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在武威停留幾日后，就收到了段颎在奢延澤和洛川大捷的消息，得知段颎大軍如今駐扎在涇陽，當即命令手下侍從快馬加鞭讓蕭摩柯押送軍餉前往涇陽。自己卻前往會見隴西的鐘繇和武都楊彪，直到八月中旬到?jīng)荜柖物G軍中。
  自己之所以丟下押送錢餉的軍隊前往會見楊彪三人，也是為了證明昔日李儒對袁逢的分析，讓袁氏更加堅定自己已經(jīng)和楊氏以及潁川世族三方結成同盟。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楊賜的謀士趙軒已經(jīng)讓潁川世族和楊氏外加清河崔氏，范陽盧氏結為同盟，爭奪袁氏為韓馥內(nèi)定的侯位。
  …………
  在王猛離開武威的第二天，程昱便和王越起身前往金城。
  “景略兄，你可知是在和天下除了天子之外的所有人為敵，即使天子明白你的忠誠，可有朝一日。天子如何能不殺你以慰天下人”
  “哈哈，仲德，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有那一日，即使天子不動手，我也會主動求死”
  在路上的程昱想起自己和王猛那日最后的對話。
  景略兄，你乃國士無雙之士，仲德必當隨你一起為天子掃清這天下的魑魅魍魎
  …………
  …………安定郡…………
  涼州的治所應在武威，只是因為涼州衛(wèi)的大軍主力在安定和羌族作戰(zhàn)。袁隗便以此為大軍提供物資為由，將自己的臨時治所設在安定，袁隗清楚想要鏟除涼州豪強，最后一定要動用涼州衛(wèi)大軍，否則各大世家必定會損失慘重。
  在收到兄長袁逢的書信后，袁隗知道其他世家子弟一定也都會收到家族書信。便立刻以刺史府的名義下令各郡守以清查案件為由，在各郡著手打擊涼州豪強，以此將鏟除涼州豪強的大功安到袁氏身上。同時密切注意涼州衛(wèi)和羌族的戰(zhàn)爭。
  七月初在得知京師的學子們聯(lián)合上言下，王猛被迫離開京師，押送錢餉到?jīng)鲋菪l(wèi)軍中，順便擔任副將時。袁逢知道這是王猛的以退為進之策，去涼州衛(wèi)獲取些平定羌族的功勞，以便返京。
  袁逢當即令親信前往邀請王猛。卻不想王猛以涼州衛(wèi)在征戰(zhàn)為由，下令押送大軍就地安營扎寨。自己卻消失了，直到前幾日才得知王猛竟然繞過安定，前往武威會見了陳群隨后又分別去見了楊彪和鐘繇。
  “看來兄長分析的沒錯，這王猛應當是與那楊氏和潁川世族結成了同盟對抗我袁氏”袁隗憤恨的嘟囔道。
  “哼，王猛你以為聯(lián)合了楊氏和潁川世族就可以和我袁氏抗衡，若不是你這奸佞小人還有用處，早已不知道死在何處了”
  …………金城…………
  “郡守，門外有一人自稱程昱，說是您京師的故人求見您”
  “程昱，我京師的故人？”陽球思索片刻后當即吩咐衙役將程昱請到書房。嘟囔道“看來困擾我的疑惑要解開了”
  …………
  “我并不記得在京師有你這么一位故人”陽球開口道。
  “有沒有我這位京師故人重要嗎？陽太守既然請我進來了，想必也明白我是為了解惑而來”程昱緩緩說道。
  “哦，本官為金城郡守，替天子治理一方，能有何疑惑？”陽球佯裝不懂說道。
  “我聽聞陽郡守以酷吏著稱，在京師任司隸校尉，雖只有一個月，卻不知道抓捕了多少罪犯。看來這金城實乃是大漢第一城，陽郡守上任數(shù)月，竟然沒有抓獲一名罪犯。”程昱笑著說道。
  “你……，哼，本官沒有功夫和你繞彎，倘若你無話可說，就請離開吧”陽球知道十個自己說不過此人，當即以退為進。
  “聽聞陽郡守在上任途中遇到幾次刺殺，幸有人護衛(wèi)才能到這金城。不知此事是真是假”程昱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聞此話陽球已然明白，只是不明白此人到底是不是天子的人。陽球也不理睬程昱，自己低頭思索起來。
  自己擔任司隸校尉以來不僅僅是宦官的人，朝中世家官員子弟，都被自己抓了不少。可以說除了天子誰都想殺了自己，甚至天子無奈之下也會殺了自己，而金城豪強更不會讓自己這個酷吏上任。
  后來自己被廢黜，由大將軍竇武幕僚戲忠擔任司隸校尉。自己原以為是天子受到太后脅迫，不得已才將自己貶到金城。直到天子誅殺宦官，竇武被閉門。自己就明白這一切恐怕是天子的謀劃。只是隨著王猛的所作所為傳到自己耳中，自己又有些糊涂，這到底是天子的謀劃還是王猛這個奸佞小人所為。
  涼州其他各郡已經(jīng)由關東世家子弟擔任郡守，目前都已經(jīng)在治下開始鏟除涼州豪強。如果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和眼前之人都是天子的人，那么這一切就都是天子的謀劃，而王猛絕對不是自己聽到的那般奸佞小人，反而是……
  “是啊，倘若不是有人暗中保護，恐怕本官早就死在路上，本官一直疑惑是何人在保護”陽球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說道。
  “哈哈，保護你的自然是侍中王猛大人，也只能是王侍中，陽郡守，你明白嗎？”程昱鄭重的說道。

  “哈哈，不錯，下官從今以后，自當為王侍中馬首是瞻。”陽球心知肚明，救自己的只能是王猛，而不是……。
  “哈哈，陽郡守，初次見面，在下有一件禮物送給你”看到陽球明白自己話中之意，程昱笑著說道。
  “哦，不知先生送我何物”陽球不解的問道。
  “金城豪強，邊家和韓家刺殺郡守的證據(jù)，不知陽郡守覺得這個禮物如何”程昱說道。
  “哦，不知證據(jù)在何處”陽球興奮的問道。自從他上任以來，對于金城的豪強所作所為他自然清楚。可他之所以每日只是處理一些正常政務，是因為他明白這些豪強在當?shù)赝�望極深，甚至可以說郡守衙門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們的人。自己要么不動手，只要動手就要一擊必殺。否則自己必然會被其所害。如今有了他們刺殺自己的證據(jù)，自己就可以上報刺史府。由刺史府派遣州軍以謀反罪將其一網(wǎng)打盡。
  看著一臉興奮的陽球，程昱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內(nèi)心不由嘆道“難道你是不明白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嗎”
  看到程昱沒有回答，反而看著自己，陽球有些不明所以，問道“不知先生為何這般看著我”
  嘆了口氣，程昱說道“陽郡守是否想派人帶著證據(jù)前往刺史府。”
  看著程昱嘆氣，陽球也明白了。先不說眼下各郡已經(jīng)開始打擊涼州豪強勢力，自己的郡守府外恐怕已經(jīng)有不少眼線盯著，即使沒有，那涼州刺史袁逢恐怕也會借刀殺人，將此事泄露給邊韓兩家。
  “倒是本官唐突”陽球當即說道。
  “再者說下官也沒有證據(jù)”程昱面露陰險的說道。
  “這……”陽球明白了，這只是一個鏟除邊韓兩家的理由。陽球倒也不在意，酷吏是皇帝的一把刀，之所以是酷吏，有時只需要按照天子的意愿做事，而不是需要真正的證據(jù)。
  程昱并沒有離開郡守府，以陽球的好友身份，就住在了郡守府。兩人每天只是在一起暢談。
  只是陽球不知道的事，當程昱進入郡守府的時候，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將郡守府監(jiān)視起來，倘若陽球會派人向外傳遞消息。那么金城就會傳出：陽球被金城豪強所殺。涼州衛(wèi)的軍隊就會開赴金城，以誅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罪鏟除金城豪強，也就無需錦衣衛(wèi)再制造證據(j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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