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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日常與微妙的違和感


  “如果覺得痛苦的話,我來做你的拐杖好了!”她的確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時,腦海里的記憶也開始慢慢復(fù)蘇,“沒事的,無論多少次我都會這么對你說的。”
那之后,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卻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進(jìn)入那個裝置后,身體漸漸被雪花一樣的白色光芒籠罩......然后,又發(fā)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來了。盡管拼命在腦海里搜尋著有關(guān)那之后的記憶片段,但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一點多少讓我有些沮喪。想活動活動身體,可它卻異常沉重。—更重要的是,這里是哪里?我試著伸出手,把它舉到眼前。還好,看起來它還在。腳也是......
同樣好好地待在它原本的位置。腳上穿的,還是今早出門的那雙鞋。“那么,這里是哪兒?為什么一個人都沒有?”我看向周圍,這里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
更重要的是,腳根本沒有踩在地面上的實感,整個人仿佛浮在半空一樣。—這感覺就像是深處漆黑的海底似的,回過神來,好像在不斷地下沉,離波光粼粼的海面越來越遠(yuǎn)......
“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嗎?”
接著,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了這莫名其妙的想法。這時,眼前不遠(yuǎn)的地方,出現(xiàn)了微弱的光芒。就像,星星那樣若隱若現(xiàn)地閃爍著。“那是什么?”
頓時,我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伸出手去想抓住它......可每當(dāng)我覺得已經(jīng)抓住它的時候,它又會像捉迷藏那樣跑遠(yuǎn),無論我怎么努力好像都趕不上。回過神來,已經(jīng)追了不知道多久了。
這時,眼前的景色忽然有了些許變化—與剛才的停滯不變的景象不同,周圍從黑色的景象,變成了白色,視野也漸漸開闊起來。原本,那像是星星般的光芒也變得更鮮明,能看得更清楚了。
而且,好像只要再稍微前進(jìn)一點就能抓住它了。
于是我拼命擺動手臂,不停地劃開周圍那像是水流一般的氣體,同時拼命伸出手......總算是抓住了它!瞬間,視野被白色的光芒填滿了!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了。
這個時候,聽見了腳步聲......“哇?!”我把臉轉(zhuǎn)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想看清到底是誰,不過在那之前,她好像差點兒被我絆倒。—眼前是個女孩子,她往前踉蹌了幾步后,總算靠墻站穩(wěn)了......
“哥哥?!”
然后,吃驚地看著我,眼睛都瞪圓了。“怎么回事?你怎么?!”然而比起驚訝,更多的應(yīng)該是開心吧?夏目捧著我的臉,兩眼閃閃發(fā)光。“夏目......?”
花了點時間,我才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對啊!是我,是我!”瞬間,夏目不由得笑出了聲。把臉靠近我,盯著我看,表情忽然變得很認(rèn)真。“哥哥,你不會再擅自消失了吧?”
她一邊盯著我的眼睛一邊淚汪汪地問,聲音有些微微顫抖。“不會了—”我告訴她。然后伸出手輕輕撫摸起她的臉頰。一次又一次,就像小時候那樣。“對不起,我回來了,夏目......”
她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表情延遲了幾秒—“歡迎回來,哥哥!”然后,微笑著一邊用手指擦著眼淚一邊對我說。然后,毫不客氣的撲向我懷里。
我伸手想把她推開,但根本沒有那個力氣,于是,我放棄了。這時,墻上的時鐘又轉(zhuǎn)了一圈。現(xiàn)在,正好指向12。這時,夏目也離開了我,往后退了兩步,有點害羞地低下了頭。
“怎么?”
我一邊問她一邊用雙手撐著想坐起來,可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那個力氣。—最后,夏目把手遞給了我,扶著她我才總算是站起來了。然后夏目又扶著我慢慢移動到輪椅那里......
等我坐下后,她好像才松了口氣。
“夏目,你原本是打算來做什么?”
她坐在了旁邊的床上,伸手指了指陽臺那邊。“原本,我是打算來收衣服的。結(jié)果剛進(jìn)來就看見哥哥你躺在地板上......”頓時,我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表情不由得有些尷尬。
“嚇到了吧?”
夏目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還好,只有一點點。”話音剛落,視線對上了。注視著彼此的臉的我們都不由得笑了出來。“更多的,是驚訝吧?畢竟就沒想過你會回來。”
這時,夏目的聲音似乎有點消沉。“是嗎?”瞬間,我們都沉默了下來,屋子里變得很安靜。氣氛頓時有點尷尬......“說起來,明天我想去個地方—”
為了不讓這樣的氛圍持續(xù)太久,我換了話題。“想去個地方?”
夏目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地抬頭看著我。等著我的下一句話......“但是,沒有你的幫忙的話,我去不了。所以—”我伸出手,有些猶豫,結(jié)果就停在了那里。
夏目看我有些為難,于是主動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傻哥哥,和我之間還需要考慮那么多嗎?”說完,自己先笑了出來。接著,又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臉頰。老實說,有點癢......
頓時,我打掉她的手,嘆了口氣。“別鬧了—”夏目滿足地帶著壞笑換了個姿勢重新面向我。
“那么,去哪里?”接著,用溫和的聲音問。
“之前去過的咖啡館你還記得吧?”
說完,她稍微歪了歪頭想了一下。“是去見蘿拉姐那次嗎?”我點了點頭。“對,我還想再見她一次—”夏目雖然有點驚訝,但卻很快就答應(yīng)了。“好啊—”
她的表情很輕松,也沒有不情愿。這下,驚訝并覺得有點意外的,反倒是我了......“夏目,你不討厭她嗎?”夏目聽完我的疑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問—
“為什么要討厭她呢?難道說你是指,因為告訴你可以去往過去、未來,我不得不一個人忍受寂寞這件事?”我點點頭,有些緊張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老實說,最初是有那么一點點......”
“不過,那也是對哥哥你的,而不是她的。”
“啊?為什么......?”
聽到了完全沒想過會聽到的答案,瞬間,我漏出了有些奇怪的聲音。“為什么不帶我一起去呢?!”說著,夏目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表情忽然變得很認(rèn)真。“你明明知道我怕寂寞的!”
然后,抓著我的肩膀,像是在生氣那樣抱怨說。接著,把臉轉(zhuǎn)向了我看不見的方向,很認(rèn)真地鬧起了別扭。頓時,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沒一會兒,她坐到了角落里,抱著枕頭,很不甘心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瞪著我。之后,我們背靠背一邊說著沒營養(yǎng)的話題一邊等著睡意的光臨。
第二天早晨,我們來到了中心街。
夏目推著我,經(jīng)過一個個商店、攤位。偶爾會有孩子從我們身邊跑過,因為是早上,所以人還不是很多。但是大多數(shù)店都已經(jīng)開始忙碌起來了。
時不時也能聞到香味,它們好像都融化在了空氣中。接著,我們向旁邊的小巷走去。蘿拉說的那間店,就在這里。結(jié)果,往前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向我們招手。
“久等了—”
“沒有沒有,最多就二十分鐘而已。”
互相打過招呼后,我們一起往里面走。到了店門口,蘿拉先走了進(jìn)去。我們稍微猶豫了一下,也馬上跟了上去。—幸好,眼前是一段坡道而不是臺階。要不然,夏目又會很辛苦了。
我們來到了左邊靠窗的座位,由于在角落里,也不會引起過多的注意。“那么,可以告訴我嗎?”剛在我對面坐下,蘿拉就等不及似的問。“什么?”
這時,我不由得有些緊張。視線好幾次對上,都是我先移開。不過,她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她現(xiàn)在的表情既好奇又興奮......“那邊的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說著,她的表情忽然變得認(rèn)真起來。“我知道直接這么打聽可能不太好,畢竟你昨晚才剛回來,也要時間整理心情—”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好像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接著,把喝了一半的咖啡重新放回杯墊上,用同樣很認(rèn)真,但稍微有點緊張的聲音對我說。“沒事—”可正當(dāng)我想要開口,店員卻也在這時把剛才點的幾樣甜品端了上來。
現(xiàn)在,就站在我們面前。
于是,我不得不停了下來......夏目忍著笑,幫忙把蛋糕放到桌上。我們倆看著對方,頓時也覺得有些尷尬。沒一會兒,也都移開了視線。店員沒待多久就回到了柜臺那邊......
這時,夏目終于忍不住了,伸手拉著我的袖子笑得眼淚好像都要掉出來了。我有些不爽地瞪了她一下—可沒想到這時她已經(jīng)把自己眼前的那份蛋糕切好,準(zhǔn)備嘗嘗了。
“你們繼續(xù)就是了,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會來打擾了。”
話音剛落,蘿拉先笑了出來。沒多久,我也露出了苦笑。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我覺得是個陽光、開朗,又懂得傾聽的,很好的人。”
接著,我把自己的印象,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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