用攝神取念，上輩子他媽的就一直偷看我，我苦學過了你還想這樣？想的美，做夢去吧你。

        只看到了我作為馬爾福時候的生活，而且還是我有意透露給他的。

        “當然。”在眾人面前，說出了他最想聽到的答案。

        他滿意的走過去拍了拍納西莎的肩膀：“真是不錯啊納西莎，雖然你的丈夫被鄧布利多關進了阿茲卡班，不過你的孩子們都迫不及待的代替他們的父親為我效力，我對此感到很高興。”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納西莎的臉面如死灰色。

        坐在了德拉科身邊，他身上流著冷汗。很想看看我怎么樣了，但是不敢轉頭。

        一條大蛇從桌子上游過，路過我的時候蛇信子對著我吐了出來。

        “看起來納吉尼很喜歡你，馬爾福小姐。”咋的，還要把我喂蛇啊？

        我笑了笑不可置否，用著畢恭畢敬的語氣說道：“能被納吉尼大人喜歡是我的榮幸，主人。”有些人開始嘖嘖稱奇，馬爾福一家人還真是厲害，就連最小的女兒“適應能力”都這么強。

        回到房間后，我的床頭上放著一本泰戈爾的《飛鳥集》已經被翻開了。那是德拉科最喜歡看的書，我沉睡多年，房間卻是跟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

        打開衣柜發現我的衣服已經堆了很多，想象的到水仙媽會經常給我買很多好看的新衣服，等著我醒的時候穿起來的歡喜。

        挑出一件暗黑色的過膝裙子，我以前的時候最喜歡粉紅色。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巫師界的天都是黑的，電影里面就跟交不起電費一樣，開最大亮度也只能看個寂寞。

        還記得當時看哈利上天堂的白色時候，差點亮瞎我的眼睛，躺在被窩里直呼通電了。

        我要順應大勢，穿上黑色的衣服。

        走到德拉科的房間里，他動了動嘴唇最終什么都沒有說。這個莊園現在已經是伏地魔的了，我們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為所欲為的交談，只是坐在那就是一下午。

        以前那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拽哥氣息的德拉科已經死了，現在是鈕鈷祿·德拉科，啊不是，是悲傷逆流成河德拉科。

        他很害怕，伏地魔會將我一同卷入這場漩渦。

        回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那些金燦燦溫暖的陽光都會偏愛他多一點，照在他鉑金色的頭發上熠熠生輝。灰藍色的眼睛里面時常是帶著笑意，不管是對我溫柔的笑意，還是對上破特惡劣的笑意。

        到現在，冰冷的灰藍色眼睛里面只剩枯槁老樹般的灰色。他從未經歷過這些，伏地魔對他的沖擊很大，別人都說馬爾福少爺傲慢、自大，只有我知道他的內心深處擁有別人不知道的難以撼動的善良占據一處。

        我從我的房間里拿出來了那本被翻開的《飛鳥集》，坐在他身邊給他讀著。他看著我手上的書，眼中悲凄愈加劇烈，而我的眼中的書本文字也漸漸模糊不清。

        “有一次，我們夢見大家都是不相識的。我們醒了，卻知道我們原是相親相愛的。有一天，我們夢見我們相親相愛了，我醒了，才知道我們早已經是陌路。”

        溫熱的眼淚落在被翻看了無數遍的書上，水珠暈成了一圈，那些文字和腦海中的記憶都將會變得模糊不清。

        一覺醒來所有事都變了，原本會跟在我身旁靜靜聽我嘮叨一些雜碎小事，笑著說話的德拉科變得沉默，身上帶著一種讓人心疼的脆弱感。

        我的父母不再像以往一樣年輕，他們只是站在那里都感覺到了歲月對他們的傷害。

        而我那無數次夢中夢到的黑色眼睛，是會抱著我哄著我亦或者是騙著我的男人，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不管是從外貌上，還是哪里都不再一樣，多次的魂器制作靈魂分裂，已經讓他變得跟以前大不相同。

        他已經把我忘了，他是我的湯姆，也不是我的湯姆。

        年少時候的湯姆只是在想自己的父母是誰，對著權利有著極度熱烈的追求。讓那時候的他來看看這時候的他，恐怕他也覺得惡心。

        “我怎么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一定會皺著那好看的眉頭說出嫌棄的話。

        我對于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怎么說呢，就是他可以有我，沒有我也沒什么。

        愛這種東西對于他來說是最不重要的，但是有他也不會拒絕。只是我的愛對他沒有阻礙，如果有阻礙，他一定會是親手殺了我。

        對啊，愛這種東西是最不必須的，愛有用嗎？愛不愛的有那么重要嗎。

        在霍格沃茲的列車上，德拉科征征地看著火車外面的灰色天空。正如他灰藍色的眼睛里面的灰色一樣，暗無天日的泥潭中有無數只被黑色沼澤浸泡的不成樣子的手在伸出求救。

        他在掙扎，但是別無他法。

        我跟德拉科都被伏地魔派去殺鄧布利多教授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握住他的手，想傳遞給他一點溫暖，他回握住，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讓我先下火車，我當然知道是什么，拉著他離開了。

        別做那些會讓自己難過的事情了，我的哥哥。

        在有求必應屋里，他放進去一只會飛的小鳥，再打開的時候已經不會叫了。

        崩潰的哭了起來，肩膀處的衣服被滾燙的淚打濕，而生活卻是冰冷灰色的。

        伸出手拍在他的背上：“都會過去的，哥哥，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在后方探出一雙綠色的眼睛，像他媽媽一樣的綠色眼睛。

        對著他輕輕搖頭，讓他快走。

        趕到的時候德拉科躺在盥洗室的地上痛聲大哭，地上的水像是要把這里淹了。

        哈利拿著魔杖覺得的手有點顫抖，還好斯內普教授來的及時，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忘挖苦我：“你醒了啊，睡美人馬爾福。”

        可惡的老蝙蝠。

        在校醫院，我趴在德拉科的病床邊想著很多事情，這些天我的腦袋就沒停過，一直在想事。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抬起頭發現他已經醒了，拿起床頭的青蘋果削了起來，他的聲音因為受傷有點虛弱還帶著沙啞：“黛西，我現在是不是快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食死徒了？”我能保護好你，也能保護好馬爾福家族。

        就像汽車剎車一樣的突然，蘋果皮也突然斷裂。

        “德拉科心里還是很善良的不是嗎？”遞過那個削好的蘋果放在他的手上：“你永遠都是善良的人，只不過我們遇到了點麻煩而已。”

        他很迷茫很痛苦，他正在向著自己善良背道而馳，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而我要做的只是把他那快要迷失的善良給找出來，放在他面前。

        那本《飛鳥集》里面還有一句話：“謝謝神，我不是一個權力的輪子，而是被壓在這輪子下的活人之一。”

        如同灰色天空里出來的裂隙，一點陽光漏了出來：“黛西，上帝會寬恕我的罪過嗎？”

        食死徒被放進了霍格沃茲，在天文塔上，德拉科顫抖著的手里拿著魔杖不敢下手，校長的手上沒有戴上那枚戒指。

        看見了我在看著他的手他對著我眨眨眼，隨后趕上來的是食死徒而后再是斯內普教授。

        當著他們的面將身后的食死徒擊暈，然后又對他們大腦中的記憶強行修改。

        “鄧布利多教授，我想您有方法將自己隱藏起來一段時間，畢竟如果您沒有死掉的話，我和我的哥哥很難向神秘人交差。”這一切流利的程序，都是我在腦海里日思夜想的結果。

        我無法保證到底有多成功，就算不成功我們也只能這樣了。

        從口袋里掏出一瓶流動的藍色液體藥水：“教授，這是假死藥，您喝下后就像死去了一樣。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在一定的時間將解藥給您服下。我們會照常給您舉辦葬禮，避免出現漏洞。”

        他沒有多問，對著我笑了一下：“黛西小姐，很高興你最后還是站在了我們這邊。”然后就將藥水一飲而盡，他倒在了地上。

        德拉科和斯內普教授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下面有人離開的聲音。

        不得不說，伏地魔本人和他的一代食死徒，真的教會了我很多，沒有他們今天這這一切我真的不行。

        伏地魔對我們倆能完成任務覺得很驚訝，我卻在想他什么時候能把我爹救回來。

        上次的行動盧爹直接被生擒，送到阿茲卡班去了。

        如果無事發生，那一切都會過得很快的。

        他收買了攝魂怪，把盧爹救回來了，不過因此盧爹失去了他的魔杖，不咋好用。

        伏地魔果然去刨了鄧布利多的墳墓取回老魔杖，他在跟我們炫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

        換一百根魔杖也沒用，該死的人還是得死。

        在這環環相扣的局里面，我死了。

        怎么說是環環相扣呢，斯內普教授被伏地魔弄死是因為他覺得斯內普教授才是老魔杖的主人。伏地魔不是老魔杖的主人，他覺得用的不是很稱手。

        而為了改變這一局面的我，修改食死徒的記憶里，那根魔杖是我奪走的。

        于是乎，我狗帶了。

        也算是贖罪吧，如果那天晚上的我沒有心軟。不，不僅是那天晚上，之后無數的日子里，我都有很多機會，我不僅沒有把握這些機會，還助紂為虐。

        那兩個被殺死的女孩，以及被冤枉的海格。

        到今天這一局面是我罪有應得，每個人都會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具體來說，也不是很錯誤吧，愛上他我不后悔。

        好中二啊，我好像個戀愛腦。就像兩個不怎么溫暖的人抱在一起取暖，其中一個死了，另外一個不會相繼死亡，因為早就說過了，不怎么溫暖的人。

        不用我的愛給他鑲金邊，他站在那里，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光是我想要接近的。

        為一己之欲，奉獻出兩次生命還是遠遠不夠。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也許我小時候就能教他什么是雷鋒精神，什么是美好品德。

        我夜里夢見的人也只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湯姆，是會在我生病時給我暖被窩會跟我一起教訓欺負人的小壞蛋，是會一邊罵我一邊幫我修改作業的優秀級長，再或者是抱著我說“我永遠都只會愛你一個的，我的小妻子”。

        這一切都像他被打敗之后破碎的身體，跟著空氣里的塵埃一樣消散殆盡。

        他終于看清了夢中的鉑金色是什么了，是一個鉑金色女孩身上帶著濃烈的梨子硬糖味道伸出手跟他說：“湯姆，我們回家了。”

        又突然驟變成一張絕望流著眼淚的臉，那張臉變了很多個他覺得很熟悉的表情，最后是對著他淡淡的笑，穿著白色的雛菊連衣裙捏著裙擺俏皮的眨眼：“不等你，我先走了。”

        枯敗的老樹重新抽出嫩芽，灰暗的天空重現陽光，霍格沃茲變得一片狼藉，里面躺著不少傷員。

        “喬治，你看起來怎么這么傷心？”弗雷德攬著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剛剛還是傷心的喬治笑了起來：“你現在欠我五個加隆。”

        他們在大戰之前的賭約，如果一方主動去關心對方就要給他五個加隆，真是奇怪的賭約。

        德拉科將我給他的“假死藥”解藥交給哈利，沒有跟以前一樣的嘲諷，只是很疲倦地說：“去吧，去把鄧布利多救回來吧。”赫敏牽著羅恩的手站在哈利旁邊，哈利面帶愧疚：“德拉科，對于你妹妹的死……”

        像是觸及到心中的尖刺，德拉科暴躁了起來：“收起來你那副同情人的樣子，偉大的救世主，我的妹妹不需要你的關心！”

        一顆被打斷的樹，那是德拉科爬上去過的樹，在很久以前，我和年輕的湯姆坐在樹底下看書。學校里都是我跟他一起走過的路，到處都有我們倆走在一起的影子，而我和他的故事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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