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獸之禍
村西處已經成了廢墟,斷壁殘垣,自己家早化成了灰燼。
離水潭不遠處,近兩百人擋成人墻,正與數十猛獸爭斗。地上一簇簇箭矢,燃著大火,射在一只只野獸身上,足有百多具,散發著一股股焦臭。
剩下的野獸極為厲害,各個奔跑跳躍,行動迅捷,又兇猛異常,必須合數人之力才能略占上風。細細數來,有虎、鹿、熊、猿、蛇,居然還有數只豪豬,天空之上飛著十數蒼鷹,不時俯沖直下。
兩百余人已經占住了腳跟,拿著火把弓箭,奮力射殺野獸,又抵擋住了空中的襲擊,僵持下來,或許能殺光來襲野獸。
可也有厲害野獸,幾乎已經成了妖怪。
那蒼鷹之中,有一只最為神駿,鐵羽金喙,頭上一束羽毛,火紅如瑪瑙,翅展開了足有兩丈。
那白虎最是厲害,體長一丈多,黑白紋光亮如緞,雄壯非常,步踏之間,咚咚直響,直若雷聲。爪似扒犁,牙如鋼刀,血盆大口黑咕隆咚。一躍之下,如御風,飛出數丈,噔地落地,回身大吼,攝人心神,好不威風。
村中好手有數人,沖鋒在前,奮力與妖獸打斗著。
與白虎對戰足有三人,一人使一桿鋼亮長槍,力道剛勁,正是老把頭,一人使重劍,一斬之下,有無形劍氣,正是石峰父親,最后一人使青銅大刀,刀若柳葉,極為寬大,像是鄰村金刀把頭。
三人各個都進了先天,武功蓋世,大戰白虎,極為激烈,再加上村中箭術好手火箭配合,堪堪抵住。
另一處也是激烈,有兩人扶著一箭車,隨時變換位置,車上箭矢極為粗大,黑黝黝,長有一丈,有倒鉤。
緊隨車后另有一人,身似大鐘,高有九尺,兩條虬龍臂撥動箭弦,每次三箭,準頭極好,不一會兒,那十數只蒼鷹,只剩了那鐵羽大鷹。
看這情形,刻不容緩,但石峰左找右找,總不見娘的身影,急的大聲呼喊,大汗淋漓。
近處有一個大木架,倒忘了它為什么這么高了,幾下爬上去,仔細尋找。可除了幾只漏網野獸,還是沒有人影。
“按理說娘走不遠啊,難道躲了起來…”石峰平復心情,暗自想到。
“峰兒!小心快躲!”一聲大喊從背后傳來,尤是焦急悲痛。
石峰回頭,就見父親正焦急大喊,再看天上,一朵黑云飛來,黑云鐵羽金喙,大翅舒展,一陣翅,開始了滑翔。
“蒼天!…”近乎脫力的蹦出倆字兒,石峰轉身便跑,噔噔噔的就下了木架。
一聲鷹啼,穿金裂石,直刺的石峰腦袋一蒙,啪地掉了下來。剛回過神來,就見蒼鷹大翅一振,刮起一股風,自己若柳絮般,撞在墻上。
“咳咳,咳…”吐出一口血,卻發現正好落到門口,急忙拼盡全力,跑進院子,還不行又跑進了屋里。
“咔嚓”“轟”的一聲,一雙鐵爪掀飛屋頂,蒼鷹一個盤旋,又是俯沖直下,火紅羽毛撒下數十火星,如烈油遇火,熊熊燃燒起來。
石峰跌在墻角,強忍劇痛,趕忙弄來一塊濕布,捂住口鼻,雙眼無力的看著屋里的熊熊大火,一陣郁悶,“咳咳,真是不小心啊,好在來人了。”
“小石頭!你在哪兒!開!”門外傳來一聲呼喊,一陣劈砍聲。
“我在這兒…墻邊…咳咳。”石峰喊道。
一柄寒光大斧劈開屋門,走近來一人,農村婦女摸樣,頭發凌亂,穿著的衣裙也有些破了。
她雙目四顧之下,發現了石峰,走過來,手一拎,又快速走了出去。
來人查看了下石峰,見無大礙,大怒道:“你個石頭!不跑還在這兒干嘛!添亂!快點滾!”
“李嬸兒,我找我娘,我娘受傷了,還帶著我弟弟妹妹,跑不遠,這兒還有野獸,我必須找到他們!”石峰急著說道。
“你娘腿被咬了,正在牛車上,你趕緊去,我還得支援呢!”李嬸兒快步疾走,將石峰扔到河邊,指了一下方向,又道:“村里還有些流竄的野獸,小心點兒,跟著大人走,快去吧,別再添亂了!”
“恩,知道了李嬸兒…李嬸兒,我剛看到虎子了,我讓他跟著大隊跑,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你放心吧。”石峰回首說道。
李嬸兒一怔,道:“好!小石頭,好孩子,你倆別分開,相互照應著點兒!”
“知道了,李嬸兒!”
石峰順河快跑,不時看一下戰斗,除了虎、鷹之外,鹿熊猿蛇等野獸一個一個都被殺掉,村人開始圍殺虎、鷹。
跑了一陣,終于看到了一撥人,有牛有車,拖家帶口的,邊上還有兩三個帶刀的青年正大聲呼喊。
一輛牛車上,娘躺在上面,右腿鮮血淋淋,弟弟妹妹正坐在旁邊哭泣。
“娘!娘…”石峰遙遙大喊道,快步追了過去。
遙遙聽見呼喊,一婦人抬起頭,早已是淚流滿面,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石峰,嘴一張一合,聽不見聲音。
弟弟妹妹看見了,在車上大聲喊。
石峰跑得快,不一會就趕上了,趴在車邊,道:“娘,我來了,你腿怎么樣了,老二,老三沒事吧。”
“娘沒事,就是讓狼給咬了,沒事的啊…快點兒走,跟上村子里的人,人多就不怕了,爹,快點趕車吧。”娘說道。
趕牛車的是姥爺,花白頭發,滿臉滄桑,見石峰來了,立刻揮起了鞭子,加快速度。
“恩,知道了,我…咳,咳咳。”石峰胸中一陣絞痛,嘴角溢出鮮血。
“峰兒,峰兒你怎么了,啊…”娘大驚,掙扎地說道。
姥爺也拉住牛車,過來查看。姥爺有幾手醫術,細細號脈,不時看一下石峰臉色。
石峰爬到車上,躺了下來,喘著氣道:“娘,我沒事,只是被撞了一下。”
娘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是說道:“等到了后山,我找郎中給你看看啊,好好休息。”
蒼鷹若論修為,應該是比得上先天中階,風力不小,但也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內傷。
村里郎中也是經常碰到這事兒,很有經驗,再加上村中的藥方也有獨到之處,治愈問題不大。
“看脈象,是內傷,不過問題不大,關鍵是要快點兒治,你們好好坐著,我快趕路。”姥爺說道,立刻又跑到車前,急著趕車。
狩獵隊付出不小代價,終于將鹿熊猿蛇豬等野獸解決了,開始圍殺白虎。
那只蒼鷹極為難抓,箭矢卻又射不中,身如大鐘之人,只好牽制一番,使其不能禍害村人。
村人圍成一圈,正在白虎跳躍距離之外,點著火把,執弓箭,長槍大刀寒光閃閃。
圍攻白虎也已增至六人,老把頭、金把頭、石山、李大力,還有一人也使鋼槍,三十余歲,最后一人使雙鉤,都是高手,六人合力,終于將白虎死死困住。
白虎渾身是傷,半邊皮毛也被燒焦,跳躍之下,也不如先前靈便,但是虎威猶在,已是撕碎了數人了。
老把頭大急,喝道:“這樣不行,會死很多人的!老石、金把頭,我三人主攻,務必一次將其拿下!”
“好!”
老把頭扭頭大喝道:“放火!放箭!放毒!掩護!”
近兩百人分列陣勢,一簇簇箭矢射出,有火箭,有毒箭,又弄來數張巨大鐵網,掛上棉花,澆上煤油,點燃之后,照著白虎蓋去。
四面八方箭矢火網攻來,白虎縱然厲害,終究避無可避,身中數箭,被煤油沾身,燃起了大火。
“好機會!看槍!”老把頭如虬木枯松,花白頭發根根直立,手中鋼槍直刺而出。
一槍扎進虎目,迸出一串血珠。
白虎大痛,剩下的一只虎目驟然變得血紅,仰天長嘯,呼嘯風來,漫卷塵沙,直攪的六人身形不穩。
老把頭死死抓住長槍,整個人被帶入空中,白虎一震之下,老把頭被震落在地。
“老把頭,快躲!”
白虎虎爪一探,按住老把頭,又是一撲,血口一合,嘎巴,撕下一條手臂。
“老把頭!!!看劍!!!”
寒光一閃,有無形劍氣噴薄,斬在虎頸之上,撕開一道血口,一人跳到虎背之上,又是兩劍。
白虎扭頭退走,就見一柄大斧,一柄大刀封住去路。
大刀一劈,亦是刀氣一縱,在白虎腹下劃開血口。
似是知道不敵,白虎側身滑步,避開大刀,朝執斧之人沖去。
李大力雙手執斧,用盡氣力,使出一招開山斧,直直劈砍而出。
一斧砍在虎鼻之上,鮮血迸射,白虎毫不在意,一撲,將李大力按在地上,張口便咬。
正在此時,劍光一閃,橫斬虎口。又有人跳上虎背,大刀猛砍。
白虎猛然躍起,抖落來人,虎目紅光閃過,氣息越加暴躁,直追著執劍之人不放。
虎撲、虎剪,虎尾如千鈞巨棍,直打的來人岌岌可危,來人只能執劍格擋,毫無招架之力。、
又是巨尾一甩,鐺的一聲,打斷長劍,順勢將人打出數丈,白虎本欲進攻,幸好一柄大刀斜刺里橫斬而來,擋住去路。
“快放箭!放火!”
白虎探爪,大刀脫手飛走,人被打出丈許,緊接著火箭、毒箭、火網又是鋪天蓋地而來。箭車也搬了過來,三箭激射。
白虎身軀一抖,箭矢及身卻毫發無傷,可終究躲不過丈長大箭,身中兩箭,又有烈火加身,腳步有了亂象。
又是幾輪射箭,白虎終是不敵,竭力突圍,卻見還有一槍、一鉤擋路。
白虎一爪一個,打開擋路之人,一躍之下,如御風,沖開圍困人群,拖著焦黑身軀,踉蹌地跑入西山。
再看蒼鷹,亦是飛到不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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