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托孤
“小雜碎,玩弄你一番而已,該結束了。”
被腳下之人一口一個老狗叫著,梁長老氣極,也沒了貓捉老鼠玩弄的心思。
立手掐訣,呼吸之間,一個碩大的鬼爪凝聚,向著蘭山明抓去。
“八門金鎖陣,起。”
蘭山明蔑視地看梁長老一眼,手一揮,一卷陣圖在腳下鋪開。
陣圖鋪開,消失于地面,一圈淡黃光芒如水中漣漪向八方擴撒而去。
八道光柱沖天而起。
鬼爪還未到了蘭山明身前,便被擱在陣中。
“八門金鎖陣!小雜碎,我大意了,想不到你有此陣圖!你身上有我的靈識印記在,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那里去。待我破陣而出,必讓你嘗盡萬種酷刑,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陣中,梁長老惡毒的怒叫。
憑借八門金鎖陣圖困住綠袍老者后,蘭山明毫不遲疑,向南方狂奔而去。
“此陣圖只能困住筑基強者一個時辰。再有半個時辰,那梁老狗便能破陣而出。我身上又有他的靈識印記在,定然無法擺脫梁老狗的追蹤,這可怎么辦?”
半個時辰之后,一路向南狂奔的蘭山明心急如焚的想著。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辦法來。
半個時辰,即便有疾走符加持,拼命跑也才跑了不到百里。
等綠袍老者破陣而出,最多也不過跑開二百里。
身為筑基強者的綠袍老者,御器飛行,又能借著靈識印記追蹤于他,遲早能追上。
“你修煉的燃血訣,你是血尸宗的弟子吧。”
耳邊忽然想起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蘭山明剎住雙腳,驚問:“誰!誰在說話?”
“向后退三十步,向右走二十步,向前走二十三步,再向右走十五步,你便可以見到我了。”
那忽遠忽近的聲音在風中飄來飄去的緩緩說道。
這人知道我修煉燃血訣,難道是血尸宗的人?
也罷,反正被那馭鬼宗的梁老狗追上,也是個死,不如姑且一試,見一見此人,說不定會有轉機。
如他所言,蘭山明心中默數,移動步伐。
走完最后一步,蘭山明眼睛一花,眼前走馬觀花,一幕幕景色變換。
風不再吹,雪不再下。
似乎一步之遙,來到一處郁郁蔥蔥的草地。
“嗯?這是何處?”
蘭山明驚慌不已的說道。
“不要慌,這里是我布置的一座幻陣。”
那個飄飄忽忽的聲音說道。
蘭山明定下心來,定睛一看,前面的草地上盤坐著一個紅發青年。
在他腳邊,放著一個襁褓。
“弟子蘭山明,叩見宗主!”
這聲音有幾分耳熟... ...難道是... ...一念閃過,蘭山明已猜出紅發青年的身份,趕忙跪拜在地。
“練氣九層,你是那個堂的弟子?”
紅發青年面色慘白,貌似極為虛弱,有氣無力的問。
“弟子是在石頭嶺礦山為宗門效勞。”
蘭山明恭敬回道。
“嗯,起來吧。”
紅發青年說道。
蘭山明站起,恭立在一旁。
站起來時,蘭山明瞥見那襁褓里睡著一個粉嘟嘟的嬰兒。
“一敗涂地啊。”紅發青年長嘆一聲,說道:“你身上的靈識印記怎么回事?”
蘭山明愁眉不展,說道:“和馭鬼宗作戰時,弟子拼命之下,斬殺馭鬼宗弟子二十多名。其中有一名女修,是那馭鬼宗長老的后人。此女修身上有那馭鬼宗長老留下的靈識印記,不知怎的轉移到我的身上,弟子因此被那馭鬼宗長老追殺。”
紅發青年冷哼道:“若被馭鬼宗長老追殺,你豈有命在?”
蘭山明道:“弟子有一卷陣圖,能困住他一個時辰。”
紅發青年道:“原來如此。”
“困住他多久了?”
紅發青年問道。
“半個時辰。”
蘭山明再次下跪,叩頭道:“請宗主救我一命。”
“區區靈識印記,我自然可以輕易抹除。可是... ...”頓了一下,紅發青年冷冷質問道:“我為什么要救你?血尸宗敗亡,你為何不戰死?”
“弟子想留此有用之軀,輔佐宗主東山再起。”
蘭山明低頭說道。
“東山再起?沒有可能了。和徐老鬼一戰,我未曾料到他煉制成了鬼母幡,身受重創,丹田筑基法壇已崩壞,我已油盡燈枯。你如今看到我面貌不錯,不過回光返照而已。”
紅發青年黯然神傷,閉目良久,才睜開眼說道:“幫你抹除靈識印記,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蘭山明心中一喜,說道:“請宗主示下,弟子一定辦到。”
紅發青年憐愛地撫摸著腳邊的襁褓,說道:“此女嬰名為李首謠,身具靈根,你要把她撫養長大,教她修仙。若是遇到天門... ...唉,算了,算了。”
久久不見動靜,蘭山明抬起來頭,只見紅發青年已衰朽成一個枯萎的老者。
“死了?”蘭山明叫道:“宗主?宗主!靈識印記還沒抹除啊。”
枯萎老者嘴唇干裂,擠出聲音,道:“已經抹除了。”
“我該如何離開這座幻陣?”
蘭山明急問道。
“陣眼靈石靈氣耗盡,自會消散。”
枯萎老者說罷,頭低垂下去。
“宗主?宗主?”
蘭山明輕輕叫了兩聲,許久,枯萎老者沒有反應。
探了下鼻息,已然是氣絕身亡。
抱起女嬰,只見女嬰仍在熟睡。
蘭山明把女嬰放在一邊,也不知這座幻陣何時才會消散。
身上靈識印記已被抹除,蘭山明總算徹底心安下來。
取出儲物袋,想到被毀去的三具跳尸,心痛不已。
好在收了個魯德興的尸體,可以用之煉尸。
丹藥還有很多,符箓卻沒幾張了。
金剛符已用完,還有一張疾走符,一張雷暴符,兩張冰刀符,一張火箭符。
“符箓很好用啊,等有時間便再去軒轅集,找到那個賣符箓的商販,多買些實用的符箓。”
蘭山明想道。
“那陣圖也要想要設法多弄幾卷。”
蘭山明取出血燈,“吸收了那么多的鮮血,這血燈之中應該會顯示出來新的法訣了。”
意識進入血燈之中。
下方的血河之底,一片鮮血匯聚。
好似一片淺水灘。
紅色天幕邊,除了燃燈咒之外,又多出一部功法的開頭。
“血海大法。”
蘭山明瀏覽著,“集眾生之血,煉無邊血海,滴血復生,血海不枯,不死不滅... ...”
“這開頭一段總決,接著便是筑基篇,練氣篇那去了?”
瀏覽過血海大法的開頭,蘭山明疑惑不解,忽然驚疑想道:“難道血尸宗的燃血訣便是血海大法的練氣篇?”
隨著蘭山明腦中閃過燃血訣功法,那紅幕上空缺的練氣篇,竟是神奇的浮現出燃血訣的內容。
并且原先的燃血訣似有殘缺,隨著在紅幕上一行行顯示,字里行間多出不少補充。
“這才是真正的燃血訣,不,是血海大法,今后可專修此血海大法。”
蘭山明歡喜振奮,“修此血海大法,有朝一日,若能煉出無邊血海,那是何等威能!”
正興奮著,只覺血燈中的整個天地似乎震顫了一下。
“血海滔滔,我為眾生劫!”
如雷之音,聲震此方天地,回蕩不息,久久不絕。
“抱殘守缺,終得圓滿。主人,你好。”
紅幕之后,一個充滿整個天幕的蛇頭上下浮動。
“天,天那!”
蘭山明嚇傻了,“這么大的蛇頭,這條蛇得有多大?”
蛇頭沉了下去。
“主人,那是被封印的荒古冥蛇的頭。”
一朵血色火苗浮現,變幻成一張看不清面容的紅臉。
“荒古冥蛇?你是?”
蘭山明心神震撼,久久不能平靜,壓下震蕩的情緒,意識接近這火苗變幻而成的紅臉,詢問。
“咱家是燈靈,陛下交代過,誰能補全血海大法,便是咱家的主人。”
燈靈說道。
“那條,那條冥蛇,被封印在這紅幕之后?”
蘭山明道。
“是的,主人,此蛇被陛下斬掉頭顱,封印在血燈之中。只要主人能修成血海大法,填滿這條血海,便可徹底煉化此兇,吸收此兇的無盡精華,飛升成仙。”
燈靈道。
“填滿這條血...海?”
蘭山明顫道:“這幾乎不可能。”
燈靈道:“主人是陛下選中的人,主人一定可以做到,主人,努力。”
蘭山明問:“陛下是誰?”
燈靈道:“陛下就是陛下。”
蘭山明:“陛下叫什么?”
燈靈:“陛下就叫陛下。”
蘭山明:“... ...。”
“主人,你是不是還有一面鏡子,里面有個娘娘?”
燈靈話鋒一轉,詢問道。
蘭山明沉默不語。
“主人要小心那個陰險的鏡靈。若是鏡靈蘇醒,無論它說什么,主人都不要相信它的鬼話。陰險的鏡靈是個大騙子,主人,切記。”
燈靈最后交代一句,重新化作一朵血色火苗,而后消散。
紅色天幕后的蛇頭消失不見,燈靈也蹤影全無。
燈中一切恢復如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意識退出血燈。
幻陣還在,蘭山明盤膝而坐,心神震蕩,那蛇頭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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