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推手
第三十四章 推手
第三十四章 推手
少年人的氣勢永遠是人一生當中最旺盛的時候,在許浮生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一名帶著眼鏡的男生已經抬起自己的大腳,狠狠的踹到了許浮生腹部。
很難想象,在這五個人當中,那一種陰翳暴虐氣質最為嚴重的,竟然是那一名一直站在外圍,很有一些斯文氣息的眼鏡男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老話果然是沒有錯的。
所以,看起來一定就是一只甕中鱉的許浮生,其實也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起碼不會就這樣倒在地面,坦然的享受周遭的冷眼以及嘲笑。許浮生揉了揉自己的腹部,艱難的從地面掙扎著站了起來,這半年堅持不懈的打那一套怪異的太極拳,第一次讓許浮生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腹部雖然很痛,應該是有些淤青,但是依舊在許浮生所接收到范圍之內。
眼鏡男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在自己那一腳下面,許浮生竟然還能夠面不改色的站立起來。畢竟在來之前,他可是知道許浮生,只不過是連區區一千米都無法按時跑到的軟腳蝦。
況且,他本身也是一中校籃球隊的隊長,雖然天生一張斯文的長相,但寬大校服掩蓋下的肌肉,卻是怎么也做不得假的。
眼鏡男沒有多余的時間繼續詫異,臉上帶著怪異笑容的許浮生,已經揮起拳頭沖到了他的面前。
許浮生迎面而來的一拳打的端端正正,讓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眼鏡男很容易的便捕捉到了空氣當中的軌跡,順便嘴角攜帶著一絲嘲諷,然后伸出那一張因為常年運球而顯得有些寬大的手掌,朝著前握去。
手掌的確是握住了拳頭,姿勢也的確如同眼鏡男子心中所想,極為的干練帥氣。
但是眼鏡男子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許浮生那一顆拳頭,實在是有些過分無力,甚至還不如那些垂垂老矣的婦孺,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件事情,就將他心中所有的疑惑解開了。
一個饅頭大小的拳頭,一個算不得大,但的的確確很有勁道的拳頭,從眼鏡男的右下方迅速的沖了出來,速度很快,和先前那一只柔軟如棉絮一般的拳頭不一樣,飛速而且準確的砸到了眼鏡男最為脆弱的腹部。
隨著腹部的一陣絞痛,眼鏡男的大腦迅速放空起來,然后口中發出刺耳,甚至是讓他感到恥辱的慘叫聲。
許浮生望著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眼鏡男子,心頭同樣是微微有些詫異,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上一輩拼斗的經驗,以及太極對于自身協調性的改善,竟然能夠發揮出這么大的力量。
這一種異樣的感覺讓許浮生有些沉醉,于是,一只穿著黑色跑鞋的腳掌,緊接著踩到了眼鏡男子的臉上。
隨著“嘭”的一聲悶響,眼鏡男子那一個黑色的鏡框已經粉碎,白皙的臉頰上面也印上了一道嶄新的鞋印。在那一張沾滿污漬的臉上,幾道開裂蔓延出來的血跡,在夕陽的映襯之下顯得有些刺眼。
“我要宰了你!”,眼鏡男子在一中屬于養尊處優的類型,長期受到吹捧已經養成了一種飄然的心理。而許浮生的這一拳一腳,已經將他平時那一張幕布下的驕傲全部撕碎,一種屈辱與不甘的情緒立刻噴涌了出來。
許浮生當然是不會給他反應的機會,在眼鏡男脫口而出的一瞬間,許浮生就已經欺身朝前,揚起手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耳光清脆,嘹亮的聲響在聚集而成的人堆當中徹響,眼鏡男捂著自己紅腫的臉頰,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知道我老爸是誰嗎?”,眼鏡男的臉微麻,想起自己那一個縣委宣傳部部長的老爸,眼神又逐漸陰冷起來。
率先回答他的是許浮生的又一記響亮的耳光,今天這一件事情已經注定不能善了,許浮生決定索性將事情鬧大,事情鬧得越大往往牽扯的人就更多,他才能夠從復雜當中抽絲剝繭,找出自己能夠翻身鍥機。
許浮生抬起頭瞇著眼睛,頭頂的那一道黑色散發著紅點的塊狀物,給了他繼續下去的信心。只是許浮生不知道,此刻在遠離人群的一棵樹下,有一雙眼睛正悄然的注視著這一切。
“你爸是李剛嗎?”,許浮生瞇著眼睛出聲問道。
眼鏡男子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許浮生口中的那一名男子,他顯然是沒有聽說過。
“不是還敢這么囂張!”,許浮生笑罵道,凌厲的一腳再一次踹到了眼鏡男子的腹部,眼鏡男子身體弓成蝦米,趴在地面不斷抽搐,顯然是再也沒有還手的力氣了。
事情的進展顯然是有些超出了郭川的預期,在看到蜷縮在地面的眼鏡男子開始出聲吼叫,錯愕的眼神才漸漸開始明朗起來。
眼鏡男子是一中籃球隊的隊長,身體素質當然是過硬,以往打起架來也是一把好手,但是郭川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學校里面的一號猛人,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栽倒在了許浮生,這個看起來文弱無害的小子的手里面。在一開始,如果說郭川一群人還講究一個,所謂的一對一光明磊落的拿下勝利。但是在看到眼鏡男子像秋風下的麥穗一樣倒地的時候,他們所講究的,應該就只有如何拿下勝利了。
在郭川一道眼神的示意之下,余下的三名男子也同樣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圍成一個半圓形狀,朝著許浮生撲去。
以多欺少的方式說出去雖然有些可恥,但是如果今天在這樣興師動眾的情形之下,依舊讓許浮生這小子毫發無損的走了出去,才是真正的顏面掃地。
雙拳難敵四手這個通俗易懂的道理,許浮生還是明白的。在三人的合圍之下,許浮生并沒有選擇硬拼,果斷的朝著自己的身后方退了一步,眼睛繼續瞇著開始周旋起來。
“怎么樣,怕了吧,剛才看你不是很囂張嗎?”,郭川冷笑著走上前,心中開始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堅持一個人來尋仇的打算。許浮生伸手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口袋,一排白皙的牙齒在夕陽的光暈當中笑得燦爛,重生這一世,這種隨處可見的酒瓶,可是幫了他不少忙。
“笑個屁,給我打到他哭為止!”,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許浮生這樣一種有恃無恐的神情,郭川心中就下意識的煩躁起來。
初春本該是一個凝神靜氣的時節,但是這群胸有怒火的少年,顯然是做不到的。
“我看誰敢上來!”,許浮生從懷里面掏出一個暗綠色的酒瓶,瓶身上面顯眼的寫著純生的字眼,瓶子底部遙遙的對準前方。
一個玻璃片顯然沒有多大的威懾力,郭川的眼角閃過一絲譏諷,穿著藍色跑鞋的腳步,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面沒有絲毫停止的打算。
許浮生笑了笑,那一張人畜無害的表情仍舊寫在臉上,只是抓住酒瓶的右手,拼命的朝著身旁的水泥石獅子砸了下去。水泥石獅子原本是二中五十周年校慶之際,縣政府特意搬運過來的禮品,也算是出生榮光,在經歷了十年風雨輪轉之后,沒想到最后竟然淪為許浮生的開瓶器。
玻璃碎渣在空氣當中爆開,無數細小的碎片在陽光下飛舞起來,一絲絲被玻璃碎屑所折射的光線投射在了石獅上,輪轉令人著迷的光景。
只是,并沒有人注意這一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許浮生的手中,然后發出驚愕的聲響。
許浮生手中的啤酒瓶,此刻就像是被撥開了錫紙包裹的玫瑰,凹凸起伏的輪廓雖然美麗,卻渾身帶刺不敢接近。
被砸破的酒瓶,的確是一個要命的家伙。
郭川看著那些有些刺眼的尖銳,心里面開始忌憚起來,他覺得許浮生并沒有膽量將那一端鋒利的尖銳刺進自己的肌膚,但是他仍舊不敢賭,至少他覺得自己的命,比許浮生金貴的多。進也不是,退也難堪,焦灼的雙方開始凝固起來。
坐在保安室里面的兩名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窗外,然后繼續埋頭抽煙,郭川已經打過招呼,他們自然沒有出面的打算。
郭川的老爸是縣公安局的局長,他們顯然不認為有人敢在太子爺的頭上動土。以往像這樣的事情出現過不少,但最后都以風平浪靜收場。
在這兩名保安的心中,覺得這一次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一棵老舊榕樹后面的青年可不這么想,看到這樣的場景開始皺起眉頭,清秀的臉龐上面開始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看得出他對這樣的進展很是不滿意。
“廢物果然就是廢物,一件小事情都做不好!孫虎,你去幫他一下。”,孫滿弓站在人群的外圍,看向遠處的眼神當中有一絲厭惡。蹲在一處土坡上百無聊著抽著煙的孫虎頓時來了精神,伸手將煙蒂殲滅,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后認真的將自己上衣的拉鏈拉好,這才抬腿朝前走去。
孫虎出手必見紅,這是所有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很明顯這一次也不例外。
很快,擁擠的人潮開始喧鬧起來,一聲聲叫罵開始在安靜的空氣當中起伏,就像是平滑如鏡的湖水開始泛起了漣漪。
兩名性子有些火爆的男生,開始在人潮當中推搡起來,擁擠的人群為了避免殃及魚池,開始無序的朝著四周退散開來。
許浮生握著酒瓶的手突然感到一絲涼意,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郭川,以及那些逐漸涌向自己的人潮,心里面那一種強烈的不安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一只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掌,在許浮生眼角的余光處,握住了他的肩膀,然后開始朝前推去。
許浮生下意識的想反抗,但是在那樣一道巨力面前似乎顯得有些徒勞。
于是,許浮生只能看到郭川驚愕的眼神,以及越來越靠近的鋒利尖銳。
噗!
很簡單的一道聲響,許浮生那一道小心的字眼還沒來得及出口。
一道血霧已經從郭川的腹部,噴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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