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蹋頓
果然,不消片刻,大地傳來一陣滾雷似的轟響,隨之,遠遠地便出現了火光,一點一點如流動的星,向這邊迅速移動,并隱隱傳來吶喊聲。
呂布當即明白援兵到了。
“你們再次列陣。”呂布大聲吼道,隨即沖入狼群,揮動手中的方天畫戟,每次揮動,就有一只狼死于戟下。
狼群聽見背后有人,前方除了一名不怕死的人類正在進攻自己,還有數百名人類。狼群似乎也怕兩面夾擊,開始騷動,隨著一只公狼哀嚎一聲,扭頭躥去,狼群便也四散逃去。
丘力居部落的等烏桓突騎這時紛紛上馬,拉弓便射,而打著火把的大馬隊也瞬息間來到跟前。
領頭之人乃是蹋頓。他看著逃走的狼群,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著渾身是血的呂布,以及幾十名不屬于自己部落的人,便盯著巡邊頭目問道:“他們是誰?”
“他們說是漢朝天使的麾下以及難樓大人的騎兵,說要見丘力居大人。”
巡邊頭目看了一眼呂布,神色復雜的說道“這是我們佐大人蹋頓,有什么話就說吧。”
呂布聽見佐大人蹋頓五字,再看火把映照下那虎背熊腰獅子臉的大漢,心中明白此人是丘力居部落的重要人員,當即說道“末將九原呂奉先,奉程昱先生之命,前來請丘力居首領前往難樓部落商議征調突騎以及交易之事,現有程昱先生給丘力居首領的親筆書信在此。”
蹋頓非常意外,他將張奐的信緩緩接到手,心中嘆道“又要征調我烏桓將士了,這一次,該當如何呢?”
程昱雖然只是把這些烏桓人當作工具,但寫給丘力居的信還是相當客氣的。一來他有求于烏桓人,要人家出兵;二來丘力居部落以后將會成為他徹底讓烏桓融入大漢的重要棋子。
蹋頓心中一笑,他深知所謂的商議和交易,其實目的只有一個:調兵。不過是變強征為軟哄罷了。
但是,不管是強征還是軟哄,這樣的事他不敢做主,必須是要和本部大人丘力居叔叔商量。
“既然如此,你跟隨我來吧。”蹋頓當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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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丘力居看到書信的第一反應是,絕不出兵。十余年前強征烏桓步騎遠征零陵,半途兵變,給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陰影。每提起征調之事,他便心中打顫。
“你怎么看。”丘力居看著這個頗有謀略的侄兒問道。
蹋頓的眼光要比丘力居看的長遠一些,思索片刻后當即說道“叔叔,如今我烏桓雖然已經慢慢變得強大,但是絕對還沒有達到可以和大漢分庭抗禮的地步。更何況我們是依附于大漢,現在就是屬于大漢的邦國。漢朝要從屬邦調兵,從情理上說是沒錯的,如我們直接拒絕出兵,那么就我們沒道理,漢廷借機找茬就麻煩了。更何況這次他們調兵并不多,何不應付下來,謀求將來更大的發展。”
“另外漢使已經在難樓部落,我斷定那難樓王已經同意出兵,叔叔如果拒絕,我想這絕對是他想要看到的。更何況漢朝這次除了征調士兵,還要與我們進行交易。一旦我們不同意出兵,就會惡了漢朝。他難樓不僅僅可以趁著此時得到漢朝的歡心,還可以通過交易壯大自己的部落。”
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蹋頓繼續說道“一旦漢朝將鮮卑打敗,到時候豈能放過我么,而難樓也一定會趁機發難。恐怕那時我們部落就會被他兼并。”
丘力居聞言,長嘆一聲說道“那么我烏桓就永遠臣于他人之下,任人擺布嗎?”
“叔叔,昔日韓信甘受胯下之辱,張良忍辱橋下拾履而終成將相,冒頓單于忍辱送妻而終滅東胡。我們暫時的低頭是為了將來的抬頭,猛虎的后退不是怯懦而是為了向前撲啊。”蹋頓當即說道。
這道理說得很透。當然還有一層理由他沒有說,漢使人在難樓部落,卻派人給自己部落送了一封書信,一封態度極為誠懇的書信。蹋頓明白這未嘗不是自己的機會,一個能夠統一烏桓各部的書信。
“漢人要借助烏桓人消滅鮮卑,同時還要讓烏桓內亂,或者說讓烏桓四部永遠處于分裂狀態,永遠成為他們漢朝的馬前卒。”蹋頓內心說道,同時更加堅定信念,要借助這次機會統一烏桓,在北上占領鮮卑的部落,建立一個堪比匈奴的政權。
丘力居覺得蹋頓說的有些道理,反復權衡了一番,覺得只為幾千騎兵就和漢廷鬧翻,似乎不值,于是當即同意前往難樓部落。畢竟還有交易,自己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獲取大量的物資,擴充自己的實力。
隨著丘力居同意前往難樓,呂布便繼續跟隨難樓騎兵以及丘力居部落騎兵,前往剩余兩個部落,而蹋頓更是主動向丘力居請纓,陪同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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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在一百五十余步的距離將狼群中的狼王射殺。”蹋頓看著眼前的呂布開口說道。
“哼,這有何難,我大漢軍中尚有李存孝和薛禮兩位將軍,他們的武藝和箭術更是出神入化。”
呂布當即說道,雖然他并不認為這兩人會比自己厲害,但是自從跟隨程昱出使以來。這一路上程昱各種明里暗里的點撥,讓呂布這么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猛將也學會思考。他也明白,有時候的自謙可以讓敵人更加畏懼大漢。
蹋頓思索片刻后說道“天色已經快要黑了,我們不如就地扎營,你我比劃一二如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蹋頓心中,并不把其余烏桓部落以及那位樓班,名義上的丘力居部落第一繼承人放在眼里。漢朝才是他的大敵。
呂布聽聞此言心中也是大喜,早就從程昱口中聽說過,這蹋頓乃是烏桓第一猛將,只要能夠擊敗他,自己就可以在烏桓人中立下威望,震懾他們。
“早就聽聞你乃是烏桓第一猛將,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呂布當即說道。
由于呂布并沒有看過蹋頓出手,他雖然對于自己的武藝充滿信心,然而畢竟此時的呂布尚且年幼,還沒有那般目中無人,更何況呂布明白此事事關重大。
前番說過李存孝和薛禮才是漢軍的頭號猛將,因此此時故意說他蹋頓乃是烏桓第一猛將,倘若自己戰勝他自然無話可說。但是萬一落敗,自己也不至于壞了程昱的大事。
當聽聞蹋頓要和漢人切磋武藝后,無論是難樓部落騎兵還是丘力居部落騎兵都異常興奮。尤其是難樓騎兵,呂布實在太過目中無人,如今他們烏桓的第一猛將出手教訓此人一番,自然是大快人心。
夕陽西下,在眾人安置好營地后,便聚集起來,等待著這兩人的切磋。
呂布和蹋頓兩人心中各有所思,在抱拳后,兩人便交手起來,四周的烏桓騎兵大聲為他們的第一猛者蹋頓吶喊助威,而漢軍雖然人少,也不甘示弱,似乎有著兩場比試。
隨著雙方騎士的吶喊,呂布已經和蹋頓交手十數回合。此時的呂布遠遠沒有達到其巔峰時刻,但是隨著十數回合的交手,呂布心中已經明白此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當即展開猛烈的進攻。
隨著呂布一戟又一戟的揮出,蹋頓心中升起了無力感。要知道此時的呂布不到二十,假以時日,自己再與之交手,恐怕無需十合就要被其斬殺。
拋去心中雜念,此時的蹋頓只想再此人的戟下能夠多支撐幾個回合,而呂布似乎也發現了蹋頓的心事。手中的方天畫戟不由放慢了幾分。
而蹋頓也明顯感覺到了呂布的攻勢放慢,心中也明白了呂布的想法,向呂布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兩人又交手三十回合后,蹋頓只感覺手中的大刀已經越來越重,似乎馬上就要握不住。當即挑開呂布的方天畫戟,隨后說道“將軍果真勇猛,我非將軍敵手。”
聽聞此言,十數名漢軍爆發的歡呼聲響徹天邊,反觀烏桓騎兵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同時心中對呂布也升起了敬畏之心。
“哈哈,蹋頓將軍武藝也是不俗,今日我也是勉強取勝。”呂布當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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