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采薇非非:采薇非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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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的王氏有些不樂意,隨手抄起一茶蓋便朝著采薇頭丟去。
采薇嚇得一震,下意識地躲了下,眼睜睜地看著茶蓋摔在面前,瓷器渣明晃晃的。
“賤蹄子,還不敢去是罷!”
……
王氏這般對她喝斥,她只得忍,盡管這王氏只是低微的婕妤,她卻是婕妤身邊的宮女——同樣入宮中,命運(yùn)卻截然不同。
她厭惡買通人脈讓她入宮的沈家,厭惡平庸,更厭惡,自己的命運(yùn)。
在被懲罰過后,她欲到一蓮池旁洗洗手,卻瞧著一個(gè)身材矮小的男孩子被一些同他一般大的孩子排斥。
與其說是排斥,不如說是欺凌,表面假惺惺地待你好,背后卻串聯(lián)一齊整蠱你。
可他卻傻乎乎的站在那兒,任由著他們在他身上使壞,沒有一點(diǎn)脾氣。
采薇不敢惹那群身著華服的孩子,她知曉那些人不是皇子公主,便是小貝勒與小郡主,她只得等那些人走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像一只小刺猬,慢吞吞地靠近另一只小刺猬。
她掏出衣兜里的手帕輕輕地遞給面前小男孩,“你將這個(gè)拿著,擦一擦傷口,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男孩一怔,回過頭來,看著這張干凈素帕,搖了搖頭:“傷口好的太快,那些人還會再來找我的。他們要的只是站在頂上折磨他人的快感,我若過得太好,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說著,他將手帕推拒給她。
正欲走時(shí),他轉(zhuǎn)過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自我介紹言:“我叫鳳豈,是個(gè)不受寵的皇子,你平日里最好離我遠(yuǎn)些,否則連你也受牽連。”
“……”
“你呢,你叫什么?”
她慢吞吞地回答,眼睛落在鳳豈面容上,發(fā)現(xiàn)他長得很是乖巧:“采薇。”
“……采薇,沒有姓嗎?”
她搖了搖頭,“宮女,是沒有姓的。”
亦或許是那張素帕之情,亦或許是尋著與之同病相憐之人,鳳豈看了她半晌神色復(fù)雜的開口道:“你若不怕我,以后私下,你隨我姓罷,鳳采薇。”
以其之姓冠其之命,采薇入宮前便已被教導(dǎo)許多,這是她家鄉(xiāng)那結(jié)婚的習(xí)俗。
入了宮,她知曉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結(jié)婚了。
雖知曉鳳豈年幼,可對于這樣一句難以分清心意的話,卻是讓她笑了。
“好。”
那一年,鳳豈十歲,采薇已十二。
兩人在宮闈之中,同樣的可憐,同樣像被關(guān)在牢獄中苦苦掙扎的小獸。
未能成為妃嬪的采薇被沈家拋棄,斷絕一切聯(lián)絡(luò),而同家里人關(guān)系一斷,自然便會遭來宮里其他人的欺辱。
而王氏亦嫌棄她不夠激靈,正值鳳豈不知觸犯了何時(shí)被關(guān)入冷宮——哦,宗人府這樣的地方是不屑拘禁他的。
她正巧同上邊公公道,調(diào)入冷宮中,伺候皇子。
這是個(gè)苦差事,正愁沒有人,那公公自是允了。
采薇知曉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成為嬪妃,永遠(yuǎn)無法飛上枝頭。
而她亦知曉鳳豈如同自己那般,頂多是一只惡狼,永遠(yuǎn)成不了真龍。
所以,一個(gè)低微的宮女,一個(gè)低微的皇子。
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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