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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公孫蕙嬌聲斥責(zé)阻止,隨后又道,“六叔,你先別沖動,凡事我們冷靜解決。”
公孫蕙本身是山陽公孫氏的嫡女,又是王氏先族長正妻,更是王氏新一代族長的嫡母,以此身份來處置調(diào)停此事已足夠。
王定海語氣激動道:“五嫂嫂,不是我老六沖動,而是劉家小子太過份。這平安鎮(zhèn)誰都知道,這安江從定蒲渡口右起三十里至亂石灘,是我平安王家的水域地盤。可劉永州那小子幾次三番地越線捕撈,這一次竟然堂而皇之的越線十里,我要再不動手驅(qū)逐,這安江還有我王家立足的余地嗎?”
“喲喲喲,王老六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劉永州一副受到了莫大冤枉的模樣,“這安江風(fēng)大水急,我劉家水域地盤又在安江上游,難免會有定不住船的時候。倒是你一上來,就拿漁船來撞我們,沖突之下吃了點虧竟然還叫家長。真是豈有此理,是欺負(fù)我劉家沒有族長長輩嗎?”
王守哲一直沒說話在暗暗觀察和揣摩,他已經(jīng)確定這一次是劉氏主動挑起的爭端,目的多半就是趁著他這個族長新上位時試探一二,也可能存著一些掂量他這位新族長能耐的想法。
若是他這個族長本事不夠且膽小怕事。接下來多半又是與趙氏聯(lián)手,一系列的陰謀明謀就會如潮水涌至。
“咳咳!”
王守哲咳嗽兩聲,淡定地走上前去。
“守哲侄兒,你也來了?”王定海臉色一喜,隨即又憤憤道,“快給你六叔評評理,這小子暗中使詐偷襲。你六叔不服,想和他再來一次公平較量。”
“原來是王氏少族,不,應(yīng)該是族長駕到了。”劉永州眼睛微微一瞇,對王守哲露出了些許忌憚和嫉妒之色。
毫無疑問,王守哲在各方面綜合實力上都是遠(yuǎn)超過他劉永州的。而且王守哲才十八歲,便修煉到了煉氣境第六層高段,未來成長潛力很大。
如今劉氏內(nèi)部也非常忌憚王守哲,如果給他機會沖上靈臺境,那平安鎮(zhèn)的格局就會發(fā)生巨大變化了。
周圍一些圍觀群眾們,也開始低聲議論紛紛,似乎對平安王氏剛繼任的年輕族長頗有興趣,言辭之間都隱約指出,王氏先族長王定岳死太早,如果能再撐個十年,等王守哲這少族長徹底成長起來后,平安王氏的局面就不一樣了。
“六叔,勝敗乃兵家常事。”王守哲微微瞇起眼睛,壓低著聲音隨口試探道,“不過,六叔你真有把握穩(wěn)贏他?若是眾目睽睽下再輸一場,有損我王氏威望啊。”
“這個……”王定海略作猶豫,低聲說道,“我與那姓劉的小子有過數(shù)次沖突,平常都是旗鼓相當(dāng),互有優(yōu)勢。不知為何今天邪了門,那小子的水遁之術(shù)好似進步了一大截,在水里滑溜地像條泥鰍一般,猝不及防下六叔吃了虧。不過侄兒你放心,你六叔拼著老命也要贏下這一場。”
水遁之術(shù)進步一大截?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大抵上已經(jīng)明白對方的戰(zhàn)術(shù)了。制造矛盾沖突,激起王定海的不服心態(tài),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劉永州這個后起之秀擊敗王定海,折損王氏威望。
若是能再激化一下情緒,雙方簽個賭約什么的,那就再完美不過了。屆時,自是又能從王氏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
王守哲對現(xiàn)場有了明確的判斷,當(dāng)即說道:“六叔,此事交由我來處置。”
“這……”王定海略一猶豫,不過,在看到王守哲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后,便冷靜了下來退后兩步,“守哲,你要多加小心些,劉氏最擅長玩弄詭計。”
“六叔且放心,吃不了虧。”王守哲安撫一句后,環(huán)視了現(xiàn)場一周,在眾目睽睽下朗聲說道:“玄武世家,向來是以武立家。所謂祖?zhèn)鞯乇P,若是后輩無能守護,退居一隅也是理所當(dāng)然。劉永州,你們劉氏既想蠶食吞并我王氏漁獵區(qū)域,制造矛盾沖突不過是小道而已。不如爽快一些,咱們兩個同輩之間,不如效仿祖輩來一場不論生死擂臺戰(zhàn),誰贏了對方的漁場就歸誰如何?”
“啥?”
周圍一片驚呼聲,生死擂臺!?王氏那少年族長要不要如此激進啊?
王守哲比劉永州小了足足五歲,可如此當(dāng)面發(fā)起生死擂臺戰(zhàn),卻讓劉永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茬他不敢接,也接不住,只能訕訕說:“王家族長您說笑了,你可是族長,怎能下擂臺生死戰(zhàn)呢?”
僅從這一點上來看,劉永州雖然在同齡人中也不俗,但是比起一直當(dāng)作少族長培養(yǎng)的王守哲來說差了不止一籌。
“呵呵~”王守哲冷笑嘲諷,“無膽便是無膽,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王守哲今天便站在這里,只要是你劉氏的永字輩,來多少我王守哲接多少。”
“好!說得好,王氏新族長夠豪氣啊。”
“玄武家族,以武立家,有點意思,這一下看劉氏怎么接。據(jù)我所知,劉氏永字輩最大的三十六七歲多,最小的還在牙牙學(xué)語,思來想去,還真是想不出誰能和王氏新族長一戰(zhàn)。”
“兄臺,這年輕人實力怎么樣?還真能打敗劉氏所有永字輩?”
“你是外地人吧?那是我們平安王氏新族長王守哲,年僅十八就快修煉到煉氣境高階了,而且傳說他在劍道天賦上極強,劍術(shù)早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本地人略帶自豪地介紹說,“而且那王守哲已通過紫府學(xué)宮的招生考核,不日即將入學(xué),只可惜王氏出了那么一樁大事,只得放棄學(xué)業(yè)了。”
“紫府學(xué)宮,就是那個號稱一入紫府必成靈臺的紫府學(xué)宮?厲害厲害,可惜可惜!”
周圍的議論紛紛傳到王守哲耳里,倒是讓他記起前不久還真通過了紫府學(xué)宮的招生初選。
隴左郡的紫府學(xué)宮每三年都會招收一屆新生,不過他們的要求極為嚴(yán)格,長寧范圍內(nèi)每次都會有一到三個通過初選,并有資格參與復(fù)考的名額,而這一年王守哲名列其中。
但是說什么即將入學(xué)就夸張了,整個長寧衛(wèi)管轄范圍,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紫府學(xué)生。王守哲自認(rèn)不凡,卻也知道能通過復(fù)試考核的概率不足三成。
周圍的風(fēng)向和輿論,開始向王氏傾斜。
之前的那一場沖突矛盾,原本處理不當(dāng)會損傷王氏名聲。可眼下,卻反而助長了王氏的威望。
“大侄兒干得漂亮。”王定海滿臉欣喜道,“看那劉家的小崽子還敢囂張不?”
公孫蕙那對美眸中,更是對王守哲異彩連連,沒想到他三言兩語一出,竟然將有損家族威望的壞事,扭轉(zhuǎn)成了對劉氏威望的不利局面。
在此之前,她那嫡子向來只專注于自身修煉,對其余事情關(guān)心極少,沒想到初當(dāng)族長,就顯示出了能耐。
“好!”
驀地,一個喝彩聲響起,“王氏家主這番言論,真是令劉某振聾發(fā)聵,佩服佩服,玄武家族,以武立家,若守不住祖業(yè),何不退居一隅,好,說得好!”
說話間一位身穿錦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在幾名悍勇家將的簇?fù)硐慢埿谢⒉蕉觯砬樗菩Ψ切Φ囟⒅跏卣堋?br />
此人一出,公孫蕙和王定海齊齊色變:“竟然是劉勝業(yè)!”
尤其是公孫蕙,直接臉色難堪地對王守哲輕聲提醒:“哲兒,劉氏家主此時出現(xiàn)必有蹊蹺,你須得小心應(yīng)對。”
劉勝業(yè)。
王守哲眼睛微微瞇起,平安劉氏的當(dāng)任族長,聽說他個人武力并非劉氏最強,四十歲了還沒突破到煉氣境八層。
但是在王守哲的記憶中,此人向來以算計狡詐出名,是有名的笑面虎。他與王氏前族長王定岳的交鋒中屢屢占了便宜,且非常善于經(jīng)營族產(chǎn),讓劉氏的實力蒸蒸日上。
“原來是劉家主駕臨。”王守哲淡定自如地回應(yīng),“既然劉家主都認(rèn)同我的話,那是否贊同我與劉永州的生死擂臺了?”他二話不說,先給劉勝業(yè)下個套再說。
“哪有此事,王家主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你身為一族之長,豈能以大欺小?”劉勝業(yè)打蛇隨棍上道,“既是生死擂臺,自然得身份差不多才有看頭。”
他的意思,自然是想將此戰(zhàn)拉扯回劉永州和王定海身上。
“劉家主此言甚是有理。”王守哲表情認(rèn)真地點頭贊同,“你我王氏劉氏,平日里摩擦極多,積怨不少。既然要生死擂臺,不如你我兩位族長親自上陣,也算得上是身份相當(dāng)了。”
“啥?”
劉勝業(yè)臉龐一抽,族長親自上生死擂臺?王守哲這小子瘋了嗎?先是咬上了劉永州,現(xiàn)在直接一口咬上了他劉勝業(yè)!這是逮誰咬誰啊,我說得是那意思嗎?
周圍那些圍觀的行商旅客,以及渡口其他人士也陷入了鴉雀無聲的震驚之中,這一上來就是兩個世家族長親自生死戰(zhàn),要不要如此沖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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