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娘子將插好的花擱在一個天青色的瘦長瓶子里，遞給了殷素素。

殷素素笑著接過，湊到程嫣然面前道：“你的是靛青色，我的是天青色，這兩個顏色都不錯。”

插花娘子見二人都十分滿意，便識趣地告退了。

等人走后，程嫣然趕忙拉住殷素素道：“雖說五殿下是說了記在他的頭上，但是我們這么胡亂消費不會被秋后算賬吧。”

“不會。”殷素素回答的斬釘截鐵。

只要五殿下敢因為她花錢多找她算賬，她便逮著機會就提一次說他小氣，若是五殿下再像上次那樣教訓她，她也可以說不過是花了點錢，就記仇記到現在。

所以這一波，她穩贏。

一會兒之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殷素素一笑，說道：“煮茶的娘子過來了。”說罷，便讓人進來了。

煮茶的娘子名喚杏娘，身著樸素，眼角已有幾尾紋路，她施施然走過來，半跪坐下后，便開始煮茶，從頭至尾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殷素素瞧著有趣，便一直盯著。

杏娘倏地抬頭望著殷素素道：“蕭月華已到。”

殷素素一愣，猛然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系統卡牌，所以陳圓圓師姐都已經安排人進了這聽月小筑了？

“在哪里？”殷素素忙問。

“一樓。”杏娘說罷，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殷素素干脆起身，拉著還在發懵的程嫣然瞬間推開了窗戶，望向一樓。而后瞇眼搜尋一番，終于在一處還算是安靜的地方，看到了蕭月華。

“嫣然，你見過蕭月華對嗎？”殷素素回頭問道。

程嫣然一怔，繼而紅著臉趕緊擺手道：“就隔著屏風見過，不知道什么模樣。”

殷素素一拍額頭，拉著她指著一個地方道：“那兒，那個一身青色長衫的便是蕭月華。”

程嫣然還沒反應過來殷素素是怎么知道蕭月華是什么模樣的時候，眼神便被那男子吸引了，恰巧那男子一抬頭，雙目對視，程嫣然一時竟忘了躲避。

“如何，那蕭月華的樣貌倒是過關，還算是個好看的。”殷素素說著，戳了戳程嫣然。

程嫣然如夢初醒，趕緊拉著殷素素后退一步，將門窗立刻緊閉。

殷素素望著面龐通紅的程嫣然瞇了瞇眼，湊近揶揄道：“如何，看的咱們國公府三小姐是小鹿亂撞還是大失所望。”

程嫣然紅著一張臉，支吾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殷素素一笑，再次推開窗戶望去，而后眸光微凝，冷冷地看向那處。

白如霜已然緩步走到了蕭月華的面前，似乎是在說些什么。

殷素素倏地將門窗緊閉，拉著程嫣然便道：“白如霜找到了蕭月華，不知是不是因為樓望閣那件事記著你的仇，所以故意來找蕭月華的麻煩。”

“什么！”程嫣然驚呼一聲，改為反拉著殷素素，二人急匆匆走出了房門，匆忙往一樓去。

.

“你剛剛不小心碰到我了，給我道歉吧。”白如霜清清冷冷，微撩開面紗，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透著一股子冷勁兒。

白如霜放下面紗，眸光緊緊盯著蕭月華，等待著他的道歉。

在夢里，他們二人的初遇并不美好，甚至還動了手，所以就算提前相遇也沒必要一副好臉色，看著像是上趕著似的，很容易讓人起疑。

就像這樣，和夢里的語氣差不多，是最好的安排。

蕭月華一怔，只覺得這出來透口氣怎么都能遇到這樣莫名其妙的女子，他好好的站在原地沒動，哪里碰到人了。

但是為了避免后續還有其他麻煩事，蕭月華還是斂了表情，認真拱手道歉道：“抱歉了。”

白如霜淡淡嗯了一聲道：“看起來倒是個知禮的。”

蕭月華氣笑了，只覺眼前這人怎么這般莫名其妙。

“我叫白如霜，你叫什么？”白如霜忽又問道。

蕭月華壓著火氣，只覺得這人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些，莫名其妙讓他道歉，莫名其妙冷冷淡淡，還莫名其妙的自報家門。

“他叫什么與你有什么關系！”程嫣然怒斥了一句，匆忙上前，而后轉身望著蕭月華，屈身施了一禮道：“世子，我是國公府程嫣然。”

蕭月華微一拱手，面上多帶了幾分真心的笑容道：“程三小姐，我那日冒昧到府上借錢，所以就沒好意思去見你了，但其實我過來，家母也是讓我準備了禮物的......”

“這個以后再說。”程嫣然急急打斷，望著白如霜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你是故意與他偶遇的，你想要做什么！”

白如霜冷著臉，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世子是我未來夫婿，就是有關系。倒是你，和你有什么關系？”程嫣然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蕭月華聞言不禁嘴角一彎，笑意盎然。

殷素素抱臂站在一旁，語氣涼涼道：“榮王府世子怎么說也是世子，豈是一個平頭百姓可以隨意欺辱的，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真以為攀上了五殿下之后，自己就能扶搖直上了？”

“殷素素，你別含血噴人。我知道你嘴皮子利索，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但我行的正坐得端，豈是你這宵小之人可以詆毀的！”白如霜冷呵一聲，眸光漸寒。

“行的正坐得端？”殷素素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直接道：“您胸下那顆紅痣的事情，這么快就忘了？”

“混賬！我要你的命！”白如霜唰的抽出軟劍。

殷素素也不避開，只望著白如霜那泛寒的劍尖道：“白姑娘你似乎忘記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另外，這聽月小筑不允許私自動武，否則會被帶走。”

“呵，你嚇唬我？是自己怕了嗎？”白如霜冷笑一聲，眉梢一緊，帶著無盡的殺意。

殷素素得意的翹起嘴角，伸出手忽地輕彈了一下白如霜的劍尖，語帶調笑地道：“就算白姑娘你身后的勢力通天，我也勸你別在這兒動手，不然丟了臉是小，若是丟了別的，那就不好了。”

殷素素說罷，眸光不禁掃向白如霜的肩膀，白如霜下意識一個后退避開了殷素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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