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殷婉兒，殷素素望著自己院子里碎裂的石桌，一陣肉疼。

早知道拍個縫就好了，拍碎了就一點都不能用了。

“小芽，讓順來帶人將院子給清理了，再去給我做一個新的來。”殷素素說罷，收拾一下后準備出門。

“小姐，您要去哪兒，小芽這就來。”小芽說道。

“不用，你幫我守著院子，看著他們給我運石桌來。”殷素素留下銀子，便離開了。

出了秦府之后，殷素素也沒坐馬車，就這么大步往秦氏秀坊走去，她爹娘這事兒，她得看著些。

到了秦氏秀坊，殷素素有些意外地碰到了殷恒。

殷恒正要上石階也看到了殷素素，當下朝著殷素素招了招手。

殷素素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微施一禮道：“爹。”

“你來找你娘，那我們一起進去吧。”殷恒一捋胡子，雙手背在身后，緩步往里走去。

殷素素無奈只好跟上。

門外的人看到殷恒，面色就是一變，趕緊看向秦思霜，但不巧的是她正在忙，沒看見。而殷恒背后又跟著殷素素，這下徹底不好攔了。

殷恒和殷素素一前一后進了秀坊，因著秀坊里女子多，殷恒有諸多不便，便就坐在了靠外側的休息椅上。

這里坐著的，大多都是陪夫人來購物的男子，因著也不好進去里面陪著一起，便就在這位置上喝喝茶，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殷素素見她便宜爹坐下了，便獨自往里走去，結果剛走半步，就被一繡娘給拉住了。

“小姐，你怎么帶他來了啊。”

殷素素一怔，這才后知后覺是在說她帶了便宜爹進來。

“怎么了嗎？”殷素素忙問道。

“這些日子，他只要一來，夫人得空，都是得轟出去的。”繡娘說道。

殷素素一拍額頭，怪不得她那便宜爹會等著她一起呢，敢情是為了進來啊。

“小姐，這人也是皮厚，滿嘴的空話大話，又不肯低聲下氣，又高高在上，勸你一兩句，仿佛是天大的恩賜似的。”繡娘翻了個白眼，接著道，“我和離后見得多了，不過是瞧著家中混亂，想我回去治治那些個沒皮沒臉的。”

殷素素立刻拉著她道：“你可別同意。”

“小姐，我才不蠢呢，這火坑哪里能跳兩次。想當初他給我家用，我各種省著，最后還是一頓埋怨加一頓打。如今我和離了之后，賺的銀子都夠我帶著女兒吃穿不愁，還有余錢了，我才不會傻到回去呢。所以您也勸勸夫人，別被騙了。”繡娘囑咐道。

殷素素立刻點頭，就差指天發誓了。

她娘好不容易跳出了火坑，她才不會讓她娘再回去了。

“娘。”殷素素湊到里面，找到了她娘之后，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爹利用我進來了。”

秦思霜面色一變，氣不打一處來，“還敢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娘，我爹天天來找你？”殷素素問道。

“倒也沒有，只是這段時間來的勤，因為殷府現在一團亂，想著我回去。你知道他允我什么條件嗎？說回去之后，掌家權依舊是我的。以后也會讓柳姨娘和那庶子乖乖聽話。”秦思霜都氣笑了，無語到竟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想立刻將人趕走。

殷素素摸了摸下頜，道：“娘，今兒個婉兒堂姐來了。”說著，就將殷婉兒說讓大伯母登門那一段話說了，末了又道，“娘，爹這是打定主意了？”

秦思霜擰著眉，有些頭疼地說道：“真是麻煩。”

殷素素也覺得麻煩，沒想到柳姨娘天天作天作地的，倒是讓便宜爹又念起她娘的好來。

但是這世上可沒后悔藥。

“娘，這事，得從祖母那兒著手吧。”殷素素出主意道。

秦思霜眼睛一亮，說道：“對啊，只要那老夫人不不愿意，這殷恒也就放棄了，罷了，我今兒個就隨他回去一趟。”

殷素素一怔，詫異道：“回去一趟？”

“阿蠻，你且瞧著你阿娘怎么做。”秦思霜帶著殷素素走了出去，招呼了一下繡娘，讓著幫忙看一下店面之后，找到了殷恒道：“你不是說老夫人病了嗎？”

殷恒一怔，起身道：“是啊。”

“那于情于理，我該帶著阿蠻回去看看，走吧。”秦思霜說罷，牽著殷素素的手，走出了秀坊。

殷恒面色一喜，立刻跟著走了出去。

秦思霜和殷素素搭了一輛馬車，后面中途停了一下，買了些點心之類的，便繼續往殷府去。

等到了地方后，殷恒親自過來，扶著秦思霜和殷素素下了馬車。

殷素素望著懸掛著的殷府二字，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進了大門，還是與舊時一樣，沒什么大改變。鋪滿青石的路面，破敗枯萎的花，石階已有些破損。

穿過長廊，去了紅廬苑后，秦思霜帶著殷素素在門外停了下來。

一會兒之后，張嬤嬤端著茶壺出現，一見到門外三人，驚嚇到直接丟了手里的茶壺。

“老爺，夫......”

秦思霜開口道：“殷大人說老夫人身體不好，我帶著阿蠻過來看看她祖母，勞煩通報一下。”

張嬤嬤立刻慌張道：“好，好，奴婢這就去。”

“家里人哪里需要通報，我們直接進去吧。”殷恒說著，便帶著秦思霜和殷素素直接走了進去。

張嬤嬤一慌，還未開口，就聽見里面喊道：“張嬤嬤，你摔了什么東西啊？”

張嬤嬤剛要回話，殷恒回頭看了她一眼，張嬤嬤一慌，錯過時機之后，就聽見里面又喊了一聲道：“祖母，孫兒立刻就去看看。”

里面話音剛落，隨即房門打開，殷元呈望著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人，直接愣在了原處。

“呈兒？”柳姨娘喚了一聲，從里面走了出來之后，也愣在了原地，心中倏地慌亂起來。

殷恒沖著里面喊道：“娘，我帶著思霜還有阿蠻回來看看您。”說罷，便帶著人直接走了進去。

柳姨娘的腳仿佛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殷元呈更是面色難看地不行，然后很快便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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