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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小長假


到了五一,結束最后一場考試,高一高二教學樓一片歡呼聲,只有高三,在他們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一個個眼巴巴地依靠在走廊欄桿,一臉艷羨地望著他們。

        雖然到了高三,仍舊是自愿住宿原則,但是很多人為了節(jié)約時間都選擇了住校。

        今天江茂少有地跟他們同行一起回家。

        “我說江茂,你到底什么時候和徐佩在一起的啊?又因為什么啊?”這是令思灼心中永遠的疑問。

        江茂跨坐在車座上,身子前傾往前使力沖出去老遠,“感覺對了就在一起了唄,哪還需要什么理由呀。”

        “那總得有個起因吧。”

        “八卦,你看我陸哥,就從來不問這些。”

        誰知道陸時年隨即附和:“其實我也想知道。”

        什么是感覺對了,這過于玄乎的描述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那怎么做才能讓令思灼也能感受到那個對的感覺呢?

        他一直在探索中摸黑前行。

        江茂少有地在陸時年這里找到一點優(yōu)越感,故意咳了兩聲“就,剛開始你們也知道的,我喜歡她,她喜歡林澄。我本來想著就這么著吧,誰知道一轉眼林澄和吳悠一起了,然后在我沒報希望的時候,后來的你們就知道了。”

        “你們兩個誰先提出來的?”陸時年接著問。

        江茂面上有一瞬的怔愣,只哈哈一笑,回避了這個問題。

        原來觸發(fā)的條件是突然告知對方自己喜歡的心情,于是陸時年get到了一個進一步增進感情的新技能。

        晚上,令思灼想起因為最近都在緊張準備考試,很久都沒有給媽媽寫信了,陶媛平時會從事一些電子產品的零件組裝,和她同期的室友對她也都很友好,她說自己要好好表現,爭取可以提前出來。

        江城委托的律師,還在艱難取證中,這個案件,一直處于拉扯狀態(tài),有幾次事先溝通好的證人都翻了供詞,給案件的審判帶來不小的阻力。

        因著最近補課的原因,令思灼也在信中提了許多陸時年的名字,合上信紙,令思灼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

        臨睡時,她收到了陸時年的消息,告訴她說假期要回北城,不過三號就回來了。令思灼還在疑惑為什么要告知她,那邊又回復說,所以提醒她下午記得準時去搏樂拳擊館看他的比賽。

        令思灼回復了個好,又簡單詢問了一些他祖母的情況,老太太恢復得很好,現在主要是以靜養(yǎng)為主。

        到了北城陸宅,已經出院的老太太正坐在花園里曬太陽,清早涼風習習,不時聽見幾聲鳥叫。陸時年到時,喬杉杉正端了粥過來,一打眼看見正邁步進來的他,“你不是說不回來了么?”

        陸時年走到跟前,大聲喊了句奶奶,老太太嫌他聒噪,“我是年紀大,可又不聾,你這么大聲,我的鳥都被你嚇飛了。”喬杉杉也伸了手佯裝去打他:“你別嚇著奶奶了。”

        “這不心里惦記著老祖宗么,奶奶現在恢復怎么樣了?”

        老太太放下調羹,“早就好了,就你媽擔心這個害怕那個的,整天拘著我不讓干這個不讓碰那個的,瞎緊張。”

        喬杉杉拿了桌上的紙巾給老太太擦嘴,“您還說呢,昨兒要不是我看著,您是不是差點又摔倒了。”

        聽到這個,陸時年神情一緊,喬杉杉喏喏嘴,看著桌上花瓶里插得山茶花,“你奶奶料到你要回來,非要親自給你插點花,你屋里的也是老太太給你摘的。”

        “別聽你媽瞎說,”老太太扭頭小聲沖他說,“她屋里也有,小九還沒吃飯吧,剛好廚房里做了你愛吃的粥。”

        喬杉杉拍拍陸時年的肩膀,“你在這陪奶奶說會兒話,我去給你端粥。”

        老太太飯也不吃了,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地詢問他在臨城的情況,“那邊最近天氣怎么樣?熱還是冷?你在那邊交到朋友了嗎?老師怎么樣?跟同學處的怎么樣?”

        一連串的問題連番轟炸,陸時年知道老太太嘮叨起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他拿了調羹一勺一勺喂老太太吃,一邊就她的問題仔細地回答。

        老爺子打拳回來,一進花園的拱門,便聽見他們爺孫的說笑聲,他朗聲問:“是小九回來了?”

        陸時年老實站起來喊了句爺爺,老爺子應了一聲,“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待幾天再回去吧。”

        陸時年一聽樂了,“國家法定就三天,您不最講規(guī)矩嘛,您還以為我是在美帝呢?”

        老爺子聽完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啊,回來上高中就是混日子來了。最近有沒有好好跟著阿標練習打拳啊?”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陸時年就想起每天在地下室被標叔虐的畫面,他到底是什么魔鬼陣營里出來的。

        看陸時年一臉癟相就知道他在標叔那里沒少吃苦頭,老爺子眉目一展,“好好練,可不要丟我的臉。”

        幾人用了早餐,陸時年照例被老爺子提到了書房,他跟在陸關停的后面亦步亦趨地走著,他印象中老爺子一直都是神采奕奕,走路也從來是昂首闊步走著,現在他的個頭明顯已經超過了爺爺,反而是爺爺板直的肩膀有些佝僂,不似從前那般神氣。

        這就是歲月,總是在不經意間發(fā)現他流逝的痕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

        到了書房,陸時年反身關了門。

        老爺子從容地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在硯臺里蘸了墨,只遲遲沒有下筆,陸時年也不著急,只在老爺子陳列的架子上摸索。

        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終于忍不住,“你就沒什么問我的?”

        陸時年一頭霧水,“問您什么呀?”

        老爺子倒不樂意了,“你小子,什么時候跟我玩虛的了,我就不信,你沒收到消息。”

        消息他是收到了,所以特地回來一趟。

        陸時年摸摸鼻子,故作不知:“這消息嘛,收到是收到了,不過也有真假不是嘛。”

        陸關停收起一筆,“這小子我知道,說起來他爸爸和你大伯父還是一個戰(zhàn)區(qū)的。”

        陸時年打岔,“喜歡我母親的是你口中的這個年輕人,你提他爸做什么呀?”

        老爺子又哼一聲,“那也不是誰都隨隨便便就行的,沒點家世的,能行嗎”

        “您這老同志,思想覺悟怎么越來越倒回去了呢,你得趕上現在的思想新潮,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什么家世,階級,都是老資本主義了。主要還是看人,千金難買我愿意不是。”

        “你少給我扯這有的沒的,你媽這前半輩子是我沒把好關,這一次千萬可不能再出錯了。”

        “您只要尊重我母親的選擇就成,再說了,現在談個戀愛多正常的事了,又不非得奔著結婚去,你搞太嚴肅它不合適。”

        老爺子一聽,也對,況且現在還是男方單方面的有意,“那你有沒有問問你媽媽,她什么意思?”

        “爺爺,我剛回來,還沒陪奶奶說兩句話,你就來了,然后咱們吃完飯,我就被你提著來書房了,我也得有那個時間啊。”

        老爺子一聽,連忙揮揮手,“是是,那你趕快回去,問問你媽媽,看她怎么想的。你告訴她,對這件事,我們全力支持,只要她好。”

        陸時年應了一聲,臨走時,從架子上順下一塊和田玉,“爺爺,這個我拿走了,謝謝爺爺。”

        說完一溜煙走了。

        待他回到自己院,大老遠看到榮姨站在拱門處,似是在等他,見陸時年走過來,她急忙上前,“小少爺這么早就回來了,老太太說回來之后讓你去她那一趟。”

        陸時年不疑有他,應聲便往回走。

        只走到一半,他又折身回來,榮姨見他轉身,臉上松懈的表情又一下緊繃起來。

        “我爸是不是在里面?”

        榮姨左右為難地看著他,陸時年會意,對她說:“去叫爺爺過來。”說完大跨步朝里走去。

        老太太習慣吃完飯之后再瞇一會兒,哪里會這個時間來叫他去。

        院子里四下無人,想來也早都被陸振宇打發(fā)了去。

        進了客廳,便見喬杉杉紅著眼坐在沙發(fā)上,陸振宇的話句句帶刺,傳進陸時年的耳朵里,“我怎么說,這么多年了,非得今年急急地要離婚,原來是早就有相好了,也就是我知道你肚里的花花腸子,老爺子,老太太被你迷了眼,我告訴你,你想找下家,做你的春秋大夢。”

        陸時年跨過門檻,“我媽不管做什么,只要她高興就行,管你什么事,再說了,老爺子不是發(fā)話不讓你回陸宅了么,您這不會是翻墻進來的吧?這么做您不覺得丟人吶。”

        陸振宇向來就跟這個兒子不和,連帶說話也火藥味十足:“我跟你媽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插話了。”

        陸時年在喬杉杉身旁坐下,“你要是好好跟我媽說話,我也就當沒看見了,可現在,聽聽您都說的什么話,自己臟吧,看誰都臟,自己凈干些齷齪見不得人的事,你是覺得別人也都跟您一樣?”

        喬杉杉打斷陸時年的話,“小九,你先回屋,我沒事。”

        “媽,這樣的人,你忍他做什么,這么多年,他就看你好欺負,這口氣,你要是不想出,我替你出。”

        陸振宇喝到:“反了你了,早知道你這樣,當初就不該生了你。”

        陸時年毫不示弱:“我今兒還就把話撂這兒了,你要再說我媽一句試試!”

        推搡之間,陸振宇便要抬手朝陸時年臉上扇去。

        “陸振宇!”喬杉杉猛地站起來,堪堪擋在陸時年跟前,厲聲喊道。“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忍了,但是小九他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仇視他!我告訴你,我的孩子,如果你沒辦法做一個稱職的父親,那你也不要要求他做一個合格的兒子。什么叫當初就不該生了你,這是身為一個父親應該說的話嗎?我告訴你,因為小九我才容忍到你今天,但是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傷透了我的心,我的孩子是我捧在手心的寶貝,要是有人敢做出傷害他的事,我折了命也要和他拼了!從今往后,我們路歸路,橋歸橋,我也不再奢求你對我們母子怎樣了,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們的生活。”

        陸振宇嗤笑一聲,“這么快就想再給他找個爹?我還是那句話,白日做夢,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陸振宇,你混蛋!”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陸振宇的臉上,這是從他們認識以來,喬杉杉第一次動手,她卯足了勁,頃刻間,陸振宇的臉上便起了紅印子。

        她一直在心底問自己,忍了這么多年,就不能再忍一下嗎?

        可是忍不了了,他看輕自己,連帶他們的孩子,他也不放在眼里。她可以受委屈,可是,小九這么好的孩子,憑什么也要遭這樣的罪。

        一直以來是她太懦弱了,顧慮太多,所以這么多年,她一直不斷地錯過又失去。

        這一次,雖然她不再是妻子,但她還是母親,保護孩子是她天經地義的職責。

        陸振宇也被這一巴掌打得有點懵,等他緩過來想要還手時,卻被陸時年一把擋在跟前,少年現在已經超過了他,陸振宇被他這么冷冷地盯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刻,陸振宇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時,陸關停踱步走了進來。

        “老五,我之前應該有說過,你以后都不得再進入陸宅,怎么,我還沒死,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畢竟是從過軍打過仗的,老爺子一句話說的中氣十足。

        陸振宇向來懼怕他這位父親,見他進來立即發(fā)了嫣兒,不再作聲。

        老爺子走到喬杉杉跟旁,“他來你不見他還能把你怎么著,有本事讓他來找我說。”

        “爸,我聽說杉杉和那個魏醫(yī)生,我就過來問問,你看你說的,跟我要怎么她似的。”

        “哼,你這是要關心人的樣子?振宇,爹老了,但是還沒糊涂。”陸關停走到喬杉杉母子身旁,對立著陸振宇,擲地有聲地說道:“你們的婚姻不幸福,我承認,很大一部分責任在我,但是薄情寡義是你在先,拋棄妻子也是你在先,我雖然是你的父親,但是杉杉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跟親生女兒沒有半毫區(qū)別。如今,她愿意拋下以前種種,接納一種新的生活,別說她現在有意無意,就是現在立刻馬上要和那個魏醫(yī)生結婚,我和你媽都是舉雙手贊成的。”

        本來還只是紅了眼睛的喬杉杉聽到老爺子的這番話,徹底破了防,陸關停轉身對陸時年說道:“小九,帶你媽媽進屋好好休息休息。”

        陸時年扶著喬杉杉,兩人經過陸振宇的身旁時絲毫不作停留,陸振宇嘴角終是動了動,沒有再說一句話。

        老爺子來得急,這會兒管家才得了消息趕過來,一進門就聽見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訓斥,“以后你們睜大了眼睛,看見這個人,就給我趕出去,誰放他進來,就是跟我作對!”

        眾人再不敢出聲,陸振宇小聲說了句,“我看完母親就走。”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房間,喬杉杉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下來,“小九,我有話跟你說。”

        母子對坐,“你奶奶住院這段時間,媽媽認識了一位醫(yī)生,姓魏,魏醫(yī)生人很好,對你奶奶也很照顧,現在跟媽媽也是關系很不錯的朋友。”

        “媽媽,這是你的生活,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你在陸家呆了大半輩子,是時候該為自己活了。”

        這話,魏磊也對她說過。

        陸時年看著喬杉杉的眼睛,“媽媽,如果你喜歡這里,就呆在這里,如果你不喜歡這里,就去臨城,那里還有我和舅舅。”

        “現在媽媽跟你魏叔叔都還在了解中,等過段時間,看看情況怎樣,然后帶你見見他。”

        陸時年點頭,喬杉杉單手捂臉,不好意思道:“一把年紀了,還讓兒子替我操心,也讓父親為難,我真的是。”

        “媽媽,你要知道,我,舅舅,爺爺奶奶,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你更應該過好才行。”

        “也是,不能辜負了你們對我的期望。”

        五一假期短暫,陸時年是第三天凌晨出發(fā)回到了臨城。

        今年入夏時間早,比往年也更熱,早早地大家都換上了夏裝,到了第三天,在江茂得知令思灼要去看陸時年搏擊時,一臉憧憬,最后硬是纏著和令思灼一起去了拳擊館。

        令思灼的頭發(fā)長長不少,因為跳舞,頭發(fā)挽成了花苞形狀,一件豆綠吊帶裙包裹著少女初長成的姣好身材,讓人眼前一亮。

        她像一陣風迎面撲來,給炎熱的天氣帶來些許清涼。

        他們到時,拳館里好像已經進行了幾場比賽,有幾個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眾人見到她有好事的沖她吹起了口哨,卻被旁邊的年輕人用胳膊捅了幾下,那人吃痛便住了口。

        正準備上臺的陸時年早已裝備齊全,江茂沖上前,“陸哥,還有什么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你竟然還會拳擊,了不起。”說完他甚至還豎起了大拇指。

        陸時年嘴里咬著護齒,仿佛沒有看到江茂一般,只沖著令思灼招招手,又指了指旁邊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會意走過來,“您好,我是這間拳館的負責人,平時和陸少練習拳擊。”令思灼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江茂,便被他領著往擂臺邊觀戰(zhàn)。

        與陸時年對打的,是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令思灼看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一旁的江茂顯然是認識他的,小聲朝令思灼嘀咕:“陸哥什么時候和顏良認識的。”

        經他這么一提,令思灼想起她確實是見過這個人的,也是她受傷住院的那一晚。

        擂臺上,戰(zhàn)況激烈,陸時年是屬于激進型打手,又因為練軍拳的緣故,招招直擊要害。

        顏良是屬于技巧性打法,主要以敏捷的閃躲為主,在對手大意時給予出其不意的一擊。

        雖然令思灼對這些打法沒有一個很深的了解,但是絲毫不妨礙擂臺上緊張的氣氛,她的心也隨著戰(zhàn)況起伏不定。

        顏良躲過了陸時年的一記左勾拳,他靈敏地拉開了與陸時年的距離,始終與他保持著距離,不斷左右試探,陸時年躬身躲過他的一記長拳,出人意料地用一個假動作騙過顏良,右手上鉤直接擦過顏良的有臉。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打得難解難分,臺下觀看的人剛開始還會一直說笑到了現在也被臺上激烈的戰(zhàn)況吸引。

        陸時年打到哪個位置,江茂就追到哪個角落,不時怒吼幾聲為他加油助威。

        一個場合下來,兩人都打得難解難分,最終以平局告終。

        陸時年從臺上越下,取出護齒,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水,又拿了毛巾擦汗,“還有一局,就結束了。”

        令思灼見他雖然氣喘,但力氣尚足,剛才跟他們打招呼的男人上前和陸時年細說著什么,另一面的顏良走過來,“我說兄弟,咱們這個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用這么認真吧,剛才差那么一點就打老哥臉上了,你這一拳多重你心里沒數嗎?我今晚還有約會啊大哥。”

        面對顏良的控訴,陸時年也只是冷哼一聲,瓶子里的水順著他的喉嚨不斷流下,他猛喝了兩口,“我要慢那么半點,挨揍的可就是我了。”

        隨著一聲鈴響,兩人重新站上擂臺。

        這一場,陸時年出手越發(fā)迅猛狠厲,直打得顏良節(jié)節(jié)后退,顏良招架不住,只得打手勢示意結束。

        顏良取下護齒,“草,你小子這是下死手啊,哥白疼你了。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

        臺下看熱鬧不嫌事大,見顏良示弱,個個噓聲一片,顏良朝下吼道:“哪個不怕死的,上來呀,我給你們讓位置。”

        見陸時年已經垮了護欄下去,“小弟,你這么急去哪兒啊?再來一局我奉陪到底。”

        “我可沒有陪小孩玩過家家的愛好,你自己玩吧,”說著陸時年把頭套往臺上一拋,顏良順勢接在手里。

        “那下次再盡興。”

        在陸時年進去換衣服的間隙,顏良倒是先出來了,在路過江茂時,還沒等他開口,江茂便笑著打招呼,“良哥,巧啊,沒想到你跟陸哥也認識。”

        顏良打眼瞧著令思灼,看了半天,“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去年我生日咱們是不是見過?”

        雖然是用疑問的口氣,但卻是毋庸置疑的樣子。

        不過顏良也沒有作過多的停留,令思灼只聽見他小聲地嘟囔,“怪不得跟我翻半年前的舊賬呢。”

        令思灼心中疑惑,她和顏良應該只有一面之緣,除此之外應該再沒什么瓜葛了,她抓不住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語。

        顏良和陸時年打了個照面,兩人說著話,交情不錯的樣子。

        待陸時年走過來,令思灼終于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怎么認識的啊?”

        陸時年像是不解反問道:“你們認識?”

        令思灼心中責怪自己多嘴,沒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問出這樣的話,可是再說自己不認識又有點欲蓋彌彰,只說了句,“剛才他過來跟江茂說話,沒想到你們也認識。”

        陸時年嗯了一聲,“網上玩游戲認識的,慢慢就熟了。”

        旁邊的江茂擠過來,“哥,下次游戲也帶帶我唄,我保證不拖后腿。”

        令思灼心中暗暗發(fā)了個白眼,吐槽道,不拖后腿才怪,去年冬天,自己追著江茂可沒少跑網吧,后來冰釋前嫌才知道他玩游戲的水平有多爛。

        和他組隊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是不明真相,被他拉下海,另外一個是關系太好,不忍拒絕。

        但最后都逃不過一個結果,就是后悔。

        陸時年倒是沒有異議,隨聲說了句好,江茂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隨后又過來些許人,頂著這些人曖昧的目光,令思灼落落大方地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其中一個人調侃道:“這還是第一次見時年的同學,平時見他擺著個臉,還以為他沒同學,沒朋友呢。”

        自從徐佩的事情后,江茂堪比陸時年的急先鋒狗腿子,當下反駁說:“你不知道我陸哥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學霸,大家也都只敢遠遠看著,要不是我們是鄰居,恐怕也沒這樣的好運氣。”

        這彩虹屁簡直了,令思灼清了一嗓子,“江茂,你媽不是說還要買醬油回去嗎?”

        另外一個喲了一聲,“小嫂子要是不嫌棄,一會兒我們有個聚會,要不要一起啊?”

        話還沒落,只聽他哎喲一聲,原來是陸時年帶著惱意踹了他一腳,那人摸摸被踹的地方,“陸哥,弟弟可是無辜的,還好我躲得快。”

        陸時年抬腳又是一踹,還好那人躲得快,“女孩子面前說什么呢,聚餐你們去吧,我中午剛到就來這兒,得回家補個覺,”其他人一聽不樂意了,陸時年扭頭沖教練又補了一句:“記我賬上。”

        等顏良換洗出來,有個人沖他招手:“良子,聽見沒,今天陸爺請客,隨便消費,記他賬上。”

        “你們去吧,我要回家睡一覺,困死了。”

        顏良才不信他的鬼話,一雙眼睛在他和令思灼身上來回打量,令思灼覺得不好意思,小聲對陸時年說,“這樣會不會不好。”

        不過她實在學不來應付這熱鬧的場面,還都是一大群大聲,陸時年回她:“沒事。”

        顏良摟過一旁的江茂,“你小子也去吧,哥要喝多了,你給我送回去。”

        江茂訕訕地說:“良哥千杯都不倒,哪里還用得到我。”說著就要從顏良的禁錮中掙脫出來,江茂哪里是他的對手。

        顏良朝他擺擺手,“那我們快樂去了,你自己回吧,不對,你有小美女陪著,cao。”他又朝旁邊的家伙說,“今天不醉不歸!”

        待眾人散去,仿佛是褪去的浪潮一般,頃刻間只剩他們兩個。

        令思灼學舞的地方剛好也在附近,便和江茂走了過來,想來陸時年是真的累了,他們剛出門,就看到停在路邊的私家車。

        那是陸時年的管家標叔,管家從車上下來,向兩人問了好,又打開車門,陸時年上了車,不過一會兒,令思灼便見他閉著眼睡著了。

        令思灼不知道他這兩天假期經歷了什么,只是他眉目間的疲憊卻是一覽無遺,這還是令思灼第一次離陸時年這么近。

        少年的面目就這么舒展在她的面前,陸時年長得是真的好看,可能是常年運動的緣故,皮膚是充滿活力的緊致,眉眼中都透著堅毅。很少見他這么安靜,也不同于平時的冷峻,他的眼睛里很少含有情緒,所以給人以距離感,現在閉著眼睛,多少給人幾分親近感。

        也許是令思灼看得太過投入,猛然對上陸時年睜開的眼睛,讓她像是被抓的賊一般,心噗噗的跳,都要到嗓子眼兒了。

        令思灼硬著頭皮,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你臉這里沾到臟東西了。”

        陸時年輕聲嗯了一聲。

        為了掩飾,少女纖細的手指順著話語伸過來,指腹在他臉上輕輕摩挲,雖然只是極短的一瞬便收回了手,但陸時年還是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這樣的觸感像踩在春日雨后的泥土上,潮濕又軟糯,

        氣氛陷入短暫的尷尬。

        好在很快陸時年又閉上了眼,直到令思灼下車回到屋里,透過陽臺仍舊看到司機把車停在院落里。

        令思灼洗了澡,突然想起江茂要在外面吃飯,又蹬蹬蹬地跑到樓下告訴李嫂不用做江茂的飯。

        陶玲今天外出,大概會晚歸。

        吃過晚飯,令思灼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今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了,三天時間仿佛只是做了一個短暫的停留。明天,想起班主任那張時刻緊繃的臉,好不夸張地說,自打分了文理科,從第一節(jié)開始到現在,他們從來沒有見吳春蘭笑過。

        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

        令思灼搖搖頭,又拿出課本溫習。

        到了稍晚時候,陶玲回來了,買了許多東西,李嫂上樓喊她下來。陶玲見了她:“灼灼快來,看看給你買的小裙子漂亮不漂亮。”

        陶玲拿出一件在她身前比劃著,“李嫂,你看咱們灼灼成大姑娘了,越來越好看了。”

        “那是,這一片兒再找不到第二家比咱灼灼更俊的了。”李嫂說出的話都帶著驕傲。

        其實,從她來,陶玲便不斷給她添置傳不完的新衣服,“小姨,我去年的衣服還有好多沒穿呢。”

        她真覺得破費了。

        “你也說,都去年的了,小姑娘多好的年紀啊,可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的美美的,多好了。”

        令思灼真覺得沒必要,仍舊堅持道:“真的太破費了。”

        陶玲佯裝生氣的樣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不破費。”她彎腰從袋子里又拿出幾件,“李嫂,這個是你的,天慢慢熱了,多幾件換洗的衣服。”

        李嫂笑著道了謝,歡喜收下。

        “你看李嫂,就不見外,你也快把這些拿到房間整理一下,我們吃飯。”令思灼拎著袋子正要上樓,又聽陶玲說,“灼灼,去年的衣服你要舍不得丟,問問有沒有同學要的,送人也可以啊。”

        令思灼正在發(fā)愁,被陶玲這么一提,開心問道:“可以嗎?”

        陶玲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的東西要怎么處理,都可以的呀,小姨只是給你提個小小的建議,或者給李嫂送到舊衣回收處也可以。”

        “那我可以讓同學來家里嗎?”畢竟衣服真的太多了,怎么拿到學校也是問題。

        “當然,當然可以了!這里是你的家,你就是在這里開party都可以。快上去吧,東西放好就趕快下來吃飯。”

        令思灼應了一聲,陶玲聽著女孩上樓的聲音,頭疼似的扶著額,李嫂見狀安慰道:“咱們慢慢來,不著急。”

        陶玲把寄給陶媛的衣服整理好,嘆了口氣說:“這孩子。”

        本該無憂無慮長大的年紀,卻承載了太多不該有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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