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自證清白
令思灼住院的第二個星期,陳拓那邊終是得人指點,陳拓父親也顧不得什么臉面帶著自家兒子道歉來了。
江城也從國外趕了回來,唯一一個值得欣慰的消息是,陶媛的案子現在也進入了庭審。他和陶玲正在削水果,陳信義領著陳拓走了進來,滿臉堆笑地和江城打了招呼。他眼神示意陳拓把果籃放在桌子上,顯然是有備而來。
江城抬眼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聽說是剛清醒沒多久,便被陳信義強拽起來,此時他哪里還有一點少年的朝氣,佝僂著身軀,形容枯槁也不為過。說白了,陳信義是存了打感情牌的心思,但凡有點同情心的,看到陳拓這副慘樣,哪里會有不動惻隱之心的。
只是不巧,他們遇到的是江城。
陳信義先是為自己兒子做的混事道了歉,又說了學校的處罰,彎彎繞繞最后終是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您看,這都是小孩子家打打鬧鬧,咱們大人,揪著這個事不放也不妥,再說孩子馬上高考了,這也是一輩子的大事,總不能因為這個事就這么耽擱了!
本來嘛,抬手不打笑臉人,看著長相也是受過教育的,怎么吐出來的話,半句沒有人話。江城倒是一臉和煦地還在聽,陶玲冷著一張臉,就差快滾寫在臉上了。
近來陳信義可沒少為這事忙活,學校那邊找了教育局那邊的領導,好處也給了,禮也送了不少,但這事就一直這么擱著,最后還是有人指點迷津,他這才找到這里來。
“小姑娘受委屈了,這是叔叔的一點心意,你拿著!标愋帕x說著就要往令思灼手里塞東西。
陶玲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既然你能來,說明也是打聽過的,我們家不缺你這點心意。我們家孩子在醫院住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你來看望過一次,怎么,這是走投無路了,才臨時來燒香拜佛,希望我們能網開一面?”一句話說得陳家父子臉色幾變。
一旁的江城也開了口,“不知道陳拓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做錯了呢?都是你爸爸在說,你什么想法呢?”
一旁隱身人似的陳拓聽見江城提起自己,先是愣了一下,又看見陳信義朝自己示意,語氣無不懊悔,“是我腦子一熱,做了壞事,給令同學帶來了傷害,希望令同學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后續的治療費用,我們會承擔的。希望,希望令同學,還有叔叔阿姨,這件事,這件事我們可以私下解決。”
待他說完,陳信義又補充道:“錢的事你們大可放心,只要你們出具和解書,這件事完結,我們可以再多一倍的錢。”
張口閉口就是錢,陶玲冷哼一聲,“不知道陳先生做著多大的生意,當著多大的官,好大的氣派?磥,您來之前還是沒打聽清楚,你給多少錢我們都不稀罕,我家的孩子因為你家兒子的惡劣品行受到的傷害,不是你用錢就可以解決的。我告訴你,我們就要走法律程序,該退學退學,該教改教改!”
想她老實本分了幾十年,跟江城在商場上也是歷練過的,雖然教育孩子她是生分許多,但是從未教過他們欺強凌弱,霸凌同學。反觀這位,就不難想象他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兒子了。
江城知道因為這事,陶玲私下沒少傷心,他怕她再一時生氣,反倒氣著自己。令思灼也趕忙直了身子去扶陶玲,讓她挨著自己坐在床邊。
陳信義見他們軟硬不吃,當真也急紅了眼,“我不管你們江家什么背景,但是臨城,我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到時候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鬧得太難堪了。”
江城這人最是吃軟不吃硬,見他撂狠話,反而不疾不徐回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倒要看看法律的正義是站在你那邊還是我們這一邊!
直到他們臨走,陶玲都不忘讓李嫂把他帶來的果籃還回去,留著也晦氣。
期間,陶玲和江城說起喬杉杉訂婚的事情,江城說到時候喬杉宇也會回來,他要趁著這兩天前往川江一趟,等他們參加完訂婚宴,差不多也要再回去了。
他們知道令思灼一直牽掛這件事,之前顧及她的病情,沒有過多跟她提起,F在她穩定下來,也是時候跟她說川江那邊的進展了。
再次提交了新的證詞,又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去找人作證,現在資料已經全部提交完畢。他們再審的日期排在了12月底,剛好那時候令思灼恢復得差不多,可以一起參加。
自從那天晚上陸時年是有一段時間沒來看她,久到陶玲偷偷問她,是不是和陸時年鬧別扭了。令思灼沒敢跟她說自己和陸時年的事,只搪塞說要考試了,估計在忙吧。
令思灼住院這事,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陶媛還不知情,反正只是傷筋動骨的問題,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只是許久沒有給她寫信,自己想念得緊。
就這么住了差不多20多天的院,她終于可以回家了。腿上的石膏也拆下來,只腳踝上綁著矯正器,日常行走還要靠拐杖。
好在江茂難得回家一趟,便自發當了司機,送三個孩子上下學,美其名曰要培養和孩子們之間的感情,不能因為自己長期不在家,家長身份的空缺而和他們的感情生疏了。
陸時年和令思灼坐在后排,二十多分鐘的車程讓她覺得漫長無比,好不容易挨到校門口,又好不容易謝絕了江城要送自己進班的好意。
令思灼拄著拐杖走在前面,江茂和陸時年兩邊各一個,好在一班就在一樓,不需要上下樓地折騰。
只是和年紀第一一起出現,還被陸時年刻意照顧有加,在理科班之間掀起不小的討論。
連張劉林都過來八卦陸時年是不是對她發起進攻了,還詢問兩人之間的進度如何。只這邊未消那邊又起。
因為自己行動不便,江茂往他們班跑得也就勤快了點,他倆的關系知情的也就那么幾個,所以跑得多了,被徐佩班里的人看去,又是一陣非議。
吳悠閑著無聊,正在蹲坑玩手機,女生廁所嘛,難免會有些八卦。本來她還專注自己的□□秀該怎么搭配,外面的人許是想著里面沒人,說話聲越發沒有顧忌。
終于,這句“你和江茂分手,不會是因為理科班的那個令思灼吧?我看最近江茂往她們班跑得可勤快了!
這么明顯的謠言,吳悠用腳趾頭都想不通徐佩這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非但模糊事實真相,還添油加醋,裝作受害者的模樣,含沙射影地承認了這個荒謬的事實。
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只聽最后一個坑位,門被暴力地踢開,吳悠也顧不上許多,沖上前指著徐佩的鼻子就罵道:“徐佩,你還要臉不要了,背地里搞這些小動作也不怕爛嘴巴,江茂為什么跟你分手你自己心里難道沒數嗎?是不是想要我在這里把你的那些破事爛事都抖出來呀?”
誰都沒想到這大中午休息的時間,廁所了還窩著個聽墻角的,又見吳悠不管不顧地沖出來,經過短暫地慌張之后,她們也都鎮靜下來。非但沒有被戳破時的難堪,反而仗著人多倒打一耙,“吳悠,跟林澄分手沒地去,躲這里聽墻角來了,你這興趣愛好還真特別呀!
對她的嘲諷,吳悠視而不見,不管她怎么說,吳悠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撕了徐佩這個賤人的臉。
徐佩也沒料到會在這里碰上吳悠,她有意退讓,拉著幾個說閑話的要走,卻被其中一個誤以為是她怕了,扯住徐佩說:“徐佩,你怕她做什么,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我們又沒說錯什么,你和江茂才剛好沒幾天,就分手了,這誰見了還不說兩聲?”
吳悠心里冷笑,沒想到徐佩滿嘴謊話信手拈來,看著她不安的眼神,哪里還有面對她時的盛氣凌人!霸瓉砟愀齻冋f的是,你和江茂剛好呀?這可真的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你要是和他剛好,上學期也不知道是誰在跟江茂談戀愛哦,還逼著人家分手,開學又發神經似的求著人家復合!
其實幾人反駁也不過是看不慣吳悠平時里囂張的做派,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過節。今天說白了也就是幾個小女生私下的吐槽,哪成想她會這么較真。
她們想走,吳悠哪里會這么輕易地就放過,她跟徐佩的關系現在已經是水火不容,這次要是就這么不痛不癢地被她逃了,誰知道她以后還會撒什么謊,造什么謠來編排她們呢。
吳悠上前一步,堪堪攔在徐佩的前面,“就這么走了?造謠果然是不需要成本,張嘴就來的本事漸長呀!
徐佩仍舊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她慣會露出這副隱忍的模樣,給人以柔弱的假象,對林澄和江茂那兩個傻子興許管用,但是對不起,今天站在這里的是她吳悠。
“你想怎樣?”徐佩問她。
吳悠態度強硬地回答:“怎樣?道歉!”
徐佩自知理虧,可以不代表會在眾人面前向她吳悠俯小,失了面子。她斜眼看著吳悠,拉著旁邊的女生就要出去。
可接下來吳悠的話卻讓她呆立當場,“徐佩,你爸爸還好吧?”
就如令思灼和江茂的關系一般,徐佩家發生的事,也只有他們幾個知道,江茂自是不會跟吳悠說什么,但那時候林澄還和她談著,自然是知道的。
其他人不明就里,被吳悠拉著的女生回過頭對她說,“我們走,別理她。”
徐佩卻主動放開,一臉歉意地對幾個女生說:“你們先去吧,我和吳悠單獨說會兒話。”
其中一個以為她要私下道歉,看向徐佩的眼神也多了些許的嘲諷,對著其他人嚷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可別影響了人家道歉的心情!
她的話引得幾人竊笑,徐佩臉色青紅交錯,仍舊好脾氣地說道:“我就是說兩句,沒別的,你們先去,我很快!
徐佩走進來,眼中充滿了警戒,“吳悠,剛才是我不應該那樣說!彪m然心中不忿,但認錯的態度還是有的。
對這種見風使舵的人,吳悠心中鄙夷,如果不是牽扯到要害,她會向自己低頭?“徐佩,希望你不要有下次,否則,你爸爸坐牢這件事,保不準哪天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到時候可就sorry了!
吳悠直直走過去,到門口時又說,“還有,不要隨便給人身上潑臟水,你和江茂怎么分的,自己心里沒數嗎?和江茂分手,林澄答應你了嗎?說起來我和林澄分手,還都是拜你所賜,我有背后說你什么嗎?不求你知恩圖報,但愿你不要忘恩負義。隨便插足別人的感情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倍兒有魅力?希望你好自為之,別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叫人看笑話!
一番話,說得徐佩啞口無言,要是平時,兩人少不了又是一番針鋒相對,但是這次,吳悠字字句句都拿捏在自己的死穴上。關鍵,她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無從反駁。
下午放學,吳悠便把午休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令思灼,令思灼坐在車上,聽著電話那頭義憤填膺地控訴,一時之間,實在是難以理解。
徐佩這是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卯著勁兒地跟她們過不去。她神色無常地掛斷了電話,一旁的陸時年瞌著眼正靠在座椅上小憩。對這個大神,令思灼也著實覺得匪夷所思,以她每天少數幾次上廁所的觀察來看,他就沒有一次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
前座江城正和江茂說話,令思灼也偶爾回答一句,只在車拐彎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個小孩,江城下意識打了方向盤,這才免了一場事故。
令思灼本來坐得安穩,被這突如其來的慣性差點甩出去。不想,卻在下一秒被一只強勁有力的胳膊給擋了去,原是陸時年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還是說他一直都在假裝睡覺。
如果不是真切感受到他有勁的力度,她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江城關切地問道:“灼灼有沒有事?”江茂坐在前排感受最為直觀,一顆心突突地亂跳,直拍著胸脯說嚇死了。
晚飯時間說起路上這起意外,陶玲一驚一乍沒少給江城上課。兩人趁機先上了樓,令思灼性子倔不讓江茂攙扶,江茂只好跟在后面看著她一步一挪地走。她和江茂說起中午吳悠和徐佩之間的沖突,令思灼沒有回頭,江茂臉上什么表情,她也看不到,想來應該不是笑著的吧。
剩最后幾個臺階的時候,江茂開了口,“其實你住院的這段時間,她有來找過我!
令思灼下意識問道:“不會找你復合吧?”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做來這反復橫跳的事來。
江茂很快否認,“那倒不是,就是來找我問問你的情況!
聽見他的回答,令思灼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吳悠誤會她了吧?”
這次江茂沉默了片刻,才說:“你知道的,吳悠和她一直不和!
令思灼真想拿手中的拐杖直接敲過去,順帶掰開他的大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凈養魚了。她氣急反笑,“徐佩到底給你吃了什么呀,江茂,人吳悠無中生有說這些只是沒事找事陷害徐佩,你高看徐佩,我們可做不來那事。況且這次吳悠是為我出頭,她那么說我,說我是你們兩人分手的,”到底第三者這個詞,對令思灼來說,過于難以啟齒,她頓了一下最后用導火索代替。
“我是希望,愿意,巴不得你們趕快分,但是,你們分手是因為我嗎?”令思灼借著這事來發泄對江茂的不滿,態度也是少有的強硬。
本來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辯解,江茂沒想到令思灼反應那么大,他最近被陶玲上眼藥上得多了,生怕令思灼出了什么事陶玲算在他的頭上。他馬上改口說道:“哎哎,你別生氣呀,我是覺得她沒那么說你的動機,僅此而已。
令思灼心中來了氣,故意激他,“你要是還喜歡她,就跟我說,我就是舍了這張臉也會去跟你牽線搭橋的!
“我哪里說還喜歡她,你這人也”
也什么?江茂沒說出口,因為令思灼已經關了門。
誰都沒有想到,這件誰都沒放心上的小事,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短短幾日,徐佩的家事傳得班里人盡皆知,并且吳悠和林澄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來。雖然現在他倆不再是同桌,但總歸都還在一個班里,低頭不見抬頭見,況且還是三個當事人。突然成了眾人眼中的談資,吳悠也很是煩惱。
更為氣憤的是,徐佩氣勢沖沖地跑來對她興師問罪。這下,吳悠算是百口莫辯,有口難言。最讓她生氣的是,連林澄都跑過找她。
還沒等他開口,吳悠先聲制人,“怎么,你也覺得是我背后搞得小動作?”
林澄嘿嘿一笑,把手里的飲料遞給她,吳悠哪里會接,“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這不是聽到消息就來找你了,你我還不了解,為人大大咧咧,坦坦蕩蕩。你要看誰不爽,只會當面懟,做不出來這背后損人的事來!
一番話說得吳悠心情多少舒坦了一些,只還是沒好氣地問:“那你來找我做什么?”
“雖然你干不出,但是被潑臟水,肯定會傷心的嘛,我來找你,當然是看你有沒有偷偷躲起來哭了!
吳悠拿手去推他,推完才覺得這個動作顯得倆人過于曖昧了,又想起分手時的種種,心中起起伏伏,到底沒給他多少好臉色。
林澄也不在意,只端端坐著,現在天氣慢慢涼了,操場上打球的人也少了起來,見的最多的就數現在飄飄灑灑的楊樹葉子。
旁邊女生就這么坐著,林澄擔心地上涼,坐久了她肚子不舒服,便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墊著。吳悠想要推脫,卻被林澄一把攤在地上,“反正現在也臟了,還不如你坐上有點用處。”
“我才不稀罕,你還是讓徐佩坐去吧!
聽她胡話,林澄眉頭都要擰成一股麻花,“我要跟你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真的,真的跟她沒有什么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說了,我也不想聽你們之間那點破事。總之,你趕快離開我的視線吧,算你做好事,我謝謝你!”吳悠霹靂巴拉地一大堆,主要就是趕林澄走。
林澄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和聲安慰道:“看你精神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不是你,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看著林澄離去,外套還在地上,上面還是她之前熟悉的洗衣皂味道。
和徐佩玩得好的幾個人也都漸漸疏遠了她,現在只要她進班,周圍總有不斷盯著她竊竊私語的同學。徐佩受不了這種氛圍,已經連續請了好幾天的假沒來上學了。
吳悠的為人令思灼是清楚的,詹銘銘攪動著眼前的雙皮奶,沒好氣地說:“誰稀罕造謠她呀,閑的沒事做!
張艷玲不好說什么,只默默地吃著眼前的東西。
謠言這種東西,就像火星子掉進了火柴堆,說著就著,只大不小。
現在整個年級都在傳這件事,徐佩鐵了心的說是吳悠干的,這年頭被冤枉的人喊不得委屈,還得再費力自證清白。她才覺得自己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可惜沒有人關心。
“我就是受不了這冤枉,我是看不慣她,可是也不代表我要去害她,愿意她被人孤立看她出丑吧!
令思灼倒還鎮定,從理性分析的角度看這件事,她問吳悠,“不過,這件事確實知道的人少!彼拕傉f一半,吳悠扭過頭,難以置信到聲音都變了形,“灼灼,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在座的幾個不約而同悟了耳朵,令思灼抬手把她按下,“你聽我說完,我是分析這件事,又沒說是你。”安定了吳悠,她繼續分析道:“首先,我們排除是她自爆,她那么一個愛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自爆丑聞。再說了,對她也沒好處不是!
幾人覺得在理,詹銘銘補充道:“那會不會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挖老底呀?”
“只能是這么解釋了,不管什么話它總得有個出處不是。”吳悠也如是說。
其實這個事情,說起來,還是因為她和江茂。但是說回來,那時候江茂去詢問徐佩的時候,她想要繼續留下來的意愿非常強烈。雖然陸時年讓她擺脫了自己父親,但是對待那樣的無賴,哪里還有更好的辦法?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件事會成為黏在徐佩身上揭不掉的疤,成為攻擊她的利刃。
她們都還是十六七的年紀,是把自尊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年紀,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得眾人側目。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們也無濟于事。
一直沒有開口的張艷玲提議道:“我們要不要去找徐佩,有些話當面說清楚比我們在這兒有用。”
想起要去找徐佩當面說清,除了吳悠其他人的臉色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最終,大家還是達成了協議,三個女生扶著還在拄拐杖的令思灼,敲開了徐佩家的大門。
這是個比較老舊的小區了,雖然現在天黑得早,但是走在這兒的胡同里,仿佛進了一條陰暗的水溝里。這里到處流淌的污水,還有兩側斑駁不堪脫落的墻皮。
敲開徐佩家的門,是一個成年模樣的男人,聽她們說是徐佩的同學,連忙笑著把她們迎進了門。
“徐佩放學還沒回來,你們坐一會兒!毙炫宓母绺绲沽怂f給她們。
四人互相遞了眼色,看來徐佩請假這事是瞞著家里的。好在幾人沒坐多久,聽見門外吱呀一聲,徐佩背著書包走了進來。
看見四人后,臉色變了幾變,“你們來做什么?”語氣不善但是當著自己哥哥的面,還是克制了許多。
“哥,你別忙了,我們到外面說。”徐佩不等他回話,先一步跨出了家門。
吳悠最先跟上去,三人出去的時候,只聽見吳悠說道:“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班上關于你的傳言,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吳悠雖然平日里看不慣你,但是我也不會暗地里做這種事。我要是想報復你,在我和林澄分手的時候就可以把這事捅出來,何必等到現在才說。況且,對我也沒什么好處!
直到她說完,徐佩才冷哼一聲說道:“你當然可以說傳言不是你說的,我爸坐牢是真的,你和林澄分手也是因為我,你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
她這樣的詭辯讓吳悠一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才好。
一旁的詹銘銘看不下去,“徐佩,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誰知道你又得罪了誰,人家專門揭你的短也說不定。也就吳悠這個傻子,會事不關己,傻傻地跑來跟你解釋!
“呵,她這叫不打自招,假惺惺地跑過來是想來看我的笑話的么,好了,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簡直是不可理喻,令思灼心里想。也不知道江茂到底是喜歡上了她哪一點,想起前段時間江茂維護她的樣子,她就來氣,語氣也冷清了許多,“徐佩,你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先不論現在這些話,就當初,你哭哭啼啼說自己不想離開這里,想要江茂幫幫你,你爸爸因為賭博,不還是你舉報的?”
本來只是猜疑的令思灼見徐佩震驚到難以置信的模樣,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關于這件事,令思灼曾經偷偷找過陸時年,那時候兩人的關系還算不錯,她去的那天是個午后,江茂剛把結果告訴她。令思灼覺得陸時年做的未免有些過火,去陸宅時見他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地毯上是到處散落的拼圖。他隨意拿起一個,令思灼甚至懷疑他看了沒,就找了位置摁下,她湊過去,果然是對的。
陸時年笑著回她:“你未免也太過高看我了,我和你一樣,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哪來的那么大的權利,說讓誰坐牢就讓誰坐牢!
即使他這么說,令思灼還是不信,“那時間也太巧了吧,江茂剛問了徐佩,沒過幾天,他爸就被抓進去了,聽江茂說要關三年。”
陸時年面露驚訝,彷佛也是剛聽說一般,嘖了一聲,“這也太狠了,還是親生的嗎!
她當時沒聽明白陸時年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確定了一件事,徐佩爸爸賭博被抓,跟陸時年無關。
也許后面徐佩的媽媽還有哥哥回來,有陸時年推波助瀾的成分在,但是這件事,既然陸時年說不是他做的,那她就莫名地相信,真的不是他做的。
那是誰做的呢?
看著眼前徐佩驚魂未定的模樣,令思灼心中的答案昭然若揭。
她本來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戳破,但是徐佩的態度著實惡劣。她捫心自問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之前因著江茂的關系,她對徐佩也是頻頻拋出自己的好意。她和吳悠的過節原本她也只是中立,但后來暗地里做的事情,著實無法再讓她茍同徐佩的為人。
在她還因問出口的話有所顧忌的時候,徐佩開口了,“令思灼,這是我和吳悠之間的事情,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是不是好人當上癮了,哪里都要插上一腳!
她說話著實可氣,連張艷玲都看不下去,“徐佩,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這件事也許是你和吳悠之間有什么誤會,大家今天來,就是想把事情說清楚。思灼也是好心!
徐佩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她好心?她對我能有什么好心,從一開始她就選擇了自己的立場,好心也只是對你們而言。你們還有要說的沒,我要回家了!
詹銘銘卻攔在她跟前,徐佩斜她一眼,“怎么詹銘銘,今天廖震可沒跟著,你還是小心一點!
看著眼前裝腔作勢的徐佩,詹銘銘笑著說,“你說對了,廖震不在,我可不敢囂張。只是,我們幾個好不容易來一趟,灼灼還拄著拐杖,你多少是不是該聽我們把話說完了。”她說完,示意吳悠趕緊。
一旁的吳悠站在詹銘銘旁邊,“我來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訴你,咱們班里,關于你的那些傳言不是我說的。雖然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管你怎么看我,為了自證清白,我會把說小話的人揪出來!
詹銘銘晾涼地說了一句,“哎,沒天理了,被冤枉還要自己證明自己是清白的,真是無妄之災。”
徐佩只想迅速逃離這里,語氣不耐地應了句:“隨便你這么著,我要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語,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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