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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168:00:00。
“死守”
小三將嘴里的微型手雷吐了出來,喃喃道。
沒時間給大家緩解剛剛穿越時,對世界的疏離感了。
眼前的鼠潮,只用了一秒便將所有人拉回到現實!
下三區的防線前面,鼠潮還在繼續增多,其中混雜著大量剛剛趕到的黑皮老鼠,它們的速度與力量要比之前的老鼠更加難纏。
小三皺起眉頭。
回歸之前,防線便已經有些松動了,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家人、社團成員,還有來前線幫忙的難民們,一個個倒下,這終究是f級的老鼠,哪怕體型再小,也不是普通人能隨便對付的。
那些沒有作戰經驗的難民,甚至奮力揮刀都砍不到老鼠的影子。
這一刻,小三忽然意識到鼠潮已經進入了完全形態,而這一次就是它們旳總攻!
撐過去活。
撐不過去死!
慶塵曾專門交代過小三:圍攻過碘伏等人的百萬級老鼠,在這一次穿越之后,一定會立刻朝著下三區防線轉移,那時候,才是最難熬的。
小三想到這里,立刻看向時間行者們高聲喊道:“快將手雷匯聚到前線來,快快快!”
在難民們不解的眼中,時間行者們一個個將口中手雷吐出來,連那些不滿12歲的小孩子都在幫忙攜帶手雷。
他們將手雷匯聚起來,捧著送到前線來。
小三吼道:“送完手雷趕緊離開!”
說話間,他將一枚手雷的保險栓拔掉,奮力的朝鼠潮正中心扔去。
轟隆一聲,那集合里世界液體火藥技術的手雷,驟然在鼠群當中炸開。
卻見火球爆裂燃燒,離得近的數百只老鼠當場被炸的粉身碎骨,離得遠的那些,身上也沾上了根本熄不滅的火苗!
這液體手雷竟和白磷彈一樣,是違反人類戰爭公約的違禁品。
在人類戰場上,白磷彈一旦投下,哪怕只是稍微被波及的士兵也會渾身燃燒火焰直到死去,死前慘狀令人不忍直視,所以這種武器是被禁止的,因為太殘忍了。
而現在,九州之所以把它造出來是因為,面對老鼠壓根就不用管什么人類公約,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將這群老鼠殺死!
人類公約那是對人用的,殺老鼠自然百無禁忌!
不死不休!
一枚枚手雷扔出去,竟是一時間將鼠潮打的難以為繼,給了下三區防線喘息的機會。
難民們懵懵的看著這一切,他們只感覺這些年輕人像是在變魔術。
這些人前一秒還茍延殘喘呢,下一秒傷勢全都恢復了,還變得生龍活虎。
前一秒還被打的節節敗退,下一秒嘴巴一張吐出個手雷來,竟然把鼠潮都打得一時間扛不住了。
等等,這些人是時間行者嗎?!
這也太神奇了吧!
然而這會兒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小三高聲吶喊著:“快,快把防線補回去,鼠潮又涌上來了!”
“補防線!”
“頂回去!”
“繼續戰斗!”
在這座黑暗的城市里,呼喊的聲音一次次傳向遠方,響徹黑夜!
鼠潮是連綿不絕的,小三很清楚九州給準備的手雷,充其量只能幫他們緩解片刻的壓力。
四千多枚微型手雷,對數百萬鼠潮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黑色的鼠潮再次洶涌而來,很多人猝不及防之下,防線竟是一瞬間被沖潰了好幾處。
沒有通訊,沒有電力,有些防線崩潰了都無法及時告訴支援部隊。
站在高樓上的張夢阡,玩命了似的喊著、敲打著鍋底,想要示警。
可敲著敲著,鍋底竟然碎裂了!
他低頭一看,自己虎口處也不知道何時裂開了口子。
眼看著第八區的防段像洪水決堤了似的,黑潮瘋了一般往下三區內涌來。
倏忽間,有八柄青玉心劍在鼠潮中游走,可是,饒是那銳利無雙的青玉心劍,也漸漸劍胎不穩。
合金刀尚且會卷刃,青玉心劍自然也會出現問題。
何今秋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只老鼠,他只需要用青玉心劍在鼠潮里隨意游走,就能隨手收割。
可下一秒,其中一柄青玉心劍上驟然出現裂痕,仿佛瓷器上突然開出了冰片一般,噼啪亂響著蔓延開來。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樓宇之上,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心劍反噬了!
他平靜的抹了抹嘴唇,收回了那柄出現裂紋的青玉心劍,而其余七柄扔在戰場里不停的絞殺著。
直到那處缺口被涌上來的難民頂了回去!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蒼穹上,悲憫的看著各處防線接連崩潰,他忽然想起自己早些年與老班長一起抗洪搶險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只穿著一條短褲、一件背心。
大家站在渾濁的河流里,拿身體當人墻。
洶涌的洪水沖刷著身體與河堤,他們壘好的沙袋被一個個沖走、沖破。
有人想去堵河流缺口,結果也被洪水卷著向下游漂去,然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此時此刻的情景,與那時何其相似。
但這鼠潮,已經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了。
短短的三十分鐘過去,十余處防線開始潰敗,再過兩分鐘,又決堤了四五處。
何今秋面對著那浩瀚的鼠潮,竟一時間覺得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十余年,還是如此渺小。
修行,又是為了什么?
要輸了嗎,慶塵在哪,為什么鼠王還沒有死,為何鼠潮的攻擊依然如此綿密嚴謹,依然如此悍不畏死。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又被他甩了出去。
鼠潮中的青玉心劍再次加速,青色的七支劍光在黑色潮汐中劃出霓虹來,直到七支青玉心劍上全部出現裂痕,也只幫下面的難民補好了七八處防線!
那防線就像是個漏水的竹筒,擋不住了!
“不對,該來了!”何今秋驟然望向天空。
天上沒有任何聲音,可他分明看到一枚李氏‘偏軌-11’型穿刺導彈,仿佛彗星一般拖著長長的焰尾,筆直的向下墜落著。
何今秋知道慶塵通過分析錄像,得到了鼠王的具體位置。
只要知道了位置,那慶塵就完全可以定位坐標,讓李氏或者慶氏實施精準轟炸!
只要找到了位置,慶塵怎么可能不呼叫火力覆蓋!那可是李氏的獨立董事,喊不來援軍,難道還喊不來一枚導彈嗎?
下水道不過在地下三五米的地方,這種深度根本扛不住穿刺導彈!
何今秋眼睛一亮,只要鼠王一死,眼前這鼠潮便難以為繼,圍攻碘伏的那百萬鼠潮也不會再來,到時候大家有的是時間重整河山。
偏軌-11型超音速導彈落下,把聲音都甩在身后!
轟隆一聲,導彈精準的落在了飛鳥大廈旁邊的地面,巨大的火光燃起,一朵蘑菇云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夜空。
何今秋期待著可他慢慢失望了。
隨著那枚導彈爆炸之后,鼠潮的進攻并未減緩一分。
完了。
鼠王轉移位置了,對方根本就不在神代千赤的尸體處!
那鼠王進化出了智慧,他在第五區放了自己親衛軍故布疑陣,讓大家都以為它像蟻群的蟻后一樣只能躺在下水道里等待進食。
現在,沒人知道鼠王到底在哪了,除非大家把這滿城老鼠殺干凈,然后一條條下水道翻個底朝天,才能將它重新找出來了!
“結束了,”何今秋嘆息。
可就是這一刻,一位大嬸忽然沖到密鑰之門前:“讓一讓,讓一讓!讓我過去!”
難民都愣住了:“你要跑也得排隊啊!咦,是你?!”
他們認出來了,這是先前組織難民留下來幫助家長會的大嬸,誰也沒想到當防線崩潰的時候,她竟然選擇了插隊逃跑!
家人過來維持秩序,怒吼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明明都已經疏散很多人了,你好好去排隊,早晚都能排到的!放心,就算防線崩潰了,我們也會用身體擋住鼠潮的,你不要亂來!”
可那位叫做‘劉林芳’的大嬸忽然說道:“你們拿我當什么人了?說我逃跑?給我讓開!”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劉林芳已經擠過人群,鉆入了密鑰之門里。
然后,密鑰之門里傳來她的聲音:“所有人都給我聽著!”
密鑰之門背后。
劉林芳站在山丘上喊道:“那些小伙子已經死了很多,很多很多,看著都心疼!他們保護著你們跑到這荒野上,七天時間撤離了這么多人,不容易!”
荒野上,數百萬人綿延出近百公里,密密麻麻的坐在地上。
劉林芳的聲音,只能傳到最近處。
但她不管,只是繼續吶喊著:“現在,很多人覺得下三區可能防不住了,但我覺得還能再試試!你們也都知道下三區這幾天發生了什么,其他區的人都死完了,只有我們還活著,我覺得這就是個奇跡,現在我懇請大家,有能力的,就跟我一起回去,那邊需要你們!”
聲音落地,下三區這邊聽著密鑰之門里的聲音,全都沉默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位大嬸竟然是去搖人的!
這七天以來,密鑰之門只進不出,撤離了足足數百萬人,大家從來沒有想過那些離開的人還會回來。
可能嗎?
荒野上的劉林芳看著難民說道:“不管你們怎么想,下三區現在已經變好了,那里是我的家,我想保住它!不就是兩三百萬老鼠嗎,我們還有六百多萬人呢!”
說完,劉林芳又沖回了密鑰之門的另一端,頭也不回的往防線跑去。
荒野上,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等待財團來接應難民開始吵雜起來。
后面更遠的地方,有人問道:“她剛才說的什么?”
離密鑰之門最近的人想了想說道:“說要一起回去保護下三區,那邊死了很多人,快守不住了。”
討論的聲音漸漸蔓延,在這初春的荒野上就像是沸騰的水,吵雜,盛大。
“回去嗎?既然都守不住了,還回去干嘛,咱們都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啊!”
“對啊,回去肯定會死吧,那么多人都沒守住咱們去了好像也沒用吧。”
所有人竊竊私語著。
可就在這時,有人從人群中站起來了,他們默默的穿過人群,往密鑰之門方向走去。
有人拉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的袖子:“你干嘛,真要回去啊?”
那中年男人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說道:“我其實也是家長會的一員,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害怕,所以躲在人群里逃出來了。我沒想到會這么慘烈,也沒想到他們能守這么久”
家長會的名聲,已經在這場災難里漸漸傳播,所有人都知道了,上百家社團背后是家長會在掌控著。
小三曾給慶塵說過,有一千多名家人因為害怕逃跑了。
慶塵的回答是不勉強,送命的事情都得自愿才行,肩上沒有那份責任和義務,誰能強迫別人去送死呢?
可是,那一千多名家人來到荒野上熬了七天,每次聽到難民夸贊家長會時,他們都羞愧的有些無地自容。
大家坐在荒野上,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可他們又沒有勇氣回去。
現在,不能再等了。
中年男人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加入家長會,也是希望多一些人幫幫我,我在酒吧里聽說家長會互幫互助,就加入進去了。最早的時候,我還懷疑他們所說的互幫互助是噱頭,可現在我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
有人問道:“互幫互助?家長會到底想干嘛?這也不是社團該干的事情啊。”
中年男人想了想說道:“家長會里有人說過,別人變強是為了做人上人,他們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沒有人下人不說了,我回去了。家長會的,你們這些天要覺得坐在這里很煎熬,就跟我走。”
只見幾百名家人快步前進著,穿過人群。
而他們剛剛說的話,卻再一次傳播于荒野。
數百萬人坐在一處逃難是壯闊的,這些人坐在一起討論事情,聲音甚至能與大地產生共振。
那穿行于百萬人之中的幾百人,顯得何其孤單與渺小。
這時候,有人罵罵咧咧的說道:“你還別說,我真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來。沒有人下人的世界?吹牛逼呢吧,老子當了一輩子人下人了。”
“我也想回去看看”
漸漸的,有難民從地上站起身來,跟在了他們身后,越來越多。
家人們覺得走路太慢了,于是又慢慢跑了起來。
這荒野上的背影,也如同鼠潮一般匯成一股洪流!沖進一扇密鑰之門!
“麻煩讓一下,我們要回去!”
下三區的密鑰之門前,難民們看著不斷有人從門里反向沖了回來,誰也沒想到,這門后竟然真會有人返回!
有人開玩笑說道:“大家讓一讓,給他們讓出路來這特么想走也走不了啊,門都被他們占了,要不咱們也去干仗吧,反正走不成了”
說著,那些還在排隊的難民,苦笑著離開隊伍,給密鑰之門讓出一條路來:“走,看看哪有桌椅板凳啥的,弄點過來當武器。”
“還哪找桌椅板凳去,我家窮的就一張床了”
“那就用牙齒咬吧。”
防線后方,剛剛被換防下來的小三怒吼著:“快!快補上,防線不能決堤,我們身后還有幾十萬難民,讓鼠潮沖過去,他們都得死!快特么給我補上!”
可是,小三說完之后茫然四顧,竟發現那些防線不是因為有人大意、或者有人怯懦才崩潰的,而是因為沒人了!
整個下三區防線分為數百段,其中竟是有四五十處防線殺的人都死完了!
放在7天以前,他還能細數傷亡人數,可現在他還怎么數?沒法數了!
有人說道:“守不住了!小三,守不住了啊!不能再守防線了,我們退到樓里打巷戰,守住,分成小股守住樓梯和窗戶,說不定還有的打!”
小三咬牙:“放你娘的屁,退了后面難民怎么辦?退到樓里也早晚是個死!死守!”
家長說了,死守!
小三說著便拎刀朝鼠潮迎去,想用自己堵住某一處缺口。
死就死吧,死也得守在這里。
昆侖,碘伏,他們都能豁出命去,自己有什么不能的?
然而下一刻,他身后傳來轟轟烈烈的腳步聲。
還沒等他回頭去看,卻見一個個安然無恙的難民,用外套圍著脖子,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小三怔住了,他側過臉去看,只見越來越多的難民從他身旁跑過去。
他回頭,茫然的看著那密鑰之門不知從何時開始,正源源不斷的沖出人來,有人手里拿著石頭,有人拿著樹枝。
那些曾離去的人,回來了。
這些人毫無章法的朝鼠潮沖去,遇到老鼠就瘋狂的蹦蹦跳跳亂踩,有老鼠爬到身上就用力拍打。
有人被老鼠咬了耳朵,對方竟然連帶著自己耳朵上的肉一起撕扯下來,然后將鼠頭塞進嘴巴里咀嚼撕咬。
這些現代文明社會的人,忽然變的和野獸一樣粗暴野蠻,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沖到防線上的人越來越多,先是原本還在排隊的那些難民,緊接著源源不斷的人從密鑰之門沖出來。
有人為了讓密鑰之門離防線近一些,還搬著密鑰之門前進了五百米!
短短10分鐘時間,被黑色鼠潮打開的缺口,竟然又被這人潮給堵上了!
防線后面的小三鼻子一酸,他抹了抹眼角拉住一個中年男人問道:“這位家人,你們怎么回來了,你們不是跑了嗎?”
中年男人說道:“我都回來了,就別誅心了啊!”
小三趕忙解釋:“不是誅心,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為啥回來?”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為了你們說的新世界!”
“新世界萬歲!”
張夢阡站在樓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親眼目睹密鑰之門里重新跑出人來,目睹著人潮補上了防線,心潮澎湃。
這是民族的偉力,他想起老板說的:從來沒有哪個民族像我們一樣,如此堅韌不拔,勇敢不屈。
你只需要給他們一點希望,他們就敢跟在你身后去拯救這個世界。
張夢阡那會兒回憶著自己在下三區的經歷,心說怎么可能,那都是一些什么爛人,一個個坑蒙拐騙、好吃懶做,老板你不會覺得把電給他們通上,就能讓他們明白什么是禮義廉恥吧?
可現在他信了。
剎那間,張夢阡看向防線以外,正有滾滾黑潮重新涌來。
“又有鼠潮來了!”他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可他的鍋破了,嗓子也啞了,根本喊不出聲音來。
現在密鑰之門里根本來不及沖出太多人,先前排隊的難民也只剩下幾十萬,這種數量根本不足以抵擋新來的鼠潮!
張夢阡慌了,可是他沒有辦法,要是讓這鼠潮抵達防線,所有人都會死!
怎么辦?
北方極寒之地,李叔同正閉眼盤坐在一處小山之下。
他對面還盤坐著一位身穿白麻衣的中年人,大妖慶忌。
李叔同問道:“何時為我打開暗影之門。”
慶忌搖搖頭:“家主說了,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讓你過去。”
李叔同冷笑:“我還以為銀杏山上那位什么都不在乎呢?但他攔我去救徒弟,他有幾個腦袋夠這么玩?若不是多年情誼,我現在就能殺你。”
慶忌笑道:“只是世人不懂他在乎什么而已。也不是要攔你,只是他相信就算沒有你,慶塵也能活。至于殺我的事情別忘了,你那位姓秦的好友還沒找到,我們慶氏可以繼續幫你找。而且,你不信任自己的徒弟嗎?”
慶忌說道:“而且,沒有暗影之門,你也來不及過去。”
這時,慶忌懷里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電話里有人輕聲說道:“可以了。”
下一刻,慶忌站起身來,在小山的陰影中撐開一扇暗影之門:“請。”
“怎么,現在又想讓我去救慶塵了?”李叔同站起身來。
慶忌笑道:“不是讓你去救慶塵,而是讓你作為他的師父,幫他保住最可貴的人心,下三區的人不能死,不然誰來歌頌?”
“機關算盡,”李叔同冷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腿邁過了那道門檻兒。
高樓上的張夢阡剛準備跑下樓,卻忽然看見一處高樓上撐開一扇暗影之門來:“影子先生?”
不,不是影子先生,影子先生已經走了。
那會是誰?
張夢阡看到那暗影之門里,走出來的是老板的師父。
得知老板是騎士之后,他不止一次搜過與騎士有關的新聞,然后不止一次向往騎士的世界。
張夢阡怔怔的看著李叔同如突然降臨的天神般,出現在鼠潮之上的樓宇天臺。
接著,親眼看到對方深吸一口氣,吞吐!
剎那間,一口鋪天蓋地的云氣吹將出來,仿佛臺風龍卷般恐怖!
呼嘯聲在大地滾蕩!
那云氣裹挾著倒春寒里的雪,如刀割般轉瞬間蓋過百萬鼠潮,龐然如黑色洪水的百萬鼠潮頃刻間灰飛湮滅。
一只只老鼠身上的血肉被吹干磨凈,與慶塵那一口云氣不同的是,李叔同這一吹把老鼠們的骨骼都吹碎了!
可這還沒完,只見龍卷所過之處,一座座建筑物的速干混凝土都被摧毀,露出里面的堅硬鋼筋來!
應是天仙狂醉!
亂把白云揉碎!
李叔同被慶塵提醒后,一直在用準提法呼吸術擰壓著自己體內的騎士真氣,直到它終于一滴一滴變成了液體。
半神的云氣,才是這人間殺招的完全體模樣!
與李叔同的那口云氣相比,慶塵那b級的云氣,宛如巨鯨面前的螻蟻與蜉蝣!
張夢阡看著眼前這一切,那摧枯拉朽般被殺盡的鼠潮,還有三棟被摧毀的樓宇。
原來這就是騎士!
這就是騎士!
張夢阡如癡如醉的看著這一幕,他低下頭,不知道想著什么。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忽然抬手挖去了自己的那雙機械眼。
黑暗。
陷入黑暗。
龍魚加持過的聽小骨顫抖著,風聲,吶喊聲,呼吸聲,心跳聲。
一切的一切匯聚在一起,為他展現著龐大的畫卷。
那是數十萬人忽然給他的力量,刺激著他除了眼睛以外的所有感官,再進一步!
仿佛那大地的紋理,他都清楚。
仿佛這世界的心情,他都了解。
眼睛黑暗,我心光明。
張夢阡曾經迷茫過,明明老板給準提法的時候,他就應該踏上修行路了,后來再給萬神雷司,明明也很好了。
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自己到底為何不甘?
今天張夢阡才知道。
原來這條路,才是他想走的路。
抱歉,晚了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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