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嫉妒,讓他變形
第768章 嫉妒,讓他變形
懷孕的沒吐,這下可真把吳提給看吐了,胃一陣陣抽搐,起身扒著窗戶就吐了起來。
吐得他嘴巴泛苦。
“那誰?蘇圖木,你給老子來一刀,”吳提拉開衣襟,把脖子送過去,大動脈在他特意偏頭的動作下鼓了起來,“朝這附近,砍一刀,老子惡心死了,老子寧愿死了算了!”
百里無相脫下靴子,提著放到吳提面前,笑得相當和藹:“殿下,見血多不吉利,對著它,深深地吸一口,保準你立馬升天。來,吸吧!吸了就不用去京城受罪了。”
白捷:“……”
這都什么人啊?吳提捂著鼻子大叫:“老瘋子!”
長孫燾用披風輕輕蓋住虞清歡的鼻頭:“老頭兒,不要鬧,晏晏聞不得異味。”
“哎呀,大意了!”百里無相連忙把靴子往腳上套,輕蔑地看了吳提一眼,“二殿下,你終究是沒有這個福氣。”
吳提一腳踹向百里無相,卻牽動傷口,疼得他連連倒抽冷氣。
他把頭別到一旁,透過縫隙看外面的景致。
這條路,崎嶇難行,可兩匹駿馬如履平地。
高聳入云的山巒,層層疊翠,幾團嵐釉繚繞,倒像是入了畫似的,而那陰沉的天,卻成了一張晦暗不明的宣紙。
終究沒那個福氣?
這死老頭在含沙射影什么?
吳提越想越郁悶,余光落在長孫燾身上時,心里掠過一陣莫名其妙的煩悶。
憑什么他長孫燾這么好命?
這個念頭,就像一根刺一樣,扎進吳提心里,就那么一小小根刺,卻有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輕輕攪/動的時候,那如驚濤駭浪的嫉妒便洶/涌而來。
是的,嫉妒。
嫉妒幾乎要燒毀理智,蠶食靈魂,如火山噴薄而出,根本壓制不住。
這么小的一個人兒,哪怕他殺人如麻,哪怕他心狠手辣也舍不得動手的嬌骨朵,怎么就被長孫燾給摘了呢?
吳提嫉妒得臉都要變形了,可那平靜的睡顏,卻在提醒他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小家伙是安心的。
在自己身邊睡時,如同貓兒般警醒的人,卻在長孫燾懷里不管不顧地酣睡。吳提覺得心里莫名堵得難受,別過臉不讓自己看過去,可余光還是控制不住地去關(guān)注。
他都覺得自己賤,還是聞聞老瘋子的鞋,一了百了算了……
正此時,穩(wěn)穩(wěn)前行的馬車,忽然停下。
被長孫燾緊抱在懷里的虞清歡,眼睛倏然睜開,匕首已出鞘,正被她高高握起,那動作,分明是蓄勢待發(fā)的小獸。
“小心肝,”長孫燾按住虞清歡的手,揉揉她的發(fā)絲,“把匕首放下,一切有我。”
小心肝?
吳提聽在耳里,忍不住又要吐,忍得他臉都綠了。
正說著,萬箭齊發(fā)。
一陣密集的箭雨從上而下射向馬車,“奪奪奪”釘在馬車的木板之上。小黑小紅臨危不懼,緊緊/貼著崖壁,正好躲開了箭雨的攻擊。
長孫燾反手一拍,馬車迅速拉下四塊鐵板,正好擋住從上往下的箭。
而薛巍,也躲進了馬車之中。
這是除了歸雁城南門以外,唯一一條入秦的路,而這一段路,山勢險峻,五尺寬的道路右邊,是陡直的石壁,左邊則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在這里遇襲,可謂是九死一生。
然而,長孫燾與虞清歡卻鎮(zhèn)定自若,仿佛這一切早在他們預(yù)料中似的。
“喲,余興節(jié)目?”吳提被綁住雙手,他懶懶地靠在馬車上,聽著箭射在鋼板上“鏗鏗鏗”的聲音,唇角噙著陰狠的笑意。
“師父,照顧好晏晏。”長孫燾將虞清歡放下,叮囑了一句,便提劍躬身出了馬車。
利箭擊中兵器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里。虞清歡握緊匕首,臉上的笑卻是淡然。
白捷一臉疑惑,似乎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虞清歡的目光,緩緩拉到他身上:“至今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么?還不是你自作聰明,截斷了淇王府的信,這才惹出這些禍端,且看著吧!如果你還能活到最后,我就告訴你究竟怎么回事也無妨。”
原來,白捷截信這事,做得相當隱秘,竟然沒有被任何人發(fā)覺。
按理來說,有長孫燾的親信護衛(wèi),以及六識異于常人的薛巍,白捷根本不可能把信截了,那么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幫白捷,而那個人,應(yīng)當了解薛巍的能力,所以才能指使白捷避過薛巍。
可好端端的,截信做什么呢?
按照白捷的想法,其實并不難猜。
他把京城那邊的信攔住,不讓虞清歡他們知道京城的消息,那么長孫燾他們也就不會急著回京,他便可以趁此機會,設(shè)法營救牢里的父親兄弟。
但幫他那人,明顯想要把虞清歡他們置于死地,否則,也不會假傳圣旨命他們五日內(nèi)回到京城。
其實也算不上假傳圣旨,因為那圣旨上的大印的的確確是真的,寫圣旨用的錦亳也是真的,只是傳旨的人是假的,圣旨上的內(nèi)容,更是假的。
圣旨傳來時,他們夫妻就覺得很不通。
首先,風先生和衛(wèi)殊以及淇王府的信沒來,怎么宣旨太監(jiān)卻來了?
如果風先生他們敗了,來找他們的就不是宣他們回京的圣旨,而是讓他們掉腦袋的圣旨了。
所以,此點邏輯不通,是為其一。
其次,圣旨上寫的五日歸京,實在不合常理。
歸雁城距離玉京千里之遙,淇王夫婦總不能把吳提當成塘報,八百里加急給送到御前,風先生怎會允許新帝發(fā)出這種圣旨?
所以,此處情理不通,是為其二。
最后,圣旨里寫著押送吳提回京城,又提到太后嘉佑帝接連崩逝,整份圣旨沒個重點,根本看不出來是讓兒子回去奔喪,還是押送俘虜回去重要。
如果是前一個,那就不應(yīng)該提到吳提的事,嘉佑帝以孝道治理天下,新帝不可能背道而馳,在宣淇王回去奔喪時,還順道讓人家押送俘虜。
如果是后一個,那就不該提請皇叔回京奔喪這種事,因為押送俘虜,尤其是身份高貴的俘虜,這是一件相當鄭重的事,怎么會把這事當成“順便”。
所以,此處狗屁不通,是為其三。只是這夫妻倆腹黑得緊,看破也不說破,還做出一副中計的樣子,煞有其事地在談?wù)撌ブ嫉絹淼目赡苄裕荡甏甑貙ふ沂ブ嫉恼嫦唷?br />
說來也巧,二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楊遷他們揪出白捷截信時豁然開朗——原來假圣旨引他們回京,大概率是為了在半道砍了他們,正如眼前發(fā)生的事這樣。
夫妻倆交換了幾個眼色,有默契地配合著上演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
真沒想到,在這里竟把蛇給引出來了,只是不知,這條蛇背后的主人,會是誰?
然而不管是誰,虞清歡他們早已等候多時,故意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于此,就是為了把整個蛇窩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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