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七星無雙
人生竟有這樣的巧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會回到起點。
或者這并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
一千七百多年后,我們皆因為那個采訪任務(wù),而卷入了歷史之中,穿越千年的歲月,來到這個地方。
那被認(rèn)為是千年古跡之地,被發(fā)現(xiàn)諸葛手跡之地,那七星陣引發(fā)疑問之地,此刻就在我們眼前,就在我們腳下。
“看來我們真來對了呢!壁w統(tǒng)攬過我的肩,“我們注定是要來這里的!
是啊,的確是到要終結(jié)的地方了。也許,我們真能就此返回,然后在千年之后醒來。
我們作了一定的休整,并且在后堂發(fā)現(xiàn)了可供休息的床鋪,還有我爹為我準(zhǔn)備的油燈蠟燭和一封信。信中我爹甚至料到,我來之時必定身體有羕,也許他知道要不是走投無路我絕對不會來這里選擇離開。他再次警告我要小心看護(hù)主燈,此生僅此一次機會。
擺陣的用品其實我們自己也帶了來,所以還是用了自己的。趙統(tǒng)把地方整理了一下,看得出來,這里可能一兩年前還有人灑掃,我估計是我爹去世之后才荒廢了下來。
當(dāng)天晚上,我就在地上按照七星方位和八卦卦位擺上油燈蠟燭,陣成之時,我仿佛看到一圈微弱難見的光暈,在主燈周圍攏了起來,慢慢往上飛升,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的,還是我的心理作用。
起陣之后,我很怕沒有遮擋的話,山里的風(fēng)會把主燈吹滅,所以當(dāng)時主燈的燈芯我用了兩根擰在一起,油也加得格外足,燒起來非常旺。
過了不多久后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道觀建造的方位十分巧妙,似乎是建在一個凹風(fēng)死角處,估計只要不是十級大風(fēng),吹不到道觀里面來。
而且奇怪的是,自從我決定來朝真觀之后,我就沒有再發(fā)燒,我近期體溫正常的時間也破紀(jì)錄地達(dá)到了六天。
只是天天要守著這幾盞燈,有些無聊。即使我時時都在陣前把玩當(dāng)初趙統(tǒng)給我的那塊魚型玉佩,把里面細(xì)密糾纏著的紋路也數(shù)得清清楚楚,依舊覺得時間漫長。
說起來,這塊玉佩不能帶走還挺可惜的。倒不是因為這玉佩多值錢,當(dāng)年趙云臨終前給我的鴿血玉簪我都沒要,更何況是這塊玉佩。
這雙魚玉佩的含義不一樣,雙魚互銜,相濡以沫,跟了我們那么多年了,要放下真有些舍不得。
之所以會知道我們沒有帶走,因為千年之后,發(fā)現(xiàn)那個道觀的時候,這對玉佩還在,所以我們一定是沒帶走的。只是我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們的身軀是留在了這個地方,那為何當(dāng)時沒有發(fā)現(xiàn)人類遺骸?連一顆牙齒一根頭發(fā)都沒有,還是我們離開的時候,身軀就灰飛煙滅了?
不過近一千八百年的時光,誰也說不好,說不定軀體是給大貓拖走了也說不定,走都走了,也就無所謂了。我思考無果,便拋諸腦后,不再自尋煩惱。
起陣第五天。
應(yīng)該是立冬節(jié)氣了,山林間有些寒意。我又開始發(fā)燒,雖然燒得不高,但人有些昏沉,窩在后堂里不想出來。
幸好只剩兩天了,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了,這副軀殼也沒太大用處了。
趙統(tǒng)燒了水給我泡了草藥茶來喝。當(dāng)時我們知道出來要煎藥肯定不方便,所以把本來的藥研磨成粗粉,裝入細(xì)布袋,類似于后世的茶包,可以沖泡了喝,雖說這樣藥效仍然沒有煎出來的有效,但聊勝于無。
他這樣進(jìn)進(jìn)出出地忙碌,讓我很是心疼,想想我這個妻子還真對不起他,什么都幫不上忙還老是拖累他。氤氳的水汽當(dāng)中,我注視著他才三十出頭就眉宇間顯現(xiàn)出些許滄桑的面孔,感到有些難過。
“怎么了?”他溫柔地問,“很不舒服么?”
“不是!蔽覔u搖頭,忍不住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心,“以后,別總皺眉頭了!
他暖暖地笑,俯身過來,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依你。”
“都是藥味。”我抿抿嘴,“好難聞的。”
“怎么會呢。”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忽然他臉上的笑容斂去,轉(zhuǎn)頭看向前堂,眼光變得鋒利起來。
我一驚,很久沒有看見他這樣了,如此眼光只有以前在陣前迎敵時他才露出來過。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警覺到。
“你現(xiàn)在這里別動!彼玖似饋恚拔胰タ纯!
我突然感到害怕,想要拉住他,他卻已經(jīng)走了,只來得及在他走出后堂時喊了一句:“小心!
他回頭對我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后走了出去。
我覺得渾身陡然一陣寒意,卻似乎并不像發(fā)燒所致。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從床上爬下來,準(zhǔn)備也出去看看。
腳剛沾地,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淼稑屜鄵糁暎衣燥@雜亂,不是只有一個兩個人。我大驚失色,一陣暈眩襲上,站不穩(wěn)又跌回床上。
外面兵器相交之聲愈發(fā)響亮,我心急如焚,硬咬牙扶著墻壁站起來,可只朝外面走了幾步,聲音便戛然而止。
“阿承……”我還沒叫出聲,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眼前掠過,接著我就被雙手反翦,押了起來。
“你是誰?”我的手被他牢牢鉗制,且翻轉(zhuǎn)過一個角度,疼得我渾身冒冷汗。
“走!蹦侨瞬换卮鹞,往我手臂上只是微微一按,我就不得不乖乖往前走,不然手臂就會被擰脫臼。
我被一路押至前堂,前堂此刻已站了兩排黑衣人,皆束袖短衣,提刀而立,面容肅穆,有幾個身上帶些輕傷,裝容略有不整,似乎剛動過手。
只有一個人站在當(dāng)中,銀緞長衣,雖布藝打扮,但只是這樣隨隨便便一站便霸氣外露。他背對我反手而立,趙統(tǒng)側(cè)躺在他腳下,身上好多處都有刀劍傷痕,鮮血未止,一動不動。
“阿承!”我一激動,就要沖過去,背后制住我的人輕輕一拉,我瞬間痛如裂骨,低哼了一聲。
“放開她。”那被對我之人說道,身后立刻一松,我沖到趙統(tǒng)身旁,手顫抖著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還好,他還活著,只是被弄暈過去了而已。但身上這許多傷讓我看著心里一陣一陣地揪著痛。
“他還沒死!鄙砼灾说椭^俯視著我,陰惻惻地說,“不過之后能不能活,就要看你了!彼嫔缜旰瑹o絲毫溫度。
“劉禪,你放過他,我跟你走。”我慢慢站起來,直直地看著他。
“大膽!竟然敢直呼陛下名諱!”旁邊有人怒喝一聲。
劉禪揮了揮手讓那人閉嘴,他斜睨著看我,語帶譏誚,“朕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之人,今日怎變得如此愚笨。你要和朕談條件,也要看自己有沒有籌碼,趙統(tǒng)欺君罔上,朕如今就是一劍殺了他又如何?你照樣要跟朕走!
“你可以試試看!蔽亦托Φ。
他臉上嘲諷之色不改,俯身到我耳邊,低聲道,“你若尋短,朕就要諸葛一氏加趙家滿門陪葬,你信與不信?”
不止是那話,單單是那語氣,都讓我覺得寒意竄上脊背。我不覺抖了一下,卻還是有些不愿服軟,抬眼死死地盯著他,他把我肅殺目光當(dāng)作無物,視線一低,倒是看到了我腰間佩戴的魚形玉佩。
他冷笑一聲,扯了下來,抬起另一只手,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那只手里拿著還有一條魚,合手把兩條魚連成環(huán)狀,“相濡以沫,哼!彼樕幊粒Z氣森冷,撒手一甩,那雙魚環(huán)就往原來擺置七星陣的地方而去。
“咣當(dāng)”一聲,那玉佩不偏不倚打在已然熄滅的主燈上,那主燈未搖晃,雙魚環(huán)卻被震開重新變成兩瓣,幸未斷裂,只散落了開來。
我看著已經(jīng)全數(shù)熄滅的七星燈和滅了一半的八卦燭火,心中凄然,沒想到,最后我們還是無法回去。
怪不得玉佩在此而人卻不在,原來我們竟是如此下場。
“你笑什么?”劉禪看著我微勾著嘴角,如同犯了他的大忌,眼中暗色更盛。
“我笑,我自作聰明、咎由自取,”我抬眼,“劉禪,我不會怨恨你!
他的眼神似乎稍稍晃動了一下,但稍縱即逝,短暫到讓我覺得一定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他對旁邊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上前駝起趙統(tǒng),往外快步離去。
我大驚,一把抓住劉禪的手臂,“你要帶他去哪里?”
他盯著我的手,臉色依舊陰沉,“他該去的地方,天牢。”
“你!”我不自覺手上加了勁,“你怎么可以……”
其實我手里本來力氣就不大,再加上又病了那么久,抓得再緊也用力有限,他只不過一甩手臂,就讓我往后跌了個踉蹌。
“帶走!彼脸烈宦,我已經(jīng)可以感到他的怒氣充盈到要溢出來。
身側(cè)應(yīng)聲起,我的雙手被繩索捆綁起來,一個黑衣人“哐”地一聲露出半截鋼刀對著我,刀面閃著寒光,一個“走!”字毫無情感。
帶趙統(tǒng)走的那個人早已消失在山林之中,我最后回頭看了看那七星陣,看了看那雙魚玉佩,踏入蕭瑟秋風(fēng)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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