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5號城市之外,被宗丞制成傀儡的年輕人站在出入境閘,他身后的老者與上千名力夫與畫軸都不知所蹤。
年輕人背手,笑吟吟的往城市里走去,經(jīng)過閘口的時候有士兵將他攔住:「出示電子信標。」
年輕人笑道:「勞煩通報銀杏山,就說宗丞來訪。」
很快,一扇暗影之門干脆了當?shù)拈_在宗丞面前。
慶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走吧,老爺子在銀杏山等你。」
宗丞踏進暗影之門,口中稱贊道:「這是我最想擁有的禁忌物之一,卻始終被慶氏牢牢掌控在手中。這個東西如果在我手里,一定能增加幸福感。」 慶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下輩子可以投胎當我孫子,說不定會傳給你。」
宗丞站在半山腰的那座小木屋前,也不生氣:「或許不用等那么久…老爺子倒也真是有魄力,一個普通人,也愿意和我面對面聊聊天。」
老爺子平靜的坐在屋里翻看著棋譜:「你也沒有多可怕,所以不需要我感到恐懼,進來坐下吧,不管今日結果如何,你我總會有個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后再想一起喝茶,也沒什么機會了。」
宗丞笑了笑,坐在老爺子對面:「英堆所見略同,我也認為,今天便是收官之日。不過,我不認為我會輸。」
慶忌取出棋盤放在兩人面前,然后就退了出去。
老爺子執(zhí)黑棋落子:「下一局?」
「那便下一局,「宗丞笑著取白子落下:「您不擔心慶氏會敗嗎?又或者,您不擔心慶塵會死?」
老爺子說道:「如何敗?」
宗丞說道:「我知道慶塵走了那條成神之路,可任小栗也是走了兩百多年才找回自己的記憶,您又如何敢希冀慶塵能在這場戰(zhàn)爭中找到記憶呢?」
老爺子心平氣和的說道:「萬一找回來了呢?你這是僵硬的經(jīng)驗主義,要不得。而且,說不定他沒找回記憶,都能將西大陸打得落花流術呢?」
宗丞又說:「您小看戲命師了,我與他們是打過交道的。在我化名柳月之后,也曾去那片土地,本以為他們好欺負一些,卻不料被他們找到了西大陸的所有傀儡,一一殺死。」
老爺子倒是有點意外了……
慶塵曾說過西大陸也曾有傀儡師出現(xiàn),卻沒想到從頭到尾這全世界的傀儡師,都是眼前這一人而己!
聯(lián)邦與羅斯福王國都歷經(jīng)千年,這千年來不知道多少生命來到這個世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而這個傀儡師則一直躲在角落里,看著這人世間滄海桑田。
老爺子感慨:「你是gai溜子嗎?怎么哪都有你。工國
「倒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稱呼我,」宗丞笑道:「既然擁有無限的生命,自然要多經(jīng)歷一些人生才對。西大陸那邊還以為我第一次去來著,但他們哪想到我百年前早就去過好多次了。我與戲命師家族是打過「道的,如果您認為決戰(zhàn)時,他們的底牌就只有一群傻乎乎的獸兵,那您一定會吃大虧的。工國
「哦?」
宗丞認真說道:「我甚至認為,不用我出手,慶塵就會死在戰(zhàn)場上了。」
老爺子氣定神閑的問道:「他們會有何后手?」
宗丞笑道:「那可是戲命師的底牌,我怎么能知道呢?但我知道,從這場決戰(zhàn)的一開始,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了,戲命師向來如此,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們取走了最關鍵的東西,勝利的天平也會隨之傾斜。」
老爺子落下一
枚黑棋:「這次恐怕不行了,我看不到的命運,他們一樣也看不到。」
宗丞快速落下一枚白棋:「戲命師的謀劃能力可不止是上帝視角,就像您的能力也不僅僅是擁有天地棋盤。看到命運固然是優(yōu)勢,可能用好上帝視角與天地棋盤,本身也需要遠超常人的謀算。我如旁觀者一般看您下了這盤棋,驚嘆于您幾乎做對了所有選擇,只有這樣,才能讓病入膏育的東大陸,與西大陸打得有來有回、勢均力敵。」
老爺子笑了」笑:「過獎了。」。
宗丞認真說道:「但戲命師這一回,可比您想象的要恐怖。您知道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對方其實也知道。」
老爺子笑道:「他們如此恐怖的話,假如慶氏落敗了,你又如何漁翁得利?恐怕你也打不過他們吧。」
宗丞想了想:「我應該可以。」
老爺子哦了一聲:「就憑你那12個A級畫師,與他們的畢生畫作?」
宗丞反問:「誰說那畫師里,只有A級?這諾大的世界允我予取予求,若是只能找到12個資質平平的修行者,那也太失敗了吧。」
老爺子不置可否:「下棋。」
宗丞奇怪道:「您不擔心嗎?」
老爺子從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來:「曾經(jīng)有位朋友帶他兒子來下棋,我給他兒子看了棋盤上的走向,讓他兒子接受了極其殘酷的命運。他對此一無所知,我卻心中有愧。」
宗丞:「李修睿,李云壽。」
老爺子抬頭看向宗丞:「那時我便下定決心,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不管多少阻礙,我們都一定要贏。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坦然接受命運之人的犧牲。」
「您還是低估了戲命師,也低估了我。」
「你低佑我們的決心。」
*********
山野中,家長會成員相互挽扶著趕路。
一場跋涉、一場大戰(zhàn),家長會最核心的A級成員已經(jīng)只剩下一萬余人。
那些不見的人,都永遠留在了A1戰(zhàn)線的戰(zhàn)場上。
活著的人,每個人的體能都已經(jīng)接近極限。
即便小七這樣的,有時候也走著走著被地上的枯樹枝絆倒,這說明他已經(jīng)疲憊到大腦無法準確分析環(huán)境了。
「拉我一把!」小七喘著粗氣說道,他的左臂上有抓痕,雖然涂上雞血芽制成的特效藥,但這里不是表世界。
沒有鯨島,藥有是限的,每個人都只能薄薄的涂抹一層。
羅萬涯將他拉起:「要不你帶著傷員留下來休息,我們身上沒傷的繼續(xù)趕去支援。」
小七調侃道:「撇去傷員,你們就剩三百多號人了,還不夠西大陸塞牙縫呢。」
羅萬涯想了想:「也是。」
小七站直了身子說道:「走吧,戰(zhàn)友們還在等我們呢……老羅,你說咱們以前都是一個個混子,你是跑路達人、江湖大哥,我是夜店里的常客,咱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落到這步田地。」
小五笑道:「什么叫落到這步田地,搞得大家像失足青年一樣,會不會用詞!」
羅萬涯挽扶著大羽繼續(xù)往前走去,哈哈大笑著:「咱們」不是為信仰嗎?」
「咱們的信仰是什么?」
「呸,現(xiàn)在還聊什么信仰,一群臭流氓裝什么文青,干就完事啊!老羅,當初我就是被你洗腦拉進家長會的,現(xiàn)在你還想著給我們洗腦!」
羅萬涯朗聲大
笑:「干就完事了!」
家長會隊伍向其他戰(zhàn)場趕去,速度雖慢,卻不曾停下。
這時,前方出現(xiàn)三個身影,肩膀纏著繃帶的陳灼藻,腿上纏著繃帶的胡靖一,腰上纏著繃帶的小九,三個人來這里與家長會的隊伍匯合。
隊伍最前方的李恪忽然背著復刻背包轉身:「各位,我要先走一步,時不我待。」
小七認真道:「活著,等我們趕到。」
「嗯。」
*********
A5戰(zhàn)場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原本黃色的土壤漸漸***凋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兩條山脈之間夾著的十多公里的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無比蒼涼。
時值午后,烈日當空,所有人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色。
慶塵現(xiàn)在,很渴望恢復記憶,解開自己的封印。
這一次,他純粹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殺伐手段,而不是只能這這么一拳一腳的殺死那些獸兵。
實在是太慢了啊!
別的boss血量一旦掉到臨界值,就會立刻放個大招秒掉全屏小菜雞,但慶塵不行。
也希冀自己多戰(zhàn)斗一會兒、受點傷,就能想起什么,結果根本沒有。
慶塵戰(zhàn)斗了太久,而且每次出手都是全力,慢慢的他開始劇烈喘息起來,速度也漸漸慢下來。
之前他
出拳根本沒人能看清,可現(xiàn)在不同,一舉一動都能被肉眼捕捉到。
戰(zhàn)場遼闊,獸兵熙熙壤鑲,慶塵就感覺自己身處春運最擁擠的火車站,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其他東西。
真是個神奇的比喻…慶塵心里嘀咕道。
下一刻,一個戲命師老怪物見他疲態(tài)盡顯,再次從獸群之中悄然而至。
這位戲命師老怪物沒有貿(mào)然靠近,他只是隔著數(shù)十米,從袖子里抽出一支印第安吹箭,用力一吹。
但就在吹出吹箭的一瞬間,慶塵驟然轉身以兩指夾在當中,隨手一碾便將吹箭碾碎。
戲命師老怪物整個人都不好了,此時的慶塵哪里還有先前的疲態(tài)?
戲命師早先試過,這吹箭的飛行速度比槍械子彈快多了,慶塵卻能輕松接在手中碾碎,先前那疲憊分明是假裝的啊!
慶塵已經(jīng)接連摧毀兩件禁忌物了。
即便羅斯福王室手里的禁忌物多,可也經(jīng)不住這樣糟蹋!
而且,這徒手摧毀禁忌物的實力,也讓老怪物心中驚疑不定,根本不敢親自上前刺殺。
但其實慶塵并不是用力量將禁忌物碾碎的,禁忌物本就是世界規(guī)則、世界意志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如今他自成一個世界,當他與禁忌物接觸時,兩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會發(fā)生碰撞。
慶塵只覺得還沒用力,先前的匕首、現(xiàn)在的吹箭,就碎了。
就連慶塵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失憶之后老聽黑蜘蛛、壹說起各種禁忌物的厲害之處…這也不厲害啊!
此時,老怪物心中格外慶幸,還好他看出了他的意圖,立刻一層一層的包圍上來,直到將他和家長會徹底分隔開。
漸漸的,慶塵從一腳端死幾十頭獸兵,到后來一腳只能踢死一個獸兵,所有人都看出他的身體機能在不斷下降,到了這個時候,慶塵一人便殺了足足三萬獸兵,還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戲命師老怪物認為他們的時機終于到來,再次在獸兵掩護下靠近來,隔著上百米摘下
自己黑袍上的一枚蝴蝶胸針。
卻見他輕吹一口氣,蝴蝶扇動起翅膀朝慶塵飛去。
結果蝴蝶一出現(xiàn),慶塵又重新生猛起來,再次追殺老怪物兩里地,甚至還找機會投擲獸兵,砸得老怪物內出血。 戲命師老怪物們全都無語了。
合著,您就只會示弱、演戲這一招?
神切呢?云氣呢?
您現(xiàn)在所有技能都點在演技上了唄。
戲命師老怪物們忽然感覺有些無力,慶塵」boss好像怎么也推不倒似的。
在此之后,慶塵又在一個小時內,前前后后演了六次,合計毀掉戲命師七件禁忌物,把戲命師老怪物們給演麻了。
但…再兇猛的boss總會被推倒的。
慶塵的動作越來越慢,就在他獨自一人殺掉五萬獸兵的時候,一頭獸兵沖到他身邊用爪子在他背后留下了三條血印。
傷口不深,這一爪別人或許扛不住,但抓在他身上,就像是小奶貓撓出來似。
這對慶塵來說不是輕傷,但這意味著:一個開始,力竭的開始。
慶塵喘息著,站在戰(zhàn)場之中,只覺得放眼望去身邊一個同伴都沒有,全是妖。
這一次不是裝的,是真累了。
然而,當他真的累以后,戲命師老怪物們反而不敢再上。
他們看著慶塵背上的傷,只是輕聲低語著:「苦肉計,肯定是苦肉計。」
就像‘狼來了’那個故事,故事里的小男孩也只是喊了三次,大家就不信慶塵這邊足足演九次,戲命師老怪物們是真的不敢再信了。
他突然開始折返回家長會方向,他必須在自己真正力竭以前離開,不然就玩脫了。
來之前慶忌告訴他,只需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即可,拖住六個小時,就會有援軍趕到。
但此時慶塵已經(jīng)拖延了六個小時,但援兵一個都沒看見。
而且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獸人軍團的數(shù)量是十來萬,他一個人就殺了五萬,可對方卻絲毫不吝惜似的,還在不斷消耗著獸兵。
慶塵總覺得這不應該,對方似乎還有后手,不然對方憑什么敢這樣殺到東陸來?
如果西大「陸已經(jīng)沒有」后手,那就顯得對方太蠢。
他記得零在安全屋里曾說一句話:「永遠不要小看戲命師。」
所以,西大陸手里一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殺手銅,要么是機械蜘蛛這種隱藏己久的東西,要么是對方手里還有足以毀滅東大陸一切的禁忌物!
慶塵用盡全力往回殺去,準備與家長會匯合。
有老怪物忽然察覺不對,他這次是真的撐不住了。
「圍住,不要讓他機會和家長會匯合!」
慶塵想要和家長會匯合,卻不論他如何努力,總會有新的獸人軍團填補上來,將他和家長會的距離再次拉開。
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一場戰(zhàn)斗下來,慶塵成名絕技沒見到幾個,騷操作倒是看到了不少!
慶塵與家長會匯合之后急促說道:「撤撤撤,快撤!」
家長會嘩啦啦的如潮水般向最后那道防線撤去,慶塵緊張的向四周觀察著,想要看看是否有援軍抵達。
然而命運早已模糊,即便是銀杏山也無法知曉時間的答案。
慶塵想要爭取時間拖來援軍,但最終還是沒能等來。
撤退路上,獸人軍團再次廝殺上來,慶塵用余力來回廝殺,給家長會制造撤退的機會.。
但戰(zhàn)場太龐大了,縱然是他,也無法在潮水般的獸人軍團面前護住所有人周全。
慶塵有些難過,因為壹和黑蜘蛛都說過,所有人都一定在等他回來,仿佛只要他回來了便一切都云淡風輕了。
慶塵也很希望自己回來之后就大殺四方,就像一拳超人琦玉那樣,只需要一拳就能在地球上犁出一條巨大的溝壑,將這獸人軍團全部混滅。
然而現(xiàn)實與想象總有差距。
小二是A5防線上少數(shù)的A級,當慶塵匯合之后,他就像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似的始終跟在慶塵身邊。
慶塵看向小二:「那個……你叫什么?」
小二樂了:「您叫我小二就行了。,
慶塵一邊挖斷一頭獸兵的脖子,一邊慚愧道:「抱歉啊。沒能把這些鬼東西全殺完。,
小二證了一下:「您真是用最抱歉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啊。這里是獸人軍團數(shù)量最多的防線,您殺不完才是正常的。,
此時,獸人軍團竟分出兩翼從側翼包抄過來,諾大的平原上揚起煙塵。
它們的速度遠遠高于家長會,追擊的速度也永遠比撤退更快,以至于家長剛剛退回最后一道防線,整個防御陣地都被團團圍困住了。
這次就算慶塵有三頭六臂也救不過來了。
慶塵原以為家長會慌做一團,可小二忽然高舉手臂,伸手比出一根食指。
下一刻,命令聲不斷傳遞出去,竟有一批家長會成員主動站出來,頂在了防御圈的最外層。
當家長會也與獸人軍團相撞的一瞬,有人瞬間被獸兵的利爪洞穿,但被洞穿的人并未放棄,只是嘔著血、繼續(xù)扣動扳機,在獸兵身上打出深深的血洞。
獸兵圍繞著他們形成一個巨大的磨盤,當磨盤旋轉起來便會磨出血來,像是要把家長會成員的骨頭都磨出來,嚼碎了吞下去。
家長會成員不斷向內收縮,但他們后退一步,獸人軍團便會向前逼近一步。
慶塵奮力的救人,卻救不下所有人。
他并不認識這些并肩作戰(zhàn)的人,但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時,他只覺得心中隱痛。
仿佛他早該認識這些人了,又或者他明明該記得卻又忘記了。
是啊,他明明該記得這些人的。
這些人看見他時眼里的目光有敬仰、有信任、有親切,這是慶塵在17歲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
那些目光提醒著他,他的人生里正有一塊空白,而那塊空白就是他最寶貴的經(jīng)歷。
此時慶塵甚至有點討厭這種感覺,為什么他的記憶還沒恢復,為什么他那傳說中的封印還沒解開,一旦解開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準確講,他是討厭自己體內的封印。
小二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便坦然說道:「您不必自責
,如果您沒來,我們早在六個小時以前就死了。說實話,活六個小時,再見您一面,我們也挺知足的。,
慶塵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盡力一腳將襲來的獸兵踢出去。
這時,人群里有人笑著說道:「確實,多活六個小時,看著老板殺了那么多獸兵,咱也算值了。」
小二忽然豎起手臂握緊拳頭,卻見數(shù)不清的家長會成員簇擁著慶塵向南方移動。
慶塵皺眉:「這是干什么?」
小二說道:「您的記憶還沒恢復,封印也沒解除,不應該跟我們一起死在這里。您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還有更多人需要您活下去。我們給您在南邊殺出一條路,您必須離開了。」
慶塵怎么也沒想到,他是來救人的,最后卻是這群人想要救他。
就像這些人日日夜夜期待著他回歸,但那些防線卻是這些人日日夜夜的堅守著。
獸人軍團再次加快進攻的頻率,獸兵悍不畏死撲上來,似乎生怕慶塵離開。
然而家長會秩序嚴密的再次分出兩批人來,一批去硬生生頂住獸人軍團的進攻,另一批則繼續(xù)簇擁著慶塵向南邊殺去。
可是獸人軍團不打算放慶塵離開,三名身上帶傷的戲命師老怪物全都隨著獸兵殺來,擋在南去的路上。
他們知道慶塵已經(jīng)真的力竭了,今天必須把慶塵留在這里!
一名家長會成員高聲道:「沖,不要回頭!」
慶塵只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不斷的沖擊著枷鎖,直到那枷鎖上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縫!
可是,即便出現(xiàn)了裂縫,封印枷鎖依然牢不可破,不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行,慶塵頭疼欲裂,想要放肆怒吼卻發(fā)不出聲音來。
這種感覺令人絕望。
家長會成員奮力想要沖破南下的那條路,卻一次次失敗。
就在此時,遠方忽然出來奔騰的聲響。
那聲音如戰(zhàn)鼓由遠及近,還有人高聲呼嘯著,您揚的長調像是雪區(qū)的歌聲。
家長會成員在戰(zhàn)場中被獸人軍團擠擋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覺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小二大聲道:「托我上去!」
兩名家長會用手搭起橋,將小二抬到空中。
小二愣住了,他看見上千頭高大無比的野牛正奔騰而來,野牛身上有黑色圖騰翻涌著,它們頭上的角鋒利得如兩柄尖刀,高大如獸人戰(zhàn)士。
這不是野牛,這是西南大雪山里的神牛!
可奇怪的是,每一頭神牛都被人用黑色的布條蒙住雙眼。
但小二只看到野牛,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下一刻,神牛群貼著獸人軍團的邊緣馳騁而過,它們沒有和獸人軍團正面交鋒,相對獸兵的數(shù)量,它們還是太少了,無法力敵。
卻見神牛群從獸人軍團邊緣擦肩而過時,神牛的一側腹部翻出上千人來,他們雙頰都被曬出高原紅,頭上扎著密密麻麻的辮子,脖子上掛著手指骨串成的項鏈,撞擊在一起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這上千人穿著藏袍子,露出半個赤裸的肩膀來,所有人肩膀上都有黑色的圖騰翻涌。
火塘!
竟是許久不見的火塘出現(xiàn)了。
小二高聲道:「援軍!援軍來了!」
「噗!」
小二疑惑起來,他竟看到所有火塘漢子翻上牛背時,都扛著一支RPG。
這種感覺,就像是慶塵第一次見大長老時,對方用手腕上的電子手表看天氣預報一樣硬核。
大長老在第一頭神牛上抬起手臂,然后有力的揮下:「放!」 所火塘漢子同時扣動單兵RPG的扳機,一枚枚火箭彈旋轉著,打入獸人軍團側翼。
劇烈的火光沖天而起,光是氣浪就掀翻了數(shù)千頭獸兵!
火塘一般縮在西南大雪山里不出來,所以大多數(shù)人對他們的認知就是一群野蠻人。
現(xiàn)在野蠻人騎著神牛扛著RPG,實在太顛覆認知了。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來了。
終于來了!
雖然沒來多少人,但只要有人來,就意味著他們沒有被忘記在這里!
正當家長會成員們這么想的時候,卻見火塘漢子們騎著神牛越跑越遠,好像就要這么走了。
「臥槽,」小二驚嘆:「合著,就來這么一下子?意思一下?」
話音剛落,卻見火塘漢子們驅使著神牛在戰(zhàn)場之外繞了一個圈子,方向重新調轉回來,不遺余力的再次發(fā)起沖鋒!
這一次,他們是直直沖向獸人軍團的,逼得獸人軍團必須分出一批去頂住這沖鋒的壓力。
當神牛群即將與獸人軍團遭遇的瞬間,所有火塘漢子全都從神牛背上躍了下來。
他們在地上翻滾一圈便流暢的站起身來,跟在神牛群后面繼續(xù)沖殺。
奔騰的神牛群將上千頭獸兵撞得人仰馬翻,但它們的數(shù)量還是太少了。
僅僅將獸人軍團陣型沖開開了一條小小的缺就被獸兵盡數(shù)撕碎。
也就是這個時候,火塘漢子已經(jīng)緊接著沖至獸人軍團面前。
「讓!」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火塘漢子的隊形驟然向兩側分開」,竟露出當中一名正拖黑刀而行的麻花辯少女來。
秦以以拖刀一躍而起,一刀力劈華山傾瀉而下。
貫通天地的刀光將獸人軍團陣型硬生生劈出一條裂縫來,秦以以竟是A級,而且這刀勢比長老曾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聲勢驚人!
可還是不夠。
大長老怒吼一聲:「徐林森!」
黑桃組織的黑機A——徐林森,當先一步來到秦以以更前方,他背后神牛法相具現(xiàn)而出,以更加兇猛的姿態(tài)頂開獸人陣型!
這次,終于打開了獸人軍團的一條縫隙!
火塘漢子們趁著這個機會扎進缺口中,一路殺到了最中央,與家長會完成匯合。
嘉措神子對家長會成員說道:「這個角交給我們來擋,你們向里面退,把傷員送到中間去!」
秦以以眼光在人群中掃過,但此時家長會成員仍有很多,站在一起無邊無際,她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大長老凝聲道:「小心,現(xiàn)在,不是你找人的時候!」
「嗯,」秦以以沒有多說什么,揮刀擋下了重新圍上來的獸潮!
有家長會成員興奮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大長老沒好氣道:「看不起誰呢,這東大陸也有我們一份,你們跑來當英堆,我火塘難道就沒英雄嗎?」
大家朗聲笑道:「火塘的漢子都」是英雄好漢!
大長老嘀咕道:「別特么剛打完仗就去圍剃我們就行了!」
人高喊道:「不會的,這一仗打完,大家一起整整齊齊的去地下排隊過孟
河橋、喝孟婆湯,不會有圍剿啦!」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隔了兩秒才有人一邊阻擋獸兵,一邊問道:「這是哪邊的缺心眼兒,能不能別說喪氣話…」
嘉措神子認真解釋道:「我們有自己的神明,死也不喝孟婆湯,我們和你們不是一個體系的。」
大長老感慨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講地獄笑話。你們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有家長會成員問道:「火塘兄弟,其他援軍呢?」
嘉措神子高聲喊道:「不知道,來的只有我們,沒見別人!」
家長會成員的心往下一沉,單單火塘這些人是絕對不夠的。
他們感謝火塘能在這時候挺身而出,可是這種時候光一腔熱血是不夠的,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
漸漸的,火塘剛剛制造的騷亂再次平息,獸人軍團的磨盤陣型再次嚴密起來,就連剛剛加入的火塘也節(jié)節(jié)敗退。
家長會成員抱歉道:「火塘的英雄好漢,抱歉了。沒想到搞得你們一起受累。」
大長老忽然說道:「雖然我們是自己來的,但我知道一定還有援軍在路上。」 當年慶準與寧秀還沒出事的時候,銀杏山上那位老爺子還不像如今這般沉默。
慶尋曾帶著一小隊人馬前往火塘,當時,明明彼此是敵對關系,那位銀杏山上的慶氏家主卻身坐敵營談笑風生,大碗喝酒,吃肉。 抵達火塘山門時,火塘的漢子曾將慶氏那十多人馬團團圍住,長老問慶尋:「你難道不怕死嗎?」
慶尋笑著,回答:「我是來喝酒的客人,為何會死?」
那是大長老真切感受到,對方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慶尋身為普通人,身邊沒有帶軍隊和高手,只有稍顯稚嫩的慶忌守護在身邊。
那般風度,即便只是喝酒、暢聊天下局勢,也能讓火塘大長老生出欽佩的情緒。
那次會面之后,慶氏與火塘秘密結盟,以火塘與8號禁忌之地作為屏障牽制陳氏部隊。
從那以后,火塘在西南地界再也沒有受到過真正的威脅,慶氏每年甚至還會秘密送去許多年貨。
許多人不知道,在慶尋隱居銀杏山之后,大長老因為多年沒見他,便喬裝打扮拜訪銀杏山。
不知不覺的,這位火塘大長老已經(jīng)將慶尋當做了朋友。
那一天,大長老酒后知道了對方為何隱居,他也是從那時候便知道,慶尋如果不給兒子、兒媳報仇,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對方為了報仇,將慶氏內部一切有嫌疑的全殺了,如今得知真兇是傀儡師,傀儡師必須死掉才能讓慶尋平息多年的憤怒,現(xiàn)在,傀儡師都還沒出現(xiàn),戰(zhàn)爭絕對不會到此為止!
大長老喘息著,說道:「再等等!再等等!一定還有援軍!」
因為劇烈戰(zhàn)斗讓他肌肉有些脫力,說話時胡須都在顫抖。
可是他此話之后許久,依然沒有援軍出現(xiàn)。
嘉措神子在大長老身邊低聲問道:「萬一真的沒援軍怎么辦?」
大長老一時間也有些不確定了,但下一刻他復又堅定下來。
仿佛聽從大長老的召喚一般,卻見戰(zhàn)場左側的山脈山脊上,忽然走出來幾個魁梧的身影!
巨人族!
卻見他們身上個個有傷,干涸的血液在雄壯的身體上,無比兇悍與蒼涼。
他們一個個抵達戰(zhàn)場之后,毫不猶豫加入戰(zhàn)斗。
越來越多的魁梧身影先后出現(xiàn)在山脊上,然后絲毫沒有停
頓的沖下山坡!
巨人們就像世界盡頭來的滾滾戰(zhàn)車,轟隆隆的聲響震耳欲聾!
緊接著,李長青等人也出現(xiàn)在山脊上,他們先離開戰(zhàn)場,卻被后來的巨人趕上,一同趕到。
被獸人軍團包圍的陣營中,歡山呼海:「援軍來了!又有援軍趕到了!」
「你們看,另一邊還有」
所有人又轉頭看向右側山脊上,卻見四位騎士半神屹立于山巔,李恪、陳灼蕖、胡靖一、王瑞小九!
在他們身后,還有7名A級騎士!
當這些騎士沖下來之后,就在所有家長會成員、慶氏將士以為援軍就這么多的時候,右側的山脊上再次出現(xiàn)一個個黑色的身影。
他們有人瘸著腿,有人簡單的吊著胳膊,陽光從他們背后灑下,從戰(zhàn)場上看去,只能看見那山脊上站滿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
下一刻,所有人,有傷的、沒傷的,全都沖下來,像是要將獸人軍團反包圍似的!
崩壞的世界。
迷失的歸人。
一切都還來得及! 世界已然開始逆轉!
有喝過境山茶的人眼尖:「是小七!是老羅!是小五…」
說著說著,說話的人竟然硬咽起來,不停的擦眼淚。
有人笑著,問道:「你特么的哭什么?」
太難了,A5戰(zhàn)線獨自防守了八個小時,終于等來了援軍。
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圍困的家長會成員只覺得自己想放聲吶喊!
兄弟姐妹都在一起了,即便是死在這里,也沒什么遺憾!
慶塵在人群中有些許動容,他看著一支又一支援軍不計生死的趕來,或許這就是他還沒恢復記憶卻執(zhí)意趕來的原因。
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們的決心!<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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