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雪酒需要采雪，這些都是姑娘們要親自做的，而其他的一些材料，是王妃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的，到時候會在王妃的主持下，按部就班的做就可以了。

等到做好封壇，便圍坐簪花堂，姑娘們三五成群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等到差不多時間，就各自回去了。

殷素素拿著精致的玉鏟，一邊猜測著這東西的價格，一邊輕掃去積雪上面薄薄一層，將地下的雪挖出來放在小芽提著的小甕里。

如此這般，很快便積累了滿了。

但是她先前都跟她娘都說了，要多做幾壇子，便把雪壓了壓，又鏟了些雪進去。

“阿蠻。”

程嫣然緩步走來，跟殷素素一樣，也只帶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提的甕也裝滿了，看來是收集好了，特地過來尋她。

殷素素點頭微笑，正好要找的人，直接送上門了。

“先將雪送回去，再拿一個新的過來。”程嫣然低聲吩咐道。

殷素素這邊也是，讓小芽先走了。

“阿蠻，我們走走？”程嫣然問道。

“正有此意。”殷素素說著，不在意程嫣然挽上來的胳膊，二人走過人多的地方，走到了一處長廊下，遠遠離開那些姑娘后，才停下了腳步。

“阿蠻......多謝了。”程嫣然說道。

殷素素并不答話，只是望著她，好半晌才認真地問道：“你有話沒跟我說。”

“我......”

“嫣然，你知道我一直拿你當好友的，你難道不拿我當好友嗎？”殷素素又問。

“自然，我們自小算是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程嫣然急急道。

“既然感情深，那為何你要這么做？”殷素素蹙眉問罷，又嘆了一口氣道，“那人，值得嗎？”

程嫣然一怔，繼而面色凄苦地說道：“不值得，但是真心已付，收不回來了。”

“他害的你名聲被毀，又將你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你居然一點不悔？”殷素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戀愛真的使人降智嗎？

戀愛變成傻子的不多，她就見到兩個，一個蕭景昀，一個程嫣然。

程嫣然抿著唇，眼角微紅，眼里的悲傷仿若實質，“阿蠻，我猜在陸大人將血玉送還給你的時候，你說不定就已經知道了。”

殷素素沒有說話，只定定地望著她。

程嫣然自嘲一笑地說道：“你肯定很奇怪我為什么拿你的血玉，但其實不是我要的，是他要的。”

“他要我的血玉做什么？”殷素素皺眉問道，難不成這樓望閣知道血玉的秘密？

“他說，他的一位至交好友，總是夢到一塊血玉。那位好友不過是跟他提了一嘴，他便放在心里，來了京城之后就在打聽血玉。結果......”

“結果沒想到，全京城只有一塊血玉，是尚書府趙夫人送予我的，我自小便戴著的貼身之物。”殷素素接著道。

“是。”程嫣然非常抱歉的望了一眼殷素素，接著低聲道：“他查到之后找了我，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他說這血玉不祥，只有他至交好友的福氣才能壓制的住。而且他說會用別的東西來換，只要將血玉......拿給他。”

殷素素翻了個白眼。

樓望閣想獻殷勤，便利用了程嫣然對他的愛慕從她這里奪取血玉，這對白如霜是深情一片，對程嫣然便是無情無義了。

“他竟然讓你這么做，那我們的友情怎么辦，這要是萬一暴露，你的名聲又怎么辦？你為了這樣的人，值得嗎？”殷素素又問了一句值得嗎，這次的程嫣然明顯沉默了許久。

“阿蠻，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我好像對他情根深種，我不舍得拒絕他的任何要求。”程嫣然急急說罷，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她趕忙捻起帕子擦去眼淚。

殷素素怔在原地，不舍得？情根深種？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殷素素忽然問道。

“大約三個多月前，那一天我們府里的馬兒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暴躁起來橫沖直撞，我差點從馬車里跌落下來，是他從天而降救了我一條命。就因為那一眼，我便再也忘不了。”程嫣然嘆了口氣說道。

殷素素抿著唇，經典的英雄救美橋段。

這程嫣然在樓望閣的故事里，說不定只是一個路人甲，是連半分感情都不會給予的炮灰女配。

“樓望閣的至交好友你知道是誰嗎？”殷素素忽然問道。

程嫣然怔了怔，微一搖頭。

他不說，她也沒問過，她以為那樣不禮貌。

殷素素拉著程嫣然，指著那群姑娘中最顯眼的那一個身穿白色大氅的人，一字一頓地開口道：“醫仙，白如霜。”

“白如霜原來是云谷山的，樓望閣的身份未知，因為重傷去求醫找到了白如霜，白如霜對他細心照料三月，他對白如霜一往情深。”

“阿，阿蠻你怎么會知道？”程嫣然面色發白地問道。

“我哥哥查的。”殷素素淡定的將自家哥哥推了出去。

“為，為什么查？”程嫣然面色愈加白了，“這位白姑娘不是跟蕭世子......二人郎才女貌，一段佳話，京城里都在說，而且今兒個白姑娘還上門了，所以，所以......”

“我殷家最近發賣一批奴仆的事情你知道嗎？”殷素素忽然問道。

程嫣然點了點頭，這種大事，京城里各個宅子的女眷們應該都聽了一耳朵。

“我家的那些奴仆被白如霜給買了，還給我娘難堪了。”殷素素接著道。

“什么！”程嫣然不禁捂嘴驚訝道，“這，這怎么能，那，那是長輩啊。”

殷素素簡單將那些奴仆做了什么說了一遍后，望著程嫣然道：“白姑娘先前要買我的莊子我不愿意，加上她沒來京城的時候，京城里傳言我和蕭世子青梅竹馬，估計她都聽進去了，所以安排奴仆壞我名聲，再買走那些奴仆也是正常。”

“她瘋了！”程嫣然咬牙怒道。

“可是她初來京城哪里那么多的人用，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好友樓望閣。”殷素素說罷，面色漸冷。

她早就犯嘀咕了，柳姨娘哪有本事策反這么多人，事實不過是一個癡情種子想為自己的心上人報仇，所以故意壞她名聲罷了。

“樓望閣為了白姑娘，什么都敢做，女兒家的名聲算什么，需要的話，他甚至能做出更不堪的事情。”殷素素說到這兒便停了，只要程嫣然有心多打聽打聽，就能知道這個樓望閣是個什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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