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一滴一滴濺落，匯聚在她腳下。

        黎景致捂著肚子，腿上的力氣一點點褪去。

        她的雙手勉強扶著桌子，身子一點點癱軟在地，“孩子，我的孩子……”

        陵念初被她褲子上的血給嚇著了，急忙喊著救命上樓去了。

        陵懿看見黎景致褲子上沾了血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他猛地甩開陵念初，沖過去抱起黎景致就往醫院沖。

        郝映也被嚇了一跳，她拉著陵念初，瞪大了眼睛問他，“你做了什么？你推她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就是罪大惡極了。

        “沒有，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忽然就流血了。”陵念初解釋還沒完，郝映就給了他一巴掌。

        “胡說！你不準撒謊！怎么可能呢！她好好的怎么會忽然流血！她肚子里可是有兩個寶寶！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是三條人命！奶奶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孩子，你怎么能做這種事情！”郝映第一次對陵念初動手，還惡狠狠的罵了他。

        陵念初委屈極了，本來心里的不安和難過通通被恨意取代。

        “我討厭壞女人，我沒有推她！”

        “你還撒謊！”郝映抬起手又想打他，可是一想到陵念初的身體狀況，硬生生忍了下去。

        她忽然間像被人抽空了力氣，她喃喃的看著陵念初，“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奶奶也保不住你了。”

        陵念初眼里滿是憎恨，她討厭壞女人，壞女人一定是故意害她！

        壞女人是巫婆！

        是賤人！

        他叫喊起來，“我沒有推她，我沒有推她！”

        “你真的沒有？”

        “我沒有！”

        郝映站在樓梯上，側身往樓下看了看，陵念初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灰蒙蒙的腳印，而黎景致倒下的地方，距離陵念初的位置足有近兩米，陵念初即便想推也推不到。

        她又抱緊了孫子，“對不起，是奶奶錯怪你了。”

        ……

        黎景致下半身的血一點點的積攢，越來越多，浸透了她的褲子，也沾濕了他的衣服。

        陵懿一邊催促著司機加快車速，一邊緊緊抱著黎景致的身子，“沒事的，相信我，不會出事的，一定沒事的。”陵懿第一次說話的時候，聲音在發抖。

        她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淡，“孩子，我的孩子……”

        陵懿親吻著她的額頭，不停的安慰著，“相信我，孩子一定不會出事的，你也不會。”

        黎景致虛弱的躺在她的懷里，疼痛使得她的眼眶還是發酸，“孩子還……還沒足月……”

        “多少六個月的孩子都能存活，我們的孩子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

        “萬一……”

        “沒有萬一！”

        黎景致的力氣再也支撐不了她說太多的話，她簡略說出最后兩個字，“保小。”

        她要孩子。

        如果出現意外，她要陵懿保小。

        陵懿又氣又恨，“不準你說這種話，大的小的我都要！”

        “我……太累了，如果，意外……一定，保小。”這一句話，幾乎耗盡她最后的力氣。

        陵懿紅了眼眶，恐懼充斥著他的心臟，“不會的，一定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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