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先生一番有軟有硬、有攻有受……呃，有攻有守的話語，讓史昂三世著實難受了一下。

　　“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這可是史昂三世剛剛說過的話，此時拿出來復述一遍，有當場打臉之嫌——你用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來講價，我就用大家不是第一合作來回復你。

　　尤其結合剛剛威脅的話語，“不是第一次合作”這句話，平添了幾分，“你不是第一次對我們的東西有需求”的意思，而且順便暗示了一下——這也未必是你最后一次有求于我們！

　　這是剛剛那句話硬氣的地方，而之所以說它還有些軟，是因為對方還沒有嗑藍色小藥丸……咳咳，是因為這句話擱在此時說出啦，其實有些影響氣勢。

　　如果想表達威脅的意思，前面基本上都已經說完了，而此時此刻，在對方情緒不好的時候說這句話，也有幾分怕死的味道——你再想想，一定要慎重！千萬別一時沖動，干出點兒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真要是硬氣，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擺事實講道理，更無須暗示對方后果很嚴重，直接梗著脖子硬頂就成——來啊，你很囂張不是，特么有種弄死我！就這兒，當場弄死！兩刀砍死算你腎虧！

　　這番道理寫起來篇幅長，現實中卻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史昂三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片刻便舒展開來。

　　這一剎那，帝國一號突然笑了。

　　“先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做事。”

　　這話雖然唐突，但人家仗著自己一號首長的顯赫身份來問這句話，也不算過分，還能顯示出幾分大度。

　　“鄙人只做生意不問政事，承蒙閣下厚愛。”格子先生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恭敬，緩和了一下剛剛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番示弱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哪怕有再強硬的資本，有能讓對方后悔的手段和自信，倘若人都沒了……報仇報得地覆天翻、血流成河，又有什么用？真當死人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么……瞑目的都是活人。

　　雖然房間里的氛圍雖然有所緩和，但是畢竟整個談判的基調早已定了下來，兩人耐心地互擲了幾句客套話，而史昂三世最終硬是沒說成或不成，連是否再聯絡也不提，直接安排人送客。

　　格子先生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了一絲詫異，似乎是對史昂三世如此任性地中止對話十分不解，不過良好的素養讓他沒有繼續發問，笑著敷衍了兩句之后，便略顯倉促地離開了。

　　一坐進隔音的車廂中，格子先生立刻打開扶手上的安格，從中取出加密的衛星電話，開始謹慎地撥號。

　　從帝國一號首長處離開時那一絲微妙的錯愕，早已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異常冷靜和沉著的神色。

　　“殿下，您預計的沒錯，向我們求購技術一事，并不像史昂所說的那樣只是為了豐富技術儲備，我個人感覺……他應該是在某些重要的研發領域遇到了的較大的麻煩，如果沒有我們的技術，他很難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計劃進行地很順利，按照您的策略，我一步一步地引導著他的情緒。”

　　“嗯，明白，殿下。交易清單設計得十分成功，他覺得我們的報價缺乏誠意。接下來，我將繼續努力，讓他相信……我們并不是很想把技術賣給他。”

　　“殿下，我向您保證——盡最大努力促成這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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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昂三世一個人坐在書房之中，望著桌子上的地球儀愣愣出神。

　　原本想盡快敲定交易的他，幾乎是在今天會談的時候才臨時改變主意，將合作暫時擱置。這不能怨他考慮不周，實在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其中有幾個關鍵的地方，他還沒有理清里面的脈絡。

　　自己需要的東西很值錢，那科技領域的東西也就是那么回事，在沒有找到很明確的應用之前，所有的新東西既是無價的，又是無價的——每年研發出來的新項目，塵封起來的絕對比能找到應用途徑的多太多。

　　只是，如果考慮到聯邦和帝國之間的政治隔閡，賣方將價格報得水分多些，也情有可原。可是當史昂三世看到清單的那一刻，他才猛然間警覺起來——交易的代價居然能高到讓他都有一剎那的恍惚，這個層面的交易可不存在什么開黑坑凱子一說，更何況……他對報價虛高可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

　　哪怕有這樣的心里準備，對方的報價都能嚇自己一跳，要么對方手里面沒有這個技術，或者獲取的代價也很高，要么……就是有人從自己的購買要求里面，琢磨出來了點兒什么。

　　想到這兒，史昂三世要是再不警覺，那真就不配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緊接著，他將事情所有的細節，一絲不茍地在腦海中梳理了兩遍，而這段時間，也正是他表現得有些不滿，進而跟對方的使者有些言語摩擦的時候。

　　分析了兩遍之后，史昂三世并沒有在自己這邊找出任何的紕漏，不管形勢究竟如何，這至少能讓他松一口氣。

　　在這樣一個前提下，對方諸多反常的表現，真說起來……其實也正常。

　　帝國求購的借口本就有些扯淡。技術儲備……無緣無故誰會把技術買回來只做儲備用途？既回收了對方閑置的項目，又給對手送去了新的研究經費……這千里送也玩得太溜了吧……

　　況且，帝國科技樹點得再不好，也絕對不缺少壓箱底用不著的儲備貨。這種一看就是搪塞別人的借口，任誰也知道不過是個經不起推敲的幌子，但是幌子也有幌子的好處，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了，別人心里再清楚也沒辦法講理——我們帝國就是被豬油蒙了心了要搞技術儲備，你有意見？咋滴，這錢你給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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