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交替。
何詩雅不知道他們已經在大海上航行了多久，也不知道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長時間。
小舟的動力，完全來自于白衣老人的內勁推動。
他似乎僅憑著天空中的星辰就可以辨別方位，不時的調整著小舟行進的角度，這讓何詩雅的心里稍稍有了底。
一艘稍顯破舊的大船，忽然朝著小舟逼近。
“喂，你們是落難者嗎？需要救援嗎？”
船上有人探出頭來，對著何詩雅和白衣老人大喊著。
“不需要。我們沒事。”
何詩雅簡短的告訴對方。
按照之前的經驗來說，對方會留下幾句關切的話語之后，就開船離開。
這一次，卻遭遇了例外。
那艘大船不僅沒有駛離，反而調轉了方向，直接攔在了小舟的船頭前。
小舟調整方向，它也緊跟著調整方向，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們這是打算干什么？”
何詩雅面色不善地問道。
“干什么？你還看不出來我們是干什么的嗎？”
船上的好幾個水手哈哈大笑。
笑聲中，他們抖開了船桿上的旗幟。
骷髏旗。
原來這是一只小型的海盜船。
“你看我們這兒有什么能搶的？”
何詩雅無語的指了指一眼望到頭的小舟，對這群海盜們說道。
“就你們這副樣子，我們也不指望能搶到什么金銀財寶，不過，咱們兄弟伙兒幾個，天天在海上漂來漂去，有些日子沒見著女人了。在我們看來，你就是最值得搶的寶物啊！”
其中一個光著膀子的水手哈哈大笑。
另外幾個人則身手矯健的翻越船的圍欄，有幾個人落到了水里，有幾個人直接跳到了何詩雅他們所站的小舟上。
“花花姑娘，真是漂亮，來讓老哥摸摸看，手感好不好……”
其中一個水手，獰笑著張開雙手撲向何詩雅。
何詩雅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直接一抬手，那名水手就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撲通一聲落在水里，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其他人趕緊游到他的身邊，把他托舉到海面上，不過他們很快發現：
“老六死啦！被那個小妮子一巴掌給拍死了！”
那些海盜們一起高聲嚷嚷起來，七嘴八舌的。
“混蛋！”
原本在小舟的幾個水手明顯不敢再招惹何詩雅，但也沒有打算因此放過她。
他們一起跳下水，迅速的朝自己的大船游去，并且互相用呼哨聲交流著。
大船上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很快，何詩雅和白衣老人便注意到，大船一側的炮臺打開，炮筒全部對準了他們的小舟。
“把他們轟飛！轟的尸骨無存！”
大船上不知道是誰發號施令的聲音。
伴隨著他的命令，炮臺萬彈齊發，目標一起向著小舟飛射了過來。
何詩雅跨前了幾步，直接站在了小舟的最前端。
她就像是一張盾牌一樣。
所有的炮彈，在涉及到她面前的時候，仿佛都撞上了一塊無形的屏障，朝四面八方飛了過去，然后在水中炸開，沒有一枚炮彈，能夠準確的擊中小舟。
與此同時，白衣老人也沒閑著，他抬起兩只手，面對著海盜船，在虛空中抓了一抓。
那艘體積比小舟大幾百倍的海盜船，忽然之間就像是一團被擰動的玩具一樣，整個兒扭曲變形，完全成了一堆廢鐵。
船上的海盜驚叫著，有的從高高的地方落入水中，摔下來就人事不省。有的慌慌張張的自己跳海，跳入海中之后還在拼命的游泳，試圖遠離大船的漩渦。
沒有人顧得上炮臺了。
也因此沒有炮彈再飛向小舟。
倒是目睹了這一切得何詩雅，游刃有余的轉過身，略帶驚訝的看向白衣老人。
“武者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嗎？你到底有多強？”她問道。
白衣老人笑了笑。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我給你一個比較具體的標準吧！你知道巔峰宗師之上還有大宗師，你知道大宗師之上還有一個境界嗎？”
他游刃有余地向著何詩雅提問道。
何詩雅瞪大了眼睛：“還有什么？”
“還有神境武者。”白衣老人笑了笑，他輕描淡寫的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尖，“二十年前，我已踏入神境。”
何詩雅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跟著你修行以后，我已經見識過了大宗師的力量，我覺得那已經是足以讓天地為之變色的力量，沒想到還有比大宗師更強的武道境界。這……這真的是太驚人了！”
她喃喃自語的感嘆著。
忽然間，何詩雅反應過來了什么，她猛然抬眼看向了白衣老人。
“我知道能練成大宗師的人已經很少，能突破大宗師境界的人，相信更少。這么說的話，你該不會是世間最強武者吧？”
“哈哈！”
白衣老人這下真的爆笑了。
“武道一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人敢說自己是世間最強，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他井底之蛙不自知。”
白衣老人語重心長的對何詩雅說道。
何詩雅信服的點了點頭。
“可是你還是一位非常強的武者，這是不可否認的。像你這樣厲害的大師，一定會有數不清的人想要拜你為師，可是你為什么偏偏選中了我做你的徒弟呢？”
何詩雅的眼中，滿是困惑。
她已經對此疑惑許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出口。
白衣老人沉吟了一會兒。
“緣分吧！有些事情，要有緣，還要有份。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早年間我不想收徒，是因為收徒會干擾我繼續精進。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已經能夠看到自己歲月的盡頭了。”
白衣老人說到這里，忍不住悠悠的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之中，埋藏了多少往事。
“等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留下的是什么，想要被傳承下去的是什么。當我需要找一個徒弟的時候，你恰好出現了。一切就是這么的巧合……”
他說著，含笑欣慰的看向何詩雅。
何詩雅不由得神色黯然。
“我以為，厲害的神境武者，應該會像是神仙一樣，不老不死的呢！”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把心中的所想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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