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差點顛覆皇權的爭斗，隨著靖王的自盡，徹底結束。

接下來的便是一一清算靖王余黨，但凡有些關系的，全部都被請到了大理寺，就連馮家馮望都沒能幸免。

京城內外的尸體已經全數運往城外亂葬崗，打算一把火直接焚了，只是大雪紛飛，架火架又十分費力，加上尸體太多，也耽誤了三五日的時間，才算是徹底清理結束。

京城內的青石板上，再也看不見絲毫血跡，潔白的雪花又落了一層，整個京城銀裝素裹，一派昳麗風光。

殷素素裹著大氅，從鎮南王府出來的時候，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落到掌心，立刻就融化了。

小芽輕聲提醒道：“小姐，上車吧，外面太冷了。”

殷素素嗯了一聲，嘴角含笑道：“走吧，回秦府，得盡快告訴娘這個好消息。”

回了秦府，殷素素徑直去了她娘親的院子，到了門口跺了跺腳，將身上的雪花抖落，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燒了地龍，整個房間暖洋洋的。

“回來了？”秦思霜一笑，趕忙拉著殷素素過去，仔細問道：“如何，王妃怎么樣了？”

“娘，王妃啊，是有喜事兒了。”殷素素故作高深地回答道。

“喜事兒？”秦思霜一詫，而后恍然道：“不，不會吧......”

“若真的是，那也真的算是喜事。”秦王氏立刻面色一喜說道。

“你，你多寬慰王妃兩句，這是喜事，得好好養著身體。”秦思霜說著，一揪帕子，望著秦王氏道：“嫂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王府送個帖子過來讓阿蠻去看病的時候，給我慌的啊。”

殷素素沒忍住笑了，說道：“王妃就是太小心了，王爺也是。”

“也是得小心，這王妃從戰場上下來，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子，這如今有了喜事，自當要萬分小心。”秦王氏關切地說道。

“其實，王妃早就知道了，一直在王府里養著，如今叫我去，只是為了看看胎兒穩不穩。”殷素素笑著說道。

“叫你去看過了之后，下一步應該就是去找太醫看了。”秦思霜面色也放松了下來說道。

“嗯，太醫若是看過之后，確認沒問題了，皇上那邊應該也會有賞賜下來。”秦王氏說道。

“那我也要早做準備了，到時候可以去探望的時候，一并帶過去。”秦思霜說著，面上掛著笑容道，“希望世子得償所愿，能有一位小妹妹。”

“那娘，你們忙著，我先回去了。”殷素素站起身來說道。

“去吧，休息一會兒，午膳再來。”秦思霜望著殷素素叮囑道。

“好。”殷素素應了一聲，便出了秦思霜的院子，帶著小芽回到了自己的青竹院。

屋內早已命人燒熱乎了，殷素素一進去，便將大氅解下放在一旁。

小芽也命人端來了熱水，讓殷素素凈手。

殷素素凈過手后，擦干凈了之后，問道：“今日府里沒什么事情吧？”

“回小姐，沒什么事兒。”小芽說道。

殷素素嗯了一聲，靖王剛死，而且是以叛賊身份，所以連喪葬之禮，都是隨意辦了的，也更為這冬日添了一份蕭索。

如今，應該只有大理寺還熱鬧著，朝堂之上亦是。

辯解的，求情的，還有爭的面紅耳赤的，光聽她哥哥口述，都覺得一片混亂，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忍下去的，非但沒有發怒，還任由這些人爭吵。

“你先回偏間休息吧，我練一會兒字，午膳的時候，去娘的院子。”殷素素輕聲道。

“是，小姐。”

小芽將下人端過來的熱茶放在暖爐旁，便安安靜靜地退了下去。

殷素素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宿主，陳圓圓師姐傳音。】

【國公府好像有些奇怪，將家仆全部叫在了一起，然后每人都先給了年例，又多給了些銀子。】

“啊？”殷素素一怔，算了算時間，詫異道：“往年府里娘親大約是在年前十天左右發些年例年貨，如今距離過年尚且有一個多月，這么早就發了年例了？”

【宿主，還將每個人的賣身契都給了去，讓他們收拾東西，最多三日就可以走了。】

殷素素一詫。

這是要變天？

午膳之時，殷素素才從自己哥哥口中得知，程國公辭官了，要告老還鄉，帶著所有家眷要離開京城。

“這大雪天的要離開京城？舉家都走？”殷素素驚訝地問道。

“是，除了跟著他們幾十年的老人和家生子，其余的都放了賣身契，給了銀兩打發走了。府里也已經開始收拾了，最多不過三天就要離開京城。”殷元辛面色微凝道。

“皇上也允了？程國公也沒老到需要告老還鄉吧。”殷素素微一搖頭，滿臉不解。

“是，皇上也允了。”殷元辛說道。

殷素素張了張口，捏著衣角道：“那國公府還有在清遠齋讀書的......”

“也一并走了。”殷元辛嘆了一口氣說道。

殷素素嘆了一口氣道：“嫣然也遠嫁了，國公府也舉家走了......”

嫣然遠嫁？

殷素素擰著眉，當時一直想不通國公府為何一定要讓嫣然遠嫁，還嫁給榮王府世子蕭月華，如今看來，竟然是早就在做打算了？

殷素素立刻看向殷元辛問道：“哥哥，這里面是不是......”

“皇上將程國公叫去了御書房，不知說了些什么，反正出來之后，程國公便順利辭官了。”殷元辛說道。

“皇上既然已經應允，那便是給了程國公一條生路了，不管他做了什么，此事到此為止。”殷素素撐著下頜說道。

“這件事，一定是程國公主動說明，且問題不算嚴重，皇上才會應允。”殷元辛望著殷素素說道。

問題不算嚴重？

殷素素擰著眉，程國公在朝堂之上，公正無私，府里的小姐少爺也都被教養的極好，家世清明。

除了一個程二爺有些混賬之外，倒也被國公爺管的極好，所以是因為......

“徐太妃......”殷素素輕聲說罷，倏地面色一變，望向殷元辛。

當年一事，國公府老夫人做了偽證，她在幫忙徐太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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