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水，渺渺仙音。

殷素素素手一抬，站起身來，施施然屈身行禮道：“獻丑了。”

秦煥拍掌大笑道：“好聽，好聽。”

秦思霜笑著拉著殷素素過去道：“這就是司泠師父給的鳳尾琴吧。”

殷素素笑著點頭道：“是，司泠師父送的。”

秦思霜不禁說道：“看來你們宗門之中，個個不凡。”說罷，面帶柔和笑意地望向了陳圓圓。

陳圓圓正在磕花生，一下瞅見這目光之后，立刻擺手道：“我不行，我只會打。”還有探聽消息。

殷素素沒忍住笑彎了腰，偷偷給陳圓圓遞了個眼神，然后被陳圓圓佯裝生氣怒瞪了一眼。

秦王氏拉著秦思霜的手問道：“元辛何時回來，可有說？”

“說是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先回來。其實以往也不會留很晚，都是差不多了，便回來了。”秦思霜輕笑著說道。

殷素素想到了便宜爹，便宜爹以前參加中秋宴，似乎也都是等到有些晚了才回來，不過每次都能和家人最后一起吃塊月餅，賞一會兒月。

殷素素抬頭看了眼皎潔的月亮，又看了眼一旁的水漏，估摸著時間道：“差不多要回來了吧。”

就在這時，陳圓圓忽然將自己手里的花生一丟，面色微變地一個飛身躍起，直接跳到了檐角之上，敏銳地望向一個方向。

“師姐，怎么了？”殷素素察覺不對，立刻問道。

“阿蠻，讓護衛們都醒醒酒，然后趕緊去守著各個出入口，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了。”陳圓圓面色難看地說道。

殷素素面色一變，立刻看向秦煥。

秦煥驟然起身，望著秦王氏和秦思霜等人道：“你們帶著書令，先躲到凌霜院的密室里去，思思，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兒。”

秦思霜面露驚慌，不禁問道：“怎么了，怎么忽然要躲起來。”

“有兵馬進京，怕是不好了。”陳圓圓說罷，跟殷素素對視了一眼后，立刻道：“我得先回一趟武坊，那兒有許多窮苦孩子。”

“師姐你去吧，這兒有我，不會有問題的。”殷素素趕緊說道。

陳圓圓微皺了一下眉頭道：“我到時候抽點人過來，阿蠻，我先走了。”說罷，直接飛身離開。

殷素素拉著秦思霜，趕緊交代道：“娘，你和舅母和表弟先去密室，外面有我和舅舅，除非我和哥哥親自去找你，不然絕對不要開門。”

秦思霜面色一白，死死地抓住了殷素素的手，微搖了搖頭道：“娘，娘跟你在一起。”

“娘，師姐發現的早，所以秦府不會有任何損失。這個時候帶兵進城，也不會在我們秦府多加逗留，若是發現我們比較難啃，也會立刻散開的，你不用擔心。”殷素素交代完了之后，拉著秦書令交代道：“照顧好你娘和伯母。”

秦煥趕緊推著人走了，而后望著殷素素道：“大侄女，這事應該殃及不到普通老百姓才對。”

殷素素搖了搖頭，她可沒這么樂觀。

“舅舅，軍隊進城，基本上就是......奪位。”殷素素面色難看地說道。

秦煥沉重地點了一下頭，他幼時經歷過一遭，正是那一遭，才有了改朝換代，才有了現在的大盛。

“舅舅，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護衛守住出入口，我去做些準備。”殷素素緊張地說罷，立刻轉身走了。

秦煥立刻開始敲鑼打鼓的喊人，也不管是不是醉酒的，立刻拿著武器就去頂著，醒不來就泡冷水，人都打到家門口，都要沒命了，還睡什么睡。

門外忽然開始混亂了起來，不少聲音夾雜一起，已經遠遠傳了過來。

殷素素抬眸看了一眼，暗自祈禱她師姐傳訊傳的過快，老百姓好好地待在家里，最好哪兒都不要去。

打開藥房，殷素素叫來小芽和順來，將有用的都搬了出去。

“順來，這一匣子的煙霧彈，交給各處守門的人，若有人來犯，直接點了丟出去。記得，挑選那些看著清醒的，別給醉酒沒醒的。”殷素素交代道。

“小姐放心，順來知道。”順來說罷，立刻捧著匣子跑了。

“小芽，府里頭的老弱婦孺，你帶著他們去凌霜院找我娘，去密室里躲著，那邊偏僻又安靜。尋常人根本找不到哪兒去。另外，躲著就別出來，也別讓他們亂跑，若是他們故意大喊大叫招來賊人，你就用這個，把他們全部給迷暈了了事。”殷素素將一根迷香遞了過去吩咐道。

小芽紅著眼睛，哭著問道：“那小姐呢。”

“你家小姐我，準備去將敢來犯之人殺個片甲不留，所以這后方，你得給我守住了！”殷素素囑咐道。

“小姐放心！”小芽抽了下鼻子，鄭重地說罷，便立刻去喊人去了。

殷素素隨手找出烈焰劍，而后又去園子里抱起自己的鳳尾琴，直接去找秦煥了。

秦煥已經將人全部拉了起來，原本還有些懵懂地去守衛，結果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嘈雜了之后，不用涼水，一個個的全都立刻清醒了。

殷素素趕到正門的到時候，外面嘈雜聲越來越大，甚至還有孩子的啼哭聲也混入了進去。

甲胄兵器尖利的聲響，大半夜里火把到處招搖，張狂的聲音和馬蹄混亂的聲響步步逼近，讓人不禁血液凝滯，驚慌不安。

“舅舅，若是有人求救......”殷素素欲言又止，她不想見死不救，但又怕有人混入了進來。

他們秦府守衛雖然不少，但女眷也不少，萬一賊人宵小趁亂混了進來，她又沒有顧及到，那她真的是難辭其咎。

“放心，這放人這塊我盯著，我走南闖北不少年，看人還是看的清的。”秦煥說道。

殷素素稍松了一口氣，朝著護衛大喊了一聲道：“迷霧彈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小姐！”

“好，聽我的命令，等兵馬一旦近前，只管爬上梯子往他們中間丟，丟了就躲起來。”殷素素吩咐道。

“是，小姐！”

殷素素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一躍而起，抓著門口老槐樹的樹干，瞇眼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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