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要素之說
“包含的‘要素’不同,權(quán)杖的能力和效果自然就不同。”
狼笛解說道:“比如,倘若以神罰的要素創(chuàng)造傳說,那么權(quán)杖便會偏于懲戒一類。若是以圣行和救贖為要素,那么便會偏向救贖。
變化派系喜歡創(chuàng)造和破壞,啟示學派傾向于學識和洞見……各個派系的倚重各有不同,當然,要素也分三六九等。
決定權(quán)杖品質(zhì)的,便是要素。
圣城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圣典之中所包含的要素眾多,而劃分清晰、效果明顯。更重要的是,信者眾多,根本無需費心傳播。
因此,以此進階的難度便會相對低很多。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樂師是以圣典中的傳說進階權(quán)杖。就連最初的十二圣徒,也是從圣典之中得到啟發(fā),從而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福音書’。”
看來塞繆爾大師也是從圣典之中尋找到了自己的要素吧?”
“沒錯。”
狼笛頷首,看向矩陣最核心,那一道龐大而復雜的贊頌樂章,感嘆道:
“——血族。”
“這就是塞繆爾大師想要創(chuàng)造的傳說。”
“出自圣典中的罪人之章,包含著鮮血和傳承等等中位要素,以上位要素‘生命’為核心。他仿照了月靈的生命形式,設(shè)計了全新的種族,并準備將傳說化為現(xiàn)實。”
“倘若他進階成功的話,他就會變成有史以來第一名血族,也就是‘鮮血樂師’的始祖。只要獲得他的血液作為媒介,以后的樂師就可以轉(zhuǎn)化成和他一樣的鮮血樂師。”
說道這里,葉清玄頓時看向狼笛,眼神好奇。
“那你呢?”他問道:“你的傳說要素是什么?”
“我?我就是瞎混的。”
狼笛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我的傳說要素只不過是野獸分支里的狼,勉勉強強算得上幻獸種,但只能評個下位要素。屬于權(quán)杖里面最水的那種。
成就起來很簡單,但想要晉升就很難了。”
“……”
狼笛滿不在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勉勉強強地混個權(quán)杖,以后有飯吃就行,你就不用替我擔心啦。話說,你要不要來考慮一下我的進階?野狼樂師!聽起來就很厲害嘛……”
葉清玄殘念地收回視線,不在說話-
有句老話叫做‘來都來了’。
既然來了,那么如此難得的機會,起碼也要仔細的看一看。只是,當他端詳了矩陣許久之后,便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位塞繆爾大師……是血統(tǒng)論者?”
“沒錯。”
狼笛點頭,“老塞繆爾先生是出了名的純血派貴族,你聽說過?”
葉清玄淡淡地說,“看出來了。”
“嗯?”狼笛眉頭挑起:“雖然知道你是啟示學派出身,但這么大的煉金矩陣,這才幾分鐘,你已經(jīng)解譯結(jié)束了?”
“解譯法擅長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核心的樂理,細枝末節(jié),沒必要理會。更況且……”葉清玄停頓了一下,神情就變得古怪起來:“我也算懂一點煉金術(shù)吧。”
說著,他繞著煉金矩陣走起來:
“但凡煉金術(shù),必定遵循四個階段,活動、形成、創(chuàng)造、流出……這是以太的四種形態(tài),也是物質(zhì)自大源中誕生,被賦予形體的過程。
如在其上,如在其下,如此萬物始得焉。
按照這個規(guī)律的話,就能夠了解煉金矩陣的運轉(zhuǎn)原理。”
他的腳步停頓了,指了指前方的區(qū)域:“你看,這里,源點的‘初始之血’代表的是塞繆爾大師結(jié)合了傳說要素之后的血液,那么以其為載體,獲得血液的人便能夠遵循儀式,將自己轉(zhuǎn)化為鮮血樂師,擁有這個進階獨特的專長和能力。
我們姑且將其稱為‘二代’。二代樂師也能夠?qū)⒆约旱难涸俣葌鞒衅渌麡穾煟圃斐龅谌?br />
這個學派彼此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是以家族的形勢進行傳承的,那么必定會以家族的形勢團結(jié)在一起,以保證學派成員的向心力。”
“聽起來不錯啊。”
狼笛贊同的頷首,“可能塞繆爾大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像是其他學院一樣進行殘酷競爭吧。就像是天人之血一樣,大家坐在一起,像是家人一樣分享……”
“可能么?”
葉清玄笑了,神情古怪:“狼笛,在這個體系里確實沒有競爭,有的,只是單方面的掠奪。況且,天人之血傳承的是樂理,可不是禁絕學派的律令和誓約……”
他低下頭,凝視著煉金矩陣,矩陣之中,那銘刻在血色音符之下的,是層層疊疊的復雜樂理——法度森嚴的禁絕樂理形成了不容抵抗的契約。
一旦植入,就再沒有返回余地。
這是帶著毒藥的蘋果,只是看起來鮮美可口,入腹之后的感受就難說了。
“上位者對后輩的控制力是絕對的,鮮血樂師的所有力量和樂理都寄托在自己所傳承的初始之血中,是否擁有力量,只取決于上位者的一念之間。”
葉清玄輕聲呢喃,“最喜歡這種統(tǒng)治方式的人,是暴君。”
恐怕比起以太,這位塞繆爾大師更渴望的是權(quán)利吧。
狼笛看著他,神情古怪,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葉清玄身后,輕微地咳嗽聲響起。
“你們在說什么?”
有人緩慢地走上前來。
那個看起來似是中年的男人看上去并不蒼老,但是頭發(fā)卻花白,走路的時候微微有些瘸,手里撐著一支拐杖。
狼笛恭謹?shù)赝χ鄙眢w,行禮:“亨德爾先生。”
葉清玄愣住了,錯愕地看向那個似是早衰的跛腳男人,神情就變得敬畏又嚴肅,緊隨其后地行禮。
亨德爾。
在圣城有資格叫這個名字的人,只有一個。
那邊是全世界所有樂師的巔峰,十二位圣徒之一的權(quán)杖樂師,獲封圣名‘亨德爾’的強者。這位樂師今年已經(jīng)九十四歲了,依舊宛如中年,精神抖擻,面容威嚴,眼神苛刻。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深居簡出的圣徒,同時也是靜默機關(guān)實際的控制者之一。被全世界的黑樂師恨之入骨。
亨德爾掃了葉清玄一眼,神情依舊冷漠,看向狼笛:
“他就是葉清玄?”
狼笛頷首,他的眉頭便皺起來:“果然,輕佻無狀,比傳聞中還要令人討厭。”
葉清玄愣住了,錯愕抬頭,張口欲言。
“喲,亨德爾先生,又在板著臉嚇唬年輕人了么?”
斜刺里,一只手伸出來,攔住了亨德爾的肩膀,那只手上還帶著食物的油漬,保養(yǎng)良好,白皙肥嫩。
食指上帶著一枚青金和琥珀的戒指,在琥珀之中所浮現(xiàn)的是雙蛇糾纏的漆黑紋章。
——赫爾墨斯。
“別嚇唬我家的小孩啦,年輕人需要多多鼓勵。”
赫爾墨斯拍著他的肩膀,說著,不容拒絕地拉著葉清玄走向一邊:“我先去跟他說會話,你慢慢忙。
他這兩天給你們打工,記得不要給他穿小鞋兒哦。”
一臉懵逼地葉清玄被赫爾墨斯拉到了中央圣堂的二樓,休息室里,一直坐到沙發(fā)上才反應(yīng)過來,而對面的赫爾墨斯已經(jīng)開始吃自己的第二頓早餐了。
“要不要來點?”
赫爾墨斯慷慨地舉起一瓶紅酒:“神圣復活教堂的福利就是好啊,就連圣餐的紅酒都是罕見的好貨。”
“……免了。”
葉清玄向后靠了一點:“老板你慢慢吃。”
“你怎么惹上亨德爾那個小心眼了?”
赫爾墨斯一邊吃一邊問:“那個家伙可記仇啦。是不是因為在羅慕路斯試煉你把他的侄子刷下去了?還是因為你說了他的師弟塞繆爾的壞話?或者說,是因為亨德爾最近和圣座一心修士會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
葉清玄頓時無語:話都讓你說了,你想讓我說什么。
“老板你……怎么在圣城?”他問。
“我最近在圣城旅行,這里還有一些產(chǎn)業(yè)需要照顧。如果混到?jīng)]飯吃的話,可以到我店里來干活兒呀。”
說著,赫爾墨斯從懷里摸出一張名片,沾著油漬的名片看上去似乎很眼熟,但葉清玄對古董店實在沒什么興趣,就隨意裝口袋里了。
“哦,對了。”
赫爾墨斯拍了拍腦袋:“聽說你進階共鳴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腦袋這么死犟,也能打破知見之障……
結(jié)果沒想到,你已經(jīng)干涉啦?哎呀,還沒給你準備賀禮呢……”
葉清玄沉默。
“你想要什么?”赫爾墨斯擦著嘴,眉飛色舞:“什么都可以喲,很快就冬暮啦,就當老板給你發(fā)年終福利!”
葉清玄沉默。
“唔,要不老板再送你幾個懷表?”赫爾墨斯眨巴著眼睛:“這樣你明年就可以說,我去年買了……”
“老板。”
葉清玄打斷了他的話,低垂著眼睛,聲音低沉:“我只想知道,羅慕路斯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赫爾墨斯不笑了。
他直起身來,放下手中的紅酒,審視著葉清玄,許久之后忍不住輕聲嘆息:“年輕人的好奇心真是旺盛,令人羨慕啊。”
葉清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等待著回復。
沉默許久之后,赫爾墨斯尷尬地搖頭:“你就當做:很多年前,我欠了羅慕路斯人一筆錢,派你去幫我還債吧。
謝謝你幫我做了那么多。”
葉清玄搖頭,“這非我所愿。”
“我知道。”
赫爾墨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來我店里吧,我會補償你的。記得盡早,晚了,說不定就趕不上了。”
“你來這里,白汐知道么?”葉清玄問。
“……她還不知道呢,估計以為我在哪個沙灘上曬太陽吧?”赫爾墨斯笑了笑,看著他:“你知道了?”
“阿瓦隆就那么大,一個白頭發(fā)的女孩子很顯眼的,更何況,白汐又不算聰明,掩飾又掩飾不好。”
葉清玄的眼睛低垂:“出來之后,我都沒有好好地跟她聊過,等我想要跟她聊的時候,她又不想理我了。
她最近怎么樣了?”
“她已經(jīng)長大啦,葉清玄。”
赫爾墨斯搖頭:“女孩子可是很早熟的,她已經(jīng)很強了。哪怕沒有人保護她也可以活的很好,你大可以放心。”
“或許吧。”
葉清玄嘆息,抬頭看向赫爾墨斯:“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老板,你究竟是什么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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