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渣攻成了我的貓(3)
陸斂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什么,謝亦倒是一清二楚。
他其實根本不是什么謝亦,雖然他確確實實地作為“謝亦”在這個世界生活了數年,但“謝亦”也不過是他無數身份中的一個罷了。如果他非要有個能代表他的名字,那么他應該叫“謝以宴”。
謝以宴是一名快穿者,任職于快穿部攻略組,是快穿部近年來當之無愧的新人王。他以每次攻略都是s級的評分,成了快穿部的斷層第一。
他之所以這么牛,沒什么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對攻略任務本身抱有極大的興趣。
他搞不明白,為什么攻略組的人都視攻略任務如洪水猛獸呢?每次做任務前都視死如歸,做完任務又連忙去做情緒剝離。攻略任務里規定的攻略對象是足夠冷血奇葩,還往往在任務世界里擁有極其強大的能量,但是這難道不好嗎?
當然是越冷血、越奇葩、越強大的人,舔起來才越舒服啊!
謝以宴做這些任務,別提多高興了,唯一讓他不太滿意的就是,迄今為止,他都沒有遇到無法攻略的對象。
這就沒有意思了。只有當這些人不喜歡他的時候,謝以宴才能舔得來勁,一旦這些人喜歡上他,謝以宴就瘋狂下頭,恨不得跟那些愛上他的攻略對象老死不相往來。
謝以宴低頭看著雪地里幾乎要被白雪掩埋了的黑色小貓,心中輕笑。
不知道你會不會是那個例外呢,陸斂。
是的,他知道這只貓便是陸斂,只是“謝亦”不知道罷了,這也將是謝以宴任務的最后一段了。
那天在洞府里,謝亦為陸斂護法,最后關頭卻出了意外,陸斂體內的靈力太過雄厚暴戾導致經脈重塑還是出了問題。危急關頭,謝亦來不及多想,便將那股暴戾的能量全部渡到自己身上,然而這股能量他也承受不住,頓時經脈重傷。
屋漏偏逢連夜雨,九宗四殿的人找到了他們閉關的洞府,正在嘗試破開他們設下的禁制。
禁制擋不了太久,謝亦只能主動走到禁制之外去迎戰,將他們引開。
那天來的人有九位化神和一位大乘期大能,而謝亦是化神期巔峰。換做是一般的化神期,在這樣的陣容下幾乎撐不過一合之力,哪怕謝亦在修煉一途上確實算是天之驕子,保命手段也非常多,但最后也只能堪堪留一條性命,這才將他們引開。
他受得傷太重了,元神都受到了重創,只能匆忙回西洲找趙瘋子療傷,又怕陸斂擔心,便給他留了簡訊,只說自己有急事回西洲。
他受得傷太重,哪怕趙瘋子為了他壓箱底的東西都用上了,也足足療養了一年,才算保住了一條性命。然而渾身經脈重創,元嬰破裂,修為也從化神跌到了金丹,連金丹都幾欲潰散。
趙瘋子說他這傷至少要好好調養三五年,讓金丹穩固下來。不然金丹潰散后,他的經脈也會承受不住直接斷裂,情況會比陸斂先前還要糟糕,到時候就是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謝亦倒是知道輕重,只是想著要跟陸斂聯系一下,以免他擔心。
然而沒過多久,消息傳遍四洲:九宗四殿被陸家后人只手覆滅了,從今往后,修元世沒有九宗四殿,只有昆侖神殿和昆侖共主。
那個人,叫陸斂。
謝亦得知這個消息后,是又驚又喜,直接啟程去了東洲。趙瘋子這次倒是沒有勸他,原本東洲到處都是陸斂的仇家,謝亦去了東洲危險重重。但是現在既然九宗四殿已經被陸斂覆滅了,陸斂又成了什么帝君什么共主,那應該也沒什么危險了。
他卻不知,這一念之差,讓他和謝亦幾是永別。
謝亦一踏上東洲,正準備往昆侖山趕去,又聽到了一個消息:帝君要和人舉辦結侶大典了。
聽說那個要成為帝君道侶的人,是帝君從前的師兄,林瑾之。兩人從前在陸家就兩情相悅,陸家遭遇滅頂之災時,林瑾之還拼死送帝君離開。
耳畔盡是旁人夸贊、欽羨的聲音。
而謝亦卻是如遭雷擊。
陸斂……要和別人成道侶了?
他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但無論他問了多少人,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最后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去昆侖山見陸斂。
只有見到了陸斂,當面問他,他才能知道,究竟是這些消息是個笑話,還是他謝亦是個笑話。
但他來到了昆侖山下,依然見不到謝亦。
見帝君要通報,但無論他讓人通報多少次,除了一個被人送下山裝著無數珍寶的乾坤袋之外,陸斂給出的回復永遠都是“不見”。最后甚至連回復都沒有了。
他望著高聳巍峨的昆侖山,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那昆侖山上這般冷酷的人,真的是陸斂嗎?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陸斂一面,
在他用盡了方法都無果后,他最終決定強闖昆侖。
昆侖上面的禁制就算是渡劫期大能來了也無法強闖,更別說謝亦一個快廢了的金丹期。
但是他碰到了一個人,說他知道昆侖禁制最薄弱的地方在哪。
他可以告訴謝亦,作為報酬,謝亦要用陸斂給他的乾坤袋來交換。
謝亦沒有多少猶豫,直接將乾坤袋給了那人。
那人也確實如約帶他到了昆侖山上禁制最薄弱的地方,而且位置極其隱蔽,還需要用到特殊的手法。
就在謝亦以為自己真的能憑此見到陸斂時,帶路的人突然臉色一變,說被人發現了!
不等謝亦反應過來,那人嚇得立刻跑了,也沒帶上謝亦。謝亦只見他身形晃了幾下,便消失在了前方,與此同時,身上的禁制驟然加強,壓得謝亦頓時口吐鮮血。
不等他逃走,耳邊就傳來了“擅闖昆侖,殺無赦”的聲音,他旋即便被一群人包圍了。
那些人修為都至少有化神期,最終謝亦被一個白衣人一劍刺破了金丹。
失去意識時,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但沒想到再次睜開眼,他卻不知為何身處在了凡俗界。
身上沒有任何屬于修真界的東西,無法聯系上任何人。
他非但無法調起半點靈力,身體情況還糟糕到了極點,就像破了個大口子般,無論怎么醫治,都擋不住生命的流逝。
他一看自己的身體便知道,活不過幾年了。
憑這樣的身體想要回到修元世,和癡人說夢沒區別。謝亦望了望天空,心中滿是嘲弄的哂笑。
或許也是命運在懲罰他,嘲弄他吧,嘲弄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散修,還敢覬覦昆侖帝君。
在凡界了卻殘生吧,也沒什么。
他也只能在凡界了,哪怕如此,他活得都遠不如尋常凡人。他在這里舉目無親,身體又是強弩之末,說句行將就木都不為過,找不到半點謀生的手段,只能靠著勉力打零工過活,勉強不被餓死。
這便是屬于“謝亦”的人生在此前的軌跡了。
謝以宴看著雪地里的黑貓,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蒼白而瘦削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為他在這樣的臘月寒霜中見到一直瀕死的幼貓而感到驚訝。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只幼貓狀態極差,再在這雪地里受凍,怕是過不了一炷香就要斷氣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將小貓從雪地里抱出來,小心而匆忙地攏進了自己的懷里。
他自己御寒的衣物都是破破爛爛的,御寒能力極其有限,又往貼膚的地方塞了一只冰冷的貓,一下子冰得早已體虛的他一個激靈。但他也顧不得那么多,只是把衣襟捂得更加嚴實些,腳步匆忙又踉蹌地往旁邊走去。
而陸斂被他這樣攏進懷里,原本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身體一下子被溫熱的氣息籠罩,寒風和飛雪都被那單薄破舊的棉衣阻隔在外,似乎這時候才有了些“活著”的實感。
但是他并沒有為此高興。
因為謝亦將他貼得很進,這樣貼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謝亦身上根根凸起的肋骨。
棉衣哪怕破舊,終究遮擋了男人的部□□形,以至于他到現在才發現,男人竟然消瘦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和謝亦是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從前的身材相當好,身上的肌理勻稱而流暢,皮膚溫熱而細膩,反倒是陸斂體溫常年偏寒,那時候他特別喜歡抱著謝亦。
可謝亦現在卻不知為何消瘦至此,身上也再也沒從前那種溫暖的感覺。
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陸斂掩住眼中的復雜,安靜地被謝亦抱著,在風雪中往某處趕去。
他知道,謝亦應該是要帶自己去他的住所。
沒過多久,似乎來到了一處室內,謝亦將貓從自己的衣襟中抱出,放在單薄又破舊的被褥里。
“你先等等,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謝亦蹲下身對小貓說。
他煮了一碗米糊給小貓,一點點喂給他。
“貓好像要吃肉才好克化,但我現在暫時沒有,你先將就著吧,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找些肉來。”
不管貓是不是要吃肉才好克化,米糊都讓陸斂身上暖和起來了,胃里也充盈起來,或許生物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什么肉食素食了。
在謝亦沙啞又輕柔的聲線中,陸斂終于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在被褥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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