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晉城-荷水
飯桌上的幾個人都停下筷子。
花月腦袋有點痛,她眼淚越流越多,浸濕了薄宴的衣領。
“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了,跟哥哥說說。”薄宴幫她擦著眼淚。
花月驀地推開他,趴到李清雅腿上哭起來。
幾個人都慌了。
李清雅摸著她的頭發,小聲安慰:“花月,都過去了。”
“她想起什么了?”薄宴紅著眼睛問。
李清雅瞥了他一眼:“你坐牢了。”
薄宴手指顫抖,心口揪痛。
“花月。”他艱澀著開口。
“你別碰她,”李清雅格開他伸過來的手,“她這時候恨死你了。”
薄宴整個人僵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清雅哄著她:“好了,我陪你去睡覺,好嗎?”
花月點點頭,挽著李清雅的胳膊,去了客房。
留下四個大男人,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
這一覺,睡得格外長。
長到客廳里的幾個人,都開始恐慌。
韓光來回拍手踱步:“怎么睡了這么久,不會有事吧?”
“別烏鴉嘴。”蘇明遠罵著他。
李清緒看著一直坐在客房門口地上的男人,嘆了口氣:“薄宴,不會有事的,那個時間節點已經過去了。”
薄宴仿佛沒有聽到,只是單膝曲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地板上的紋路。
蘇武過來時,花月還在睡著。
兩天一夜了。
“進去看過沒有?”他有些著急。
李清緒搖頭:“李清雅有發信息出來,說沒醒過。”
蘇武一顆心高高地提起:“這不是才剛醒嗎,怎么又睡了。”
太陽又要落山了。
夜幕降臨,小區里的路燈次第亮起。
客房的門被打開,幾個男人立刻圍了過來。
薄宴腿腳麻木,扶著墻站起來:“花月。”
花月好像沒有聽到,披著齊肩碎發,穿著白色睡裙,光著腳往門外走。
“學妹要干嘛?”韓光有點害怕,小聲地問。
“別說話。”
李清雅跟在她后面,她看了眼憔悴到沒有人樣的男人,又放緩了腳步,落到后面。
花月出了大門,出了院子,慢慢向前走了十幾米。
轉身,伸手。
抱住了燈柱。
薄宴瞳孔一縮,她為什么,沒有喝酒,也會這樣。
這代表了什么。
“花月”他顫抖著聲音開口。
花月額頭貼在燈柱上,整個人昏昏欲睡,一雙光潔的腳,踩在地上。
薄宴咽了咽喉嚨,忍下心頭的恐懼,輕聲問:“為什么要抱燈柱?”
花月怔了一陣,閉著眼睛說:“這不是燈柱,這是薄宴哥哥。”
幾個人都心生恐懼。
“什么意思?”韓光抓著蘇明遠的胳膊。
薄宴心神俱裂:“因為薄宴哥哥家門口的那根燈柱嗎?”
花月點點頭。
薄宴眼圈紅了:“那為什么不直接去抱他?”
“他走了。”花月有點傷心,聲音帶了哽咽,“他成了很厲害的人,離開了巷子。”
只留下了那根燈柱,長年累月的,讓人想念。
“學妹這是,跟前世的記憶混到一起了?”蘇明遠小聲問。
薄宴嘴巴微張,困難地呼吸,他微躬身體:“花月是放不下他嗎?”
花月點點頭。
薄宴咽了咽喉嚨:“哥哥帶你去找了悟方丈。”
-
到達青城山上的寺廟時,已經凌晨三點了。
薄宴抱著花月,跪在蒲團上。
花月整個人,一直不太清醒。
了悟捏著佛珠:“女施主有什么想問的?”
花月努力想睜開眼,眼前有白光閃現,她靠在薄宴肩上,輕聲問:“他們都好嗎?”
她前世的家人們,爸爸,舅舅,舅媽,宋子路,還有那個離開巷子的男人。
這些所有的人,都還好嗎。
了悟笑了:“他們好不好,女施主不知道嗎?”
花月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太累了。
“方丈能說明白點嗎?”薄宴替她開了口。
了悟轉身,看著蒼茫夜色:“那是女施主的未來,今生已被改變,未來會隨之而變。”
他慢慢向內堂走去:“這是女施主的機緣,過好當下,好自為之。”
“多謝。”
薄宴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花月,你聽見了嗎,所有人都很好,未來我們依然會在一起。”
花月彎了彎唇角,逐漸昏睡過去。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10月中旬。
花月恍惚了一會,睡的太久,頭很痛。
她輕聲喊:“薄宴哥哥。”
臥室門被推開,薄宴手里捧著新鮮的茉莉花進來:“醒了?”
花月閉著眼睛點頭。
薄宴把花放在桌子上,仔細打量她:“花月?”
花月頓了兩下,靠近他懷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唇角彎起來。
她伸出手圈住薄宴的腰,柔聲說:“薄宴哥哥,我回來了。”
薄宴愣了兩秒,隨后巨大的欣喜涌到心頭。
他站起來,把人抱進懷里:“花月,花月,你是花月。”
花月趴在他肩上笑:“是我,是我,我是花月。”
薄宴抱著她轉了兩圈:“花月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花月抱著他的脖子,生怕被甩掉了。
薄宴笑著笑著,眼尾突然泛紅:“你怎么走了那么久?”
花月掛在他身上,額頭抵在他額上:“對不起。”
錯過了他的生日。
薄宴用了力,讓她整個人都貼在自己身上:“道什么歉啊。”
他已經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禮物,他的花月,在那一天,醒來了。
花月抬頭看他,手指一點點摩挲著他的臉頰:“你
都不好好吃飯,我生氣了。”
“哥哥錯了,”薄宴緊緊地盯著她,“花月陪著哥哥吃飯,好嗎?”
花月點頭,眼睛越來越紅,慢慢落下淚來。
她抽泣著打了薄宴一拳:“你是不是傻,誰讓你這樣做的?”
薄宴年少時的那次下跪,一直是她心里的陰影。
可是除了那次,往后他每一次的下跪,都是因為自己。
“花月不哭,都是哥哥不好。”薄宴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淚。
“膝蓋還痛不痛,手還痛不痛,我看看。”花月著急地去抓他的手。
薄宴用力把她抱回來:“一點都不痛。”
十月的荷水,天氣涼爽,桂花香撲鼻。
陽光淺金,灑落兩人身上。
薄宴下巴抵在她發頂,蹭了又蹭:“花月。”
“我在。”
“你真的回來了。”
“嗯。”
薄宴嘴角彎起來。
上天終究對他不薄。
-
花月在月亮灣又養了幾天,就回了木花巷子。
十月下旬的時候,她開始回學校,正常上課。
十月二十號這天,她在師大門口,見到了薄心田。
她一個人等在那里。
見到花月的時候,神情復雜:“能聊聊嗎?”
正好下午的課還早,花月就點點頭。
兩人來到一家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
店里很安靜,悠揚的音樂聲安靜流淌。
薄心田沉默了一會,遞了一個盒子過來:“打開看看。”
花月看了她一眼,把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個本子,還有無數張機票。
機票都是晉城-荷水。
她一張張翻過去,日期是每個月的1號。
薄心田輕聲說:“他無數次想回來,不敢回,也不能回,江思磊虎視眈眈,還有晉城那邊的人,他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護好你,怕連累你,他更怕,你嫌棄他。”
花月輕輕撫摸著那些機票,淚水一顆顆落下。
“明明知道自己回不來,還每個月都去趟機場,買張機票坐那里發呆,就好像,這樣就算回來過。”薄心田眼圈兒紅了起來。筆趣庫
“你換了手機號,他當時在醫院里才剛剛醒過來,就慌張的要回來,怕你再也不要他。”
“為了當時被我搶走的那塊滑板,他費了很多功夫才拿下了al的代理權。”
薄心田抹掉眼淚,站到花月面前,扯出一抹微笑。
冷艷冰冷的臉上,滿是抱歉:“是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我向你們道歉,對不起,花月。”
說完,她第一次,彎下了挺直的背脊,深深地鞠了個躬。
花月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哽咽著說:“你干嘛呀?”
薄心田抬頭看她:“你不需要原諒我,能原諒我哥嗎?”
“”
早就原諒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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