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重重地冷哼一聲，眼睛里的寒氣猶如實(shí)質(zhì)，“你去了哪里？我準(zhǔn)許你出門了嗎？”

柳姨娘撲通一聲直接跪地，再抬眸，眼淚瞬間滑落，好不可憐。

“呈兒在老夫人那兒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做姨娘的想看自己兒子一眼都不行，所以今兒個(gè)把自己的玉鐲給了出去，換了次出府的機(jī)會(huì)，從瓊玉樓里買了些菜，想著給呈兒嘗一嘗......”

殷恒眼睛像是刀子一樣，落在柳姨娘身上，逼問道：“你去了瓊玉樓是不是去找樓望閣，是不是樓望閣給你的好布料，讓你陷害元辛的！”

“老爺，我冤枉啊，我是真的去買些菜去了，我也根本不認(rèn)識(shí)什么樓望閣啊，再說了，就算我有布料，可夫人的針腳，我哪里又學(xué)得會(huì)啊......老爺，放過我和呈兒吧，呈兒還小，要是平白背了黑鍋，以后該怎么辦啊。”柳姨娘說著，哭的更凄慘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整個(gè)人似是被抽光了力量癱軟在地上。

秦思霜?dú)庑α耍�冷冷地望著地下哭慘了的柳姨娘，一字一句，咬緊了后槽牙，道：“你的兒子平白被冤枉？明明是我的兒子被陷害進(jìn)了大牢，你現(xiàn)在還敢紅口白牙的顛倒是非？！”

柳姨娘哭的爬了過來，拽著秦思霜的衣角哭道：“夫人若是心中有氣，不如直接打殺了我吧，可我的呈兒真的什么也沒做啊。”

“放手！”秦思霜斥道。

“夫人啊，那般貴的面料，我見都沒見過啊，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啊......”柳姨娘哭著，手揪的更緊了。

殷素素忽地蹲了下來，握著柳姨娘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緊扣的手指掰開，然后就這么冷冷地望著她。

“柳姨娘和周嬤嬤真是主仆情深啊。”殷素素忽然說道。

柳姨娘一愣，下意識(shí)扣緊手中的手帕。

殷素素低頭看了一眼后，嗤笑一聲道：“我就說呢，柳姨娘出不去，該如何聯(lián)絡(luò)外面人呢，原來是周嬤嬤心疼昔日的主子，這才鋌而走險(xiǎn)幫柳姨娘啊。”說罷，殷素素猛地甩開柳姨娘的手。

柳姨娘摔倒在地，慌忙地說道：“大小姐，你說的什么，奴婢聽不懂。”

殷素素已經(jīng)不耐煩看這一場裝可憐博同情的戲碼了，她不是她爹，沒有多余的想法，她只要為她哥哥討回一個(gè)公道。

“柳姨娘，你的兒子沒有出頭之日了，你必須照我說的做，我便能讓你過上好日子。”殷素素輕輕地開口，眸光掃過底下跪著的柳姨娘，“那人，是不是這么說的？”

柳姨娘面色一變，神情驚惶。

殷素素心中冷笑，樓望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負(fù)，可他忘了一點(diǎn)，那就是宅院和江湖不一樣。

他給的承諾，無非是毀了她大哥，那么便宜爹便只有殷元呈一個(gè)兒子，自然要好好對(duì)待。但他忘記了嫡庶有別，萬一她大哥真的被陷害了，那么殷元呈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被記到她娘名下，除非殷恒將柳姨娘抬成平妻，但這根本不可能。

“柳姨娘，你為的什么，這里在座的人都清楚，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殷素素說罷，走到她娘的身邊，挽著她娘的胳膊，低聲說了一句道：“娘，你要受委屈了。”

秦思霜拍了拍殷素素的手，示意她放開手去做。

“大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柳姨娘緊張地說道。

“若是我大哥真的被陷害，那么殷元呈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記到我娘名下。但若是你肯說出實(shí)情，正好有爹見證，我娘便同意將殷元呈記到名下。柳姨娘，你要知道，一個(gè)庶子永遠(yuǎn)都低人一等。”

殷素素說罷，也不去在意她爹鐵青的面色，只盯著柳姨娘，等著她的回答。

柳姨娘閉了閉眼，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悲哀，要是按照她的想法，那就是母子皆貴，但是她的兒子不允許，現(xiàn)下前面的事已經(jīng)敗露，若是再失去這個(gè)機(jī)會(huì)，她的兒子會(huì)恨她一輩子的。

她不是輸了，她也不是沒有心計(jì)，她是敗給了自己的兒子。

“大小姐......”

“嗯？柳姨娘打算說了？”殷素素問。

柳姨娘魂兒似乎都丟了，整個(gè)人沒有任何生氣的緩緩開口道：“的確是有人給了我珍珠和米粒，但都是裝在荷包里直接給我的，而且那人不是什么樓望閣，是周嬤嬤。”

“周嬤嬤想報(bào)復(fù)是不是！”秦思霜咬牙怒道。

“周嬤嬤聯(lián)系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就是周嬤嬤傳了消息過來，跟大小姐說的一般無二，想來大小姐也查清楚了，我就不多說了。”柳姨娘重重地垂下頭道。

殷恒心有所感，望向殷素素。

殷素素粲然一笑，“我詐你的，結(jié)果你心中有鬼罷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一個(gè)閨閣小姐，我能查什么？”

柳姨娘猛地抬頭，面色蒼白。

殷恒也放下了心中疑心，是啊，他的女兒能查什么，路上說的那些話，估計(jì)就是想跟他分享一下發(fā)生的事情而已，是他多想了。

“爹，去抓周嬤嬤吧，得問清楚她聯(lián)絡(luò)的人到底是誰。”殷素素說道。

殷恒聞言立刻起身，大步走出了夏荷苑，看都沒看柳姨娘一眼。

柳姨娘手指緊緊的摳著地，精心修剪的指甲在地上留下了細(xì)細(xì)的痕跡，連指縫四周都滲出了血。

“大小姐好算計(jì)。”柳姨娘抬頭，眼睛猶如毒蛇一般。

“好說，是你夠毒辣。”殷素素微笑。

“大小姐，那布料很稀有，想來周嬤嬤是根本接觸不到的，也不知道這布料是哪里來的呢。還有那針腳，夫人的針腳有自己的習(xí)慣，旁人學(xué)都學(xué)不會(huì)，應(yīng)該是親近之人才能學(xué)點(diǎn)皮毛吧。”

柳姨娘開心地大笑著，抹了胭脂的嘴巴張的很大，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看著十分詭異嚇人。

她替兒子擔(dān)下了這件事，那她這輩子就注定被鎖在了深宮后院，再無了翻身的可能。除非他兒子以后做事有了成績，倒是可以替她求情，但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她已經(jīng)毀了，那她也不讓別人好過。

“夫人好好想一想，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是誰，是不是背叛的人就在身邊呢。”柳姨娘意有所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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