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敵
期中考試后,陳善就已在一班查無此人,聽小道消息傳是以往的成績水分都被開誠布公,被學(xué)校記了大過,承受不住打擊退學(xué)了。
這個結(jié)果簡直大快人心,最開心的還要是許乘洲。
他本來打算在學(xué)校匿名論壇發(fā)帖慶祝,但最終還是被陸延制止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高二第一學(xué)期就已經(jīng)到了尾聲。
期末大考結(jié)束后,班里一片喧鬧,對答案的聊天的,亂得跟菜市場似的。
岑璐趁機搬著凳子挪到了后排:“馬上放寒假了你們都出去玩不?”
正在對答案的蘇浩立刻轉(zhuǎn)了過來:“去去去,璐姐我去。”
許乘洲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拈著筆桿打了個轉(zhuǎn)。
接著也有幾個人也陸續(xù)報名。
霄羽將目光轉(zhuǎn)向許乘洲:“洲哥你要一起嗎?”
“我都行。”許乘洲用筆戳了戳身邊的人,“你去不去?”
陸延頭都不抬地寫著題:“不去。”
“那就一共八個人。”,岑璐大概點了一下人數(shù),“哦對對對,我剛發(fā)了q/q問了一下宋韓英也要去。”
聽到這個名字周圍頓了半秒,而后就響起了一片唏噓的起哄聲。
前一陣子這個事在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高一七班的宋韓英在學(xué)校論壇上公開表白許乘洲,一夜間被頂?shù)搅苏搲掝}top,而后迅速被管理員李鑫杰永久封號。
倒是許乘洲本人卻鎮(zhèn)定自若,他一個直男被男生表白拒絕不就好了。
蘇浩靠過來賤兮兮地調(diào)侃道:“人家男孩都追你追到校外了,該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吧。”
“每一種性/向都值得被尊重。”
許乘洲白了他一眼回了個“滾”,而后又戳了戳陸延的胳膊:“你真不去,我懷疑你就沒參加過這種集體活動。”
“自信點把懷疑去掉。”岑璐一邊跟宋琳琳回消息,一邊插話道,“何止集體活動,就連學(xué)校的藝術(shù)節(jié)班長”
她剛到嘴邊的“都不去”還沒說出口,陸延就一反常態(tài)地將資料合上,目光定了定:“我去。”
臥槽!?
“班長你確定?”岑璐抬眸驚訝地看著他。
陸延:“嗯。”
不光岑璐一時回不過神,就連她一旁的幾個女生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么情況,陸延居然要跟他們一起去ktv。
只有許乘洲最淡定:“那就這么定了,不許反悔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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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當(dāng)天。
陸延穿了一身黑色棉服,內(nèi)搭灰色圓領(lǐng)t恤,同許乘洲一起走進(jìn)包廂,期間伴隨著很多女生打量的目光。
宋韓英就坐在岑璐身邊,他留著一頭干練的短發(fā),身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長相雖不算很出眾但有一種陽光大男孩清爽干凈的氣質(zhì)。
陸延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眸光卻明顯黯淡下來。
宋韓英發(fā)現(xiàn)許乘洲進(jìn)來也立即熱情地打招呼:“學(xué)長你坐我這邊吧,我這邊有空位。”
“不用了。”許乘洲謝絕了他的好意徑直在陸延身邊落座。
ktv里燈光昏暗,此時已經(jīng)有幾個女生在點歌,背景音樂加雜著嘁促的聊天聲,桌面上都已經(jīng)擺好了各種零食和酒。
蘇浩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撲克扔到桌上:“那咱就先打牌吧,輸了的喝酒。”
他發(fā)完牌還擔(dān)憂地看了陸延一眼:“陸哥你能喝嗎,平時不玩酒桌游戲吧,別一會沒幾局就把你灌醉了。”
陸延沒有理他,只是專心整理著自己手中的牌。
半小時后。
“對a。”陸延將手里的最后兩張牌打了出去。
“我贏了。”
“靠,不打了,不打了。”蘇浩將撲克扔到桌子上,“陸哥你是會算牌吧,連贏十幾局了。”
陸延將手中的牌放下,對蘇浩的質(zhì)疑不置可否。
許乘洲也像是解脫了似的,將牌丟到一邊,他的碎發(fā)散落額前,面頰已喝得有些泛紅:“趕緊換個別的吧,我他媽這輩子都不想打撲克了。”
“那就國王游戲怎么樣?”岑璐趕緊提議道,“規(guī)則就是大家一起抽牌,抽到國王牌的可以指定兩個人完成相應(yīng)任務(wù)。”
“這個好,這個總不可能算吧。”蘇浩連聲附和。
包廂里的大部分被陸延虐慘了的人也都相繼表示贊同。
蘇浩又轉(zhuǎn)頭問陸延:“陸哥你覺著呢?”
陸延:“隨便。”
第一把抽牌蘇浩就揚眉吐氣:“國王在我這。”
“那咱們就先玩?zhèn)小的,4號給5號涂口紅。”
許乘洲將牌面揭開:“靠,蘇浩你故意的吧5號是我。”
“活該。”蘇浩幸災(zāi)樂禍地嘲諷道。
就在大家眼神亂瞟尋找下一個主角時,宋韓英已經(jīng)站了起來:“學(xué)長,我是4號。”
此話一出,剎那間包廂的氣壓都降了幾度,而后又出現(xiàn)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起哄的大多都是些女生。
岑璐還將自己剛拆封的唇釉主動貢獻(xiàn)了出來。
許乘洲被涂得嘴唇很癢,看著眼前人的臉隔應(yīng)得不住想偏開頭躲開,但好在宋韓英還算細(xì)心沒有涂出來多少。
在此過程中陸延的目光都冷得嚇人,像是凌晨一兩點鐘的夜要洞穿人的靈魂。
幾輪過后終于輪到陸延抽到了國王。
“陸哥要不要我給你想個懲罰吧,這種游戲就是玩得越大越好。”玩嗨了的蘇浩打趣道。
陸延充滿寒意的目光緊緊盯著宋韓英:“1號給3號下跪。”
“我是1號,學(xué)長你這個懲罰方式可真新奇啊。”宋韓英也朝他訕訕道,“不是公報私仇吧。”
“不就是游戲嗎,別想這么多年輕人,陸哥不是那樣的人。”蘇浩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韓英也沒再說什么,因為都是游戲所以大家也都沒過多再意,宋韓英也將下跪偷工減料成了單膝跪地,那個抽到號3的女生也是臉紅了好一會。
但接下來一連幾輪又都是陸延抽到國王。
就在大家以為陸延想不出什么新奇的任務(wù)時,只見他拿起手機,百度起了國王游戲的懲罰方式。
“1號和3號隔壁包廂唱青藏高原。”
“7號和9號公主抱一趟上下樓。”
“6號和4號出門倒立十分鐘。”
眾人:
連續(xù)執(zhí)行了三次指令的蘇浩氣喘吁吁:“媽的陸哥你也太變態(tài)了吧,怎么玩啥都能贏。”
不光是蘇浩其它倒霉被抽到的人也都叫苦不迭,現(xiàn)在大家心里都有一個想法,真她媽后悔跟陸延玩酒桌游戲。
宋韓英最終實在忍不住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站了起來:“許乘洲學(xué)長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哦。”許乘洲將手中的牌放下不明所以地跟了出去。
陸延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眸中的陰影更深了,站起身來出了包廂。
“誒誒誒,陸哥你去哪?懲罰還沒做完呢”。蘇浩朝門外假意挽留了一聲,等人剛走片刻他就將牌扔回桌面,坐在沙發(fā)上長舒一口氣。
下次出來玩再也不叫陸延了,太他媽影響游戲體驗了。
衛(wèi)生間過道。
許乘洲煩躁地?fù)芰藫茴^發(fā):“不好意思啊同學(xué),我不喜歡男生,我喜歡長頭發(fā)的女生,再說了我跟你又不熟。”
宋韓英將頭埋地很低,小聲道:“學(xué)長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麻煩你再考慮考慮。”
“抱歉,我無法接受。”許乘洲說完這話便轉(zhuǎn)身離去。
“操。”宋韓英等他走遠(yuǎn)了惡狠狠地踹了一腳身旁的金屬垃圾桶,“他媽的算什么東西。”
黑暗中,陸延指尖夾著半點猩紅:“被拒絕了。”
宋韓英嘴角撤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他又不喜歡男的,陸神我沒戲你也一樣沒戲。”
陸延冷聲道:“離他遠(yuǎn)點。”
宋韓英挑了挑眉:“陸神這是覺著我垃圾嗎,我再他媽垃圾也比你這個沒人要的私生子強。”
“你學(xué)習(xí)再好又能怎樣,你媽就是個勾/引/男人的/三/兒,你他媽再厲害也就是個野/種。”
陸延把煙掐滅,眼瞼下蒙上了一層可怖的陰影,揪著他的領(lǐng)子就一拳揮了上去。
走廊里踢里哐啷的打斗聲持續(xù)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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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左右每個人基本都陸續(xù)接到了家里打來催促的電話,出了包廂后便各奔東西。
陸延出了ktv只看見許乘洲一人站在路燈下。
他臉頰有些泛紅,碎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白色的羽絨服外套大敞露出了里面被熨燙平整的襯衫,整個人似乎都要與身后白色的墻面融為一體。
陸延:“你不回家?”
許乘洲伸了個懶腰,眉宇間卻絲毫未顯疲態(tài):“家里又沒人回去干嘛。”
剛剛微信朋友圈里已經(jīng)刷到了許梅醫(yī)院值班室的包餃子照片,估計今晚是會不來了。
“你臉怎么了?”
“蹭的。”
許乘洲沒有深究,想了想半開玩笑道:“反正你也是一個人住,干脆咱倆搭個伙過年算了。”
陸延眸光微動:“去哪?”
“你真同意了。”許乘洲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跟蘇浩一樣要去記春晚上的考點呢。”
“不去就算了。”陸延說罷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誒,別走啊。”許乘洲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我?guī)闳好玩的地方。”
人民廣場。
新年的氣氛喜氣洋洋,廟會四周都已經(jīng)掛起了燈籠,將夜色映得一片火紅。
廣場中央有一群鴿子,只要買了飼料就可以投喂,在一眾娛樂項目中頗受歡迎。
陸延黑著臉站在鴿群中央,音色有些沉重:“許乘洲這就是你說的好玩。”
“奇了怪了,這些鴿子怎么都這么喜歡你啊。”許乘洲拿著飼料吆喝硬是招呼不來一只。
多大仇啊,這是放過多少人的鴿子。
許乘洲這樣想著,心口不一道:“你離它們遠(yuǎn)點試試。”
陸延剛走出了幾步,立即就有幾只鴿子撲棱著翅膀追了上去。
小販連忙跑上去阻攔:“誒誒誒,你們別把我的鴿子都帶跑了啊。”
許乘洲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讓它們別跟著啊。”
小販啞口無言,嘗試了多次后終于罵罵咧咧地將鴿子全都抓進(jìn)了籠子。
天色漸晚,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等著新年的零點倒計時。
陸延撣了撣身上的白色鴿毛,許乘洲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了他的身邊,手里還多了一根正在燃燒的手持煙花:“仙女棒,玩不玩?”
“哪來的?”陸延眉頭微蹙,這附近的小攤根本沒有賣仙女棒的。
“加微信送的。”
陸延剛想提醒他小心詐騙,就看見幾個披散著長發(fā)手里同樣拿著仙女棒的女生含羞帶怯地朝這邊望過來。
他看了一眼許乘洲手中閃爍著的火光,冷聲道:“幼稚。”
“拿一個唄,很好玩的。”
“不用。”
“你拿一個吧,我給的她們推的你的微信,你不拿我心里不踏實。”
陸延:
許乘洲說著借機將一根仙女棒塞到他手里,正想給他點火。
陸延卻已經(jīng)從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機,熟練地將仙女棒點燃,燃燒的煙花在空氣中迸發(fā)出清脆的滋啦聲。
許乘洲看著他衣兜里滑落出的半截?zé)熀校Z氣帶著些嘲弄:“看不出來啊,你還抽/煙,違反校規(guī)了知不知道。”
陸延瞥了他一眼,目光中裹挾著一絲嘲諷:“你違反的還少嗎。”
許乘洲很識趣得閉了嘴。
新年的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隨著大屏幕上數(shù)字的亮起。
“5。”
“4。”
“3。”
“2。”
“1。”
主持人拿著話筒激昂地宣布:“零點的鐘聲敲響了,讓我們一起迎接新的一年,2020年的到來。”
人民廣場上一片歡呼和雀躍,隨著聲音的此起彼伏廣場上空炸起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你喜歡長發(fā)?”陸延的聲音在歡騰的浪潮里被沖得有些微弱。
許乘洲被他問的一愣,隨后嗤笑出聲:“我瞎說的你也信啊,這不是找個理由拒絕嗎。”
“還有你問這個干嘛,有喜歡的人了,怕我跟你搶?”
陸延偏頭避開他的視線:“你想多了。”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許乘洲繼續(xù)追問道。
“沒有。”
許乘洲:“想想也是你這種學(xué)霸,應(yīng)該除了學(xué)習(xí)沒什么感興趣的。”
陸延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轉(zhuǎn)過來。”
“干嘛?”許乘洲不明所以地問。
陸延用指腹輕輕擦掉了他臉頰上的紅痕:“口紅蹭到臉上了。”
許乘洲感受著他指腹傳來的溫度身體不由一僵,緊張地磕絆道:“好,好了嗎。”
“嗯。”陸延眼瞼下方蒙上了一層扇形的陰影不再說什么,身邊卻又傳來了略微興奮的聲音。
“陸延下雪了。”
雪花落在睫毛上結(jié)成冰晶,許乘洲裹著圍巾,額頭的碎發(fā)都被打濕了幾縷,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漫天的煙火。
在煙花和一片喧鬧中他的聲音逐漸模糊,陸延只能看著眼前人笑著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陸延看著周圍的一切心臟好像漏了一拍,木訥地回應(yīng)道:“嗯,下雪了。”
他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看過雪了,明明每年的這個時候人民廣場都會有零點倒計時都會有煙花秀,但他從來沒看過也沒有期待過。
他不喜歡a市也不喜歡那個破家屬院,日復(fù)一日的刷題,年復(fù)一年的交替都已經(jīng)麻木了,只想趕緊高考完然后逃離這座城市。
但現(xiàn)在似乎都不一樣了,他甚至開始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高中能晚點結(jié)束。
2020年的第一場初雪,在喧囂和新年歡快的氣氛中徹底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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