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孩子校園(6)
當然,這種理論記憶是需要實踐來證明的。
她還記得,之前看到的消息里有,溫雅消失在小樹林里。
在小樹林里轉了足足兩圈,文瑾覺得很離譜。
這里別說是鬼了,她連一只蚊子都沒有看到,甚至還能聞到很清淡的花香。
完全沒有半點鬧鬼的物質基礎啊。
思考了一下,文瑾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萬一那溫雅不是正經鬼,也不想害人的話那她不是錯過關鍵線索了嗎?
還是要試試的。
“溫雅,我聽班上的學生說,你被秦川分尸埋在這里,不要怕,老師會幫你主持公道。”
文瑾把今天下午從那些學生口中聽到的事情復述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口才的問題,文瑾簡直是把‘秦川’描述成了一個罪不可赦的瘋子。
小李他們描述的秦川只是一個內心陰暗,有些瘋狂的家伙,她描述起來直接把可怕程度翻了十倍。
還順便跟人科普了一下社會主義價值觀,順利的把自己這所謂政治老師的身份給實錘。
“作為老師,我決不允許學校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你有冤屈,一定要告訴我。”
“哪怕不是老師,作為一個人,我也不能允許學校里有這樣喪心病狂的存在,這種混蛋完全不符合人道主義!”
文瑾舔了舔嘴巴,說的她都有點口干舌燥了,這咋還沒反應?
沉思兩秒,文瑾還在糾結到底是繼續(xù)還是換個地方,她就聽到了一聲怯生生的反駁。
悠遠又飄忽的聲音在樹林里回蕩著,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是的,秦川不是這樣的人。”
感覺到從背后傳來的一陣陰寒,文瑾緩慢轉身對上了一雙滿是怨毒的眸子。
那是一個被肢解了的女孩頭顱,漆黑的長發(fā)飄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哪怕只有一顆腦袋也展現(xiàn)出了群魔亂舞的架勢。
少女的瞳孔被黑色占據(jù),她只能從那隱約可以看到瞳孔輪廓的眼睛里讀出無窮的惡意。
漆黑的發(fā)在空中凝聚成一股股尖銳的發(fā)鞭,直接沖向文瑾,似乎要她為剛才的話付出代價。
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文瑾低聲驚呼,低頭看去,一只斷手在她的腳底瘋狂的搖擺,跟得了羊癲瘋一樣顫抖著。
“呀,這是你的手嗎?不好意思啊,老師不是故意的。”這么說著,文瑾的臉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可那顆頭顱感覺到了又一陣鉆心的疼痛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不小心’的在那只被踩住的斷手上又用力的擰了一下,文瑾這才緊張的又退了一步,將那只斷手捧起,小心的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塵,全然沒有在意那被血污和灰塵沾染了潔白的襯衣。
“抱歉,溫雅,我是真的想要幫你。”
文瑾的聲音誠摯,她似乎是想要證明什么,捧著那只斷手往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在了那頭顱的面前。
“作為老師,我有保護每一個學生的職責,既然你說秦川不是這樣的人,那么是誰害了你,又是誰在說謊。”
“我會向你證明我的誠意。”
少女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原本還帶著無邊怒意的溫雅看著眼前的人,眼里的癲狂稍稍減退。
她看著眼前的人,身材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手腕甚至比她的還要細上一圈。
白色的襯衣上沾染著臟污和血漬,精致的臉上卻帶著不容質疑的表情。
要、相信她嗎?
不,這些家伙都不值得相信!
生前的她不就是……
“溫雅,我不求你相信我。”
“我也沒有體會過你的痛苦,你自然無法相信我這么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但是,請你讓我?guī)湍阋淮魏脝幔俊?
這么說著,文瑾的手已經覆蓋上了女鬼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那溫熱的手指略有顫抖,但眼前人卻依舊帶著那堅定的眼神。
“我想要知道真相。”平淡的聲音,卻帶著不可忽視的鄭重。
原本還處于癲狂狀態(tài)的溫雅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變得冷靜了,她漫天飛舞的頭發(fā)都落了下來。
漆黑的眸子盯著眼前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就像是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樣。
溫雅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她想了許久才想出了形容。
眼前的這個老師,就像是父親一樣,以她并不寬厚的身軀帶給了她無窮的安全感。
“我……”溫雅似乎很久沒有說話了,她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很快的,漆黑的黑色發(fā)絲在空中飛舞著,編織成了一個個文字。
[他們在撒謊!]
[他們逼死了秦川,要他來抵罪!]
文瑾對上那由頭發(fā)編織而成的文字時,眼前恍惚的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
溫雅正抱著書走在路上,微風吹拂,少女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飛鳥,陽光透過樹蔭灑下了點點光斑。
然而很快,那平靜就被人打破。
一群人嬉笑著從旁邊跑過,有人在說著些什么。
聲音扭曲,面容扭曲,只能看出,他們在笑。
笑的張揚,笑的讓人厭惡。
畫面恍惚了一下,少女根本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人抓住了自己精心呵護著的長發(fā),直接拖拽到了樹林。
那些穿著校服的學生看不清面目,但是都嘴角咧開似乎在說著些很有趣的事情。
穿著校服的魔鬼釋放出了自己的惡,他們在享受著這種高高在上的快/感。
遠處,瘦小的男孩似乎正在奔跑過來,可惜,少女的視野已經看不清那跑過來的人了。
“……”
文瑾的眼睛微瞇,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冷漠。
不過很快的,她就露出憐惜的模樣,捧著女鬼的頭顱,“有多少人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我?guī)湍惆阉麄儙н^來如何?”
正在空中飛舞著的黑發(fā)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文瑾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雙漆黑的眸子對上了眼前人,那雙眼中帶著滿滿的憤怒和心疼似乎在對她的遭遇感同身受一般。
[我沒有什么需要報仇的人了,秦川幫我結束了一切的痛苦]
頭發(fā)編織的文字很快消失,那被文瑾捧著的頭顱和斷手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
“如果真的沒有什么遺憾和痛苦的話,你為什么還會存在呢?”文瑾盯著那頭顱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
過了許久,那頭顱也沒有再出現(xiàn)的打算,文瑾這才緩緩的踱步走出小樹林。
結合視頻和剛才所看到的片段她能夠還原出當時發(fā)生的事情,那么,現(xiàn)在大概是要去找秦川吧?
不過。
“真是可笑啊。”
文瑾想著那被人欺負的瘦小男孩,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在她看來,沒有半點反抗意識的家伙被人欺負,甚至還拉著‘朋友’共沉淪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這不是其他人欺負那男孩的原因。
如果要選擇的話,文瑾依舊會選擇殺了那些施暴者。
畢竟,有些家伙,可不能夠稱之為人。
文瑾扭頭看向身后的樹林。
樹影搖曳,依舊沒有半點怨氣。
“我覺得,你比秦川要堅強也要優(yōu)秀。”
這么說著,文瑾這才邁步向教學樓那邊走去。
雖然還不太清楚秦川會在的地方,但聯(lián)系之前看到的對方跳樓的新聞以及自己在天臺看到的黑影,文瑾有理由懷疑對方在天臺上待著。
不過……
文瑾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在她的腦子里,這種存在大概是可以稱之為‘地縛靈’之類,不算強大,甚至除了在固定的時間之外根本無法碰觸到其他人,更無法離開一個固定的范圍。
那么,秦川是怎么殺死一個班傷害過他的學生的?
如果殺了那么多人的話,一定會凝聚很強的怨氣。
絕不會是地縛靈這種級別,至少也是怨靈層次。
“還是要等看到了才能知道。”
這么說著,文瑾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遠處緩慢走來,漆黑的影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模糊,只能夠聽到模糊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響。
躲在樹后,文瑾默默的看著黑衣女人走遠。
對方去的地方是宿舍。
“看來,要加快速度了,不管她是去做什么,大概率我晚上不在宿舍睡覺的事情也會很快被發(fā)現(xiàn)。”
搖搖頭,文瑾繼續(xù)快步往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她的身姿輕盈,像是一只矯捷的貓,在奔跑時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
一路跑到樓頂,文瑾在前往天臺的門前站定,她是一個用生銹鐵鏈鎖住的門。
粗大的鎖鏈一手都握不住,拉扯間還有鐵銹撲簌簌的往下落。
文瑾沒有絲毫的遲疑,就跟擰毛巾一樣的,輕松將這纏繞在門把手上的鎖鏈給擰斷。
繁星點綴著天空,夜色下的天空燦爛輝煌,星空仿佛擁抱著大地帶來一片寧靜。
在那璀璨的夜空下,孤零零的身影坐在天臺上雙手抱著膝蓋。
仿佛這世間只有對方孤獨一人,像是一只受傷的貓在獨自舔舐著傷口。
聽到聲音,他微微顫抖了一下,似是下意識的想要抱住自己的頭,不過很快的這樣的動作傾向就消失了。
他扭頭看向文瑾,漆黑的眼眸仿佛毫無波動的深潭,不帶任何的情緒。
“你好。”
在看到對方的時候,文瑾就確定了對方正是秦川,她可不希望自己和對方聊天的時候被人打擾。
秦川就像是失去了某種東西一樣,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有所反應。
文瑾倒是沒有在意這些,直接坐在對方身邊。
“你是秦川對嗎?”
瘦小的男孩沒有回答,他像聽不到文瑾的話。
“我從溫雅那里聽說了你的故事。”在說出溫雅這個名字的時候,瘦小的男孩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依舊是那么一副呆呆的模樣。
文瑾眼睛微瞇,她很不喜歡這種悶葫蘆,特別還是窩囊的悶葫蘆。
想了想,文瑾的聲音發(fā)生了些微的變化,從對待溫雅時的那種溫和清亮轉變?yōu)樯晕⒂行┘怃J的聲音。
“你害了她。”
聲音有些刺耳,直接就擊中了秦川的心臟。
“因為你的懦弱,你的不作為,以及……你靠近她,所以那些人才會注意到她。”
“那純潔的少女本該如同一朵綻放的花,安靜且美好,但因為你,她才會落得那個下場。”
哪怕看不清表情,隨著那瘦弱少年的顫抖,文瑾依舊可以猜測出許多東西。
“而且,哪怕她死了,也依舊保護了你不是嗎?”
文瑾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劍,直接戳入了對方的胸膛。
“她死后,那些人想要掩蓋事實,但又清楚,作為學生的他們很難做到這一點,畢竟那女孩是失蹤,而且她成績那么好,老師也不會忽視。”
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秦川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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