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0月10日
華夏歷2004年10月10日。
這是個特別的日子。
沈墨出生于華夏歷1990年10月10日。
沈墨于華夏歷2000年10月10日蘇醒,魂魄穿越而來。
沈墨的母親于華夏歷2010年10月10日下午6時去世。
還有兩個刻在沈墨骨頭上的日期。
前世的沈墨于公元2019年10月10日與王園園領證結婚。
沈墨于公元2020年10月10日遭遇車禍,與老婆王園園及未出世的孩子從此天人永隔。
10月10日,這是個被惡魔詛咒的日子,生與死被隨意操控。
沈墨也曾迷信的選擇,在這一天割腕自殺,想回到他的前世,但他被諸天神佛拋棄。
早晨起來,天陰沉沉,似乎要下雨,沈墨的腦袋也昏沉沉的。
他破天荒的沒有去跑步,在床邊坐了很久。圈圈已經來來回回示意了他三次,但主人并沒有理睬它,這讓圈圈很生氣,于是它加大力氣狂吠了兩聲。
發(fā)呆的沈墨被圈圈的叫聲驚醒,抱歉的對急不可耐向門外連連擺頭的圈圈說:
“抱歉啊,圈圈,今天你一個人去玩。”
得到主人的允許,圈圈像箭一樣竄出去。
沈墨下樓喝了一碗粥,瑪麗擔憂的看著他。
福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既是少爺的生日,又是少爺生母的忌日,所以每年的10月10日,沈家的氣氛格外凝重。
大家走路說話都小心翼翼,害怕一點小小的聲響或者說錯一個字,讓敏感的少爺想起不開心的往事。
所以沈家從來不在少爺生日的這一天為少爺過生日。
沈墨向賽琳娜請假。
江月華像往年一樣會在這一天為沈墨送來一份禮物。
今年她送的是一本德語的名著《米婭》。
“我聽珊珊說,你在學德語,所以托你二姐買的這本書,希望你喜歡!
“謝謝江姨每年都記得我,我非常喜歡!
“一家人客氣什么,你爸爸也是記得的……”
江月華看見沈墨變了臉色,就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江月華知道沈墨今天心情不佳,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沈墨上樓想睡覺,但在床邊盯著更衣柜坐了很久,終于鼓足勇氣打開更衣柜,提出柜子角落四年沒動過一次的那個小皮箱。
用毛巾細細擦去黑色小皮箱上的灰塵,就如同拂去往事。
沈墨慢慢的打開皮箱,上面幾件小孩的衣服,取出衣服放在床上,箱子底是一個大相框和四個小相框,有一個退了顏色的毛絨熊,還有一個厚厚的淺藍色封皮筆記本。
沈墨拿起大相框,林雅琴笑容淺淡,滿身書卷氣,四個小相框,兩個母子的合照,兩個沈墨的單人照。
林雅琴在照片里清淡的如同百合,小時候的沈墨面無表情,懷里始終抱著玩具熊。
沈墨拿起玩具熊,似乎想起了患自閉癥的小沈墨,孤單的童年。
厚筆記本有些重量,他隨意翻到中間,映入眼簾的是沈建權的一張剪報圖片,沈墨繼續(xù)翻,筆記本里很多的剪報圖片,全是沈建權,或開心大笑,或面無表情,或側身走遠。
沈墨忽然就憤怒起來,把筆記本惡狠狠的摔進皮箱,將鏡框,衣服一股腦的塞進箱子,拉上拉鏈,把小皮箱扔進更衣柜。
沈墨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你這個蠢女人,滿心滿眼的都是他,10年的等待,卻換不來一聲抱歉。”沈墨甚至百分百敢確定,沈建權心里根本就沒有林雅琴一絲一毫的影子。
這個可憐又可恨的蠢女人,沈墨想當面罵醒她。
沈墨讓馬文博備車去機場。
一路上沈墨都閉著眼睛,心里的火焰又開始瘋狂的灼燒。
到機場買了椰城的飛機票。
馬博文擔心少爺,說道:“少爺,我也去吧!
“小馬哥,沒事,很近,下午就回來了,你去和福伯說一聲,叫大家別擔心。”
一個半小時后下飛機,沈墨看著陌生的椰城機場,竟然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心情。
他出機場打車到了河溪鎮(zhèn),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小鎮(zhèn),走過街道,林雅琴也曾經牽著小沈墨的手從這里走過吧,沈墨心想。
去了那所林雅琴用10年光陰等待的小學,不知道這所學校的一草一木,是否還記得曾經的女子,她的一悲一喜,她的一言一行。
走到曾經生活的小院子門口,記憶才慢慢蘇醒,那個如百合一樣的女人,在這幢開滿花的房子里,一聲聲的重復,教沉默的小男孩喊爸爸;抱著小男孩在薔薇花樹下,數著天上的星星。
一次次滿懷希望的帶著小男孩去醫(yī)院,又一次次拖著失望,還有滿身的疲憊回來,每一天對著小男孩的眼睛說:“媽媽愛你!
房子的現女主人,看著一個憂郁帥氣的少年,在院子門口站了很久。
“你好,請問你有事嗎?”
“阿姨,不好意思,我以前住這里,所以來看看,我這就走。”
看著遠去的孤單身影,女主人忽然想起鄰居說起的那個關于一對可憐母子的故事。
沈墨到花店想買一束花,女掌柜問他要什么花,沈墨不知道林雅琴喜歡什么花,于是告訴女掌柜,是用來祭奠的花。
沈墨捧著一大束黃白相間的菊花,問了當地人,去了本地的公墓。
沈墨一個個找過去,終于找到了林雅琴的墓碑,一米五見方的地方,收拾的很干凈。
沈墨將花放在墓碑上,坐在她的旁邊,沒有憤怒,沒有恨意,也沒有傷心,心里很平靜,甚至沈墨想趴在墓碑上睡覺。
“小~墨……?!”
沈墨轉頭看著遠處抱著百合,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四年的光陰不曾改變這個男人分毫。
沈墨靜靜的站起來,靜靜的看著葛俊豪,輕輕的說一句:“葛叔,你來了!
就如同爸爸下班回家,一句爸爸你回來了一樣自然而然。
葛俊豪看著眼前與從前7分像,長到自己肩部的孩子,眼淚奪眶而出,身體不受控制的發(fā)抖,鮮花掉在了地上。
“小墨,你來了!
如同放學回家,爸爸的一句:兒子回來了。
沈墨瞬間崩潰,沖過去,死死抱著葛俊豪,委屈的嚎啕大哭:
“你怎么才來,你怎么才來,你們?yōu)槭裁炊疾灰伊,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你們?yōu)槭裁炊疾灰摇!?
沈墨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在父親懷里盡情的宣泄不滿,又如同受傷的小獸,逃脫了餓狼的追捕,躲過了毒蛇的啃咬,在陰暗的森林里瑟瑟發(fā)抖,忽然聽到母親的呼叫。
滿身心的委屈,只有哭泣才能疏解。
葛俊豪死死抱住自己丟失了四年的孩子,泣不成聲:“小墨,小墨,我們沒有拋棄你,我們都在找你,等你回家,對不起,我來遲了。”
兩個人肆無忌憚的抱頭痛哭。
沈墨哭累了,哽咽著,不好意思的用頭抵著葛俊豪的胸膛,葛俊豪寵溺的摸著沈墨濃密的頭發(fā)。
葛俊豪將百合花放到菊花的旁邊,對著墓碑說了些思念的話語,牽著沈墨的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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