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心被燒成灰
安初夏在晚上醒過來,在看到沈墨的那一眼就抱著沈墨嚎啕大哭,求沈墨別離開她,她說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還是說了什么,惹他生氣了,求沈墨原諒她,就原諒這最后一次。
沈墨看著梨花帶雨的安初夏,看看她受傷的左胳膊,無奈的點點頭,安初夏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哭的難以自持,緊緊的抱著沈墨,怕一松手沈墨就不翼而飛。
安初夏即使睡著了,依舊緊緊抓著沈墨的手。
沈墨靜靜看著眼前的安初夏,好像那個惡毒的滿嘴詛咒的安初夏,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夢醒了曾經的安初夏又回來了。
安初夏是真的回來了,她在第二天睜眼看到沈墨就笑,說夢到沈墨不要她了,就滿世界的找,沈墨摸摸她的頭發,心里發酸的說:“傻瓜,我怎么會不要你。”
安初夏笑得一臉純真。
安初夏又提到這次考試,懊惱說都怪自己不爭氣,特別對不起大家,她都沒臉見賽老師。
沈墨有些意外,他怕刺激到安初夏,沒敢聊高考的話題,沒想到安初夏自己提起來,沈墨也就順勢聊下去。
“沒關系,沒考好就沒考好,大不了復讀一年,當我的學妹。”
安初夏撅著嘴說:“我不,雖然成績不理想,即使走專科我也要去離你最近的地方,我不想在后面追你,我想和在一起手牽手。”
沈墨心底一片柔軟,輕輕的把安初夏摟在懷里。這才是沈墨認識的安初夏,沒有抱怨和小心眼,沒有嫉妒與猜忌,善良,溫柔,蕙質蘭心。
安初夏讓沈墨一再保證不要把自己住院的事告訴別人,沈墨想起顧一諾,她應該不會亂說,只能答應安初夏。
這次安初夏自殺未遂,好像脫胎換骨,和健康人沒什么兩樣,甚至比起以前更主動,更活潑。
安初夏跟沈墨有說有笑,舉著自己的左胳膊對沈墨俏皮的說:“這下我也有了這個疤,這就是我們兩心相悅的見證,下輩子兩人相認的記號!”
沈墨笑著說:“真幼稚。”
安初夏和朱明玉聊著弟弟,和楊俊逸聊著這次考試沒考好,對不起爸爸,兩人的反應看的沈墨心生疑惑,回應的笑意達不到心底,楊俊逸和女兒說話竟然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
沈墨心想估計是因為女兒自殺心生愧疚的關系,可當沈墨去吸煙,在吸煙室正在吸煙的楊俊逸看見沈墨立即把煙掐滅,一聲不吭的離去。
沈墨安慰自己大概是因為這次的事,楊俊逸對沈墨心生不滿的緣故,也就沒有在意。
可當朱明玉也躲著沈墨的時候,他覺得這里面應該瞞著什么。
沈墨在一天早晨將來醫院的楊俊逸夫婦堵在花園,沈墨冷峻的說:“談談!”但楊俊逸有些逃避,眼神躲閃的說,他有急事,沒時間。
沈墨眼神冷厲的問道:“你們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楊俊逸瞬間破防,蹲在地上捂臉痛哭,朱明玉也在一邊抹眼淚,沈墨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楊俊逸鼓足勇氣認命的說道:“夏夏和她媽媽得了同樣的病。”
沈墨已經聽不清他后面說什么了,滿腦子都是夏夏得病了,和她媽媽同樣的病。
怪不得會如同變了一個人,怪不得有自殺傾向,怪不得吃的藥里有鎮靜的成分,怪不得每天都有心理醫生給她做治療,一切都通了。
沈墨一個人坐在花園里,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時沈墨有私信進來,沈墨打開一看,是葛俊豪發來的:
小墨,思前想后,我還是決定做一個自私的長輩,我想勸你,離開安初夏,趁你們還能回頭。像她這樣因為拌嘴就自殺,這種極端的性格絕非良配,這次你原諒她,那下次呢?她會用同樣的方法來拿捏你,小墨這樣的情感最消耗人的激情。希望你好好想想。
沈墨回道:好的!
沈墨依然在花園坐著。
回到病房的楊俊逸和朱明玉如釋負重的同時,看著一臉笑意的安初夏又心如刀割。
大夫要檢查,兩人出來在病房外面坐著,心急如焚的等著沈墨的答案,也是最后的宣判。
沈墨回來一臉平靜的坐到楊俊逸身邊,篤定的說:“你們放心,我不會離開夏夏的”
楊俊逸和朱明玉笑起來,沒看錯沈墨,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一方面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對安初夏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沈墨繼續說道:“既然得了這個病,我們就積極的面對,這不是夏夏的錯,也不是某一個人的錯,只能說造化弄人,抱怨沒有用,配合醫生積極的治療,我們一起努力吧!”
楊俊逸和朱明玉哭著點頭。
沈墨又問起安初夏割腕的細節,原來安初夏一直不說話,急壞了楊俊逸,等安初夏睡著,又去找大夫,等回到病房,安初夏不見了。
楊俊逸到處找,打電話問在家看孩子的朱明玉,說沒見,又打電話給保姆李秀花,對方也說沒見。
楊俊逸正準備報警的時候,李秀花打來電話說安初夏回房子了,一回來就把自己反鎖在家里。
楊俊逸嚇了一身汗,趕緊打車到盛澤小區,還沒到又接到李秀花的電話,李秀花大喊著安初夏在房間里燒東西,楊俊逸說她馬上到了,然后打了119。
等楊俊逸氣喘吁吁的跑到房子,滿屋子的煙,李秀花已經急的在用工具撬門。
楊俊逸驚恐的喊著“夏夏”,里面沒反應,他使勁踹門,終于踹開了,安初夏房間里烏煙瘴氣,地上還有沒燒完的灰燼。
楊俊逸一邊咳嗽一邊沖到床邊,嚇得魂飛魄散,安初夏竟然割腕了,床單上全是血。
幸好消防員來的及時,簡單的包扎送到醫院,總算沒釀成大錯。
沈墨回到病房,安初夏笑著問:“你大清早跑哪去了?”
沈墨摸摸她的頭發,寵溺的說:“到下面花園坐坐。”
“是不是有些煩了,我也煩,每天做心理輔導,我現在感覺很好,就讓我出院吧,我想吃你包的餃子了。”
“乖,出不出院醫生說了算,咱們一次性把身體養好,等錄取通知書下來,還要體檢,這一關可做不了假。”
安初夏雖然不開心,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和沈墨聊起大學選專業的事情。
安初夏一直配合治療,情緒也很穩定,大夫的意思因為沒有表現出任何癥狀,不好對癥下藥,只能提前把藥備好,家里也多注意不要讓病人受刺激,問題不大可以出院在家中靜養。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安初夏回到闊別半個月的家。
安初夏有些忐忑的對削蘋果的沈墨說:“有件事我說了,你別生氣。”
沈墨奇怪的看了小心翼翼的安初夏一眼,說道:“沒關系,我不生氣,你說。”
安初夏糾結的絞著手指,惶恐不安的說道:“我把日記燒了。”
沈墨把蘋果給安初夏,忽然想起什么,蘋果掉在了地上。
沈墨看著眼前燒成灰,只余下邊角還能辨認的日記本,愣了神。
他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想笑,365個日夜,整整花了沈墨一年時間才修復的帶血的日記,竟然就這么被燒了。
沈墨覺得自己很可笑,像個小丑,每晚熬到很晚,才在萬千碎片中找到最正確的那一角,他把自己的情,自己的感恩,自己的記憶,自己的付出全部粘進這本帶血的日記里。
還記得還給安初夏時,她是多么的激動,抱著沈墨又蹦又跳,并且信誓旦旦的說要保存一輩子。
轉眼它就變成了灰。
沈墨有些無所適從,他他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是憤怒,還是謾罵,或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安初夏看著沈墨眼神呆滯的看著盒子的灰燼,眼睛慢慢蒙上霧氣,嗚咽說道:“小墨,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不理我,從今天開始我繼續寫日記,再送給你好不好,你別嚇我。”
沈墨抬頭看看哭的哽咽難言的安初夏,沙啞的說道:“沒事,你是病人,燒了就燒了,也別再寫日記了,對身體不好。”
安初夏撲進沈墨懷里,哭著求沈墨原諒,沈墨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捧灰燼,就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人死亡后余留的骨灰。
沈墨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他的心也跟著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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