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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孫悟空的動作很迅速,  吸出的黑色毒血被他吐到河水里,一來一往,很快楚孑掌心傷口處的血就恢復成了紅色。

        殘留的毒素全部被吸了出來,  孫悟空才徹底放心下來,他沖著楚孑微笑:“師父沒事了。”

        孫悟空的體質比豬八戒好很多,雖然在幫楚孑吸走手心的蛇毒時,嘴唇和舌苔上都沾染到了毒液,但是除了舌頭有微微的麻之外,此刻孫悟空并沒有再感到任何不適。

        楚孑拿出手帕替孫悟空輕輕擦拭著唇角,末了,又讓孫悟空張開嘴。見孫悟空的舌頭并未發黑之后,楚孑也放心下來。

        謝恒樾在一旁一直看著楚孑和孫悟空的小互動,  看完之后又瞟了一眼被沙悟凈攙扶著的豬八戒,頗有幾分同情的輕輕搖頭。

        還好此刻豬八戒未醒來,否則看到謝恒樾此刻這眼神,  指不定會急火攻心。

        不過很快,  謝恒樾就把目光轉回到了楚孑的身上,他那英挺的眉毛微微一挑,  似笑非笑的說道:“哥哥,  你這兩個徒弟好奇心都挺重的啊。”

        孫悟空可不是那種聽到別人的暗諷還一聲不吭的軟性子,  他輕嘖了一聲,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誰讓你們將話只說一半故意賣關子。”

        謝恒樾回道:“合著還是我和阿叔做錯了?”

        孫悟空聞言還想再說什么,  卻被楚孑攔了下來。楚孑沖著孫悟空輕輕搖頭,這件事情上確實是他們這邊理虧。

        這條河水里的毒蛇是這個部落為了防止外人闖入的保護罩,他們確實沒有那個義務把這其中的玄機暴|露給他們這往的外來者。

        想到這,  楚孑對謝恒樾說道:“抱歉,  是我們逾越了。”

        謝恒樾聞言輕哼了一聲,  瞥了一眼孫悟空之后,說道:“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就不同你們計較。”

        待老艄公將船劃到了河的對面之后,謝恒樾第一個跳到了岸上。沙悟凈背著昏睡的豬八戒緊跟著上岸,楚孑在沙悟凈后面上岸,孫悟空牽著馱著行李的白龍馬最后一個離開船。

        謝恒樾沖著老艄公微微一笑:“阿叔,多謝了。”

        老艄公擺了擺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阿樾,別忘了把他們帶去見記祀官。”

        謝恒樾回道:“阿叔,我曉得嘞。”

        老艄公點頭:“去吧,去吧。”留下這一句話之后,老艄公就劃著船離開了。

        謝恒樾看向楚孑:“哥哥,我要先帶你們去見記祀官。”

        “記祀官?”楚孑想了想,問道:“是你們這里專門登記外來者的職位嗎?”

        “差不多是這樣。”謝恒樾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著:“不過我們部落的記祀官權利很大,只在部落的族長之下,和巫師的地位等同。”

        “記錄外來者的身份,只是記祀官職責范圍里的一小部分。噢!對了,”說到這,謝恒樾突然轉過身,他看著楚孑,一臉正色的說道:“哥哥,記祀官他這人腦子有時候不太正常,一會兒你千萬要少說話,盡量別搭理他,不然被他糾|纏上可就麻煩了。”

        楚孑還沒有說話,孫悟空就問道:“這話說什么意思?”

        謝恒樾抬了抬眼皮:“就是字面意思。”一旦沒有和楚孑對話,謝恒樾無論是態度還是說話的語氣都明顯冷淡了下來。

        一行人在經過田地的時候,楚孑發現這些肩負背簍的男女采摘的原來是茶葉。愛好之一就是和喝茶品茶的楚孑,眼睛微微一亮,雖然隔了有十幾米,但是楚孑依舊道了陣陣清雅的茶香。

        謝恒樾注意到了楚孑的神色變化:“看來哥哥你是喜茶之人。”

        楚孑點頭,隨即又說道:“恒樾,貧僧是出家人,你喚我法名便可。”

        “不要。”謝恒樾干脆利落的拒絕。

        這時,距離楚孑他們這邊最近的一個女子笑意盈盈的說道:“阿樾,這些阿郎都是你從外面帶來的朋友嗎?”

        謝恒樾回道:“差不多吧。”

        女子將楚孑四人掃了一圈,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了楚孑的臉上,“這阿郎真俊嘞。”

        話落,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非常熱情豪爽的對楚孑說道:“阿郎們,今晚剛好有篝火節,可熱鬧嘞,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參加哦!”

        這女子一說完,其他人也紛紛笑了起來,對楚孑他們說著歡迎,態度大大方方,毫不拘謹。

        這些男女,皆是年輕男女,女子嬌俏、男子挺正,若是這時候豬八戒是醒著的,定然會同這些模樣秀氣的女子們說上那么一兩句。

        但很可惜的是,豬八戒這會兒還在昏睡。

        沙悟凈和孫悟空都沒有豬八戒那般擅長打交道,所以此刻面對這些人的熱情,只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就加快了腳步。

        沙悟凈不禁感嘆:“他們可真是熱情啊!”

        比起沙悟凈,孫悟空要想得更多一些。他注意到這些男女里面,有一兩個人的腰上掛著似葫一樣的東西。

        聯想到謝恒樾腰間所掛著竹筒,想來那葫蘆里裝著的應該是就是各種蠱蟲了。

        孫悟空湊到楚孑耳邊說道:“師父,等八戒醒來,我們就盡快離開這里。”

        楚孑聞言,還沒回答,走在最前面的謝恒樾突然腳步一停,轉過身對楚孑說道:“這會兒都快日落了,哥哥,你們明日再走也不遲。”

        話落,他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的孫悟空,把玩著手里的骨笛,云淡風輕的說著:“離開我們部落的那一段路,一到晚上,飛蟲毒蛇眾多,難不成你不顧及你師父的安全?”

        不得不說,謝恒樾這話是說到了孫悟空最在意的點上。

        孫悟空雖然不畏懼那些毒蟲毒蛇,但是他必須要考慮到師父的安危。他不能讓師父因為他的疏忽而有任何的閃失,白日出發確實比夜晚更安全。

        “大師兄,我覺得明日一早出發比較合適。”沙悟凈顯然是也和孫悟空想到一塊兒去了。

        孫悟空唇線微閉,思忖了幾秒之后,詢問著楚孑:“師父,你的意思是?”

        楚孑決定道:“那就明日再走吧。”

        ******

        早在剛穿過紫色毒氣障的時候,楚孑一眼俯瞰,就從杉樹的后方隱隱看到了灰黑色的磚瓦。

        此刻,他們隨著謝恒樾穿過杉樹之后,部落也展現在了他們面前。

        層層疊疊的吊腳樓,布局槁湛。灰黑色的瓦頂上雕刻著復雜的圖騰,墻體是由長形的大石頭堆砌的,窗柱則是木制的,上面刷著色彩艷麗的油漆,整體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恢宏之感。

        這些住房建筑和苗家寨子里的那種吊腳樓很像,但是若仔細一看,又有著一些微妙的差別。

        裊裊炊煙從吊腳樓頂上的煙囪里緩緩飄散出來,在太陽的光暈下被籠罩成了一種淺橘色的昏黃。

        這個點,臨近日落,這些冒著炊煙的吊腳樓里,很明顯是里面的人在準備晚飯。

        似乎是為了不讓楚孑他們四人受到太多人的關注,謝恒樾特意選擇了一條人煙較少的曲徑小道。

        楚孑走在這青石板路上,想著謝恒樾所說得話。這會兒這紅衣少年要帶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就是記祀官那里。至于八戒體內的蛇毒,怕是等到那個記祀官將他們的身份登記在冊之后,才能解了。

        就這樣走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謝恒樾在一個八卦圖式的圓頂房前停了下來。

        這圓頂房的墻壁上畫滿了鳳凰和孔雀等神鳥的彩繪,門是大紅色的,門前立著兩棵高大的古樣榛樹。

        在這兩棵樣榛樹的枝丫上面,掛著許多紅色的綢布和喜結,還有兩三個小燈籠。看起來莫名有幾分像是那種祈福婚姻的姻緣樹。

        楚孑正想著,謝恒樾就回頭對他說道:“哥哥,你可千萬別忘了我之前給你的提醒。”他盯著楚孑,很認真的又強調了一遍。

        楚孑雖然不知原因,但見謝恒樾面色難得如此嚴肅,便微微點頭:“貧僧記住了。”

        聽到楚孑這么說之后,謝恒樾的臉上重新綻放出了笑容,接著他轉回頭,看著正前方緊閉著的房門,然后抬腿,伸腳,對準這有些騷包的大紅木門猛地一踹。

        只聽“砰”得一聲,結實的紅木門被謝恒樾一腳踹倒,落在地上發出了沉重的悶響。

        沙悟凈瞪直了眼睛:“不是說記祀官的權利和地位只在族長之下嗎,這樣直接把門踹倒真得沒問題嗎……”

        孫悟空微微瞇眼,看向謝恒樾的眼神里又多了分審視。看來這個少年在部落里的地位也絕對不普通。

        謝恒樾收回腳,率先走了進去。

        楚孑看了一眼孫悟空,見他看著謝恒樾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大概猜到了孫悟空此刻正在想什么。他輕輕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語氣溫潤平和:“悟空,我們也進去吧。”

        “好,”孫悟空點頭,然后看向沙悟凈:“沙師弟跟上。”

        “好的,大師兄。”沙悟凈將背上的豬八戒掂了掂,跟在了孫悟空的身后。

        謝恒樾走過院子,帶著楚孑他們一路來到了最里面的房間。

        一踏進這房間,楚孑就聞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這像是酒味和煙味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房間里很凌亂,桌子板凳東倒西歪,地面到處都是竹筒,葫蘆和各種形狀不一的木板。楚孑甚至還考到一些墻角上還結了很大的蜘蛛網,不難看出,這房間里的主人是一個在生活上很隨性的人。甚至隨性到有點邋遢和不修邊幅了。

        沙悟凈再一次傻眼了:“師兄、大師兄,這里和我想得好像不太一樣。”

        孫悟空非常的贊同的點頭。

        大圣爺覺得,無論是這房間里所縈繞著的難聞味道,還是亂七八糟的擺設,都在挑戰著他的神經。

        楚孑也頗為意外。

        孫悟空道:“這里真是你們記祀官的住處?”

        謝恒樾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回道:“我都說了記祀官他這人腦子不太正常。”

        雖然謝恒樾沒有直接給孫悟空一個肯定的回答,但是他這話無疑是變相承認了這就是記祀官的住處。

        孫悟空沉默了。

        真是個糟蹋的記祀官。

        楚孑又看了一圈四周:“恒樾,那他人呢?”

        謝恒樾沖著楚孑微微一笑,然后徑直走到一個角落里,拔開擋事的木板,從一堆碎木屑種拋出來一個穿著白衣正呼呼大睡的男人。

        姑且算做是白衣吧,因為這衣衫上沾滿了灰塵,白色都變成了灰色。

        看清楚這男人的長相之后,沙悟凈驚了,非常不確定的問道:“這就是你們的記祀官?”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騙人的吧!

        這個躺在地上,衣衫滿是灰塵,頭發凌亂到好像一個月沒有打理,正一邊睡覺還一邊撓著癢癢,嘴里還留著口水的大胡子男人是記祀官?

        孫悟空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嫌棄。

        他在五行山下被壓了五百年也沒這男人這么臟。

        相比于孫悟空和沙悟凈,楚孑的神情倒是極為淡定,他眉目沉靜又溫和,琥珀色的眼眸里映著星河萬千,并未因為所看到的這個男人過于的糟蹋,而露出震驚或者是嫌棄的表情。

        謝恒樾看了楚孑一眼,對于這白衣僧人的喜歡又多了一分。

        接著他又看了看孫悟空和沙悟凈,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別看他現在這么邋遢,洗干凈以后還是很貴氣的。”

        孫悟空道:“不叫醒他嗎?”

        謝恒樾回道:“當然要叫醒。”話落,他站起身,很快走到一處隔間里拿出來一桶水。

        楚孑有些驚訝:“你……”

        謝恒樾點了點頭,眉眼一彎,笑容燦爛的說道:“沒錯,就是是哥哥你想得那樣。”

        楚孑微微抿唇:“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不這樣是叫不醒他的。”謝恒樾說完,直接將這一大桶水直直倒在了白衣男人的身上。

        被這一桶冷水淋了個透心涼的男人,這下是徹底清醒了,“噌”得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大聲咆哮著:“謝恒樾你這個小王八羔子!你給……”

        后面的話這男人還沒有說完,在視線觸及到謝恒樾身后的楚孑之后,猛地頓住了。

        他盯著楚孑。

        楚孑也看著他,不過由于他的頭發實在太過凌亂,楚孑在他臉上除了只看到胡渣外,就只看到那弧度還算硬朗好看的下巴。

        兩秒之后。

        男人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原地,接著便是嘭得一聲關門聲響。

        楚孑看向右側方被關上的門,難得有些看不懂了:“他這是?”

        孫悟空和沙悟凈也同樣很詫異。

        沙悟凈:“他為什么看見師父就跑進去了?”

        孫悟空道:“你們這記祀官是什么意思?”

        謝恒樾踩住一個歪掉的板凳,用腳將它勾正之后,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說道:“去打整自己了。”

        孫悟空微微擰眉,壓制住心中的不耐煩,問道:“那我們還要等多久?”那么臟,這得要洗多久才能干凈啊!

        謝恒樾輕動著腳尖,悠哉悠哉的說道:“放心,他速度很快的,用不了多久。”

        沙悟凈道:“用不了多久是有多久啊?”總該有個大致的時間吧。

        謝恒樾聞言,抿唇思索了一會兒:“嗯,就是現在。”

        他話音剛落,右側的房間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長發飄飄的男子姿態優雅的走了出來。

        他的面容俊氣,輪廓深邃,一頭銀發用一根紅色綢帶半扎在頭頂,兩鬢的幾縷秀發自然的垂落。

        他的手上帶著精致的手鐲,一只手輕輕搭在門把上,另一手拿著一把折扇。目光在師徒四人身上快速掃過,最后停在楚孑的身上。

        他看著楚孑,一雙茶咖色的眸子含著溫柔而又多情的淺淺笑意,厚度適中的紅唇微揚,緩緩說道:“遠道而來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睢戈部落,我是這里的記祀官,槲寧。”他的聲音溫柔而又磁性,音色渾厚而低沉。

        沙悟凈的瞳孔地震,驚得差點就把背上的豬八戒給扔了下來:“這…這還是剛剛那個人嗎?”簡直就判若兩人啊!

        孫悟空也同樣很驚訝,這個人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自己弄干凈的?還完全看不出方才那不修邊幅的痕跡。

        就算是法術也做不到吧!

        難道又是什么蠱蟲?

        孫悟空的腦子里開始亂想。

        楚孑上前兩步,對著這個自稱為槲寧的記祀官行了一個佛禮,正欲道出自己和徒弟三人的身份。這男子突然就閃身到楚孑的面前,一把捧住了楚孑雙手合十之后、那還沒來得及收回手。

        手背處突然貼上的溫熱掌心讓楚孑瞳孔的微縮,繞是一向沉和淡然楚孑也著實沒有想到,這記祀官會在自己行佛禮時突然來這么一出。

        就在楚孑微愣的這一瞬間,槲寧凝視著楚孑的面容,微微俯身深情款款的說道:“請跟我來一場甜蜜的幽會吧,圣……”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腳踹飛了。

        被踹到墻壁上的槲寧捂著胸口咳了咳,氣得方言都飆出來了:“謝恒樾你個瓜皮,踹老子|干啥子!”

        謝恒樾淡定的收回腳,拍了拍褲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因為你欠踹。”末了,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孫悟空。

        這人方才在察覺到他動了的時候,就瞬間停了下來。若是不停,他還未接觸到槲寧,槲寧就已經被對方先踹飛了。

        如果是這個人踹的,槲寧絕對不是只受一些輕傷這么簡單。

        很強。

        謝恒樾在心里對孫悟空下了定義。

        他看向楚孑:“哥哥,你還記得我給你說的吧。”

        楚孑頷首。

        槲寧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儀態,盯著謝恒樾說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對這位圣僧說了我壞話?”

        謝恒樾擺了擺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整個部落的人都知道,還用我說?”

        槲寧一聽,瞬身來到謝恒樾面前,雙手抓住謝恒樾的肩膀使勁搖晃:“你這小子懂不懂尊敬長輩!懂不懂!懂不懂?”他毫無形象的沖著謝恒樾吼著,和那一身氣度十分不相襯。

        沙悟凈看了一眼謝恒樾,又默默看了一眼槲寧,這兩個人怎么突然就吵起來了。

        而孫悟空這邊,他正拿著一條手帕,安安靜靜的給師父擦拭著那被槲寧的手碰過的手背。說來,這條手帕還是師父上一次讓他去洗干凈那一條,他洗好之后就一直隨身攜帶著,沒想到今天倒是發揮了用處。

        在孫悟空給楚孑擦拭手背的時候,楚孑則是在關注謝恒樾和槲寧這兩個人。謝恒樾的性情不定,暫且不談,就以這記祀官那可以瞬身的速度而言,對方的實力絕非普通人能比擬。

        而且……

        楚孑看到槲寧這一頭銀白發,想到他對謝恒樾說的話。無論是被謝恒樾弄醒之后的那一句小王八羔子,還是方才那一句尊敬長輩,都說明了一點,這記祀官的年齡絕對不是他的外表所看起來的二十來歲。

        孫悟空將手帕收好之后,對謝恒樾和槲寧兩人說道:“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把我們的身份登記在冊之后,再繼續吵?”

        孫悟空這話一出,謝恒樾和槲寧同時停了下來,把目光齊齊轉向了他,然后在看了孫悟空一眼之后,又非常有默契的轉向了孫悟空身旁的楚孑。

        槲寧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鬢發,對著楚孑溫柔一笑:“讓圣僧見笑了。”話落,他走到一個木架上,拿出一半厚厚的黑色封皮的書。

        大概是因為很久沒用了,這黑色的封皮上全是灰塵。槲寧用嘴吹了吹,又用帕子擦了擦,這才走到書案前,拿出木筒里的墨筆,翻開最新的空白頁,非常認真的寫了起來。

        他先是寫了師徒四人的來歷和去向,然后又把四人的名字分成四排寫了出來。楚孑的法名在最前面,然后是孫悟空,接著是豬八戒,最后是沙悟凈。

        只是無論是孫悟空,還是豬八戒又或者是沙悟凈,名字后面都只是簡單的備注了一下身高和體型。

        然而到了楚孑這里,唐三藏這三個字的后面,除了備注了最基本的身高和體型之外,還多了很長一串字———

        面如冠玉,俊逸絕倫。雙唇不點而紅,眉目沉靜如畫。腰肢柔韌,腿長膚白。手指修長,細膩光滑,手感俱佳。綜上所述,可追……

        后面的字槲寧還沒有寫完,就感覺到了兩股異常冷冽的寒氣直直朝著他逼近。槲寧的手微微一抖,在這兩道銳利如刀的視線下,硬是沒有把最后幾個字寫出來。

        他抬起頭,在對上孫悟空和謝恒樾的黑沉沉的臉色之后,干咳了一下,迅速放下筆,嘭得一聲將登記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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