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相救
風自云盎山的山峰吹來,穿過竹林,迷失在桃林中慢慢減弱。綠盈緩步走至桃林中心最大的一棵樹下,“洛洛,吃飯了,快下來吧。”
臥在桃樹枝干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揉了揉臉,聲音慵懶說到:“師姐,我不餓,你快去吃吧。”綠盈縱身一躍,輕輕落在枝頭,刮了一下洛絡的鼻子,“怎么了?還在生石巫的氣啊?”洛絡起身坐起來,輕撫著左手的手串,“師姐,你知道的,我自小就不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吃飯沒胃口。”綠盈笑著看著洛絡,“你總是這樣,每年石巫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還躲著他。但是他這幾年在外,心性磨練的明顯和從前不一樣了,這次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你不去看看嗎?”
洛絡搖了搖頭,繼續低頭轉著手腕上的串珠,一句話也不說。綠盈輕輕嘆了口氣,“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餓了,就還是來找我。”“好!我就知道師姐最好了。”洛絡一改緊繃的表情,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
洛絡頭枕雙手,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目光穿過層層花枝和繁密的花朵的間隙,看著湛藍無云的天空,思緒飄向遠方。自己確實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三師兄了,但這點時間也不會讓自己忘了,這個三師兄小時候是怎么欺負自己的。而且前段時間,他收了錢卻忘記了求他辦的事。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氣。洛絡雙眼一閉,展開擰緊的眉頭,腦內開始默上午看的醫書。
遠處山腳下一陣慌亂,一群略顯狼狽的人護著一個重傷之人在山門處求醫,四處詢問。不一會兒,掌門親自迎接查看傷勢,送至苡仁峰。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聽見不遠處有人叫自己在叫名字,洛絡翻了個身,裝作沒聽見。
“洛絡師姐!洛絡師姐你在這嗎?洛絡師姐?靈樞殿出事了,需要你過去一下。洛絡師姐!”錦瑤一路小跑過來,四處張望,嘴里大聲喊著。
洛絡翻身坐了起來,對著樹下微笑著回應道:“我在這呢,瑤瑤師妹,什么急事啊?”還是這么慵懶隨意的語氣,仿佛找的不是她。
錦瑤抬頭,看到洛絡坐在大樹最下面的枝干上,右腿蜷在胸前,右手搭在膝蓋上,左腿在下自由擺蕩著。“洛絡師姐,掌門師叔送來一位受了重傷之人,就在就在靈樞殿,需要你去看一下。”
洛絡捋著自己的發梢,滿不在意,“綠盈師姐不是在嗎,有她在就行。再說了,石巫不是也在嗎。”
錦瑤急得要爬上樹,想直接把這個小師姐直接拉下來帶走。她雙手緊握,對著樹上大喊:“洛絡師姐,你快下來吧。那人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綠盈師姐說,還中了毒,似乎很棘手。三師兄吃過飯,山下醫館就來人說有事要三師兄親自去處理,他就下山去了。現在綠盈師姐一個人忙不過來,才讓我過來找你的。”
洛絡從樹上一躍而下,捏了捏錦瑤的臉,滿眼笑意,“那正好,你去給綠盈師姐幫忙,還能學點東西。你來這么久了,師父也沒教你什么東西。”
錦瑤一把拉住洛絡的手腕,著急到跳腳,“師姐,你就別打趣我了,你快跟我走吧,慢了,那可是條人命啊。”說完拉著洛絡就準備朝靈樞殿跑。洛絡一用力把錦瑤拉回,搖搖頭說到:“回也應該回羽涅堂,那才是治病施救的地方。抱緊我,我帶你體驗體驗輕功的感覺。”
不消片刻,洛絡帶著錦瑤便到了羽涅堂。只見門口站了十幾個佩戴各種兵器的男人,看起來都是身手很好的人,這十幾個人一起上的話,不是武林高手還不一定打得過。此時,他們的目光都焦急的望向屋內,十分緊張。洛絡剛剛邁步準備進入屋內,便上來兩個人攔住他,“站住,屋內正在治療,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錦瑤趕忙上來解釋,“二位大哥,這是洛絡師姐,也是來救治屋里那位公子的,你們快讓她進去。”那兩個男的對視一眼,同時抱拳行禮,“抱歉,是我二人唐突了,望姑娘能盡力救我家公子,我等感激不盡。”
洛絡點了點頭,擺擺手說:“放心,既然來了,我定會盡力的。”
推門進入,屋里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綠盈已經滿頭大汗,手上還在不停地縫合傷口。看到床上之人的傷勢,洛絡皺起了眉。
“師姐,如何了?”洛絡挽起袖子問道。
“傷勢還是挺嚴重的,中了好多箭,還有刀傷,不過這些傷都不深而且沒傷到要害,用藥包扎就可。但你看肩頭這個傷,有些棘手,看起來應該是匕首傷的,而且捅得很深,看這個傷口,中毒不淺。”綠盈說著,手上也沒停下來。“瑤瑤,你涂藥,我包扎。洛洛,看看他肩頭的傷口,我剛才給他點穴,延緩毒素擴散,你抓緊時間研究一下是什么毒。”
洛絡目光聚焦在肩頭的匕首傷口上,周圍皮膚發紫,有流膿的跡象,但傷口內部的血肉卻是鮮紅色的,與周圍皮膚的顏色完全不同。俯身將鼻子湊近傷口聞了聞,血腥味太重,但還是嗅出一股很淡的刺鼻的味道。脈象捉摸不定,時快時慢,毫無節律。“這毒······有點棘手啊。”洛絡此話一出,綠盈便愣了一下,以洛絡的能力,說出這種話,看來這毒確實不好解。
洛絡一直盯著傷口看,拇指和中指快速地搓來搓去。一旁的錦瑤心急地開口問道:“洛絡師姐,你······”綠盈噓了一聲,“洛絡在思考,別打擾她。”
“能救,師姐幫我配藥。”說完,洛絡就拉著綠盈出門,朝藥堂走去。錦瑤則守在屋內,不讓任何人進來。不到一刻鐘,二人就端著藥碗趕了回來,沖進房內,錦瑤把門一關,湊到床前。
“師姐,直接灌,還是拿勺子一點點喂?”
“來不及了,直接灌進去吧。”
“抱歉了,兄弟。”話剛說完,洛絡就扶起傷者的頭,捏開嘴巴,把碗里的藥往嘴里倒。嘴里還小聲念叨著:“對不起了,這么粗魯對一個病人不好,可都是為了救你啊,給你擦擦嘴,你醒了可別怪我。”
把傷者緩緩放下,洛絡整整自己的衣服,把衣袖放下,“行了,師姐,這解藥也喝了,傷也處理好了,這交給你了,我就先回我院里了。午飯還沒吃,快餓死了。走了。”擺擺手,打開房門,一堆人一擁而上,洛絡指指屋里,就走出大門。
那些人圍在床前,一個帶頭的人問道:“姑娘,我家公子如何了?”
“還好這位公子身體底子好,現已無大礙,只需要好好修養,我現在要去給他熬藥,你們看顧好他。”綠盈向那群人行禮,就帶著錦瑤走出屋門。
月色如水,但偶爾還會有一兩片云飄過來,為清冷的殘缺的月亮帶上面紗。微風徐徐,洛絡躺在吊床上,旁邊的燭火搖曳。
“你這竹瀝院的東西可真是越來越豐富了,這是什么?”綠盈走進院子,直奔一個吊起來的椅子,“看起來挺新奇的,你是編了個竹籠沒做門嗎?”
“那是一個可以坐的椅子,你可以坐進去,挺舒服的。”洛絡晃著自己的腳,看著自己漂亮的師姐。綠盈師姐每晚都會來我的院子里轉一轉,聊聊天。師姐雖然不是那種一顧傾人國的大美女,但也是能迷倒很多男人,而且周身那種淡雅的氣質確實很吸引人。“師姐,你今天晚上怎么打扮的這么好看啊~”
“就你嘴甜,大晚上的我打扮什么啊?”綠盈坐上吊椅,倚靠在吊椅的側面,“你這個吊椅可以完全把人包裹住啊,真不錯,幫我也做一個吧?”
“好嘞,沒問題,為美女效力,是我的榮幸~”洛絡笑著望著天空,聽著草叢里的蛐蛐歌唱,微風拂過耳畔的輕語,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師姐,今天那個受重傷的人是誰啊?感覺身份好像還挺尊貴的,而且內力深厚,武功一定很高。”
綠盈從吊椅上下來,倒了杯茶遞給洛絡,“他是子車戰,當朝飛鷹大將軍的兒子。邊關剛平定下來,他應該是回京述職的,結果在一個小鎮遇到埋伏了。”
“······好吧。”洛絡自覺不該再深追這個問題,便轉個話題:“不過掌門似乎對他不一樣啊。”
“早年間,飛鷹將軍救過掌門的命。而且這位小公子雖然年齡不到二十,但是身手、軍法皆了得,小小年紀就跟著他爹上戰場,還立過不少軍功,皇上稱他少年英雄,人們一般都尊稱他少將軍。”
“哦,那還挺厲害的。”洛絡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從屋里拿出一個香囊,“不說他了,師姐,這是我之前做的一個香囊,有安神助眠的效果,送你的。”綠盈接過香囊,聞了聞,配在腰間。“那就謝謝洛洛師妹啦~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就回去了。”
“好的,師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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