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望著那從二樓砸下去的人，低聲道：“哥哥，這人好像是國公府的程二爺。”

殷元辛點了點頭，確實是他沒錯。

只見那程二爺不知怎的從二樓墜下，直接砸在一樓的一張餐桌上，砸的餐桌四分五裂，自己也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被人扔下去的。”陸驛走過來說道。

殷元辛望著陸驛，陸驛微一抬下頜，示意殷元辛往那邊看去。

殷元辛順著陸驛的視線望去，只見一身穿絳紫描金長袍的男子，正扶著欄桿，冷冷望著，沒有一點大禍臨頭的緊張感。

越來越多的人從包間走了出來，畢竟那響聲太大了，國公府的下人們又在那兒嚷嚷，想當做不知都不行。

“阿蠻~”

一聲輕輕的喊聲，聲音柔和，婉轉動聽。

“嫣然？”殷素素望著緩步走過來的身影，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這程嫣然是從那男子身后的包間走出來的。

程嫣然一走近，殷素素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勛貴千金出來吃飯很正常，但是像程嫣然這般隆重的則有些不太正常，不說那一身打扮，就光那妝容都是花了心思的。而且自家二叔摔了下去，表情卻未見有絲毫驚慌，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只看著她溫柔的笑著，徑直走了過來。

“嫣然，你二叔......”

殷素素剛開口，程嫣然便打斷了她，輕聲道：“有人會將他抬回去的，他自己言語冒犯，是他的錯。”

殷素素便閉嘴不言了，反正不是她二叔，是死是活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殷元辛瞧了一會兒，等國公府的人一臉慌張的將人抬走之后，才收回視線。

這邊程嫣然已經拉著殷素素走到了一旁，抓著她的手，不依不饒道：“好啊，我找你出來都沒時間，現下被我抓住了吧。”

殷素素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想出來，只是蕭世子親自過來，我娘親自然讓我和哥哥一同出來作陪，只是沒想到半道上出了事，所以哥哥便帶著我吃頓便飯再回去。”

程嫣然一怔，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心里奇怪，便問道：“什么事？”

“哦，被攔截刺殺。”殷素素說罷，觀察著程嫣然的面色。

程嫣然果真面色一變，驚慌問道：“是誰這么大膽？”

殷素素低聲道：“是戶部侍郎錢侍郎的夫人，據說是兒子錢銘宇酒后失態得罪了白姑娘，被白姑娘給揍了一頓，今兒個錢夫人當街攔人，請了不少打手，后來鬧得挺大，直接去府衙了。”

“白姑娘？你說的白姑娘是誰！”

一聲厲喝，一只修長的手瞬間伸了過來，眨眼間便靠近殷素素，伸手就要抓來。

就在這時，另一只修長如玉如冰的手擋了過來，將殷素素帶向一邊，冷冷望去，低喝一聲道：“你是誰，光天化日底下，你想做甚！”

“陸大人。”殷素素喚了聲。

“殷小姐，你哥哥去了樓下，讓我在這兒守著，等他回來，我再離開。”陸驛說罷，閃身擋在殷素素身前，冷冷望著來人。

殷素素心中大定，稍稍往陸驛身后去了去，才望著程嫣然問道：“嫣然，這是你嗯......朋友？”

“......是，今日不過是小聚，哪里想到遇到了二叔。”程嫣然說著，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滿，只是那情緒只是一瞬，要不是殷素素一直盯著她，還真有可能沒注意。

勛貴千金身邊沒人陪著，單獨陪個男人吃飯？這男人還將程家二爺推下了二樓？

這要是傳出去，這程嫣然的閨閣名聲，怕是要毀了。

“剛剛是在下唐突了，只是見這位小姐和嫣然小姐是好友，加上您剛剛說到蕭世子和白姑娘，情急之下，手足無措，嚇到姑娘了。”那人趕緊道歉道。

殷素素抬眸望去，剛剛離得遠，也沒仔細看。如今離得近，倒是看出來此人面容俊朗，氣質非凡，難得一見，怪不得程嫣然自這人出現之后，一直有意無意的小心看著他。

“這位公子，你是誰？你找我打聽消息，我總該知道你的目的吧，不然將白姑娘置于危險境地，可是會有人要找我算賬的。”殷素素蹙眉說道，似是有些不滿這人唐突。

陸驛回頭看了一眼殷素素，見其雖然有些不耐，但是也沒有甩袖就走，可見她好奇這人，所以想探探虛實。

還真是個膽大的千金小姐。

“鄙人是這瓊玉樓的幕后主家，姓樓，望閣。曾經受過白如霜白小姐的恩惠，本以為此生再無機會報恩，沒想到來了這京城之后，竟然遇到過一回，所以剛剛小姐提及白姑娘，鄙人不免緊張了些。”樓望閣一臉抱歉地說道，語氣表情不可謂不誠懇。

殷素素詫異了一瞬，繼而有些哭笑不得，居然就這么輕易見到了千羽閣的主人，也不知道這程嫣然知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殷素素斂起面色，將路上遇到的事大概都說了，但是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只說最后幾人都去了府衙。

樓望閣一聽，便拱手道謝道：“今日是因我之故，打擾了諸位用餐，所以今天這頓飯便由在下請客，還望諸位不要怪罪。”

說罷，樓望閣望著程嫣然說了一句之后，便告辭離開了。

程嫣然一臉不舍，而后直接跟殷素素道了別，竟是追了上去。

殷素素抱拳，嘖嘖兩聲道：“瘋了，怕是要不了半日，今日這事情必定會被添油加醋的傳出去。”

“殷小姐，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陸驛不由得提醒道。

“什么？”殷素素一詫，問道。

陸驛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又看了一眼那急急離開的程嫣然，低聲問道：“血玉，是她嗎？”

殷素素心中一驚，扯著嘴角干笑道：“陸大人在說什么？”

“只要查一查，是誰要的那間廂房，便都清楚了。”陸驛說著，雙手背在身后，望著緩步踏上樓梯上來的殷元辛，接著道：“當時想不明白國公府為何要這般做，今日想起來了，好像不是國公府，而是那位程小姐，亦或者是那位樓公子。”

陸驛說罷，殷元辛正好上來。

陸驛望著二人，斯文有禮的道別后，轉身回了自己的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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