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顏之淚 一
這一次是肖妮娜開的車,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之后,這一次倒也是輕車熟路,一路上倒也順利。待到到達上次的地方后,肖妮娜淡定地坐在駕駛室中,而明玄則將睡得如同死豬般的楊鴻銘扛了出來。
見到楊鴻銘還在睡,明玄又是一擊爆栗:“給老子醒醒!二貨!”被明玄這么一敲,楊鴻銘的睡意在瞬間飛到了九霄云外。
當(dāng)下準備妥當(dāng),肖妮娜揮手同兩人告別:“孟叔說了,我不適合出現(xiàn),你們倆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們!”
這里的天空依舊如同化不開的深墨,明玄的狼眼手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卻是顯得效果有限,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后艱難前行在一人多深的荒草叢中,楊鴻銘由于陰陽眼已經(jīng)進化,因此在這陰氣十足的地方奪魂眼也是粉光灼灼,時不時可以看見一些同自己擦身而過的猙獰面孔。
在路過那間破敗的小屋之時,楊鴻銘停下了腳步望向了屋中,明玄卻趁這個機會跑到了一旁,一泡尿憋得自己難受。
同外面一樣,屋內(nèi)的環(huán)境似乎顯得更為黑暗一些,上次經(jīng)過這里時的蠟燭都已不見蹤跡,整個小屋一片死寂,只有陰風(fēng)吹過獸骨發(fā)出的低沉之聲,像是在訴說著那遙遠的故事。
“孟叔!你在嗎?我是楊鴻銘!”
沒有聲音。
就當(dāng)楊鴻銘在屋中逡巡之時,忽然腳下一個拌蒜,隨即撲倒在了一坨冰涼且粗糙僵硬的物體之上,如同樹皮一般的觸感,讓自己的整個頭皮瞬間發(fā)麻。
“明玄,你快過來!”楊鴻銘著急地喊道。
“你急個球,老子還在提褲子呢!”
片刻后,明玄咬著手電,雙手提著褲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借著狼眼的強光,卻發(fā)現(xiàn)楊鴻銘正趴在一個干枯的黑色物體之上。
“你干啥呢?”
明玄有奇怪地湊近了一些,這一眼不打緊,卻讓自己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楊鴻銘身下壓著的,赫然是孟叔!
“孟叔!”明玄也有些后背發(fā)涼,連忙伸手去拽楊鴻銘:“老楊,你趕緊起來啊!”
楊鴻銘紋絲不動。
明玄再次使勁,楊鴻銘依舊紋絲不動。
這會兒楊鴻銘的聲音都帶有了一絲哭腔:“我……我感覺……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粘住了!”
明玄這下才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么使勁,都無法將楊鴻銘和孟叔分開絲毫。
明玄不再嘗試,而是將頭湊到了孟叔面前:“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叔,這是怎么了?”
沒有回應(yīng)。
不過楊鴻銘卻極為驚懼地說道:“明玄,我、我能感受到,孟叔、孟叔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楊鴻銘的話讓明玄大驚失色,中午才和肖妮娜一番大戰(zhàn)的孟叔竟然死了?而且是死在了他自己的小屋中,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肖妮娜在人間幾乎都可以算的上是無敵的存在,孟叔的實力更不知道比她要高上幾個檔次,竟然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死在了這里!
明玄還是不敢相信,當(dāng)下便將手電投向了孟叔的身體,在強烈的光線下,二人都看的十分明白,那不足一米的身高和枯樹般的皮膚,外加上那張可怖到極點的臉無一不說明著這就是如假包換的孟叔!
明玄依舊不死心,用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一根樹棍撬開了尸體的嘴,嘴里分明有著一只毫無生氣的蛇頭,歪在了一邊。
已經(jīng)很明顯了,地上的尸體,就是孟叔無疑!
可是上午還鮮活的孟叔,為何卻死在了這里,又是誰下的毒手呢?明玄心里亂成了一鍋粥。
楊鴻銘眼見明玄立在一旁發(fā)起了呆,連忙大聲喊道:“你還愣著干啥啊,想辦法把我和他分開啊!”
這孟叔的尸體仿佛黏在了楊鴻銘身上一般,無論明玄怎么努力,都無法移動分毫,而楊鴻銘現(xiàn)在更是苦不堪言,和這樣一具可怖的尸體緊密地結(jié)合在一起,這種感覺幾乎讓自己快要窒息。
明玄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丑時已到,不能再在這里耽擱下去了,于是當(dāng)機立斷直接從身后拽起了楊鴻銘,就這樣,孟叔的尸體像一具樹干般掛在了楊鴻銘的胸前,恐怖的臉卻對著楊鴻銘。
“明玄,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
“別跟老子屁話了,趕緊走吧,先解決了沈夢潔的事情再說!”
萬般無奈之下,楊鴻銘也只得硬著頭皮跟在明玄身后,再一次踏上了那條通往湖泊的小路。
說來也怪,楊鴻銘雖然身前掛著孟叔的尸體,卻一點不覺得有絲毫沉重,相反卻感覺自己健步如飛,就連剛才身邊大大小小的亡魂卻在此刻也都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世界豁然清靜了。
穿過兩山間的狹長通道,二人再次來到了湖邊,仿佛是一道分水嶺,剛才還害羞不愿露面的月亮此時卻如明鏡一般高懸在天空,將清幽的月光灑在平靜的湖面上,在黑暗的襯托下泛起淡淡的熒光。
待在湖邊選定了一個較為舒服的位置之后,明玄湊到了楊鴻銘的耳邊:“老楊,我現(xiàn)在教你的是冥火咒,只有簡短的八個字,你一定記好!從現(xiàn)在開始,這里的一切,都由你自己來完成!”
“冥火咒?”
“沒錯!冥火咒可以召喚熱惱大地獄之中的冥火,對于亡魂厲鬼有著相當(dāng)程度的鎮(zhèn)壓作用!”
“好的!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
“斗、破、裂、戰(zhàn),臨、槭、炙、炎。
”在緩緩?fù)鲁鲞@八個字之后,明玄將楊鴻銘的手捏上了一個復(fù)雜的手訣,問道:“會了嗎?”
“會了!”楊鴻銘有些興奮,剛學(xué)會的冥火咒讓自己又多了一項“裝逼”的技能,一時間也是心花怒放。
明玄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了琉璃塔放到了湖邊,隨即點燃了三根香插在琉璃塔的后方,隨即向著楊鴻銘點了點頭道:“好了,輪到你發(fā)揮了。”
“斗、破、裂、戰(zhàn),臨、槭、炎、炙。”楊鴻銘字正腔圓地念出了八個大字,隨即掐上手訣,果然一道火龍憑空出現(xiàn),呼嘯著沖向了琉璃塔的方向。
明玄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很快,這笑意便凝固在了自己的臉上。
只見火龍在即將沖進琉璃塔之時,突然拐了一個彎,直撲自己面門,自己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過來,整個腦袋便成為了一片火海,頓時一股蛋白質(zhì)燃燒的臭味便四散開來。
“老楊,我****大爺!”明玄邊罵邊抱著頭沖向了湖邊,一頭扎了下去。
明玄的入水姿勢極為難看,更打破了湖水的寧靜,更為奇特的是,即便在湖水中,明玄腦袋上的烈火依舊熊熊燃燒,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
其實在慌亂中,明玄忘了一件事,冥火又豈能為陽世之水所撲滅,自己跳到湖里的舉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待到明玄濕漉漉地從湖里鉆出來之后,原本一頭油光可鑒的短發(fā)頃刻間化為了烏有,月光照在腦袋上,猶如點亮了一個低瓦數(shù)的白熾燈泡一般滑稽。
明玄怒氣沖沖地奔到了楊鴻銘的身邊:“你念的是什么玩意!?”
明玄發(fā)型的變化一時間讓楊鴻銘還無法適應(yīng),看著明玄的光頭,楊鴻銘不禁笑出了聲,就連身上孟叔的遺體也隨著這笑聲而有規(guī)律的起伏著。
看著楊鴻銘笑得前仰后合的樣子,明玄盛怒之下一記爆栗砸了過去:“你大爺?shù)牡降啄畹氖裁赐嬉猓 ?br />
這會兒的楊鴻銘一臉的無辜,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滿眼都是小星星。待到緩過來才幽幽地說道:“斗、破、裂、戰(zhàn),臨、槭、炎、炙啊。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老子真是嗶了狗了,怎么遇到你這么個二逼!”明玄這會兒的嘴都被氣的歪倒了一邊,隨即怒吼道:“你大爺?shù)陌炎詈髢蓚字念反了,我的嫩爹!還好是燒了老子的頭發(fā),要是燒到老子身上,明年的今天你就該給老子燒紙錢了!”
楊鴻銘一臉錯愕:“念反了?”
“廢話!反了!你給老子重新念一遍!”
楊鴻銘確認了八字順序之后,準備開始第二次的嘗試,明玄這次學(xué)聰明了,在楊鴻銘嘴唇噏動之前,便藏身到了一個土坡后面,只露出了半個腦袋望向楊鴻銘的方向。
隨著冥火咒八字的吐出,楊鴻銘的身邊蒸騰起一層薄霧,這是水蒸氣液化時的現(xiàn)象,也是冥火來臨的前兆。片刻之后,一道火龍憑空燃起,再一次呼嘯著沖向琉璃塔,琉璃塔終于被點燃了。
明玄見狀總算是放心了下來,隨即走到了楊鴻銘身邊:“好了,按照步驟去做吧!”
其實明玄這會依舊有些不爽,想到自己的一頭秀發(fā)化為烏有便恨得牙癢癢,不過看著楊鴻銘認真的模樣期也算是消了大半,當(dāng)下便不再說話。
楊鴻銘這時從包里掏出了那只黑黢黢的玳瑁殼——引魂燈,待到三只香燃盡之后,對準湖心中那輪巨大的圓月倒影大喝一聲“沈夢潔!速速現(xiàn)形,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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