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 戰魂剎羅
邊陲的酒館,也像是這里的天氣一般,火辣,熱情。
店里的客人包括小二在內,幾乎都是光著上身,喝著邊陲特有的烈酒,聊著添了不知道多少油的葷腥段子,女人,錢財,殺戮,到了這里,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這些人的聲音像是蒼蠅一般在靈峰耳邊嗡嗡,聽的他有些心煩,卻是強壓了下去,灌了一口烈酒,頓時嗆的他一陣咳嗽。
刀疤在一旁大笑了起來,道:“這可是這里獨有的烈酒,剛來這里的人都喝不慣。”
他端起了碗,一口把整碗酒喝了下去,興奮的砸吧起了嘴,道:“這酒像是這里的女人一樣烈,又像是這里的陽光,火辣中透著一股后勁,不過卻能讓人壯膽。”
“殺人,還需要壯膽?”靈峰道。
“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正是殺人,才需要壯膽,殺人前喝下幾碗酒,就有使不完的力氣了。”旁邊桌上的一個壯漢突然道,看他那結實的肌肉,說話時豪放的語氣,一定是個雇傭兵。
靈峰笑了笑,道:“我的確聽說過酒能壯膽,還聽說過酒能讓人忘了一些事。”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
“一看你這位小兄弟就是個不勝酒力的人,我告訴你,男人喜歡酒,就像是喜歡女人那樣,男人可以沒有女人,但是絕對不能沒有酒。”那壯漢道。
“來,大哥,我敬你一杯!”靈峰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沖著大漢晃了晃酒碗,咚的一聲扔到了桌子上。
這大漢實在,沒什么花花腸子,就像是當初救他的人一樣,豪放,粗魯,卻是個可交的人,靈峰,他喜歡這樣人的。
“小兄弟,痛快!”那大漢坐到了靈峰身邊,一口干了碗中酒,又提起了酒壇,給靈峰倒滿了酒,又給自己滿上。
靈峰沖著大漢點頭,又是一口,干了碗中酒,那酒火辣,有勁,直沖靈峰腦門。
那大漢見靈峰這是在跟他較勁,立即來了脾氣,像是賭氣一般干了碗中酒,隨后倒酒,又干了。
靈峰連喝了幾碗酒,面色絲毫未變,他只是感覺喉嚨些不舒服,酒,現在對于他來說,只是能解渴罷了,酒精根本麻痹不了他的神經。
然而他倒是想真正體驗一下酒后壯膽的那種感覺,就在今晚,他就要去殺人,殺他該殺之人。
“小兄弟,好酒量!”那大漢見靈峰連喝了幾碗,依舊面色自然,忍不住大笑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那大漢朝門外望了一眼,立即收回了目光,嘴里嘟囔了兩句,便自顧自的喝酒。
不多時,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摟著一位身材有些臃腫的女人,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酒館,目光掃視著周圍。
那女人扶著那男人,顯得很吃力的樣子,她并不漂亮,甚至臉上還生滿了雀斑,只是她潮紅的臉,卻像是刀疤說的那樣,像是外面的太陽一樣火辣。
店里除了靈峰和刀疤那一桌外,皆已經坐滿,不出靈峰預料,那男人果然在那女人的攙扶之下,坐到了他對面。
靈峰看了那男人一眼,從他進酒館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認出了他。
魂剎羅的手下,竟然會喜歡鄉野村姑。
靈峰認得他,他卻不認識靈峰,一把扯過了那女人坐到了大腿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女人潮紅的臉。
女人頓時大叫了一聲。
那男人卻是大笑了起來。
坐在一邊的大漢,看著男人的舉動,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這種事兒,他不是經常干么?
此時他感覺,身邊的這男人,他看著特別親切,就像是自己的兄弟一般。
“兄弟,你是來這里做什么的?”大漢道。
“想必他也像你一樣,是個刀口舔血的吧?”刀疤突然道。
那男人顯然之前喝了很多酒,說話不利索:“兄弟好眼力。”
“兄弟可是要出關?”靈峰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男人腰間的皮袋,那里面,傳出了一股邪惡的波動,那種波動,只有惡靈才有。
魂剎羅的人,都是隨身帶著惡靈,只是他不知道他們拿來做什么用,惡靈對付修為低下的修仙者勉強可以,對付太虛境強者,那無非就是以卵擊石了。
可能,他們攜帶的惡靈數量,很多吧。
靈峰這般想著。
那男人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憤憤的道:“他媽的,今天那些官兵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硬是說我們身上有違禁品,死活不讓過。”他說著,手朝著腰間摸了一把。
刀疤笑了笑,道:“兄弟是錢沒使足吧?”
他心中卻是冷笑,你身上帶的那東西,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哪里,我們倒是想使錢,那些官兵根本不收。”那男人道。
“不知道兄弟主人家是誰?來,我敬兄弟一杯。”刀疤給那男人倒滿了酒,道。
那男人毫不客氣的喝光了碗中酒,道:“我主人家是個無名之輩,不提也罷。”
“兄弟此言差矣,看兄弟的穿著,可是比我們這些人強多了,主上肯定是個大戶人家吧?”刀疤繼續倒酒,道。
那男人很痛快的又干了碗中酒,說話越來越不利索:“我主人,他叫魂……不,他有……”
靈峰淡淡的看著那男人,心中冷笑,就在剛才,刀疤已經給他下了藥,只不過他的動作奇快,別人根本沒有發現。
這個男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太虛境強者,之前他根本就沒醉,完全是裝出來的,他來這里,很可能是探查情報,而現在,他可是真的醉了。
那男人只感覺腦袋越來越沉,意識開始模糊,心中登時暗叫不好,他推開了懷中女人,勉強起身,道:“三位兄弟,恕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靈峰和刀疤笑著點頭,那大漢卻是有些不舍,這才剛來一個兄弟,酒還沒喝足,又要走了。
等靈峰和刀疤出了酒館時,和他們同桌的大漢早已喝的酩酊大醉,他們二人卻是面不改色,朝著遠處走去。
“可有把握追蹤到那人?”靈峰道。
“放心,中了迷虛散的人,走不出幾百丈,必倒。”刀疤道。
他們二人尋著氣息,穿過了一片早已枯死的樹林,到了一處黃土坡,剛才那個男人,已經昏迷,倒在了地上。
刀疤取了解藥出來,給那男人灌了下去,不多時,那男人醒了過來,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被制住,動彈不得。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抓我?”那男人一看面前的這二位,竟然是酒館和他同桌的那兩人,驚道。
“魂剎羅派你來做什么?”靈峰冷冷道。
那男人神色一變,立即道:“我不認識什么魂剎羅。”
靈峰伸手一招,男人腰間的袋子落到了他手中,他解開了袋子,淡淡的道:“不知道你的這些惡靈,在吸食主人靈魂的時候,會不會念及舊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魂剎羅是誰,放過我!”那男人面色劇變,大叫道。
他的真靈若是被惡靈吸收了,將永世無法步入輪回,徹底煙消云散。
“你叫的這么大聲,像個女人一樣,是不是想引來你的同伴?”刀疤冷笑道。
男人不說話。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刀疤道。
那男人沉默了好一會,道:“他派我來尋找靈峰的下落。”
“他不是已經雇殺手來暗殺我了?怎么還要親自找到我?”靈峰冷笑道。
“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他說要親手結果了你。”男人道。
“就這些了?”刀疤道。
男人點頭。
刀疤突然笑了,目光冰冷,道:“那你可以下地獄了。”
沒人看見刀疤動手,男人面前卻是出現了一道寒光,鮮血飛濺,頭顱在空中轉了幾圈掉到了地上。
“想回去給魂剎羅報信可不行。”靈峰突然道,伸手朝著前面一抓,空間扭曲,那男人的靈魂被困在了空間牢籠中。
他在里面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驚恐道:“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
靈峰冷笑,沒說話,斬草必除根,他早已決定殺了魂剎羅和他的手下,一個不留。
“我還有個秘密,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可以告訴你們。”那男人道。
“可以考慮。”刀疤道。
“你手中的袋子,里面有對付惡靈的辦法,否則一旦你們遇上魂剎羅,他的惡靈就會殺了你們。”那男人道。
“說完了?”靈峰道。
他不等那男人的靈魂說話,握掌成拳,空間牢籠連同那男人的靈魂一起,爆成了虛無。
他低下頭,解開了袋,里面惡靈呼嘯而出,直撲向了靈峰,他早有準備,靈魂之火燃燒而起,瞬間將惡靈焚燒殆盡。
之后他把袋子口倒了過來,里面掉出了顆通體黑色的石頭。
那就像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石頭一般,沒有任何特殊波動從上面發出來,靈峰看了好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認得這東西?”靈峰道。
“那應該是能克制惡靈的石頭吧。”刀疤道,他也不清楚那石頭突然是用來做什么的,只不過,它被同惡靈一起放進了袋子,想必一定跟惡靈有關。
靈峰把石頭重新裝進了袋子,收了起來,看向了天邊道:“晚上,希望你們準時點。”
三個時辰后,黑夜降臨,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天是陰沉的。
此等天氣,在黃牙坡可遇而不可求,萬物在經受了干旱和陽光的炙烤后,急需一場透雨,而今晚,似乎真的是要下雨了。
空氣有些濕,刮起了風。
靈峰和刀疤踏著虛空,立在了枯樹林上空,他們的身影隱藏在了黑夜中。
“你確定他們會來?”靈峰道,方圓數萬丈都在他的感知范圍內,此時周圍沒有一點動靜,確切的說,沒有活人的動靜。
“他們一定會來。”刀疤非常肯定的道。
“你用了什么方法讓他們來的?”靈峰問道。
黑暗里,刀疤似乎是笑了笑,道:“有你這個誘餌,他們想不來,都難。”
“就我一人?”靈峰道。
“當然不是,你一個人,還不至于讓他們傾巢出去,你忘了你是仙山弟子了?”刀疤道。
“他們應該不會蠢到多殺幾名太白仙山弟子。”靈峰道。
“你忘了這里是黃牙坡了?他們即便是今天出不過邊境,明天也會想辦法出去,到了別國,太白仙山的觸角,可伸不到那里了。”刀疤道。
突然,有狂風吹過。
天邊,一道雷電劃破了夜空,電光中,有數十道身影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同時,靈峰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們,來了!
刀疤暗中對著靈峰點頭。
風聲已至,三十余位太虛境強者呼嘯而至,魂剎羅隱藏在了黑衣人中間。
余下的太虛境強者,都是刀疤的人。
靈峰暗嘆,赤黃羽,果然是臥虎藏龍。
“想必閣下就是赤黃羽的老大吧?你怎么跟這小子混在一起的?”魂剎羅疑心極重,見靈峰和刀疤站在了一起,立即走出來問道。
刀疤面不改色,道:“我手下那些人辦事不利索,我手段高明一些,你們不是要求,要捉活的?”
“那便勞煩閣下用心了,現在,把他交給我吧。”魂剎羅道。
刀疤推著靈峰,踏著虛空,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道:“余下的錢,一并算了吧。”
魂剎羅一揚手,一袋金子飛向了刀疤,閃電劃過,袋子中的金子泛起了一陣奇異的金光。
除了金光外,周圍還泛起了十余道冰冷的白光。
慘叫聲混合著鮮血和雨水,傾瀉而下!
魂剎羅的七八名手下,一瞬間,被刀疤的人出手殺了個干凈,除了魂剎羅和李秋白,還有幾人反應較快外,其它人,都死了。
刀疤抓住了袋子,道:“交易成功。”
魂剎羅被剛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道:“你做什么?”
刀疤笑了笑,道:“靈峰出的價,可比你高多了。”
魂剎羅變得像是毒蛇般的目光直盯著刀疤,大怒道:“你們不是有規矩,先來后到?”
“不錯,可我們也有規矩,太白仙山的弟子,不殺。”刀疤淡淡的道。
魂剎羅點頭,突然狂笑了起來,曲指成爪,抓向了刀疤喉嚨,“我算計一路,卻沒想到在這地方,被一個小小的殺手組織給算計了。”
“便是我不算計你們,得罪了太白仙山,你覺得你們能走的了?”刀疤雙手上銀光閃爍,一雙拳套出現在了他手上,毫不退縮,收緊了力道到右手上,一拳迎了上去。
拳和爪接觸的一剎那,發出了一聲脆響,二人同時后退了幾步。
刀疤握緊了拳頭,剛才那一擊,震的他的拳頭有些發麻,今天他算是遇到對手了,不過,這等強敵卻是激起了他心中對戰斗的渴望,大笑道:“多年未出手,今天我便同你戰個痛快,赤黃羽的人聽令,殺了剩下的人。”
早已神經緊繃的赤黃羽殺手,化作了道道流光,和魂剎羅剩下的那幾個手下戰在了一起,刀疤也是毫不遲疑,渾身帶著爆炸性的力量,沖向了魂剎羅。
今天身為主角的靈峰,卻在兩班人馬戰成了一團后,出奇的閑了下來。
他一直在緊盯著李秋白,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閃電,再次劃過,將靈峰的臉映成了一片白色,他面沉若水,雷聲便是他的怒吼。
李秋白不斷向后退,他全身都在顫抖。
在他眼里,靈峰現在就是惡魔,要他命的惡魔。
終于,李秋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運足了靈力,朝遠處逃去。
兩道璀璨的藍色劍光劃破了空間,像是天上的閃電一般從李秋白身上劃過,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還是完整無缺的。
只是他的雙手,卻為何失去了知覺?
鮮血,噴灑而出,李秋白的雙手,突然直直的掉了下去,斷面光滑無比。
“啊!”
李秋白的慘叫聲回蕩在了天際,引來了十余道冰冷的目光,那一邊十余位赤黃羽的人,已經結束了戰斗,剩下的幾名魂剎羅手下,被他們盡數斬殺。
靈峰在大雨中步伐不變,走到了李秋白面前,他的聲音像是雨水一般冷:“她在哪?”
李秋白這時才感覺到鉆心的疼,不停的慘叫,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靈峰毫不猶豫的又斬下了李秋白一只腳,他再也無法在空中保持平衡,朝地面墜去。
靈峰追著他落到了地上,道:“我再問一遍,她在哪。”
“我,我真的不知道。”李秋白慘叫道。
劍芒一閃,李秋白僅存的那只腳,也被靈峰斬了下來,他抬起頭望向了魂剎羅。
恐怕,李秋白真的不知道凌千雪在哪,知道的人,現在在天上。
靈峰連看都沒看李秋白一眼,已然騰空而起,沖向了魂剎羅。
李秋白現在已經成了殘廢,沒手沒腳,便是想逃,也逃不走,至于他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天穹上,魂剎羅和刀疤的戰斗已經激烈到了令人變色的程度。
魂剎羅身上黑氣翻滾,惡鬼嚎叫聲不斷,像是幽靈一般來回閃爍,而刀疤手上的拳套,已經完全被銀光覆蓋,光芒刺的人無法睜開眼睛。
每一次,他都在跟魂剎羅硬碰硬,赤黃羽的人,也沒有過來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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