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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藏海(三)


天濤尺雖然能遁走,  但寧不為現在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不僅跑不遠,反而會被對方探到底,他心思一轉,  決定冒個險。

        這人出掌的一瞬寧不為便想起來他是何人——王家老祖王濱的嫡長孫王子濯,  如果給他眾多仇人排個順序,這廝絕對名列前十,  但同時,  這姓王的謹慎多疑,  極其愛惜自己的性命。

        寧不為沒有硬扛對方這一掌,利用天濤尺瞬間躲避,鎖魂鞭出手,直取對方心口。

        王子濯剛突破合體初期,  一眼便看出寧不為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他翻手化掌,動作看著不急不緩,然而力道卻是極快,  正對上鎖魂鞭,將那骨鞭用真氣隔在眾人之外。

        “是亦容小姐的鎖魂鞭!”有人驚呼,“就是他殺了小姐!”

        王子濯目光一厲,  “宵小之徒拿命來!”

        那鎖魂鞭被他掌中真氣禁錮,隱隱有斷裂之勢,寧不為當機立斷收鞭,催動天濤尺默念心訣,狹窄的山洞中頓時被尺中奔涌而出的海水湮沒,  洞壁支撐不住巨浪的沖擊,  瞬息便四分五裂,  洞內眾人被淹了個措手不及,紛紛以氣御體試圖出水,誰知這浪仿佛有生命一般,將他們牢牢困在其中,一時半刻竟是出不去。

        王子濯掌心祭出一個土臺,符訣一點,那土臺瞬間暴漲成數十丈,沖破水牢,將快要窒息的子弟送出了水牢,那巨浪緊隨而上,王子濯一掌拍下,卻發現周圍已經沒了寧不為的蹤跡。

        土臺上的眾人剛松了一口氣,閃著寒光的骨鞭破土而出,猝不及防纏住了他們的脖頸,王子濯反身來救,便聽噗嗤一聲,十幾名王家子弟身首分離,血花四濺。

        一襲黑袍寬袖的人踩著巨浪停在了高臺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王子濯臉色異常難看,警惕中帶著厭惡,“寧不為,果然是你。”

        寧不為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把玩著手里的鎖魂鞭,語氣散漫,“許久不見,王公子。”

        王子濯咬牙道:“我王家與你素無仇怨,你來雨眠山秘|境干什么?”

        “隨便逛逛。”寧不為笑道:“順道撿了根鞭子玩。”

        王子濯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天機榜上沒有寧不為的名字,寧不為真正的修為至今沒有暴露在人前,同他交手的修士大多被殘忍殺害,王子濯之前雖然同他交過兩次手,但都沒討到好處,上次還被他故意壓低修為耍了一把。

        是以雖然寧不為修為看起來只有金丹初期,王子濯卻遲遲沒有再動手。

        “到底是誰欺負人?”寧不為佯裝震驚,“我來這里散心,你們王家的人不由分說就來搶我的東西,我不過是自保而已。”

        王子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雨眠山秘|境是我王家所有,天濤尺也是我王家的,你還敢倒打一耙!”

        寧不為拿出天濤尺轉了轉,“你家的?我怎么看著上面印著我寧家的九葉蓮?”

        王子濯氣的面色陰沉,但又對寧不為頗為忌憚,畢竟星落崖一戰王家也損失了不少人,便是他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現在雨眠山又只有他一人……

        恰逢此時,遠處十幾道流光飛速而來,看樣子是藏海樓桑家的人,王子濯心思一轉,冷笑道:“今日暫且放你一馬!”

        說完,掌心符光閃動,消失在了原地,連同那高臺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寧不為嗤笑一聲,用天濤尺操控著巨浪落在地面,確定王子濯走遠了,才一口血噴了出來,眼看那些流光漸近,他指間掐訣,朝著相反的方向遁走。

        他如今不過金丹初期,雖有天濤尺這等神兵,但操控起來也頗為艱難,王子濯如今已是合體初期,同他差了近三個大境界,沒想到竟然還真被他給糊弄了過去。

        他走了許久才找到處隱蔽的地方,布下結界打坐調息,之前強行讓天濤尺認主耗費了不少靈力,王子濯的化骨掌也不好對付,好在他臉皮厚沒跟褚峻客氣,否則單靠他自己的靈力還真撐不到現在。

        大概是被褚峻念叨怕了——明明話都沒說幾句,他卻有種這人天天在他耳朵邊上念叨不許他過度用靈力的錯覺,方才他打架有所保留,經脈和丹田都沒有傷到,只需要調息幾個時辰便無大礙。

        可天道似乎喜歡同他作對,調息到一半,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異香,寧不為睜眼,便見周圍繁花盛放,暗香浮動,一只柔弱無骨的手輕輕劃過他的下巴,指尖落在了他的前襟上。

        “寧郎君,咱們終于又見面了呀。”來人是名女子,穿著輕薄的襦裙吊帶,外罩了層似有似無的粉衫,眉眼妖冶,一雙狐貍眼微翹,含羞帶怯靠在寧不為的肩上,嬌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和妹妹們找你找的好苦啊。”

        這女子話音剛落,便又兩名同她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從背后出來,一人攀上他的脖頸對著他的耳朵呵氣,“不為,你受傷了?”

        另一人直接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伸手勾他的下巴,嘟著嘴不滿地抱怨,嬌滴滴道:“寧郎,這一年你都跑哪里去了呀?”

        寧不為只覺得頭疼,各種意義上的頭疼。

        他爛桃花頗多,最爛的一朵就是合歡宗的這三姐妹,他曾經跑了半個十七州,就為了能躲開這三人。

        合歡宗分支頗多,穆氏三姐妹拜入副掌門穆香門下,一手合歡香用得出神入化,只要吸入一星半點,就算是合體期也只能任由她們采補,寧不為方才專注調息,也不知自己吸進去了多少,盤坐在原地不能動彈,只能強行將那合歡香逼至一處。

        穆畫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笑道:“郎君這是怎么了?這么多年竟頭一次著了我們的道?”

        寧不為不搭理她,操控真氣試圖強行壓下那合歡香。

        “寧郎看起來修為大跌呀。”穆棋眼睛一亮,伸手勾開他的前襟,吐氣如蘭,“這可如何是好,咱們三個怎么分?”

        “自然是姐姐先來。”穆詩懶洋洋道:“雖然金丹期的元|陽不如化神,但只要是不為,我樂意得很。”

        “姐姐,咱們把寧郎帶回去做爐鼎如何?”穆棋一拍手,“日日夜夜同我們歡|好,保管教他欲罷不能。”

        穆畫伸手戳她的腦門,嬌笑道:“你這不知羞的,當著郎君的面瞎說什么葷話!”

        寧不為屏息凝神,卻聽穆詩道:“沒用的,你吸入的合歡香便是小乘大能都受不住,哎呀,別硬扛了,堵不如疏啊。”

        寧不為目光冷冽地看向她,“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們。”

        穆畫委屈地癟癟嘴,眼波流轉,“錦舟姐姐最喜歡我們三個了,你殺了我們,她怕是要傷心。”

        寧不為冷嗤一聲:“她死了幾百年,骨頭架子傷心么?”

        穆棋笑嘻嘻道:“寧郎,你想拖延時間也沒用的,這香壓得越厲害,反噬得便越恨,小心爆體而亡呀。”

        “晏錦舟真是瞎了眼。”寧不為一邊說著,一邊暗中催動天濤尺,準備把這仨桃花拍成桃花醬。

        “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師父——退后!”穆詩面色一變,拽著自己兩個妹妹急急后退。

        一尺不中,寧不為拽出了鎖魂鞭,冷聲道:“再不滾就殺了你們。”

        “姐姐,他之前同王子濯對戰受了傷,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穆棋不甘心道:“咱們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穆畫嬌滴滴道:“郎君,你動用的靈力真氣越多,這香在你經脈識海便擴散地越快,倒不如我們委屈一下替你解了這香,用合歡宗的雙修秘|法,你很快就能結嬰了。”

        寧不為煩躁地看了她一眼,一鞭子甩了過去,鞭尾擦著她的臉頰而過,若不是穆詩拉了她一把,只怕是毀容和中毒。

        穆詩見狀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我們姐妹三個綁也要把你綁回合歡宗!”

        寧不為體內真氣亂竄,咬牙將那愈演愈烈的合歡香強行壓在識海,和穆詩三人纏斗在一處。

        寧不為的天靈之體于她們是滋補良藥,不然也不會纏著他這么些年,偏偏又有晏錦舟這層關系在,雙方都沒辦法下死手。

        合歡宗手段頗多,寧不為只覺得意識有些恍惚,心中暗道不好,正準備透支靈力再次操控天濤尺時,一道劍意突然將他整個人包裹住,緊接著橫掃向穆詩三人,周圍的山石樹木被攔腰斬斷,殺意凜然。

        穆詩見狀不對,不甘心地看了寧不為一眼,帶著穆畫穆棋化作流光飛走。“寧郎,咱們走著瞧!”

        寧不為調息不成又中了合歡香,只覺得體內陣陣燥熱涌動,他強行穩住心神,警惕地看向周圍,豈料方才用力過猛,那香驟然開始反噬,他腳下一軟,往后踉蹌了一步,卻被人扶住了肩膀。

        他本就渾身發燙極其敏感,朱雀窄驟然出手,反手就將朱雀刀抵在了對方的脖頸處,偏偏下盤不穩,連刀帶人壓在了對方身上,粗喘著氣要割斷對方的喉嚨。

        “寧乘風。”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喊了他一聲,那聲音冷淡至極,自帶涼意,讓他的目光勉強聚焦。

        寧不為眼尾泛紅,衣袖間都是那姐妹三人身上膩人的香粉味,前襟也被扯得亂七八糟,鎖骨下一枚痣殷紅得像要滴血。

        “褚峻?”他居高臨下盯著身下的人,朱雀刀卻沒從對方的脖子上移開,警惕又戒備,“你不是在無時宗嗎?”

        滾燙的呼吸噴在臉上,褚峻有些不自在,他將目光從那枚紅痣上移開,淡淡道:“用的分神軀殼。”

        寧不為使勁舔了舔有些發癢的牙根,有些不耐煩地扯了扯前襟,試圖讓自己涼快一些。

        “我幫你。”褚峻聞著他身上女子的脂粉味,皺眉道。

        “呵。”寧不為笑了一聲,俯身下來盯著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刀尖點在他咽喉,不懷好意道:“那得你親自來,這殼子用起來多沒滋沒味。”

        他渾身煎熬難受,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離開找個沒人的地方的調息逼毒,但當他盯著褚峻那雙熟悉又漂亮的眼睛時,心里偏偏癢得厲害,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這副殼子倒是捏的挺像你。”

        褚峻被他摸得閉了閉眼睛,雖然是軀殼,但他分了一半的元神進來,同他真人在這里也沒多少差別。

        偏偏寧不為是個沒數的,自己不好受還要可勁撩撥,伸手按住他的喉結捏了捏,目光極具侵略意味地盯著身下的人,“離我遠點,小心我把你這殼子也給糟蹋了。”

        褚峻揪住他的衣領將人拽起來,寧不為只覺得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便到了高空之上。

        他被褚峻半扶半抱在劍上,也懶得跟體內那合歡香斗了,無意識的伸手摟住了褚峻的腰,輕輕摩挲了一把,對方頓時渾身緊繃。

        寧不為反應過來,手也頓時僵在原地,就算他中了合歡香,也不能這么隨隨便便輕薄人家,畢竟……寧不為頭昏腦漲地畢竟了半天,也沒想出能阻止自己輕薄景和太尊的理由。

        他就摸把腰怎么了……他以前又不是沒摸過!

        這合歡香侵蝕人的神智,修為不精者最后會全憑本能行動,寧不為自詡意志堅定,卻也一時清醒一時恍惚,落在褚峻腰間的那只手摸一下又松開,摸一下又松開,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褚峻:“…………”

        這合歡香本質上是情毒,既是情毒便總免不了那些曖昧纏|綿的解毒之法,但既是毒便可逼至體外,寧不為現在修為不夠,褚峻卻是可以,便尋了處僻靜的地方,打算幫他將這合歡香逼出來。

        合歡香反噬,寧不為難受得整個人快要炸開,雖然很想抓過褚峻來直接解了這香,但這樣不僅十分不尊重人,還意味著他對這破玩意屈服了,大魔頭的擰巴脾氣頓時上來,發了狠勁要將這合歡香給逼出去。

        兩個人一內一外,將那合歡香逼得無處可逃,在他丹田周圍聚成一團,寧不為操控著自己的神識,拎著朱雀窄刀就進了自己的識海。

        褚峻見他狀態不對,緊跟著他進去。

        寧不為目光不善的盯著他,“你進我識海作甚?”

        靈識來送兒子他勉強能接受,帶著神識進來,那妥妥是要挑事。

        寧不為現在腦子不清楚,褚峻也不和他一般見識,“我來幫忙。”

        免得這廝殺性上來把自己的丹田給劈成兩半。

        也知道穆詩三姐妹是不是瘋了,竟下了這么多合歡香,怕不是要將他榨成干尸,寧不為拎著朱雀刀將那些繚繞邪媚的情毒一刀劈散,心口的惡氣才消了大半。

        褚峻及時護住他的丹田,被那朱雀刀震得虎口發麻,又耐著性子幫他將殘余的合歡香引出了識海外,正準備轉身囑咐他兩句不要再這般胡來,就被迎面而來的黑霧整個包裹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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