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白色大鳥尖礪的聲音在眾人頭上盤旋,撞上遠處的山壁,形成清脆又空曠的回響。
一觸即發的大戰凝滯住了。
眾人的目光跟隨著頭上那只大鳥,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無奇不有,尤其是修行之人,見過的奇聞逸事眾人早已見怪不怪,但......也沒見過能口吐人言的鳥啊!
這是靈獸?傳聞有開啟靈智的神獸可化為人形口吐人言,但那也得先化為人形,沒見過頂著一張鳥皮說人話的,未免過于悚然。
正想著,忽有渾厚男聲傳來:“三九四九,栽楊種柳!”
“保護山林,造福子孫!”
眾人抬眼一看,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四面山中走出好幾只斑斕花豹,說話的正是這花豹。
“見鬼了,”除魔軍中有人喃喃開口:“豹子怎么會說話?”
那些盤旋的大鳥撲扇著翅膀,開始從半空中向眾人俯沖過來,斑斕花豹漸漸圍攏,朝眾人露出尖利的獠牙。
除魔軍中已有人摸向自己腰間的法器。
事實上,幾只大鳥和豹子,還犯不著讓眾人如臨大敵。且不說魔族這邊,單就除魔軍那頭,就算再怎么不濟,幾只畜生還是打得過的。但問題是這鳥和豹子太邪門了,既能口吐人言,要是真宰了焉知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而且聽聽它們說的是什么,跟喊口號似的,整整齊齊,正氣凜然,簪星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她往后退了一步:“彌彌。”
剎那間,原地響起一聲猛獸的咆哮,站在女子身邊、一直沒被除魔軍看在眼里的那只白色胖貓,嘴里發出與身形截然不同的嗥叫。銀色光芒籠罩在它身上,它的身形逐漸拉高,變得巨大,銀色鬃毛在風中飛舞,聲如風雷怒吼,眾人耳中傳來撕裂震蕩,如遠處海潮與磐石都要在這獸鳴中崩塌。
銀色巨獅向前邁了一步,四周地動山搖,仰頭長號間,獅威勝龍,百獸匍匐。
往眾人這頭圍來的鳥豹頓住了,它們沒有再繼續往前,而是微微蜷縮身子,像是為這獅吼所懾。
黑石城的魔族早已領教過彌彌獅吼功的能力,在簪星叫出彌彌名字的瞬間,各自閉息,要么拿出棉花團堵住耳朵。除魔軍的人卻沒那么好運了,被彌彌這一聲震得幾欲吐血。
彌彌再往前一步,大吼一聲,那如大鵬般的白鳥似是沒能抵擋住這聲咆哮,從半空中落下,在地上撲騰著翅膀掙扎,眼看就要被彌彌一腳踏成鳥餅。
這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且慢。”
簪星猛地抬頭。
眼前的空中,蕩起一層透明的漣漪,簪星心中詫然,此地有禁制?為何他們一直沒有發現,也不止他們,顧白嬰他們也沒能察覺。
有人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
這是一男一女,各自騎著一頭棕熊出現。男子一身黑衣,樸素至極,女子一身白衣,亦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裝飾。這二人身材高挑清瘦,相貌端莊秀氣,一眼望過去,讓人十分熨貼。
湘靈派的蒲萄神情一變,喝問:“你們是何人?”
“在下司幽國思士族族長游郎。”
“在下司幽國思女族族長瓊娘。”
這二人聲音也是同時發出,分毫不差,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契合。而他們看向眾人的神情,瞧不出敵意,也談不上友善,淡淡的,像是看一群過路的陌生人。
“司幽國?”簪星忽而一怔,“你們嘴里的那個司幽國,該不會就是那個不嫁不娶的司幽國吧?”
此話一出,二人臉上的平淡表情倒是被沖淡一瞬,叫瓊娘的女子有些意外地看了簪星一眼:“看來客人對我們司幽國并非一無所知。”
白骨婦疑惑地問簪星:“小殿下,你知道他們?”魔族多年呆在黑石城,對都州大陸這頭不甚熟悉。
簪星頓了頓,才道:“‘傳說有司幽之國。司幽生思士,不妻;生思女,不夫’,司幽國分思士和思女兩族,各不嫁娶。”
“什么?”白骨婦摟緊了懷中的骷髏頭,花容失色道:“不嫁不娶?那他們國家豈不是滅亡了?”
“嗯......那也沒有,”簪星輕聲道:“傳說司幽國二族男女互相對視,即可生出孩子。”她在姑逢山藏書閣里看到這一段時,還感嘆傳說真是敢寫,若有人想要個聰明漂亮的后代,在大街上隨意拉一位中意的盯著看半晌不就有了?可今日這二人卻告訴他們,這世上的確有一個司幽國。
真是瘋狂。
“我不管他們是誰?”赤華門的一個弟子冷眼瞧著這二人:“你們突然出來,是和那些邪魔一伙的?”
“別動不動就邪魔邪魔的,”山蜘蛛嗤笑一聲:“不知道的聽見了,還以為你們修仙界的是什么好鳥呢?”
“你們毀壞了這里的山林。”思士族的族長——那個叫游郎的年輕人平淡開口,語氣間隱有不快:“馀峨山山有佛寺,諸位要爭斗,請務必離開此地。”
瓊娘走到方才顧白嬰和簪星交手毀壞的花海邊,那一片漂亮的花海,如今成了一片焦土。她伸手撿起遞上一朵碎花的殘渣,嘆息道:“可惜了。”
簪星生出一陣愧疚,還未說話,身邊的小雙站了出來。他先是對游郎和瓊娘歉意地行了一禮,而后溫聲開口:“兩位,并非是我們要故意毀壞你們的山林。我家小殿下剛剛被怪物拖入水中,后來逃脫,順帶從水底怪物的巢穴中救了兩人。其中一人是他們隊伍的人。”小雙一指除魔軍,面上浮起一個微微失望的神情:“可這些人認為是我家小殿下害死了他們的師姐,不僅不感謝小殿下,還口口聲聲要殺了我們復仇。我家小殿下為了保護我們才與他們交手,當然,弄壞了你們的花是我們的不是,真是非常對不起。等此事過后,在下愿意攜帶花種再來此地,將這被毀壞的花海重新種上,表達歉意。”
他面容清雋,氣質溫柔,言辭間頗為誠懇,反襯得除魔軍一行人像個恃強凌弱的惡霸。那瓊娘原本平淡疏離的神色,在小雙一席話后也緩和了不少。
簪星在心中暗暗對他豎了一個拇指,聽不姜的話帶上小雙果然沒錯。小雙的交際能力,比當初的段香嬈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說幾句話,這二人對他們的敵意便減輕了不少。
這兩個司幽國的人身份神秘,藏在空中的禁制連他們兩隊人都沒看出來,還能令獸鳥口吐人言,不好掉以輕心。在沒弄清楚事情之間,盲目與對方發生爭執并不是件聰明事。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先打探打探為好。如今找不到山門入口,若這二人是進山的關鍵,眼下不要輕易得罪。
只是小雙這頭才說完,除魔軍的蒲萄就站了出來,她上前一步,冷冷盯著簪星:“狡辯,不過是欺我師姐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便敢信口開河。”那位湘靈派的師姐已經被自己的師妹們扶了起來,不過還未醒轉。蒲萄道:“你既口口聲聲說從水底的怪物手中救了我師姐,那怪物呢?你可曾見過那怪物長什么樣?又是如何傷人?為何你平安無事?既與怪物相斗,為何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傷口?”
“小丫頭片子嘴巴挺厲害的,修仙之前酒樓里說書的吧!”食土鬼一下子跳起來,似乎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指著自己斷了一截的腿:“你看清楚了,我就是被那水怪拖下去的!那水怪長什么樣我也沒看清,但我折了一條腿!我家小殿下沒受傷是因為她強,你以為誰都跟你們除魔軍一般不堪一擊。小殿下,”食土鬼還不忘向簪星告狀:“早說了這群修仙的不要臉,當時就不該救她,讓那娘們自生自滅!”
蒲萄目光冰冷如霜:“邪魔外道。”語氣十分輕蔑。
食土鬼作勢要揍她:“都別攔我!我要把這小丫頭片子扔進水里,讓她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簪星:“夠了。”
食土鬼一噎,看了簪星一眼,乖乖退到一邊。簪星看向蒲萄,先前在姑逢山見到這小姑娘,雖驕縱任性了些,卻還不算固執,如今不知為何,似對她充滿敵意,油鹽不進。簪星淡淡開口:“我在水下曾窺見那水怪一眼,渾身油綠,質地粘稠。它將我拖入水下后就消失了,我在水下見到了它的巢穴,似乎是以水草綁縛獵物,慢慢享用,與蜘蛛習性無異。我在眾多尸骨中見到食土鬼和湘靈派的弟子,他二人是被剛帶進來尚有活氣,我便順帶一起帶了出來。”
“至于渾身沒有打斗痕跡,是因為我根本不曾與那怪物打斗。這位正道的姑娘,”簪星看向蒲萄:“這個答案滿意了嗎?”
蒲萄臉色有些發紅,咬牙道:“那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辭!假的!”仍是不肯相信的模樣。
簪星還未說話,身邊一個人的聲音橫插了進來:“她說的是真的。”
------題外話------
“傳說有司幽之國。司幽生思士,不妻;生思女,不夫。”——《山海經》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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