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2)
君王都這么說了, 沈霖還能說什么?他只能老老實實躺下,任由祁宴跟個八爪魚一樣抱在他身上,手還在他的腰腹間動來動去。
他就像只貓咪似的, 在沈霖懷里蹭來蹭去:“阿霖好暖,唔,好舒服……”
沈霖躺著,雙眸看著床簾, 就在他覺得再讓這個昏君摸下去他就又要……的時候,祁宴的手突然停住了。
“唔,阿霖的肚子怎么感覺比昨天小了些,沒那么結(jié)實了。”他說著, 又捏了一把。
沈霖:“……”
任誰從昨天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 加上操勞一整夜, 都不可能不餓吧。
祁宴也后知后覺, 在沈霖臉上又親了一下:“孤都忘了, 阿霖昨天晚上那么辛苦, 現(xiàn)在肯定是餓了。”
“小林子……”他坐起身,喚來他的貼身內(nèi)侍, “快去讓御膳房備些早膳來,對了, 阿霖是蘇杭一帶的人,要多備些蘇杭口味的,孤昨日便吩咐過的。”
“是。”
等御膳房把早膳送過來時,祁宴跟沈霖也都洗漱好了。
宮女太監(jiān)魚貫而入,一堆色香味俱全的精致早膳便擺到了他面前。
“阿霖, 先嘗嘗這個西湖瘦肉羹暖暖胃。”說著, 祁宴便準備親自起身替沈霖盛一碗。
“陛下, 您放下讓奴才來吧,這可不合規(guī)矩啊……”林總管在一旁說。
“孤什么時候守過規(guī)矩?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先出去吧,留孤跟阿霖單獨用膳便可。”祁宴說。
“這……”林總管站在原地,有些為難。
沈霖沒說話,只是心中暗暗忖度,這果然是個離經(jīng)叛道、任性妄為的君王。
但是當?shù)弁醯碾x經(jīng)叛道是為了他時,這種感覺卻又有些奇異的滿足和受用。
不過,他也知道皇權(quán)不可逾,現(xiàn)在君王在興頭上,可以為他各種破例,但是等君王膩味了,今日的破例和愛重,就是明日的把柄和死穴。
于是他也說:“陛下,這確實于理不合,讓臣自己來便可。”
祁宴卻挑眉:“孤說孤要給你盛就是要給你盛,這是圣旨,阿霖,你要抗旨?”
沈霖:“……”
見沈霖沒再反對,祁宴又將目光移到了林總管身上:“你還不走?”
“是是是,奴才這就走!”
看著林總管踉蹌出門的身影,謝以宴在心中默默給他點了個贊,林總管,真是泡仔撩漢必備神器,每次都能跟他一唱一和,讓小帥哥受寵若驚,加快攻略!
沈霖嘗了祁宴給他盛的西湖牛肉羹,然后祁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怎么樣,味道不錯吧?孤前些日子特地尋了蘇杭名廚,就是為了給阿霖做吃的。”
這么光明正大的邀功,還……挺可愛的。而且他作為一位君王,能為他做到這樣也實屬不易。
沈霖點點頭:“多謝陛下,這確實有臣家鄉(xiāng)之味。”
祁宴得意地點頭:“還有這個桂花糕和桔紅糕,是那個名廚的拿手招牌,阿霖你快試試!”
就這樣,祁宴說一樣,沈霖吃一樣,祁宴還經(jīng)常你一塊、我一塊,你一口、我一口的,膩歪得厲害。
然而起初邀功的心奮勁兒一過,祁宴昨天接近卯時才睡下,這時候才睡了兩個小時,困意又翻上來了。說著說著,便靠著沈霖的肩膀打起了盹兒。
沈霖低頭一看,頗為哭笑不得。然而如今正是初春,天氣還有些泛寒。他便小聲吩咐讓人送一件大氅來,小心翼翼地披在祁宴的肩頭。
祁宴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睡前才用過早膳,睡醒就接著用午膳,吃完午膳,還來不及跟自己新收的小帥哥膩歪一下,就被拉去批折子了。
皇帝去批折子了,留下沈霖這么個剛?cè)雽m的“妃子”,似乎他應(yīng)當去皇后那邊請安報道一下。
不過這宮里,不比他從前在史書中聽來的深宮。這啟樂帝的后宮,似乎更加隨性混亂,大家都是被強召入宮的,也都是男子。各個都無心爭寵,也懶得遵守宮規(guī)。
不僅沒什么人遵守宮規(guī),就算違背了也沒人責(zé)罰。
祁宴為沈霖想得非常周到,不僅給他留了宮女內(nèi)侍,還專門留了一位宮內(nèi)的老資歷內(nèi)侍,方便沈霖適應(yīng)宮中生活。
這個內(nèi)侍,叫李元。他跟沈霖說,這宮內(nèi)雖然有一位“皇后”,但是皇后跟陛下常年不和,也從來不管宮中事務(wù),所以沈霖也無需向皇后請安。
宮內(nèi)沒太多必須遵守的規(guī)矩,不要鬧事挑事就行。因為宮中嬪妃都是男子,陛下還在宮中修了馬場,擴寬了御花園。若沈霖覺得無聊,可以去這兩處逛逛。
沈霖覺得,去去也不是不行,左右現(xiàn)在也無事。而且他作為才入京城沒多久的一屆平民,對宮內(nèi)的事情一無所知,若是能在御花園碰上些其他人,能讓他稍稍摸清楚情況也好。
沈霖這一去御花園,還真遇上了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先是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身材高大矯健的男子,在御花園的空曠處舞著一把長度將近七尺的□□,這刀幾乎比人還高,在這男子手中卻如臂指使、輕松自如。但七尺長的刀舞起來著實有些嚇人,刀風(fēng)罡烈,將周圍的草木吹得靡倒。
而且這人身上,還帶著濃重的煞氣和殺氣,沈霖見到這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一定殺過很多人——哪怕在此之前沈霖從未見過殺過人的人。
“是不是嚇到了?那就是靳驍?shù)娜粘e憻挾选!?
忽然一道雅致好聽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沈霖轉(zhuǎn)過頭,就見一青衫男子在水榭中與自己下棋。見沈霖看過來了,便向他招手道:“要不要一起來一盤?”
沈霖也沒有推脫,徑直走到水榭中。
“你就是昨日才進宮的沈霖吧,你好,我是裴翊。”裴翊說著,斟了一杯茶放到沈霖面前,“你叫我裴翊就好,這宮內(nèi)沒什么規(guī)矩。”
沈霖點頭,也先從順如流地坐下了。
那邊的靳驍不知何時也停下了舞刀的動作,將刀倚在樹旁,自己沉步走來。
走近一看,沈霖才發(fā)現(xiàn)這叫靳驍之人相貌也極其出眾。沈霖自認自己容貌十分不錯,長到這么大,他還沒見過比他自己更好看的人。但是這到宮里才見了兩個人,便發(fā)現(xiàn)這讓個人哪一個都不比他差。
這靳驍,身形高大偉岸,劍眉入鬢,長眸若星,是一種極其侵略感、帶著煞氣的俊朗。而這叫裴翊的人,亦是一身清貴俊美之態(tài),一舉一動都是說不出的雅致風(fēng)韻,又帶著隱隱的疏離和壓迫感。
論相貌,哪個都不比沈霖差。論出身,沈霖看這兩人,便能看出他們應(yīng)當一個出身將門,一個出身世家烜貴。
莫名的,沈霖心中隱隱有些不喜。
“聽聞,陛下昨日宿在你宮內(nèi)一宿,今日還罷了早朝?”裴翊收拾完棋盤,將黑子推到了沈霖面前。
沈霖神色一怔。
“你不用緊張,不過是隨口問問。這宮內(nèi),也無人爭寵。誰不知道祁宴就是個貪圖美色的昏君,他若能為誰收心,讓我等出宮,便是再好不過。”裴翊說。
聞言,沈霖眉心一跳,在這樣開闊的地方,跟他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直接罵陛下貪圖美色,罵他昏君,這樣真的合適嗎?
沈霖不敢答話。
那裴翊卻是笑了:“說得太直接嚇到你了?你莫怕,宮內(nèi)人人對那祁宴,不說是恨之入骨,至少也是避如蛇蝎。他也知道我們不過是迫于皇權(quán)方才入宮,也不需要我們表面奉承。你若煩他,想罵便罵就是。”
若非有外人在場,沈霖都想揉揉眉心:這后宮到底是搞什么,沒有規(guī)矩就算了,宮里面的人都能堂而皇之地辱罵君王,直呼其名。這換他進宮之前,想都不敢想。
如今情況不明,沈霖也只是含笑點頭,并未答話。
他也不是傻的,別人說可以罵君王,他就跟著罵,萬一有問題,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身死不足惜,他全族的性命如今可就系在他一人身上。
再說……再說他覺得祁宴人也挺好的。
昨日進宮時的那種憤懣和不甘,那種對君王幾乎是恨之入骨的心情,在今天卻奇異地削減了大半。他心中雖然還有不甘,但卻沒那么深刻了。
見沈霖沒答話,裴翊也沒為難他,而是說:“不說這些了,我們先來一局吧。沈霖你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棋藝定然不錯。”
沈霖確實棋藝精湛,而且比起剛剛那句句的誅心之言,下局棋可是輕松多了。
兩人下得你來我往,下到一半,裴翊輕笑道:“沈霖的棋藝果然精湛,我在這宮內(nèi)很久沒下得如斯暢快了。靳驍這家伙也就會舞刀弄槍,棋藝上就是個臭棋簍子。”
“不敢。”沈霖說。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靳驍在被裴翊說的時候卻是輕哼一聲。
但他也沒有辯解,似乎并不是很愛說話。
沈霖也是在棋藝上很少能碰到對手,跟裴翊算是真真切切的棋逢對手,兩人下得酣暢淋漓。
最后是沈霖以微末的優(yōu)勢險勝。
裴翊覺得難得沒這么過癮過了,又開了一局,兩人一個下午就耗在了這里,連下了七八局,最后勝負幾乎對半開。
第八局下完的時候,已是申時三刻了,那林總管卻是來了。
“沈大人,陛下已在宮中等你用晚膳了。”林總管說。
這宮內(nèi)妃子不愿意被人叫娘娘,祁宴也覺得叫娘娘難聽,所以吩咐宮女侍衛(wèi)們都管他們叫大人。
“那我先失陪了。”沈霖對裴翊說。
“等等。”裴翊卻叫住了他,然后轉(zhuǎn)頭對林總管說,“林申海,你先回去,我跟沈霖再說兩句話。”
“是,裴大人。”
等林總管走遠了,裴翊才轉(zhuǎn)頭看向沈霖:“沈霖,這宮內(nèi)沒什么規(guī)矩,但我覺得如果非要有一條規(guī)矩,那就是……”
“守好你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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