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看著她們長大
一直到出門,花月都沒有搭理薄宴。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路上。
賣魚的王嬸笑瞇瞇地喊:“薄宴,又來帶花月了?”
少年點頭,抿著唇,瞥了眼花月。
賣肉的張大叔喊:“花月,跟薄宴哥哥去玩呢。”
花月悶聲悶氣地說:“去找宋子路。”
她答應他要去陪他打游戲。
薄宴頓住腳步,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停住,花月也停住,不愿跟他平行走。
頓了一會,薄宴走到她面前,輕咳兩聲:“花月,要不要跟哥哥——去酒吧玩?”
酒吧?
花月抬頭:“能去嗎?”
見她終于愿意說話,眼睛也開始亮起來,薄宴默默松了口氣。
他點點頭:“有哥哥陪著,可以。”
花月慢慢彎起眼睛:“能帶宋子路一起嗎?”
薄宴哽住。
花月見他為難:“那我不去了,薄宴哥哥,我答應過宋子路陪他打游戲的。”
“帶。”薄宴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
花月眼前一亮:“那我去喊他,你等著我啊薄宴哥哥。”
少年停在原地,看著花月歡快地跑走,氣到笑出來。
-
蘇武看著薄宴身后帶著兩個小朋友時,下巴險些驚掉。
宋子路一進來就像條游魚一樣躥不見。
花月乖乖地跟在薄宴身后,跟著他到了吧臺。
“坐這里。”薄宴把高腳凳往吧臺前面推了推,讓花月坐上來。
然后幫她要了盒牛奶。
蘇武嘴角抽搐:“你提前打電話來叫我幫你買牛奶,就是為了這小姑娘啊。”
他莫名其妙的,開個酒吧,去買牛奶。
薄宴看著花月老實地喝牛奶,眼里漫出笑意。
“你怎么了?”他睨了蘇武一眼,淡聲問。
蘇武看他寶貝旁邊小姑娘寶貝的不得了的樣子,忍不住抽搐。
青檸從柜臺里面走出來,扭著腰肢嫵媚地走過來,手臂搭在薄宴肩上,拋了個媚眼:“怎么來了不喊我?”
花月喝牛奶的動作停下,突然想起上來次看到的也是她。
她當時親昵地依在薄宴身邊,幫他點煙。
花月垂下眼睛,牛奶都變得寡淡。
薄宴下意識覷了眼花月,見她沒看這里,又抿緊了唇。
他拂掉青檸的手,冷淡地說:“怎么,胳膊上沒有骨頭,非得找個地兒搭著?”
花月一口牛奶沒咽下去,猛地噴出來。
蘇武在旁邊笑到抽搐。
薄宴連忙拿紙幫花月擦嘴:“急什么?”
花月咳了兩聲,緩過勁兒來,肩膀慢慢聳動,笑趴在吧臺上。
真是,嘴怎么就這么刻薄?
薄宴見她笑了,心情跟著好起來,把她從吧臺上拎起來,塞進懷里:“上面涼。”
蘇武笑到眼淚跑出來,他指著一臉黑線的青檸:“你沒事兒去惹他做什么?”
青檸哼一聲,扭著腰走開。
花月趴在薄宴懷里,笑個不停,只露出一個腦袋動來動去。
好半天,笑到肚子痛,才坐直。
薄宴曲著拇指擦掉她笑出來的眼淚,低聲說:“不生哥哥氣了啊。”
花月捂著笑痛的肚子點頭。
她真是服了!
如果有嘴毒大賽,他得第二,沒人敢得第一。
“喝吧。”薄宴把牛奶遞給她。
盯著她看一會,才轉頭看著蘇武:“你怎么了?”
蘇武正饒有興味地看他帶孩子,聞言笑了下:“家里老頭子想讓我回去。”
薄宴點點頭:“他現在只有你一個孩子,想讓你回去也是理所當然。”
“你覺得我要回嗎?”蘇武伸頭,沖看向這里的花月擺擺手,“嗨,小朋友,我是蘇武哥哥。”
薄宴單手撐在吧臺上,擋住他的視線:“愛回不回。”
“真是無情。”蘇武撇撇嘴,不知道是在說哪件事。
他發了會呆,又喃喃地說:“還真有點兒舍不得你。”
薄宴嘴角抽搐,睨著他:“你想挨揍?”
蘇武哈哈笑,端起酒杯抿了口。
他眼神有些迷離,看著吧臺里面的酒瓶:“宴哥兒,我說真的,真的不舍得你。”
他轉頭看著薄宴:“你要不要跟我走?”
花月怔了一下,看過來。
薄宴揉揉她的腦袋:“我哪里都不去。”
就留在荷水。
留在有花月和薄心田的地方,看著她們長大。
蘇武嘆了口氣:“知道你不會走,我也就這么一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再說吧。”
花月伸頭看著蘇武:“蘇武哥哥,你跟薄宴哥哥是怎么認識的?”
蘇武愣了一下,看著小姑娘睜著大大的杏眼,軟萌軟萌喊自己哥哥的樣子,心瞬間融化。
他趴在吧臺上,避開薄宴的阻擋,笑瞇瞇地說:“小花兒妹妹,這話說來可長了,要不要聽啊?”
“把舌頭捋直了,自己捋不直,我不介意拿熨斗幫你燙燙。”薄宴皺著眉,打量著蘇武。
花月來了興趣,從凳子上下來,跑到蘇武那邊,爬到凳子上:“我想聽,蘇武哥哥,你說吧。”
蘇武一顆心都要軟成水了。
“花月。”薄宴冷冷喊道,“不聽話就帶你回去。”
花月撅著嘴,把凳子拿到他們兩人中間,勉為其難地讓了一步。
蘇武好笑地看著他們,眼神有些懷念。
他跟薄宴的初見,還是在四年前。
那時候薄宴也不過才12歲左右的樣子,他剛滿18歲。
家里老頭子被原配逼著要再做試管,為了保持好心情,首先要把他這個礙眼的,打發走。
脫離了老頭子的范圍,原配在路上找人對他動了手。
他騎著摩托車逃命,一路逃到了荷水。
夜黑風高,他有點夜盲癥,看不清楚路,摩托車扎進河里。
整個人被摩托車壓下去,撲騰不起來。
身上還有傷。
才十二歲的薄宴剛把薄海送進監獄,一個人頂著漆黑的夜,冷冷地看著河里撲騰的人。
到底還是下水把他扯上來。
兩人身上都濕透,趁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著眼前帥到不行的少年,抱著他的腿不松。
薄宴當時很不耐煩,給了他一腳,偏偏他松了手又立刻抱過來。
“要不是他看我長得帥,非要救我,我的小命要交待在那條河里了。”蘇武喝了口酒,懷念地說。
薄宴無語。
“薄宴哥哥,你當時為什么會救他啊?”花月問。
他才12歲,去救一個18歲的,風險太大了吧。
薄宴勾了下唇角:“沒想救他,腳滑。”
花月捂著嘴笑。
他就是嘴硬。
明明善良的不得了,卻不愿意承認。
后來,薄宴背著蘇武去醫院,蘇武當時比他高比他重,中途一段兒背不動了,就把他放地上,拖著他的兩只手走。
“那一次,我真的是,第一次懂,什么叫不、離、不、棄!”蘇武感動地說。
即使被拖的像條死狗一樣,他也好感動。
薄宴想揍人。
他直接把花月從凳子上抱下來:“走了。”
“唉我還沒聽夠呢。”花月扒著椅子不愿意走。
蘇武好有趣,說話好搞笑。
“花月。”薄宴淡淡喊了聲。
花月縮了縮脖子,到底不敢惹他。
蘇武同情地看著她,小聲說:“可怕吧,我也怕。”
花月噗嗤一聲笑出來,揮揮手:“蘇武哥哥再見。”
“哎再見再見,經常來玩啊。”
薄宴扯著她的手腕拖出去。
已經是晚上,七月的夜,有梔子的香味浮動。
花月總是想笑。
她想起剛回來的那段時間,她覺得薄宴小氣、偏執、記仇,不敢惹他,每天只想著躲他,離他遠點。
現在了解的多了,發現了他的另一面。
特別好。
他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薄宴還不知道自己被旁邊的小姑娘默默發了好人卡,只是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
“要不要喝奶茶?”他低聲問。
花月搖搖頭:“晚上喝會胖。”
薄宴蹙著眉看她,想起之前喊她小胖妞,她抗議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花月,你沒在減肥吧?”
花月怔了一下:“沒有啊。”
“沒有就好。”薄宴淡淡瞥了她一眼。
“薄宴哥哥,你明天有什么事情啊?”花月想起那件事,總是有些不安。
薄宴好笑地看著她:“怎么總想打聽哥哥的事情?”
花月撅了撅嘴,要不是怕出事,她才懶得管他。
薄宴接著說:“薄心田外面的繪畫課明天結束,哥哥要陪她去參加展覽。”
花月點點頭。
據她所知,薄心田在的那家繪畫機構,可不便宜。
薄宴真的是她見過的最好最好的哥哥。
心里莫名的有點酸。
酸什么呢?
人家才是親兄妹。
花月察覺到自己不健康的心態,連忙搖頭甩出去。
她要好好修養她的心,做一個三觀健康的孩子。
薄宴瞥了眼她的神色,輕咳兩聲:“花月——”
“啊?”
薄宴別過頭,有些別扭的樣子,慢條斯理地說:“如果薄心田欺負你——”
花月狐疑地看著他。
這事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他允許自己欺負回去。
何況,薄心田沒怎么欺負她了。
怎么還提?
薄宴被她看得尷尬,臉上難得出現羞澀。
“你想說什么啊?”花月不解地問。
薄宴吸了口氣,一字一句地說:“你也可以幫哥哥——教訓她。”
花月嘴角抽了抽,她為什么要幫他教訓薄心田?
他自己不會教育?
她恨不得離薄心田八百丈遠。
薄宴咽了咽口水,失了從容:“哥哥的意思是——”
花月猛一拍腦門:“薄宴哥哥!”
“你明白了?”薄宴耳尖紅了一截。
花月滿臉震驚:“我們把宋子路忘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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