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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少年人的酒,盡管醉


第七章少年人的酒,盡管醉

第七章少年人的酒,盡管醉

顯然,許浮生這樣臨時胡編亂造的借口,是怎么也瞞不過精明世故的俞治安。

雖然俞治安的文化水平僅限在高中畢業,但是智商仍舊在線,否則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十多歲,就一步一步爬到了二中教導主任這個高位。

盡管常年帶著一副堪比防彈玻璃的鏡片,留著一頂地中海式的稀疏發樣,背著一個聞名全民全校的俞猥瑣稱號,可手下的權力與威懾仍舊有效。

俞治安也不啰嗦,將自己即將謝頂的柔順發型梳理了一番,便雷厲風行的將一眾斗毆人士整合成一排,浩浩蕩蕩的殺向教導處。教導處安排在教學樓的底層,裝修風格獨樹一幟,與二中古樸自然的氣氛相差迥異。

大理巖鋪就而成的地板,現代化的自動辦公桌,西式風情的吊燈,用許浮生的話來形容,這風格完全符合低俗暴發戶的胃口。

俞治安自然不知道自己面前這些少年心里面的想法,就算真的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雖然面前的少年普遍比自己超出一個頭,但俞治安卻勝在氣勢上面的穩穩壓制。

什么時候應該低一頭,什么時候應該高一等,這些俞治安分得清理得明,這是獨屬于他的為人處世之道。

將一行人帶到教導處之后,俞治安并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順手拿起桌臺上面的一包芙蓉王悠閑的抽了起來。

二十五一包,這群窮學生只有眼巴巴看的份。“等著!”,抽完半根煙之后,俞治安扔下半句話便轉身離開,在這個職位上混跡了十多年,自然知道怎么處理事情才是最好。

“這個沒膽的俞猥瑣,肯定是叫老劉去了!”,看著俞治安逍遙而去的背影,曾健不屑的撇了撇嘴,順手將俞治安扔在桌上的芙蓉王收到了自己的口袋當中。

曾健這家伙常年因為早戀的關系,被俞治安請來教導處喝茶談人生聊未來,對這里的一磚一瓦都熟稔無比,像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是數不勝數了。

許浮生看在眼里,笑著踩了踩從玻璃窗透出來的陽光,沒出聲,心想著那個神奇的老劉,到底什么時候才出現。

老劉,本名劉良人,死死壓了許浮生三年的班主任,是一個常年嘴角含笑的矮胖男子,許浮生只能說,老劉的確是一個有趣的人。

不一會兒,老劉就跟著俞治安,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劉老師,您看這樣事情,怎么辦?”,俞治安在老劉的面前,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溫順的向一匹被馴服的馬兒。

曾健看到這樣的情形,繼續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也難怪俞治安會在老劉的面前露出反常的謙卑神態,老劉作為放眼整個岳陽市,都有著足夠分量的教師,卻肯勤勤懇懇的留在二中耕耘,自然在校長心里面的地位不低。

習慣了見風使舵見縫插針的俞治安,自然知道怎樣利用好這一層的關系。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劉板著一張臉走到陳俊的面前,最終還是忍耐不住,露出彌勒般的和善笑意。

陳俊摸摸了自己臉上,已經處理好貼上紗布的傷口,心里知道老劉那一種不講道理的護犢子性格,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想是主任誤會了而已,我們沒有打架,只是鬧著玩,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陳俊說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瞇著眼看了一眼云淡風輕的許浮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酒瓶子是怎么一回事?”,俞治安走上前,板著臉,抿著嘴,不笑。

“呵呵,鬧著玩的時候,順便喝了一點小酒。”,曾健笑了笑,坦白從寬。

“這個喝酒,問題不大也不算小。記個小過,回家反省兩天,劉老師您看怎么樣?”,俞治安呵呵一笑,轉身朝著老劉問道。

“行,行,都聽您的,俞主任,這些還是您說了算。”,老劉一點脾氣都沒有,仍舊是樂呵呵的笑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俞治安咧著嘴,露出一口老黃牙,失去興致的朝著身后的一群少年揮了揮手,罵罵捏捏:“快滾,記得一人一份檢討,誰也跑不了!”。

曾健見老劉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低聲喊了一聲,風緊扯呼,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教導處撤退。

從教導處撤出來的陳俊,看著許浮生慢慢的消失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已經結痂的傷口,瞇著眼,口中喃喃:“許浮生這個小子,不簡單啊!”。

…………

雖然正值蕭瑟溫涼的秋季,正午的陽光從樹葉當中灑落下來,仍舊是顯得有些刺眼。

許浮生四人整齊的蹲在臺階上,瞇著眼,慢吞吞的晃著。

“煙,芙蓉王,抽不抽?”,曾健玩魔術一般,從自己的袖口處掏出一把煙,藍煙蒂,一看就是俞治安盒子里面的貨。

“盒子不是被你扔回去了嗎?”,老章叼著煙,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沒想通。

“笨啊,那就是一個空盒子而已。”,曾健悠哉的吐出一口煙圈,順便敲了一下老章的后腦勺,解釋道。

老章笑了笑,沒有反駁,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暗度陳倉,順手牽羊。”,許浮生接過煙,想抽,又響起徐平常那個倔強執拗的小丫頭,嘆了口氣,將煙夾到了自己的耳畔,沒抽。

“你們有沒有發現,浮生這個家伙,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老章蹲的腿發麻,索性一屁股坐到了臺階上面,也不嫌臟,彈了彈煙灰,搖著腦袋說道。

“有個屁的不一樣,不就是愛干凈了一下,矯情擰巴了一些……”,曾健邊抽著邊說道,越說越不對勁,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后只得不咸不淡的感嘆了一句:“這都是好事。政治課說過,事物都是向前發展的,要繼續堅持。”。

“賤人曾,滾蛋!”,許浮生笑罵一句,抬頭瞇著眼看著天外云卷云舒,心情頓時大好,仿佛年心里面的那一顆蒼老靈魂都年輕了起來。

宿舍周遭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不間斷的響起。

沉浸了良久,抽著悶煙的胡某,終于是開口說話了:“那個,謝謝,大家了。我實在是,唉……”。

胡某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生硬,顯然是不太習慣這樣的語調,最后只得嘆了一口氣,中斷了自己的開口。

“屁大點事,屁的謝謝。”,曾健撇了撇嘴。“日他媽-逼,這就見外了,我們可都是自己人,不分什么你的我的。”,木木訥訥不善言辭的老章也拍了拍胡某的后背,笑罵道。

老章話音剛落,余下的三名少年互相對視一眼,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你小子,還跟我們來這套!”,曾健人生一大愛好就是拍老章的后腦勺,這次也不例外。

老章這一句粗俗俚語,其中包含著少年們純粹的笑點,著實不足為外人道。

這個獨特的笑點,到底是從哪里脫穎而出,許浮生是記不太清楚了,只是這里面的玩笑,至今仍舊保存著清楚的印象。

也不知是聽誰說的,講這個世界上,一見面就喜歡親切問候對方母親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湖南的湘土漢子,另一種就是淮陰人。

雖然兩者都喜歡問候對方的母親,但淮陰人有淮陰人的高標準和嚴要求,只日“親媽”,不親的堅決不日。而喜歡食辣的湘土自然也有自己的獨特標準,那就是只日“媽-逼”,沒有逼的堅決不日。

許浮生記得,這個有些低俗的笑點,曾經一度登頂安靜的校園文化,成為一大奇觀。

笑夠了之后,許浮生也站起身來,伸手抓住一片枯葉,捏在指尖親親旋轉,朝著身邊的胡某說道:“有些事,不用記著。有些事,也不用說。這些東西,看著摸著,才會比較有意思。大家都是兄弟,不整這些矯情做作的東西。”。

許浮生一個勁的搓著手里面枯黃的落葉,沒有注意到,蹲在自己身邊的胡某,瘦小的肩膀在陽光下面不停的抖動。

“矯情!”,曾健白了一眼,罵罵咧咧。

“擰巴!”,老章呵呵一笑,隨即附和。

“日他媽-逼的!”,胡某咧著嘴罵道,視線當中一片模糊,泛起水霧。

許浮生轉頭看著自己身邊,三名正值青春飛揚的少年,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堵得慌。

老章木木訥訥一輩子,相親討了個不漂亮卻十分賢惠的媳婦,庸庸碌碌操勞著一家小飯館,生活壓力大,過的并不輕松。這貨許浮生后來見過,雖然老的快,但是骨子里面的那一種淳樸夯實的勁,還在。

賤人曾這貨倒是出乎許浮生的意料,撇下身邊念念不舍的花叢,轉頭一股腦的扎進了兵營的懷抱,辛辛苦苦混了十分,仍舊落魄。許浮生去看他的時候,曾健這貨只顧著抽著悶煙,半句話沒多說。

至于剩下的胡某,畢業之后許浮生倒是沒有見過,只在電話里面胡侃海吹過一頓。許浮生記得,在那一次的通話里面,胡某這個瘦小男生哭的一塌糊涂,說著不著邊際的胡話,最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斷線了。后來許浮生一打聽才知道,胡某早就已經被騙進了所謂的傳銷組織,生死未卜。

都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那剩下的幸福一與二,到底在哪里,什么時候又會出現呢?

許浮生在心里面默默地想著,握著拳頭,有些不甘心。

至于星期天的晚自習,四個即將被遣送回家的貨沒去。按照曾健這家伙的說法,則是死到臨頭,管他個球,只需灌酒。

是的,你沒有聽錯。

從小到大,喝酒這個詞語,在賤人曾的詞典里面就沒有出現過,只要涉及到酒的方面,則必定是灌。

許浮生上一輩子的在黑色地帶摸爬滾打之后,堪稱海量,只是這一輩子還略顯稚嫩的身體,尚不足以支撐他千杯不倒。

于是,酒中大仙的稱號,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曾健的身上。

曾健這貨從小就喜歡灌酒,據傳是遺傳了他酒鬼老爺子的基因,用燒刀子二鍋頭養起來的酒膽,威力可想而知。

曾健也不啰嗦,大有舍命陪君子的氣勢,舉著酒瓶,一挑三,絕不含糊,硬生生的將許浮生三人灌趴下,最后呵呵一笑,白眼一翻,癱倒了自己的床鋪上面,鼾聲撲鼻。

土灰色的墻壁內,昏黃的燈光下四溢著一種醉酒的味道,有些刺鼻。

都說一醉解千愁,到底有么有效,許浮生不清楚。許浮生唯一知道的是,少年人的酒,可以管醉!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嘴角含笑的老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宿舍的門口。

看著橫七豎八癱倒一地的小伙,老劉無奈的搖了搖頭,罵道:“這群不叫人省心的小王八蛋啊!”。

夜已深,昏黃的燈光熄滅,繁星點綴,仿佛整片大地都陷入了熟睡當中。

第二天,許浮生是最早醒過來的,匆匆收拾了一番杯盤狼藉的宿舍之后,沒好氣的賞賜了賤人曾一腳,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宿舍。

沒辦法,去小村子的汽車每天只有一班,許浮生不得不早起趕路。

當許浮生拎著一小袋豆漿油條,急匆匆的趕上小巴的時候,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開車的司機,還是那一名戲耍了小混混的腹黑中年大叔。

許浮生現在很煩,尤其看著中年大叔笑得只剩下眼睛縫之后,就更加的煩躁,一種貞潔不保的怪異心思油然而生。

中年大叔姓董,家中排行老三,一般同行都喜歡叫喚一聲董老三,同時也是從縣城開往飛躍橋這一專線的唯一司機。

董老三最近相當無聊,從縣城開往飛躍橋的這一路上人跡罕至,沒有什么樂子可找,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家伙,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小同學,你怎么今天又來了?”,坐這輛專車的人不多,董老三里面都有印象,自然知道許浮生不太應該出現在這里。

“呵呵,打架了,回家反省反省。”,許浮生老臉一紅,窩在座位里面埋著頭,他不像熱血的中二少年,覺得這并不是什么一件光彩的事情。

但顯然董老三不是這樣認為,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開口問道:“怎么了,犯什么事了?”。

“同學被人揍了,看不慣,上前幫了個忙。”,許浮生言簡意賅的回答道,轉身撇了撇嘴,算是對自己跟前這個大叔無聲的吐槽。許浮生話音剛落,董老三便使勁一拍大腿,絲毫沒有察覺出許浮生的尷尬,拍手大笑道:“這是好事情啊!”。

說完之后,董老三立馬覺得有些不妥,訕訕的遞了一根煙到許浮生的面前,笑道:“抽一根?”。

相思鳥?許浮生看了看煙蒂上面的圖案,擺了擺手,善意回絕。

許浮生絕對不是嫌棄,也不僅僅因為徐平常那個執拗的小丫頭,許浮生只是單純的覺得,誰都不容易罷了。

董老三大叔顯然沒有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也就忽視了許浮生尷尬的神情,熟門熟路的將香煙叼到自己的嘴唇上,一本正經的開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開始說起自己的那些桀驁不馴的往事,此間種種,最后化成一道嘆息,感慨唏噓不已。

董老三大叔說的倒是激情四射,只是可憐了許浮生這個重生人士,耳朵都快被磨起繭了。

董老三大叔尤其細心,似乎生怕許浮生不夠了解自己歷經滄桑的一生,可以說是將自己整個人生,事無巨細的同許浮念念叨叨的一路,也將許浮生徹徹底底的則折磨了一路。

下車后的許浮生只感覺自己的步子都輕飄飄的,身體里面的元氣正在飛快的流逝,仿佛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和那一顆三十歲的靈魂徹底的匹配了。

最讓許浮生感到絕望的是,停車后董老三大叔似乎意猶未盡,還一個勁的叮囑許浮生,下次見面,再詳聊。

再……閑聊……

日他媽-逼!!!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許浮生頓時連投長靈河自盡的心思都有了。

都說歲月才催人老,可許浮生覺得,傾聽董老三的一生,也并不能讓人感覺,活著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啊!

許浮生在車門開啟的一瞬間,便如同屁股著火一般,提著已經干癟癟的背包飛也似的逃離開來,企圖迅速在董老三的視線當中消亡。

佇立在朝陽下面的董老三,一臉的笑意盎然,吐著深藍色的劣質煙圈,慢悠悠的感嘆:“瞧著活潑旺盛的瀟灑范,還真他媽跟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

已經跨過石橋的許浮生,抹了抹自己額頭上面的汗珠,長吁一口氣,開始慢悠悠的晃晃蕩蕩,順便在自己心里面編排一些說辭,企圖能夠逃過鐘蘭大將軍的家法伺候。

只是,還沒有等許浮生邁入家門,一張悠閑的臉色就立馬變得急促了起來。

PS寫這樣的五千字,好燒腦細胞啊,每字每句都得考究,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是開心,就是喜歡。啊啊啊,狂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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