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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常每次回家,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小區(qū)門牌號。
雖然有點沒出息,但對于他一個小城市來的窮小子來說,這輩子能在首都買房安家,是他人生重要光彩履歷。
來自他老家,親戚鄰居提起他也都要夸一句——“老姜家小子混的不錯,在京城買房娶媳婦。”
離出人頭地還差得遠,但也勉勉強強有那么幾句談資了。
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房子面積不大,只有90來平,雖然做了不少裝修翻新,但也能看得出來,起碼得是住了五年以上的“老房子”。
沒辦法,京城的房價太貴,而且這兩年不停的漲,一平五位數(shù)以上已經(jīng)可以算是常態(tài)。不少地區(qū)的房價高的更是讓人心驚肉跳。
就這套二手房,還是姜常夫妻倆怕奧運會房價還得漲,咬牙想辦法東拼西湊買下來的。
雖然為此背了幾十萬的外債,但夫妻倆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是京城五環(huán)之內(nèi)的市區(qū)房子,專家都非常看好未來的升值空間。
什么,還有專家覺得樓市得崩?
這都是歪理邪說,純二傻子一個,這哪是專家,磚家還差不多………
姜常夫妻倆十分現(xiàn)實,買房子之前,天天盼著樓市崩,買房子之后,誰說樓市崩就跟誰急。
心里嘀咕那幫鼓吹房市要崩的傻子,姜常換了拖鞋,臥室聽到動靜的老板娘從屋里出來,看到丈夫笑容燦爛。
“餓了吧,家里剛買的豬耳朵,還有護心肉。”
“還好,我先看看兒子。”
姜常跑到臥室,有個兩個月大的胖娃娃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沒忍住親了一口:“這小子又胖了。”
“吃完睡,睡完吃,可不就胖嗎。”
遠的香,近的臭!
姜常長期在繁星影視城工作,回來的時間不多,自然稀罕兒子,老板娘天天帶娃,肯定要比姜常嫌棄。
“媳婦,辛苦你了。”
常年和各大劇組合作,姜常早就成了老油子一個,情商提高,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刻犯錯誤,馬上開始哄老婆。
老板娘傲嬌一下,就趕忙招呼姜常吃飯,她知道對方的性子,為了省錢,坐大巴肯定不會吃飯,撐天了買個饅頭墊墊。
好歹也是開過小吃店的,老板娘手藝?yán)洌挛宄愣怂牟艘粶?br />
爆炒護心肉、黃瓜涼拌豬耳朵、西紅柿炒雞蛋、椒鹽炸蘑菇,再加一個酸辣疙瘩湯。
“這么多吃不完啊。”
“吃不完明天熱著吃,你別管了,快吃吧。”
姜常笑笑,也知道老板娘是在給他開小灶,也不廢話,盛碗湯就開吃,老板娘就笑瞇瞇的看著他,偶爾招呼他夾菜。
兩人是奉子成婚,去年查出孩子,同居了好幾年的姜常就果斷和老板娘領(lǐng)證,也沒有怎么操辦婚禮,只是回家小辦了兩場。
倒不是因為老板娘是二婚,姜常不在乎這個,老家又不知道底細,根本沒有什么顧慮,兩人主要是想省錢買房子。
這點姜常一直頗為遺憾,不過老板娘不在乎,有了房子,一家三口踏踏實實過日子,比那些儀式更重要。
今年5月初,兒子出世,不過很可惜的是,姜常沒有時間在家照顧孩子。
兩年前,姜常成為繁星影視城最大的群頭之一,事業(yè)進入高速發(fā)展期。
今年《三國·赤壁》在繁星影視城開拍,姜常更是得到了重要機遇,成為劇組官方指定合作的群頭之一,勢頭大盛。
借著這個勢頭,姜常手里長期合作的群演直接多了一倍。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雖然姜常這個“之上”很虛,乃至實際上就是繁星影視城基地扶持的傀儡。
繁星影視城需要群演的組成,但有些事情基地官方又不好出面。
畢竟作為一個影視城來說,更多的要站在中立位置,維護各方的利益。
劇組壓榨群演,基地會管,但群演要是聯(lián)合起來,給劇組使絆子,基地也不會站在理虧的一方。
所以某種程度上,基地是作為管理和裁判的性質(zhì)存在,處理兩者之間的糾紛,但是正常合作,基地不會去管。
不過,劇組和群演之間,一般很難有效的直接接觸合作,所以就需要一些群頭,作為群演和劇組之間的中介。
而繁星影視城雖然不好直接參與偏袒劇組和群演之間的合作,但曹軒畢竟是群演出身,還是對同行們有所照顧,那就是盡量避免群頭壓榨群演。
群頭算是群演們的“經(jīng)紀(jì)人”,上劇組洽談業(yè)務(wù),然后獲得通告,下發(fā)給群演們,從群演們的片酬里分成。
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花招很多,單純的從群演手里多要分成都算是講究人。
許多群頭直接從劇組吃回扣,或者干脆包活,劇組100一天,他給人家一天30。
這也就罷了,有些群演沒活,哪怕是明知道被群頭喝血也認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外人也不好多說。
關(guān)鍵令人不齒的是有些群演不愿意喝血,這些群頭就想盡辦法的打壓排擠,甚至采取一些違法手段。
更令人惡心的就是,這些群頭利用手里的權(quán)力,作威作福,甚至干一些潛規(guī)則的勾當(dāng)。
此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花招,曹軒當(dāng)年就吃過好幾次虧,近些年一代更有一代強,花招詭計更多了。
當(dāng)然不否認有很多好的群頭,但上述這些害群之馬也不在少數(shù)。
曹軒雖是娛樂巨頭,但行業(yè)大環(huán)境下,他也很難根本大幅度提高群演的待遇,只能說在自己的地盤,誰敢這么干,被發(fā)現(xiàn)就是一個“滾”字。
也正因為如此,繁星影視城活躍的群頭,尤其是麾下群演較多的,基本都是基地扶持的代理人。
乖乖配合基地,賺錢取之有道,有肉有湯,甚至有福利政策扶持
不配合基地,基地可以扶持一個代理人,就可以扶持另一個,兩句話就可以讓群頭現(xiàn)回原形。
說白了,群頭就是個中介,與群演是一個松散的合作關(guān)系,并不牢靠。
借著其他方面的勢,伙同幾個狗腿子,欺負欺負群演還行,但影視基地親自下場打壓,下場可想而知。
除了寥寥鐵桿,絕大部分群演,絕對不會跟著這個“好大哥”鬧事,第一個念頭就是轉(zhuǎn)投其他群頭麾下,有矛盾的搞不好還得踩幾腳。
所以別看姜常手里小幾千群演,在影視基地也動輒被稱呼一句“姜哥”,甚至是“姜總”,但他自己知道,他就是個跑腿的。
因為來基地較久,資歷算是影視城最老的群頭,為人又厚道,做事講究,在群演里口碑不錯,才被基地當(dāng)做典型扶持。
若是真覺得自己成了繁星影視城呼風(fēng)喚雨的大佬,牛逼哄哄,恐怕沒倆月就得滾回京影廠門口蹲活。
但不管怎么說,如今的姜常也算是小有成就,不但老婆孩子熱炕頭,還在京城安了家。
相比于幾年前那個住在地下室,吃頓豬頭肉都像過節(jié)的苦逼群演,姜常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不過,姜常并沒有就此滿足。
家里還有外債,孩子出生,吃喝拉撒和上學(xué)都得要錢,所以他要更加努力。
《三國·赤壁》對他來說是個很難得的機會,電影規(guī)模極大,需要的群演很多。
雖然中影幫《三國·赤壁》劇組聯(lián)系到了部隊,但人家部隊不可能天天在劇組排練候場,除了部分重要片段和鏡頭,其他的還得靠普通群演。
粗略估計,《三國·赤壁》拍攝這大半年,起碼不低于10萬人次。
有些大場面,可能一拍就得拍好幾天甚至更久,這還不算集合演練的時間,這也得給人家群演錢的。
對于姜常這些群頭來說,《三國·赤壁》絕對是塊大肥肉,忙完這一票,不敢說直接平了家里外債,但絕對能大賺一筆。
更關(guān)鍵的是,姜常憑借這個大項目,在群演中聚攏人氣,擴大客戶群,手里資源多了,將來賺的更多。
姜常內(nèi)心充滿憧憬,或許過幾年,家里還能換套更大的房子………
在家半天,姜常幾乎沒怎么閑著,忙上忙下,安頓好了所有,第二天就準(zhǔn)備回保市。
他手上的業(yè)務(wù)太多,不能離開太久。
老板娘也沒說什么,給他用飯盒做了點吃的帶上,姜常就匆匆離去。
哪想著剛離開小區(qū)沒多久,正準(zhǔn)備去坐公交,原本不算明朗的天,突然陰云密布,開始下雨。
大意之下,沒有帶傘的姜常只能找了的牌樓下面躲著,但沒想到雨勢越來越大。
看了一眼手里早就買好的回程票,再磨蹭一會恐怕趕不上車了,更關(guān)鍵的是耽誤劇組的工作。
姜常一咬牙沖進雨幕,打算找一個出租車,打車去車站。
天色陰沉的厲害,雨也大的嚇人,姜常被砸的眼睛都睜不開,只能埋頭往前沖,卻不想隔壁路口突然開出來一輛車。
吱!
刺耳的剎車片和輪胎在地摩擦聲音響起,汽車感在距離姜常十幾厘米剎住,車門打開,車?yán)锏膬蓚人直接沖了出來。
“哥們,沒事吧。”
姜常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看到距離自己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車頭,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壞了,老祝,扶著上車,去醫(yī)院。”
他這一攤不要緊,可把其他兩人嚇得夠嗆,在姜常身上摸了幾下,意識到?jīng)]受重傷,才敢往車?yán)锓觥?br />
等進了車?yán)铮瑳]有大雨的干擾,姜常才回過神來,也聽清楚了車?yán)锲渌麅扇说恼勗挕?br />
“附近哪個醫(yī)院近,趕緊過去。”
“老板,你要不要避一避。”
“……不用,咱車走太慢,又提前剎車,這哥們應(yīng)該傷的不重,沒什么問題,該怎么辦怎么辦。”
逐漸清醒的姜常,抬手抹了一把糊在臉上的雨水,剛想示意自己沒事,請司機送自己去車站。
結(jié)果抬頭看到后座坐在自己旁邊,被雨淋的頭發(fā)趴落,狼狽不堪的臉,眼睛瞬間就直了。
“臥槽,曹軒?!”
正在車?yán)锕褡臃淼牟苘幝勓裕粗呀?jīng)傻眼了的姜常,趕忙扶住,關(guān)心詢問。
“哥們你沒事吧,撞到哪里了,疼不疼,別擔(dān)心,咱們這就是醫(yī)院……”
姜常此時受到的刺激一點都不次于剛才差點被車撞上,他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我沒事,剛才沒撞到我。”
“沒撞?”
曹軒一愣,姜常趕忙比劃:“真沒撞到過,就差那么十幾公分停住了,我是腳軟沒站住,我身上一點事沒有。”
“真沒事?”
曹軒還有點猶疑:“你不用擔(dān)心醫(yī)藥費的問題,不管誰的責(zé)任,我出了,咱們身體為重。”
“真沒撞到,連刮都沒刮到,剛才就是嚇著了,我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姜常好說歹說,曹軒才相信沒撞到,不過為了安全考慮還是去醫(yī)院做了檢查,發(fā)現(xiàn)確實沒事,最后只拿了點壓驚的藥。
從醫(yī)院出來,曹軒忍不住打量姜常,不僅感慨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將心比心,自己當(dāng)初要是被一個大明星+大富豪“撞了”,第一個想法就是琢磨買四合院如何布局………
結(jié)果碰上這哥們,根本沒那個想法,要不是他硬拽著,連醫(yī)院都不愿意來。
不對,這小子不會是逃犯吧?
曹軒突然冒出個念頭,與祝疆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把姜常“包圍”,曹軒試探笑問。
“哥們,咱倆也算有緣,光知道你叫姜常,還不知道是干什么呢。”
“那什么,我和您是同行,也算是跟您吃飯的。”
“?”
“我是繁星影視城的群演統(tǒng)籌,就是群頭,剛才就是想回影視基地,結(jié)果和您撞上了。”
姜常怕他不信,還從兜里掏出了繁星影視城的通行證,上面有他的名字照片和身份,這玩意都是塑封的,不怕水。
好家伙,曹軒真服了。
他昨天是回家,今天返回繁星影視城,家里正好有個保姆打算來豐臺看親戚,曹軒順手就給送了過來,剛從路口拐過來,就碰上了姜常。
緣分啊!
“妥了,正好你也回去,搭我的車一起吧,到時要是有麻煩,我也幫你說句話。”
“謝謝曹總。”
“客氣了。”
兩人坐上了車,前往保市,雨還在下,經(jīng)過了剛才的教訓(xùn),祝疆開車很慢。
曹軒索性和姜常聊起了天,姜常態(tài)度拘謹又有些激動。
“其實我一直是曹總您的歌迷來著,甚至您是我的人生偶像。”
“是嗎?”
“您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其實我來京城最開始也是當(dāng)?shù)娜貉荩斓锰貏e慘,日子沒奔頭,當(dāng)時都想回老家了,結(jié)果聽到您那首《你的答案》,才咬牙堅持了下來。”
曹軒點點頭:“我相信你,不是我吹,你這番話好幾個人和我說過,不過不一定是《你的答案》,也有《夜空中最亮的星》和《平凡之路》等。”
“這恰恰說明曹總您寫的歌打動人心啊。”
姜常奉承了一句,這回能和偶像以及頂頭上司近距離交流,激動的同時也有點小私心,希望能多留一些好印象,對自己事業(yè)有好處。
曹軒倒不介意對方這點小心機,因為剛才的情景,他現(xiàn)在對姜常觀感很好。
兩人正聊著開心,姜常手機震動,拿出來接通,是老板娘詢問他到?jīng)]有到地方,被沒被雨淋。
姜常怕媳婦擔(dān)心,沒敢說剛才的事,就說打車去了車站,一路平安,讓她在家照看孩子。
“結(jié)婚了?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
曹軒好奇問道,剛剛為父,現(xiàn)在對孩子方面比較敏感,姜常也不瞞著,能和偶像聊聊家常,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
“兒子,5月2號出生的,兩個月多點。”
“這么巧?”
曹軒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找補一句:“我也有一個朋友6月份剛當(dāng)爸爸。”
“還真挺巧的。”
姜常倒沒懷疑,畢竟誰也沒根本沒想過曹軒有孩子,曹軒本人倒是對比特別有興趣。
“當(dāng)?shù)吲d吧。”
“高興。”
姜常笑容燦爛,撓了撓頭:“我以前不懂什么叫父愛,但有了兒子吧,就想把家里的好東西都給他,想著多努力努力,讓他過好日子。”
“不錯,有當(dāng)?shù)臉印!?br />
姜常笑笑,又輕吁一口氣:“就是苦了我媳婦了,只能自己在家?guī)Ш⒆印!?br />
“家里沒人?”
“沒有,我媳婦和她娘家人關(guān)系一般,就孩子出生過來看了看,我媽家里一堆事,只能幫忙伺候月子,不能長住。”
姜常估摸著平時也憋壞了,工作沒時間發(fā)牢騷,家里又不能說,免得媳婦多想,現(xiàn)在逮了個機會,來了個竹筒倒豆子。
家里靠不上,小兩口只能自己扛。
《三國·赤壁》拍攝任務(wù)繁重,每天群演統(tǒng)籌,根本離不開姜常,想拿下這單,就必須長期跟組。
但他又不能真把媳婦兒子扔在家,只能每周擠出一天時間,坐幾個小時的大巴車趕回來。
買好所有的生活用品,打理清楚一切,方便自己媳婦足不出戶,不缺吃喝,安安穩(wěn)穩(wěn)看孩子才離開。
如此,平常生活還好,雖然老板娘悶點,但等姜常回來,也能出去逛逛。
怕就怕孩子生病,老板娘一個人真忙不過來,要是碰上京城的親戚朋友空閑還好,勉強請來頂一下,要是一個人找不到就只能咬牙自己上。
姜常說著生活的苦辣辛酸,曹軒在旁靜靜的聽著。
恍若這一刻,他從姜常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樣群演出身的他,如果沒有金手指,是像是成為“曹軒”那樣的狗仔,還是像姜常一樣,找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工作,奔波勞碌,養(yǎng)活妻兒,甚至還不如姜常,年過而立,孜然一身………
“姜常,如果你是我,你會做些什么?”
“我是您?我怎么會是您呢?我又不會寫歌。”
“假設(shè)嘛,如果你是我,你覺得你會如何。”
姜常低頭沉吟了許久,才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現(xiàn)在挺好的,雖然有時候是困難了點,但已經(jīng)比很多人強了。
事業(yè)蒸蒸日上,京城有房子,媳婦孩子都在,生活有盼頭。
我成為不了您,我不想成為您,知足常樂挺好的。”
曹軒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沖前頭打了個響指:“老祝,放首歌聽一聽。”
祝疆打開電臺,里面?zhèn)鱽砭┏菑V播主持人的聲音。
“下面我們播放超級天王曹軒的新專輯的主打歌《路過人間》,這首歌一上線,在各大排行榜成績斐然,也受到了無數(shù)歌迷的喜愛……”
主持人念完一大串介紹,才開始放歌,前奏過后,曹軒清亮的聲音在車廂內(nèi)響起。
“嘿,意不意外
她背影那么輕快
嘿要明白
人會來就會離開
……”
《路過人間》這首歌是臺省一部電視劇的主題曲,這首歌背后的寓意說法很多。
有說愛情、有說親情、有說生離死別,猶如很多優(yōu)秀歌曲一樣,每個人都能在這首歌曲聽出自己的想法。
曹軒以前這首歌親情、友情、愛情都適合,本身就是一個頗有閱歷的人,告訴你這世間得失,有美好也有失去,把握曇花一現(xiàn)的瞬間,放下包袱,勇敢去活著。
但今天他又聽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路過人間,無非一瞬間
每段并肩,都不過是擦肩
………
路過人間,一直這輪回
幸運一點,也許最后和誰都不相欠
……”
路過人間,并非是一場修行,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美好是真實的,蹉跎也是真實的,擁抱美好,正視蹉跎,不去考慮那些得失與否,去在意關(guān)心自己所擁有并熱愛的一切。
非是路過人間,卻是我在人間………
曹軒突然忍不住笑了,自己薅了這么多歌不知多少人給自己寫過閱文理解,這回卻是他自己做了一回題。
與這首歌貼不貼題并不重要,曹軒也不知道這個感悟自己能記住幾天。
但至少這一刻,曹軒覺得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慰藉,聽“自己的歌”把自己聽感動了,這并不是第一次,但還確實很罕見。
曹軒靜靜沉思,姜常卻不知為何他不說話了,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坐立不安。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三人《三國·赤壁》劇組,下了車之后,姜常鼓起勇氣。
“曹總,剛才我沒過腦子,說錯話了,您別生氣。”
“我生什么氣,你說的對,你是姜常,不是曹軒。”
曹軒叫來祝疆,在他耳朵里嘀咕了幾句,然后接過鑰匙,拍在了姜常手里。
“之前你不是說回家看兒子不方便嗎?這車給你了,一會你把身份證和電話給老祝,他給你過戶。”
“……”
姜常看著這車后面的寶馬牌子,整個人都慌了,趕忙想把鑰匙還給曹軒。
“曹總,不行不行,我真沒有撞上,醫(yī)院檢查都沒事,您真不用賠償。”
“真撞上了也不至于賠你一輛寶馬,我都看到了,是你小子闖紅燈,主責(zé)在你,別糾結(jié)了,就當(dāng)我給孩子的。”
“給…孩子的?”
姜常茫然,沒想到自己這胖兒子連嬰兒車都沒坐過幾回,兩個月就有了一輛寶馬。
再想推遲,曹軒卻已經(jīng)走遠,他看向留下來的祝疆:“大哥,我……”
祝疆笑了笑:“留著吧,也算緣分一場,再說這車是老板當(dāng)寶馬代言人,廠家半賣半送的,沒多少錢。”
“不是錢的問題。”
姜常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沒駕照,怎么開啊。”
祝疆:“……”
………
曹軒和導(dǎo)演打了個招呼,他這回算是遲到了,然后來到化妝間上妝。
他的御用化妝師姓梅,比曹軒大四歲,曹軒叫他梅姐。
履歷其實不算好看,但1999年就跟著他了,跟著曹軒征戰(zhàn)各大劇組、演唱會、頒獎禮等等,也從不少知名化妝師里吸取學(xué)習(xí),積年累月,終成一代大佬,對曹軒的妝容造型那叫遂心應(yīng)手。
這兩年梅姐的孩子也大了,有些時候并不能隨時隨地跟著曹軒,所以以防萬一,也開始帶徒弟。
其中有一個天賦很好的叫孫娟,被梅姐重點培養(yǎng),甚至已經(jīng)開始給曹軒化妝。
孫娟年紀(jì)不大,性格活潑愛鬧,哪怕對著曹軒這個大老板也不是特別害怕,今天一見曹軒,就馬上嚷嚷開來。
曹軒也挺喜歡這個姑娘,覺得其性格很像年輕時候的胡婧,不過就是身材圓了好幾圈。
“老板,你太厲害了。”
“又怎么了?”
“我早上看百度排行榜,新專輯4首歌沖進前五,冠亞軍都是您的。”
曹軒淡然一笑:“基操勿6。”
旁邊的梅姐有點懵:“這句話啥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
年輕人腦子轉(zhuǎn)的快,哪怕曹軒不解釋,孫娟也能猜出個大概。
“基本操作,不用大驚小怪,老板,是不是這個意思。”
“聰明,晚上讓制片主任給你盒飯加雞腿。”
一個雞腿打發(fā)了吃的圓滾滾的孫娟,梅姐也感慨起了新專輯道:“您這次出的歌真不錯,都特別有味道,特別是那首《老男孩》,我家那位都聽哭了。”
“謬贊了,姐夫喜歡就好。”
“不過他也提意見了,說您太成功了,這歌要是找個丑點的頹廢點的歌手唱,更有味道,”
“哈哈,既然是祭奠青春,哪有丑帥之分,再說了,我快32了,確實是個老男孩了。”
“說的對,我看他就是嫉妒。”
梅姐點頭認可,然后補了一句:“不過我個人來說,更喜歡《路過人間》和《一路生花》。”
“嗯,我個人更喜歡《路過人間》。”
至少這首歌是純原創(chuàng),而《老男孩》和《一路生花》,雖然歌曲質(zhì)量并不差,但都陷入抄襲風(fēng)波。
不過現(xiàn)在,兩首歌的原版都沒有出現(xiàn),都成了曹軒“原創(chuàng)”歌曲。
路過人間,不過是個薅羊毛的曹老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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