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銷金帳內三女吟 浩蕩江左二寺孤
卻說三娘與陳麗卿、孫二娘并一十八名精銳鐵衛南下,不一日也到了兗州襲慶府,都不曾入城,便聽得傳聞,直說有江南方臘賊寇鬧了泰岳廟,打殺了設擂臺的擎天柱任原,而后更是殺傷不少軍民。
三娘聞言便是大皺其眉道:“此事倒像是鐵牛那黑廝的手筆,若行藏敗露,東京那邊責問起來,到教宿太尉難做。”陳麗卿道:“前面有海捕榜文,一看便知。”
三女便去看了,果然那榜文上將李逵、燕青、龐氏兄妹四個畫了出來。三娘乃熟識之人,一望便知,嘆口氣道:“還真是他們四個,這鐵牛真是,脫了官服,便無拘束。”
孫二娘卻笑道:“主公,說句心里話,俺們這些人便都不是做官的料,若非這趟能出來,俺只怕也要憋壞了。整日里拿著官架子,這不能碰,那不能說的,憋煞我也。”
三娘卻吃吃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便是那張青離家公干日久,你寂寞了。”孫二娘雙腮紅暈陡升,但卻毫不示弱,雙手叉腰啐一口笑道:“主公,別以為昨晚客店里,你兩個假鳳虛凰的磨豆腐俺不知道,麗卿這小蹄子叫得俺都心亂了。”
陳麗卿雙頰如火,頓足不已,便去呵孫二娘的癢,三娘卻笑道:“好啊,你敢偷聽,今晚也要讓你知曉厲害。”三女笑鬧一陣,卻也不進城內,繼續便往南而去。
到得晚間,便在一處鄉村野店歇宿,那一十八名鐵衛自在外面打起帳篷歇宿,野店內只兩間客房,便讓與三女歇宿。都一起用過飯食,吃得飽醉了,都洗腳歇息。
孫二娘與陳麗卿自安睡一屋,到得晚間,三娘按耐不住,躡手躡腳的轉過屋來,輕輕扒開孫二娘與陳麗卿的房門。方才摸上麗卿床榻,麗卿便即警醒過來,低聲喝道:“誰?”三娘低聲道:“我。”
麗卿聞得是三娘,半邊身子便先軟了,低聲斥道:“也不怕丑,二娘還在一旁呢。”三娘卻吃吃笑道:“她睡得很死,不用理會她。”說罷便抱住麗卿親熱起來。
一旁孫二娘在榻上豈能不聞?忍不住氣惱起來,暗想:“你兩個真當老娘是死人么?”但轉念一想:“主公年輕寡居,但要守這名節,卻是萬難。也不能敗壞名節去找別的男人,也只能假鳳虛凰的與麗卿姑娘做這事。聽聞那玉蓮也是這般,唉,同是女人,也知她可憐之處。”
想了一會兒,但聽得兩女那里親熱呢喃之聲,心頭也熱了起來,身上如同萬千螞蟻噬咬一般,又想起與張青親熱的情狀,更是難以入眠。張青外出公干,專司那屯墾軍團之事,已經是數月未曾著家,孫二娘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聽得那動靜更加不可收拾。
忍不住忽然想道:“若是與女子親熱一番,也不算給當家的戴綠帽子吧。也不知道與女子親熱卻是什么樣兒。”正想著時,麗卿那里忍不住嬌吟一聲,孫二娘再也忍不住,起身假作惱怒道:“你兩個真當我是死人么?”
麗卿輕呼一聲,雙頰紅得似血,好在屋內昏暗,看不出來。三娘卻笑嘻嘻的道:“二娘,你待如何?”不等孫二娘答話,三娘吃吃笑道:“麗卿,我們一起上,讓二娘知道厲害。”當下便將孫二娘撲倒在榻上,上下其手,孫二娘開始是笑,后來也忍不住喘息起來,麗卿回過神來,紅著臉,也笑著過去,一起逗弄孫二娘。
便這般三女假鳳虛凰,顛鸞倒鳳了一夜,那種風情美好,又豈是外人能知的?
次日起身,三女卻都是精神奕奕,絲毫不減疲態,三娘笑說,這乃是獨門秘法,與女子雙修卻有奇效。二女都不信,但卻也不明所以。便都收拾停當,打火做飯,飽餐一頓后,一行人便自上路。
一路南下,或打聽路人,或尋得白蓮教分舵詢問消息,李逵一行人便在前面趕路,好在四人都未曾再惹出什么事來。如此曉行夜宿,一路南下,旬月之后,便已經近了大江。
卻說這九千三百里揚子大江,遠接三江,卻是漢陽江,潯陽江,揚子江。從巴蜀直至大海,中間通著多少去處,以此呼為萬里長江。地分吳楚,江心內有兩座山:一座喚做金山,一座喚做焦山。金山上有一座寺,繞山起蓋,謂之寺里山;焦山上一座寺,藏在山回里,不見形勢,謂之山里寺。這兩座山,生在江中,正占著楚尾吳頭,一邊是淮東揚州,一邊是浙西潤州,此處便是今時鎮江是也。
卻說宋軍與江南方臘義軍在潤州鏖戰,這潤州卻是方臘手下東廳樞密使呂師囊守把。此人原是歙州富戶,因獻錢糧與方臘,官封為東廳樞密使。幼年曾讀兵書戰策,慣使一條丈八蛇矛,武藝出眾。部下管領著十二個統制官,名號“江南十二神”,協同守把潤州江岸。
話說樞密使呂師囊,統領著五萬南兵,據住江岸。甘露亭下,擺列著戰船三千余只,江北岸卻是瓜洲渡口,搖蕩蕩地無甚險阻。宋軍水陸并進,與呂師囊惡戰數場后,終于盡殲方臘水師,鎖住江面,重兵圍了潤州城。
便日夜攻打這潤州城,但這呂師囊亦是善守之人,夾城掘壕數重,多建城下壘壕木營,便依靠城墻防備。宋軍數次接仗,只是勉強掃平了兩道塹壕,江南義軍在城外卻仍有兩道屏障。雙方日夜拉鋸,都是今晨攻下,晚間又丟了,如此反復,潤州城下倒似個血肉磨坊。
宋軍無法攻破外圍塹壕,只得做長期圍困打算,又有江南義軍方天定等數員大將提兵來救,好在宗澤一支兵馬擋住,使其不得入城,方才僵持住。
而潤州城內,只因呂師囊得了白蓮教密探消息,因此早有準備,左近鄉村糧食都征集入城,足夠城內軍民數月用度,又細細布置了城外防御,方才能堅持如此之久。
卻說三娘、麗卿、二娘三女帶十八名鐵衛到了瓜州左近,好在此時宋軍圍了潤州,瓜州左近宋軍兵馬不多,盤查也不甚嚴,此時正是初秋天氣,秋高氣爽,到得揚子江邊,邾高一望,淘淘雪浪,滾滾煙波,是好江景也!有詩為證:萬里煙波萬里天,紅霞遙映海東邊。打魚舟子渾無事,醉擁青翠自在眠。
放眼望去,只見北固山下,瓜州左近一帶都是宋軍水師大營,青白二色旌旗,岸邊一字兒擺著許多船只,江邊岸上,一根木頭也無,原來是宋軍拘刷左近船只,都收攏一處去了。
見得如此,三娘皺眉道:“瓜洲路上,雖有屋宇,并無人住,江上又無渡船,怎生能過得江去?莫非要游過去?”孫二娘道:“先得一間屋兒歇下,打聽虛實,再做打算。”三娘道:“也說得是。”
當下一行人奔到江邊,見一帶數間草房,盡皆關閉,推門不開。孫二娘轉過側首,掇開一堵壁子,鉆將入去,見個白頭婆婆,從駁邊走起來。
孫二娘解開帽子,垂下頭發,顯出女兒容顏來道:“婆婆,切莫驚慌,我是個女子。你家為甚不開門?”那婆婆見是個女子,方才安心答道:“實不瞞娘子說,如今聽得朝廷起大軍來,與方臘廝殺。我這里正是風門水口。有些人家,都搬了別處去躲,只留下老身在這里看屋。”
孫二娘道:“你家男子漢那里去了?”婆婆道:“村里去望老小去了。”孫二娘道:“我有十余個人,要渡江過去,那里有船覓一只?”婆婆道:“船卻那里去討?近日朝廷官軍來廝殺,大小船只都拘刷過江去了。”
孫二娘道:“我等自有糧食,只借你家宿歇兩日,與你些銀子作房錢,豈不攪擾你。”婆婆道:“歇卻不妨,只是沒床席。”孫二娘道:“我們自有措置。”婆婆道:“客人,只怕早晚有大軍來!”孫二娘道:“我們自有回避。”
當時開門,放三娘、麗卿和伴當入來,都倚了樸刀,放了行李,取些干糧燒餅出來了。三娘、麗卿、孫二娘再來江邊,望那江景時,見金山寺正在江心里,但見:江吞鰲背,山聳龍鱗,爛銀盤涌出青螺,軟翠堆遠拖素練。遙觀金殿,受八面之天風;遠望鐘樓,倚千層之石壁。梵塔高侵滄海日,講堂低映碧波云。無邊閣,看萬里征帆;飛步亭,納一天爽氣。郭璞墓中龍吐浪,金山寺里鬼移燈。
三女在江邊看了一回,三娘皺眉道:“此處過不得江,卻不知如何。”孫二娘笑道:“江湖之事豈能難倒了?我們這里有十余人,左近皆有好樹木,只需借得斧鑿長鋸,不需幾日便可打造一條木筏舟艇出來,渡三五個人過江去,自不在話下。”三娘道:“既然如此,今日便行事。”
當下便命鐵衛前去村里借些工具來,便伐木造船,兩日功夫,造了艘木竹筏子,可乘數人。這天晚間,三娘吩咐鐵衛留下,她與陳麗卿、孫二娘兩個上了木筏,帶了些行李金銀,便過江南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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