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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為了他·媽·的·世界


  </>  一直到這里,就在沒有其他的話語了。

  這就是葉蘭舟最后的筆記,最后的隨筆。

  為了這個世界,為了道德,或許還為了拯救人類,為了其他一些崇高的什么……自始至終,都未曾提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竟然……真的是你……”

  許久,許久,葉清玄沉默地合上了筆記:“竟然真的是你

  。”

  在黯淡的燈光中,他靠在馬車的椅子上,無力地閉上眼睛。

  “這個世界?”

  你的所作所為是為了這個世界?

  無聲的,筆記被以太粉碎,落在地上,宛如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雪。

  在震怒樂理的漣漪中,紊亂地余波擴(kuò)散,性質(zhì)干涉。

  那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粉無聲地燃燒起來,黯淡的火星飄揚(yáng),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葉清玄凝視著那一堆黯淡的火星,輕聲呢喃:

  “——去·你·媽的世界!”

  -

  很久之前,葉清玄聽說過一個笑話:一個農(nóng)婦進(jìn)城買了一籃子雞蛋回家,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氓調(diào)戲她,想要把她拖進(jìn)樹林子里去。

  農(nóng)婦抵死不從,爆發(fā)出了強(qiáng)大的力量,和流氓們廝打在一起。流氓們被她的氣節(jié)所震懾了,羞愧地跪在道出了自己的邪念,祈求饒恕。

  “多大點事兒。”

  農(nóng)婦不屑地拍著身上的土,她說:

  “我還以為你要搶我雞蛋呢。”

  這么多年以來,葉清玄流浪在這個世界上,無家可歸,失去了那么多東西。他心里愛著自己的母親,也恨著葉蘭舟。

  但他一直都覺得,葉蘭舟是有苦衷的。

  他這么做,一定有原因。

  他或許是為了保護(hù)這個家。

  或許是為了擺脫葉氏龍脈之血的宿命。或許是因為百目者的迫害和陰謀。或許是為了什么其他難以揣測的秘密……

  所以他不得不去做。

  葉清玄在心里給他洗地洗了十幾年。

  結(jié)果,葉蘭舟卻告訴他:我這么做是為了這個雞蛋。

  真好笑。

  去·你·媽·的雞蛋。

  去·你·媽·的葉蘭舟!

  這個世界這么冷漠,又這么丑陋,像是永遠(yuǎn)下著雪,赤足走在其中,每一步都感覺到痛徹心扉的寒冷。

  有那么多人更應(yīng)該去愛它,更應(yīng)該去守衛(wèi)它,更應(yīng)該去為他犧牲一點什么東西。

  但哪怕順位前一百的人都死了,也絕對輪不上你!

  你這么愛世界,世界卻沒有愛你。

  真是諷刺。

  真是可惜

  。

  葉清玄只覺得自己的一生無比的滑稽,像是一個笑話。用盡了十幾年的力氣來到了這里,找到了真相,卻發(fā)現(xiàn)葉蘭舟從頭到尾只想去做無名英雄而已。

  好吧,你去做你的無名英雄吧,去壯烈犧牲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不知為何,葉清玄忽然想要回到魯特鎮(zhèn)去。

  或許,當(dāng)初的自己應(yīng)該繼承神父的職位,在那個海濱的小鎮(zhèn)里終老一生,做一個受人尊敬的神父和維修師,無災(zāi)無病。

  他低頭撫摸著圣徽,有些想念老師,有些想念白汐和夏爾,也有些想念老費(fèi)。

  他終于下定決心,等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就離開這里。

  此后一生,與這個莫名其妙的爵位、與這個姓氏、那位拋棄妻子的英雄再無關(guān)系。

  馬車停了。

  葉清玄推開門。

  “謝了,狼笛,這一次是我欠你。”他轉(zhuǎn)身告別。

  狼笛看著他疲倦的神情,微微搖頭:“或許我早該讓你知道的。”

  “沒有什么該不該的,你為我做的足夠多了。”

  葉清玄揉了揉額頭:“今天有點困,明天我就不去了。”

  狼笛一愣,旋即笑了起來。

  “恭喜。等你醒來之后,恐怕就是貨真價實的干涉級樂師啦。”

  “狼笛……”

  少年回頭看著他,眼神復(fù)雜。

  “嗯?”狼笛一愣。

  “我一生的悲劇,都是因以太而起。”

  葉清玄笑了,滿是自嘲:“蘿拉說的很對,如果有其他選擇的話,我其實不想做樂師的。”

  在深夜的寒風(fēng)中,少年轉(zhuǎn)身離去。

  狼笛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進(jìn)使館的大門,消失在庭院深處。

  不知為何,他忽然回憶起當(dāng)年那個少年。

  那白發(fā)的少年微笑著走進(jìn)熾熱的陽光里,踏上了自己的未來之路。

  那場景歷歷在目,似是不久之前一樣。

  他低頭,輕聲嘆息,點燃了最后的煙卷,吐出了肺腑中的悵然和青煙。

  “小葉子,看來你真的已經(jīng)長大啦。”

  -

  -

  同樣的夜空之下,夏爾推開了窗戶。

  寒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他向著掌心哈了口氣,搓著手

  。在冷風(fēng)中,他打了一個激靈,困意漸漸消散了。

  時鐘轉(zhuǎn)到了四點。

  還有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在蟄伏了許久的時間之后,他們終于從那個破爛的倉庫搬到了旅館里,不過只有康斯坦丁和夏爾兩個人。

  其他人似乎都被秘密安排,離開圣城,乘坐著船前往新大陸殖民地去了。

  留在圣城的只有他們兩個。

  住是住的不錯,這一座別墅裝潢精美,什么東西都不缺。吃飯也頓頓有肉,面包管夠。

  只是,他們依舊還處于被‘保護(hù)’之中。

  對被從牢中營救出的康斯坦丁,革命軍似乎始終都難以重新信任。哪怕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審查之后,依舊未曾告訴他革命軍在圣城的新?lián)c在哪里。

  夏爾作為康斯坦丁的秘書和隨從,自然也遭受了重重檢查。

  而冬幕節(jié)一天天的在逼近,眼看就只剩下半個月了,調(diào)查依舊毫無寸進(jìn)。

  康斯坦丁和蓋烏斯之間有過幾封書信來往,因為康斯坦丁的眼疾,信的書寫和念誦都是夏爾代勞的,但兩個人之間未曾聊過任何實質(zhì)性的東西,只是互相關(guān)懷了一下身體。

  恐怕,兩個人也知道,只是書信溝通的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吧?

  康斯坦丁一直在反對蓋烏斯在圣城的舉措和行動,哪怕是他力扛眾意,將自己從牢獄中救了出來。

  而蓋烏斯則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到最后一封信里,隱隱透出了一股‘好自為之’的感覺,令人感覺越發(fā)不妙。

  想到這里,夏爾忍不住嘆了口氣,神情愁苦起來。

  在他身后,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夏爾?”

  康斯坦丁摘下了眼鏡,看了他一眼:“你還沒睡么?”

  “醒了,睡不著,就開窗換換氣。”

  夏爾問:“我是我吵醒你了嗎?”

  “人老了,就睡不安穩(wěn),有點失眠了。”康斯坦丁將書丟到了桌子上:“翻了一會書,還是睡不著,發(fā)現(xiàn)你也沒睡,就想要出來找你喝一杯。”

  “好啊。”

  夏爾關(guān)上了窗,從酒柜里隨便拿了一瓶酒,準(zhǔn)備好東西出來。廚房里還有準(zhǔn)備好的冰格,倒進(jìn)清水之后,夏爾稍微晃了晃,里面就傳來了結(jié)冰的聲音。

  “搞定了?”

  康斯坦丁看著他輕松寫意的樣子,神情就有些羨慕:“不論看多少次都覺得,樂師還真是方便啊。”

  “我還算不上樂師呢,這種只是拿不上臺面的小技巧而已。”

  夏爾無奈地笑了笑:“我小的時候,我的老師經(jīng)常拿這個技巧逗我玩

  。長大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技巧最大的功能是沒事兒自己做沙冰吃。”

  “那么,為了偉大的樂師,干杯。”

  康斯坦丁率先端起酒杯,夏爾跟著隨他一飲而盡。

  兩個人瑣碎地聊著很多話題,跟康斯坦丁聊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總能聊得很愉快。

  在喝過幾杯之后,夏爾就開心了起來,恨不得拉著他暢談自己當(dāng)年在阿瓦隆喝醉了酒在街上裸奔的愉快日子。

  想到這里他就哆嗦了一下。

  自己的身份畢竟不同以往,萬一喝多了習(xí)慣性地跑到大街上去……會被當(dāng)變態(tài)抓進(jìn)去誤了事兒就罷了,可天冷了,裸奔容易著涼啊!

  頓時他便清醒了許多。

  “康斯坦丁先生。”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大統(tǒng)領(lǐng)……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呢?”

  “大統(tǒng)領(lǐng)?”康斯坦丁想了半天,便笑了,“你是說蓋烏斯?”

  “嗯嗯。”夏爾點頭,解釋道:“呃,您不是說過兩天會去見大統(tǒng)領(lǐng)么?我這個人您是知道的,提前打聽點風(fēng)聲,免得到時候說錯話。”

  康斯坦丁似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你怕我不帶你?”

  夏爾尷尬地?fù)狭藫项^。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很隱秘的秘密,蓋烏斯的所作所為其實都在世人見證之下。”

  康斯坦丁淡淡地說道:“只不過,很多人都認(rèn)為他是一個瘋子而已,我也這么覺得。”

  夏爾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竟然從康斯坦丁的嘴里聽到了如此的評價。

  他一直覺得蓋烏斯和康斯坦丁相交數(shù)十年,彼此默契信任,卻沒有想到,在康斯坦丁的眼中,令無數(shù)人徹夜難眠的革命軍領(lǐng)袖,世界上最應(yīng)該進(jìn)入地獄中的罪犯,竟然是個瘋子。

  “或許蓋烏斯曾經(jīng)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人之一。”

  康斯坦丁笑了,仰頭飲酒:“但是被自己所深信的東西一次次逼上絕路之后,又還能剩下多少理智?”

  夏爾看著他,神情困惑。

  “你知道吧?他是一個羅慕路斯人,一個妖魔之民。”

  康斯坦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這里天生有兩顆心臟,一左一右。羅慕路斯人認(rèn)為,只有具有宿命的英雄才會擁有。

  從發(fā)現(xiàn)開始,他便成為了長老的學(xué)徒,那是他一生的背叛之路的開始。

  那群流浪之民迫切的需要一個引導(dǎo)者,他也如此認(rèn)為。直到他發(fā)現(xiàn),不論從內(nèi)部做得再好,都無法拯救羅慕路斯的時候,就背叛了所有人的期待

  。

  他離開了奧斯維辛,前往了圣城,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直到奧斯維辛變成廢墟。”

  說到這里,康斯坦丁陷入沉默,許久之后輕聲說:“他一輩子疲于奔命的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后結(jié)果卻被自己的使命所拋棄。

  最初,他想要拯救他的同胞,后來,他背叛了他的同胞。然后,他深信圣城的光明,可在目睹葉蘭舟死去之后,他對圣城徹底失望。他想要救贖人類的世界,可發(fā)現(xiàn)人類的世界拒絕他來救贖……

  現(xiàn)在,蓋烏斯想要重塑秩序,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時代。

  可惜,那個時代似乎并不愛他。”

  講到這里的時候,康斯坦丁就忍不住笑了,笑容滿是嘲弄:“他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人,聽起來會令你失望么,夏爾?”

  夏爾沉默許久,撓著頭:“聽起來是是很可憐的人啊,先生,。”

  “可憐?”

  康斯坦丁一愣,旋即忍不住大笑起來:“或許吧,就是因為有這種可憐的人在,這個世界才不會太平的。”

  夏爾看著他,試探性地問:“那您……就不能勸勸他停手?”

  “夏爾,你知道么?使命感是惡魔的禮物。”

  康斯坦丁低頭喝著酒,淡淡地說道:“它被包裝地冠冕堂皇,用來掩飾它惡毒的本質(zhì)。無數(shù)人因它而變得瘋狂,不惜一死。

  倘若它得不到滿足,便令人徹夜難眠,體會在地獄中煎熬的痛苦。

  哪怕死了也無法閉上眼睛。

  這么多年來,多少人因蓋烏斯而死,為他而犧牲,他如果停下的話,那么多犧牲便是白費(fèi)了。你明白么,夏爾。那么多人的死,已經(jīng)變成了詛咒,將使命感變成了惡魔,糾纏在他的生命之中。

  他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哪怕是我擋在他的前面。”

  夏爾沉默。

  康斯坦丁看著他難過的樣子,伸手,粗暴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天底下那么多人,何曾輪到你為他難過?

  來吧,夏爾,讓我們敬他一杯。”

  他將酒杯塞進(jìn)夏爾的手中,高舉:“為了蓋烏斯,為了革命,為了他·媽·的·世界,干杯!”

  康斯坦丁仰頭,一飲而盡,醉倒在椅子上。

  一整瓶的烈酒,已經(jīng)被他徹底的喝完了。

  他躺在沙發(fā)上,陷入迷醉,似是看到了什么,便露出了笑容,以來自異國的語言輕聲吟誦:

  “……”

  從此我們作為人類飽經(jīng)痛苦,備嘗艱辛,變得冷酷涼薄,以證明我們?nèi)馍淼氖^本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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